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锁情(一)
作者:小温柔   |  字数:8688  |  更新时间:2017-07-17 16:35:49  |  分类:

穿越小说

上午来了几个富有的客人,非要我陪他们喝酒,梅姨为难的看着我。几日相处下来,我竟和梅姨处出了感情,没事时竟凑在一起琢磨下棋。关于,棋艺,她半斤,我八两,这样的两个人下起棋旗鼓相当,有时还相互吹捧几句或讽刺。

我却笑道:来者皆是客。

我一向滴酒不沾,但为了把妓女这个角色演绎的逼真,只好豁出去了。三五杯下肚,我已经脚软头晕,而那几个客人仍没放过我的意思。酒顺着薄薄的酒杯沿倾入口腔,辛辣刺鼻,我强怕自己吞下去,酒在齿间打转涌入胃中,翻腾。

一个大胡子道,“听说乞儿姑娘琴艺了得,不如弹唱一曲,给哥几个助助兴。”

“好。”其余几个连声附和。

我嘟着嘴,皱着眉头,走到琴前,眼睛一阵刺痛,翠儿递给我一碗解酒茶,我端起一仰而下。喘了几口气,刚要弹奏,听有人道,“可否允许我来为姑娘弹奏。”

我抬起头,是那个男子,他站在楼梯处,一瞬不瞬地凝视着我,也不知保持这个姿态多久了。我想了一下,起身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然后在一旁立着。

他笑着走来“不知姑娘唱什么曲子?”

“唱《白头吟》。”大胡子抢先道。

我无奈的看了男子一眼,点点头,心想你们连附庸风雅都不会,不过也亏你们能相处在妓院这种露水情缘的地方听《白头吟》。

他低头默默看着琴,一动未动。几个客人有些不耐烦起来,正欲出声,我看了他们一眼,他们立即收敛了神色。半晌后,男子才双手缓缓举起。优美的琴声从他纤细的手指里流出,如同破冰后的泉水,我愣了一瞬,直到梅姨咳了一声,我才想起唱词:

皑如山上雪,蛟若云间月。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

今日斗酒会,明旦沟水头。躞蹀御沟上,沟水东西流。

凄凄复凄凄,嫁娶不须啼。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

竹竿何袅袅,鱼尾何徒徒。男儿重意气,何用钱刀为。

一曲歌毕,众人轰然叫好,我微欠了下身子表示谢意,道,“多谢公子。”他微笑着点点头,缓缓起身,然后拉起我就向外走。梅姨欲拒绝,被我摇头阻止了,安静的任他拉着,他的手看似该是温暖的,接触才知道微凉,如月下的湖水。

他拉我来到湖边,才放开我,默默的看着湖水,我几次想开口打破沉默,又不知说什么。突然,胃里一阵恶心,几步扑到树下吐了起来。湖里那样的清,若吐上污秽之物,就像老鼠掉进汤里。他边轻拍我的肩膀边道,“你应该离开这个污浊的地方。”

我用绢子擦了擦嘴,不解的道,“为什么?我在这里生活的挺好的。”

他有些微怒的看着我:“你怎么没有一点羞耻之心?”

“你不是也在这里流连忘返吗?”我道,被一个男子质问有没有羞耻之心,面子难免有些挂不住,先前的感激之情荡然无存,但看他一改初见的温和,冷冷的看着我,我终于受不住他眼里的寒意,嗫嚅了几下嘴,移开了视线。

他默默看了我半晌,“你说的没错,我也不是什么干净之人。”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每个人都有每个的生存方式,所以选择的生活环境也不同。”

他叹口气,语气恢复了平和,道,“不好意思。”

我笑道,“没关系,你也是为我好。我的名字,想必你已经知道了,可是我还不知道你的呢?”

“我姓沉,单字一个和字。”

沉和?我默念。

“姑娘,梅姨找你,”翠儿气喘吁吁的跑来,看见沉和急忙俯身作揖,沉和笑笑示意她起来,然后提步而去。翠儿盯着他的背影,道,“这公子好像在哪里见过?”

“是不是他出入花子阁太多了啊?”

“可能吧。”翠儿收回目光,道。

“梅姨找我做什么?”

“不知道,她在你房里等你。”

回到房里,就见桌子上摆满了水果、点心,都是我爱吃的。就连小南瓜也分得一杯羹,一只爪子摁着骨头,一边奋战着。听到我的脚步声,抬头看了我一眼,又埋头啃起来。

我笑道,“怎么梅姨发财了?”

“还不是得于你,这两天京城都在流传花子阁的乞儿姑娘,说你才貌双全,又风格独特,都争着看你,肯花大价钱要你陪夜。要不是,我怕你不愿意,我会赚更多的钱。”

我捡了一块小点心,丢给小南瓜,骨头吃多,也该换换口味了。我道,“你开始体谅起我了?”

俗话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抢,抢得着不如抢不着的。这些男子有的娇妻在怀,有的三妻四妾,却不得安分,心永远是野地里的杂草。

“你肯为我解围,我自然也会为你着想,毕竟我们要相处配合,才能赚的大钱。”梅姨也丢了一块点心给小南瓜道,“待会我让人把佑仪的房间收拾出来,那屋子宽敞,光线也好,你要是愿意就搬给去。”

我摇摇头,“我还是住在这儿吧。”

“那也行,不讨那晦气,我下午就找人拆了,改成大厅。”

“我想进去看看。”

梅姨狐疑的看着我“看什么?”

“都说佑仪是花子阁的奇葩,我不能见得人,见一下她生活过的地方,也算了了截心事。”

推开被封条封住半月的大门,淡淡的茉莉花香扑鼻而来。我环视四周,床头放着一盆茉莉花,绿色的枝桠,纯洁的花朵。我想起一句诗“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不禁为这个可怜的青楼女子悲哀起来。

翠儿道,“佑仪和姑娘一样很喜欢茉莉花,衣服上总是有淡淡的茉莉香。”

我心里一怔,似乎想起什么,却又说不上来。我在房间里漫无目的的转了一圈,佑仪的房间装扮的华丽而不张扬,一看就是修养很好的女子。“佑仪平时喜欢做什么?”我随口问。

“姑娘喜欢写字。”

“写字?”

“佑仪因为学字晚,写的字不是很好看,后来沈公子就手把手的教她,倒写的好看了许多。”

我拿起书房上的,几本书,随意翻了几下,有些磨损,看来是认真读过。看到几本书下,压着厚厚的一摞纸,小心翼翼的取出,字迹风流洒脱,是男人的笔迹,可是再仔细看,字里行间缺少一些男人的力道。

“这些都是佑仪模仿公子的字写的,写了好几箱,梅姨嫌占地就拿去烧了。”

我抽出一张,仔细看着:

人道海水深,不抵相思半,海水尚有涯,相思渺无畔。

携琴上高楼,楼虚月华满,弹着相思曲,弦肠一时断。

不知佑仪是带着思念时写的,还是在怨恨中写的。

“昨天夜里,东边百花楼的淑娟姑娘被害,乞儿姑娘可要当心啊。”沉和慢腾腾的走进来。

我想了一下道,“沉公子好像无处不在。”

他淡淡扫了我一眼,然后环视了一圈,目光在我手里的纸上顿了一下,道,“没想到,世事难测,风华绝代的佑仪姑娘就这样香消玉殒了。”

“是啊,要是她心爱的沈公子能遵守约定回来娶她,或许她现在夫唱妇随,其乐融融。”

“你的意思是好像这一切都怪沈公子?”沉和的声音依旧平淡,可我已听出他是带着怒意。

我道:“我只是觉得他不该给了佑仪希望,又亲手毁灭它。要知道青楼女子并非传言中的乱情,她们的身体可以廉价,但是感情是绝不轻易付人,她们要么不爱,爱就爱的死心塌地。”

“你如何断定佑仪也是这种女子?”

我道,“因为她是个会写《相思怨》的女子。”

沉和伸手轻轻抚摸着窗前的琴,琴弦如受惊的小鸟,抖动着翅膀,灰尘如雾气一样散开,沉和神情萧索,黯然良久,道,“你可知道沈公子回来过,可是她正在和别的男子欢快。”

我心里一震,沉默一会道,“那你可知道佑仪接到过沈公子的绝情信?”

“绝情信?”他目光一紧。

“我紧紧盯着他,道”佑仪绝望之下,就认了命,也只能认了命,否则她无法生存。”

沉和呆了一瞬,“姑娘,可有喜欢的人?”

“也许有吧,也许也没有。”

“怎么说?”

“别的事,我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对感情我绝对斤斤计较,没有有完全的把握肯定别人也喜欢我时,我绝不轻易说出,而且我会克制住。”

沉和唇边虽还带着笑意,神情却很是无奈“如何感情可以克制住,天下就不会有那么多伤心人了。”

我心中诧异,嘴微张,转念间,又吞下到嘴边的话,转目看向窗外,没有搭腔。

送走沉和,我直接去见梅姨,有些没有确定的事情,不好和孟晓他们说,免得到头只是我的猜测。

梅姨喝了茶道,“你问佑仪的事做什么?”

“你只管告诉我好了。”

梅姨狐疑的看了我一眼,道,“也就是戏文中常见的痴情女子负心汉的故事,没什么好说的。”

“那个沈公子最后有没有回来过?”

梅姨沉默会儿,“回是回来过,只是远远的看来佑仪一眼,就走了。我看他一脸愤怒,没有丝毫当初的柔情,也就没告诉佑仪。”

“那沈公子长什么样?”

“这么多年了,我哪记得,他那时不过十六、七,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再说,他害的我生意凄惨无比,我恨他还来不及,哪还有心情看他长什么模样。”

“一般恨人,都是化成灰也认得,你倒好正眼都不瞧一下人家。”

“我只认得银子,即使掉煤堆我也能认出来,所以你有打听这些陈年往事的闲情,还不如给我招待几个客人。”

我笑着耸耸肩“我今晚要出台唱歌。”

梅姨喜出望外“我这就准备去。”

“但是我不陪睡。”

梅姨脸上的喜色霎时消了大半,但听我口气坚决,没有丝毫可以商量的余地,便点点头,扭动着腰肢出去了。

唱了一晚的曲子,我回去倒头就睡,也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中被小南瓜抓醒,我懒得理它,把头往被子里一缩,蒙头大睡。也不知是潜移默化还是天生它才,小芋头才来了几天就把每个房间串遍了,无论见了谁都摇头摆尾,一副很熟悉的样子,深得众姑娘的欢心。如此一来,小芋头就光明正大的吃起百家饭,以至于胖的找不到腰了。我要把它找条绳子拴住,梅姨道:百家饭好养。百家饭是好吃,可是吃多了,屎尿也就多了,每天半夜都要解决,但值得表扬的是小芋头从不在屋子里解决,即使憋的满地打转。开始几次我还有点耐性,后来干脆装听不见它的叫声,它就撞门,实在憋的慌就跳上床扯我衣服、头发。

可是今天我实在太困,不愿动。小芋头在被子外面叫了几声后,干脆也钻进被窝,拼命的舔我的脸,大有不把我弄醒不死心的意味。为了不让自己招虱子,我只好起身,刚坐起就发现桌子前有一团黑影,似乎是个男人,我吓了一跳,才明白是小芋头如此卖力叫醒我的原因。

我定了定,确定不是孟晓或孟绪后问,“你是谁?”

“有一个富家公子四处游山玩水,无意中遇见一个青楼女子,他被她的容貌才气深深吸引住了,花大价钱买下她的初夜,并且拿出身上所有的银子包下她,还想娶他做妻子。后来他银子花光了,老鸨开始嫌弃他,他只好写信叫家里人送银子,家里知道他是为了一个风尘女子时,便把他强行带走了。”那黑影道,我不知他为何要讲故事,但是他的每一个字似乎是从牙缝里蹦出来,寒冷无比,我不禁打了个哆嗦。“公子要那女子等他,可是等他好不容易说服家里人来娶她时却发现她正和别的男人在亲热,丫鬟说公子走后没多久,她就开始接客了。你说这样的女子是不是该死?”

我一下子明白过来他是谁了,刚要叫,只见他一挥袖子,我顿时一阵晕眩,最后的意识消失前听有人道,“不可以乱杀无辜。”

鼻子下一阵疼痛,使我猛地醒来,梅姨在使劲的掐我人中,我大叫“疼。”

她放开我道,“谁让你不关窗户睡觉,这不好发烧了。”

我摸摸额头,的确有些热,但想起昨晚的事又感到冷,我对小兰道,“去给我拿点吃的。”小兰转身出去后,我挣扎坐起,脑袋里还是晕呼呼的,看来那迷药分量不轻啊。我揉了揉太阳穴“我不是没有关窗户感冒了,我是被人下了迷药。”

梅姨表情有些不快“乞儿,我承认当初是我玩阴的,可是自从你进了花子阁,我可是一点都没亏待你。”

真是做贼心虚!我道,“我知道你对我好,可不代表别人也这么对我,昨晚采花贼进了我的房间,窗户是他开的。”

梅姨张大了嘴巴“那你怎么还能活着?”

“有人阻止了他。”

“谁?”

“不知道,当时我只听到一句‘不可以乱杀无辜’,就晕过去了。”

梅姨松了口气,“真是凶险,得赶紧通知官府。”

“不行,此事不能张扬,否则会死更多人的。”

“什么意思?”

“他没有杀了我,就还会再来,若张扬出去,只怕他有了警觉不会再来。”

“你要做诱饵?”梅姨道。

我点点头,“如果不想更多的人死只能这样了。”

梅姨后挪了挪身子,然后仔细打量着我,仿佛不认识一样,“意图是好,可是你不怕他杀了你?”

“怕,不过既然有人不愿意我死,就不会让他杀了我。”

随意吃了点东西,我就下了楼,来到院子后门,对看门的小厮低声道,“去告诉你们主子,今晚来找我,从窗户进。”

“不知你说的是哪位主子?”

我张了张嘴,叹口气道,“三王子。”

既然别人有意躲我,我又何必自讨没趣呢?

孟绪来时,我正在卸妆,我没有理他,他自顾走到矮榻,斜倚在软垫上,边吃葡萄边打量我,我在镜子看他那副悠闲自得样,道,“再看我就把你的眼睛挖掉。”

他往嘴里丢了一粒葡萄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我沉默地梳着头发,他说了几句,我一句话没有说,他只好尴尬地闭上了嘴。半响又道,“朱粉不深匀,闲花淡淡春。”

我哼了一声,“我叫你来可不是听你耍嘴皮子的。”

“我知道,不过我也知道你叫我来做什么?”

“什么?”

“你想我了呗。”

我在另一边坐下,道,“我叫你查的事怎么样了?”

他道,“佑仪的确和一个叫沈沉的公子好过,后来又分手了。”

我白了他一眼“是不是废人都讲废话啊?”

他暧昧的看着我,“你怎么知道我是废人,你要不要试试?”

我抓起枕头丢过去,他没有闪躲,脑袋结结实实挨了一枕头,却笑的更加暧昧了。

我又羞又恼,不知这个人是长的什么样的脑袋,明明相差十万八千里的意思,他竟毫不犹豫的联系在一起。

“昨天我差点被人杀了。”

他忙正了正色,“那个凶手真的来了?”

“多亏一个神秘人救了我,不然我已经不可能在这里给你消遣。”

“神秘人?”

我嘟了一下嘴唇,“你到底查的怎么样了?那个沈沉现在怎么样了?”

“不如你所料,他在半个月前神秘失踪,听人说,他忧悒过度,得了一种病,神神道道的,有时候还自己对自己讲话,更奇怪的是还能变换声音,就像身体里有两个人一样。”

“有这种病吗?”

“我猜是精神分裂。”他道,“不过,我会保护你的,只要你把我伺候好了。”

又没正经的了,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有一股想揍人的冲动。但碍于要靠着他保命,也不好发作。于是,耐着性子,和他一面吃着葡萄,一面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话。这葡萄不如他那次带给我的,不但皮厚,苦涩,还核大,没来得及享受汁甜肉滑的滋味,就感觉在嚼焉了的老黄瓜。葡萄吃完了,我就又端来一盘,他坏坏一笑道,“难不成你是打算要我当着你的面解决生理问题。”

“每个人都有一个忍耐程度的。”

“所以我忍的很难受,明明美人在手,却不能---”他说着把头凑过去,我抓起一串葡萄挡住,心想暗骂自己蠢,竟叫他来。他似乎看穿我的心思,挑眉一笑,然后走到床边,眼睛瞅着我,手慢慢的脱下鞋子。我哼了一声,再看他时,已经盖好了被子。

我本打算在榻上靠一晚,可又怕凶手怀疑,就只好上了床,他靠着枕头,不怀好意的打量我的胸前。

枕头都被他压在身下,我只好用手去挡他的眼,“非礼勿视。”

他看着我的手“还有一句,无礼勿动,不过我喜欢。”说着来抓我的手。

我佯怒着打开他的手,他一笑收回,眉梢眼角又是顽劣之色,我心中一松,也抿着唇笑起来。要是他现在,一本正经的,恐怕才恐怖呢。

隔壁传来几声尖叫,我猛然坐直身子,他伸手拦住我欲下床的身子,道,“你要是想知道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可以让你亲自体验一下。”

我皱着眉,不解的看着他,他伸出一根手指一点我的胸前,我恍然大顿,只觉连脖子都滚烫,脸上肯定已是红霞密布

“要不要啊?”他推了我一下道。

我头埋得更深,声音小如蚊蝇:“不要。”

“为什么?”他摆出一副很失落的样子。

我深吸了口气,道,“不要瞎闹。”

他忽地侧头笑起来,边笑边道:“你不是说我是废人吗?我可以证明给你看。”

我立即下床欲走:“你自己在这证明吧!”

他一把抓住我袖子,笑道,“好了,不逗你了,我今天陪皇帝老子打猎,累的半死,没力气证明给你看。”

我放下纱帐,与他脚对头躺下,想起那晚与孟晓,我似砸酣睡,又似清醒,甚至听到他均匀的呼吸声。可是,如今我还在做戏,却换了搭档,是不是即使在戏里我也不可能拥有你.....

天微微亮,我就醒来,只觉气闷得难受,睁眼一看,原来孟绪靠在我胸上正睡得香,竟然把我当了枕头。我在愤怒的同时也庆幸他没有把脚搭在我胸上。我推开他的头,想来都快天亮了,采花贼不可能来了,就使劲推了他几下,他嘟囔了一声,却翻过身继续睡去。我只好扯他耳朵,他吃痛猛地坐起,捂着耳朵道,“利用完了,就这么对待吗?”

“你快走,天亮了就走不了了。”我道,他无奈的叹口气,猛的低下头在我额头又印了一个吻,不等我反应过去,就欢快的离去了。

我对着他的背影吹眉毛瞪眼,静静的坐了一会,便起床,洗漱打扮。梅姨说,今天有几个常客要来,要我好好打扮一翻,客人尽兴,财源才能广进。

窗外传来几声轻咳,我放下胭脂,走过去。等我走了,估计这窗户也就完了。我探出头,却发现窗外空无一人。我恨恨的想,再耍我我就和你拼了。

我关上窗户,一转身立刻跳了起来,沉和浑身是血的站在那里,阴沉的盯着我,道,“不许叫,否则我的刀比你的声音更快。”

我愣愣看了他一瞬,丝毫不敢怀疑他的话,低声道,“你的伤要不要紧啊,要不要我给你包扎一下?”他脸色和缓了许多,没有吱声,我便小心翼翼的挪到桌子前,拿出医药箱,取出药,纱布,还有剪刀。剪刀是用来箭纱布的,他的刀抵着我的腰,我即使有心用来杀人也没那胆。

他任我解开他的上衣,清洗伤口,敷药,包扎。我的手开始有些微颤,但见他握刀的手松懈了很多,就暂时放下了心,专心替他治疗伤口。

“你到底是谁?”

“这很重要吗?”

“起码我要知道自己死在谁手里?”

“我是沈沉。”

“你就是辜负佑仪的那个采花贼?”虽然早已经预料到的事情,但被确定是事实时仍吃了一惊。

他神色立变,眼中有些忧伤,声音却是冷硬如刀锋道,“我没有辜负她,我没有。”突然,他身子一震,痛苦难耐的用力撕扯着头发,嘴里一张一张,念念有词。我试着要听清,却被他猛地推开,后退了几步,跌坐在地上。

等我站起时,他已恢复了平静,慢慢抬起头,眼光柔和,仿佛刚才只是我的幻觉。

我看着他默默出了会神,道,“沉和也是沈沉,沉和也是沈沉。”

他眯着眼睛看我,道,“你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

“在湖边,你说我很像你的一位故人的时候。还有在佑仪房间,你的眼睛虽是看我,但目光却没有离开那盆茉莉。想来,你说我像你的故人,也是因为我身上的茉莉花香吧。”

他笑笑“是聪明的女子,难怪敢来做诱饵。”

“既然知道我是诱饵,为何还要上钩。”

他想了一下道,“你知道我这伤是怎么来的吗?是沈和取回佑仪尸体时,被被看守停尸间的侍卫乱刀砍的。我不能让她死了就被胡乱埋在乱坟岗,连个名字都不能留。”

“既然对她有情,你为何还要杀她?”

他叹口气道,“她是自杀的。佑仪是很善良的,她知道沈沉因为她而痛恨青楼女子,甚至痛下杀手,她自责,她把所有责任都归咎于自己,她说要给他赎罪,给她们陪葬。”

我微怔一下,“你真如传说中有两个灵魂?一个爱着佑仪,一个恨着佑仪?”

他带着几分苦涩笑起来,“如果我早一点遇见你,或许我就不会这样了。”

“那封绝情信是怎么回事?”

“应该是我父母弄的,我回去后,他们已经给与别的女子定了亲事,我不应。他们可能为了断我的念,就写了那封信给佑仪。难怪他们会突然同意我和佑仪的亲事,允许我回来找她,原来都是设计好的。”

“你现在明白又有什么用?”

“是,怪只怪我轻易质疑我的爱,怀疑我的爱人。”他突然抓住胸口的衣服,眼神时而忧伤时而凌厉,几乎嘶吼的道,“你快走,记得把我和佑仪和葬,千万不要让她孤伶伶躺在乱坟岗里。”

我愣了一瞬,急忙跑向门边,手未触及到门就感觉后背一阵刺痛,紧接着咣当的一声,沉和的刀落在了地上,沈和回头看着孟晓,又回头茫然地看向我,似乎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我伸手接住他坠落的身子,手用力捂着他背后的血口,可鲜血仍旧不停地冒出。他看了看自己手上的血,“我要死了,是吗?”

我想摇头,可却又无法摇头,孟晓的剑直插他心脏的位置。他笑着握住我的手“没想到还有人肯为我哭,不过你不要难过,我马上就可以见到佑仪了。记得把我合葬,碑上就刻着绝爱一生。”

“我一定。”

“还有,记得珍惜你爱的人,不要像我这样,到死都无法原己。人道海水深,不抵相思半,海水尚有涯,相思渺无畔……”

我欲站直,却身子发软,险些滑倒,孟晓忙揽住我,我头搭在他的肩头,他轻轻的揽我靠在他胸前。听着他的心跳,我心中几分牵动,然后抱住他,道,“携琴上高楼,楼虚月华满,弹着相思曲,弦肠一时断。”

佑仪你爱了一生也怨了一生,不过你该幸庆你爱的那个男人最后一刻还记得你。

貌美而薄命的青楼女子,死后不但不能大肆安葬,就连碑都立不得。碑是代表良家女子贞洁的一种象征,好比贞节牌坊。所谓的贞节牌坊都是祸害女人终身幸福的墓碑!它的出现是男人合计出的阴谋;私心的以道德为名,令那些所谓的良家女子女人终其一夫只能守着一个男人,即剁受尽欺凌虐待也得认命。而这些青楼女子,除了在人们口头相传中留下一点痕迹,在历代的野史稗纪中中,证明她们来过外,就只要她们爱过也爱过她们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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