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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下)
作者:何露斯   |  字数:6371  |  更新时间:2010-04-09 10:49:51  |  分类:

刑侦小说

威廉利普顿回到了自己的车上,立即接通了丹尼斯的通讯器:“丹尼斯,是我,现在你们可以马上去找一个叫葛洛吉布森的音效师,我想他对于丹东尼伊万斯的死有很多话说。”

“我明白了。”丹尼斯这一次表现得相当爽快,因为他明白了上司的意思,这样明了的指示说明那个见鬼的音效师和这个案子脱不了关系,最近离奇死去的三个律师分别属于国内几大律师事务所,因此也扯上了联邦安全局,否则威廉利普顿也不用出马,不过在丹尼斯看来,这多少有点太快,似乎威廉利普顿已经抓住了某个线头。

威廉利普顿并没有回自己的住所,而是拐过了一个十字路口,沿着伦敦大道向北而去,伦敦大道是奥尔良市标志性的道路,虽然奥尔良市总面积大得吓人,不过只要能找到伦敦大道,基本就不会迷路。

经过伦敦大道金雀花公寓区后,他下意识地放缓了车速,抬头向最邻近这条路的那坐公寓大厦,只见顶楼的窗户依然是亮着的——这一瞬间他几乎产生了错觉,不过下一秒他随即意识过来现在这套房子里住的是伊丽莎白费雷泽尔,而不是哈瑞费雷泽尔——哈瑞费雷泽尔有一份存放在柯克利文斯顿那里的遗嘱,将他生前唯一的财产赠给了堂妹伊丽莎白费雷泽尔。威廉利普顿将车停在了路边,不知从什么地方摸了根烟来点上,像是吊祭什么一样闭上沉默了良久,是的,这是一种叫思念的东西缠绕在血管里,在安静的时候就明显得让他无法忽视,自从哈瑞费雷泽尔死去之后,他也从情报科回到了刑侦科,随即成了那里唯一没有搭档的、总是独来独往的刑侦人员,一直在过了五年后,丹尼斯勃朗特这个才从帕洛玛(即意大利语的‘鸽子’,时人往往以为那有讽刺的味道)军校毕业的菜鸟实习生进了安全局,这才由科长亲自指派他对这个菜鸟探员的训练——他其实知道科长是什么心思,正如他那句名言:需要帮忙但不愿开口是可耻的,在这句名言的趋使下,这个菜鸟实习生就成了他的搭档,反而同为实习生的伊丽莎白费雷泽尔却总要跟在别的探员后面,而不是他。

威廉利普顿点完了那根烟,随即关上了车窗,飞速地启动车子,重新融入了伦敦大道上那几乎让人无法忍受的密集车流。

安全局位于奥尔良市的阿尔斯区,那一片也的确当得上这个名字,全是密集的白色或者银灰色的建筑物,大多数的政府部门就位于这个地区,所以经常有人称呼它为‘广岛’,那还是数百年前第一次遭受原子弹打击的地名,意即它最容易成为恐怖分子的目标——虽然现在的恐怖分子已经不大可能安全地在奥尔良市的大街上招摇过市。

威廉利普顿走进了自己那个依然灯火通明的办公室,他现在虽然仍旧是探员的身份,但是对于他的同事来说,已经是个可以让人放心地以之马首是瞻的人物,不过他现在可没有心情跟同僚炫耀自己发现了什么,只是从口袋里拿出那台电脑,把从阿弗萝蒂特大剧院后台电脑里拷贝回来的音效软件再度拷贝到了办公室的电脑里,开始分析起这款音乐处理软件,其实现在完全都是各种各样的软件在操纵着周围的一切,包括人的脑袋,可以在记忆芯片里预先植入记忆程序,让一个人按照这个程序成长为符合这种‘标准’的人,他甚至都知道医学界对此的研究已经远远超越了道德或者伦理的界限,只不过在各种各样铺天盖地的人权法案下这些研究成果一直被束之高阁而已。

“头,那个音效师根本就不存在,名字是假的,他在阿弗萝蒂特大剧院找到这份工作不过才两周而已,他填写的资料里的地址也是假的,那地方现在已经拆迁完毕,成为不毛之地了,而且目前那块地的产权属于阿尔法房地产公司。”不一会丹尼斯又来通讯息,看得出他虽然没有找到这个音效师,但是精神依然十足。

“这和我预料的十分吻合,果然这个人有很大的问题。”威廉利普顿听了丹尼斯的汇报,反而觉得松了口气,因为这证明他的推测没有问题,现在他需要找出的就是这款音效处理软件里的声波范围。“头,你似乎猜到了这是怎么回事了。”那头的丹尼斯有点疑惑地说道,“是不是最近这几起律师神秘死亡的案件真的是个连环杀人案?”

“也许是同一个人做的,但不属于连环杀人案的范围,因为手法并不符合。”威廉利普顿淡淡地反驳了他的话,“事情很明显,第一个律师法兰克班西吉奥脑袋上挨了七颗子弹,第二个律师西蒙布诺,被人干净利落地一刀捅进了心脏,而这一个却是被人弄断了脖子,就算是同一个人干的,也不算连环杀人案吧。”

“这个人肯定是个疯子,因为我完全想象不出盯着同一个脑袋开上那么多枪之后还能聪明冷静地离开的人会是什么样的。”丹尼斯似乎打了个寒噤,随即用冷幽默的口吻说道。

“这种人的确存在,但是你最好祈祷别这么好运遇上这些人,他们并不变态,不过却完全漠视道德、法律乃至生命,他们走在大街上的时候很乐意随便挑上那么几个人眷顾一下。”威廉利普顿在安全局待了将近十五年,关于此类案子已经不知遇到了多少,不过对于丹尼斯勃朗特这种菜鸟实习生,这种东西的存在几乎是不可想象的,想了想,威廉利普顿继续说道:“这个音效师并不存在,但是不代表杀人的那个人不存在,我想你可以去查一查安东尼伊万斯除了律师这个身份外还有什么其他的身份,至少这么个油滑乖觉的律师不会死得简单,虽然我也相信如果是一桩愚蠢的遗产纠纷案,被剥夺了继承权的继承人会在大街上当众掐死他。”威廉利普顿的黑色幽默几乎无人能比,当他用这么严肃的口气这样说话的时候,既能让人感到风趣,同时也能感到恐惧。丹尼斯勃朗特忍不住笑了:“头,你还是这么会开玩笑。”

“丹尼斯,我知道你是诺曼底俱乐部里的新贵,所以我希望能通过你那双手和那副脑袋将这些死去律师们的底给全部挖出来,反正即使再给他们安上个什么恶心的罪名也不会使他们的名声更糟糕。”威廉利普顿说起诺曼底俱乐部的时候再度想起了那次安全局特设法庭上的艾伦罗伊检察官,这个家伙表现得高傲自大,对别人不屑一顾,但是实际上却也同样油滑,仗着诺曼底俱乐部的高级会员身份参与了好几次集体秘密‘网上攀岩’却没有被逮到任何把柄,这个人让威廉利普顿顿时心情差了不少。

“头,这件事不会有除了你之外的人知道吧?”丹尼斯勃朗特苦笑地回了一句,当时他在帕洛玛军校也是隶属情报方面专业的,但是被引进安全局后才被威廉利普顿找出了他在诺曼底俱乐部的记录,如果他唯一参与‘攀岩’的那次记录被供上去,那么他总是逃不了三到五年监禁的。“除了我外,就是你自己了——不过你该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希望你别对‘网上攀岩’匿名介绍会的黑色宣传有太大的兴趣。”威廉利普顿严肃地警告着他,丹尼斯勃朗特还是个对什么都好奇的年轻人,这让他想起自己二十五岁时的岁月,不过感怀之余,也暗暗引以为戒,而且‘网上攀岩’这项活动是对联邦各部门‘信息壁垒’的挑战,除非天才地不被逮到,一旦被安全局掌握了证据,那么他们的下场很少会比上电椅要好上多少。

“头,你说接下来还会有律师死亡案件吗?”丹尼斯勃朗特表面上是接受了他的警告,不过随即换了个话题,这让威廉利普顿暗中叹气,丹尼斯勃朗特对于他的警告虽不至于不屑一顾,但显然是春风过驴耳。“我希望下一个是艾伦罗伊检察官——他至少也干过两年律师。”威廉利普顿不冷不热地说道,让人摸不准他说这句话究竟是不是认真的。

“他可是俱乐部里的旗舰‘燕鸥号’。”丹尼斯勃朗特听到上司这么‘恩怨分明’的话显得非常开心,朗声笑了起来,不过威廉利普顿却并不觉一点好笑,他这么希望的原因不完全是艾伦罗伊的诺曼底旗舰号的身份,而是五年前他将哈瑞费雷泽尔送进了海格力斯监狱。

“你现在就可以开始了。”威廉利普顿有点疲倦地结束了对话,按下了通讯器的结束键,再度专心地看着眼前的电脑屏幕,随即脸上露出既惊奇又意料之中的神色——这是一桩看来‘声波杀人案’,如果验尸结果显示安东尼伊万斯的记忆芯片在没有外力作用下破碎掉了,那么基本上可以这么断定——他在审判者贵宾室发现那里所有的水晶酒瓶内部都有非常细密的裂纹,即使不用十倍放大镜也能看到,这种呈波纹状向四周扩散的细密裂纹是在声音的作用下造成的,不过显然声波没有和共振物质完全达到完美的共振效果,所以它们没有碎掉,只是出现了无数细小裂纹,但是头脑里的单硅晶片却与声波达到全频共振,所以那个东西一旦遇到了这种情况,就会立即碎掉。

“柯克利文斯顿,这次应该不会有人来动你吧?你最好祈祷那样,因为我希望亲手送你上绞架。”威廉利普顿慢慢地合上了电脑,翠绿色眼睛里的光芒慢慢地犀利冰冷起来,然后他将电脑装进了口袋,大步向外走去。

是的,他怎么会忘了柯克利文斯顿呢?雅典娜律师事务所的王牌律师,如若真的有人敢动维尔克斯伯爵的人,柯克利文斯顿会被排在第几名?他一边想一边进了自己的跑车,然后掉转头向停车场外而去。这个时候已经是午夜,然而大街上依然川流不息,他慢慢地让自己融入到车流中,心想这真算是个昼夜颠倒或者是不分昼夜的年代,他几乎已经忘记上次见到寂静的午夜是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了。

也许只有那个地方才有安静的午夜,因为它是属于鬼魂的。

威廉利普顿微微笑了,在前面的红绿灯向右拐了过去,这里是伦敦大道和贝欧利亚大道的交汇处,贝欧利亚大道笔直地通向奥尔良市郊外的一个高地,而在那上面,就是同样可以作为奥尔良市标志的东西,那就是‘黑墙’,不过黑墙显然又是卡洛宁联邦共和国的耻辱柱,上面刻满了曾在战争时期通敌叛国的军人或者间谍的名字,而到了和平年代之后,它的作用也没有被废弃,犯了重大的、危害到国家的人的名字也一一被记录下去,延续着自卡洛宁联邦共和国成立后的辉煌犯罪史,它之所以还被放在那里,另一个原因是许多年前的一个总统建议这么干的。

“欢迎光临!”随着轻巧的风铃声,威廉利普顿听到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花店店员轻松愉快的声音,他顿了顿脚步,随即走了进去,迎面而来的是大团大团的绿,让他疲倦的眼睛顿时舒服了不少。

“请问您——”一个金色头发的女店员立即迎了上来,笑容可掬地问,但是她一句话还没说完,威廉利普顿已经打断了她,淡淡地说道:“香水百合。”这个场景让他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克莉丝凯恩的时候,那天是母亲节,午后一点左右的时候,他走进了奥尔良大学附近的一个花店,在回学校参加完校庆典礼后,他打算顺手捎带一束康乃馨回去看望自己的母亲,当他走进那家叫‘那瑟西斯’的花店,迎面而来的就是她,黑色的头发松松地编成发辫垂在肩头——她那时还是奥尔良大学一年级的学生,在那个花店里兼职。午后的阳光从四周的玻璃墙透了进来,让他顿时觉得自己的视线有点恍惚。

可是现在已经是午夜了。

他揉了揉眼睛,将脑中的那个画面甩去。

店员麻利地为他包好了一束香水百合,写了张粉色的卡片吊在最大的那朵百合的茎上,笑盈盈地把花束递了过来,对他这位明显有点态度冷淡的客人不以为忤。威廉利普顿淡淡地扫了眼那个卡片,显然这个店员不会明白香水百合现在在他眼里的感觉,香水百合又叫“卡萨布兰卡”,它的花语有还有坏,但是现在他用的就是最坏的那个——‘死亡’,对于别人现在对此寄予的美好愿望几乎不屑一顾,不过他忽然问了不相干的问题:“有没有某一种花,它的花语是‘恳求原谅’?”店员眼底掠过一丝了然的笑,似乎认为他现在正要赶着去向自己的妻子认错:“有的,但是我们的花店没有这种花,它的名字叫‘卡斯诺尔’,是一种巨型花,生长在热带,花朵直径能达到5090公分,颜色鲜艳,不但很重,而且它散发着腐败的味道。”她笑了笑,又看了眼周围那些精巧细致或者香味浓郁的花草。“是这样啊。”威廉利普顿嘴角挂着那个店员不明白的笑容,随即刷了卡,从店员那里得到一份小小的收据。

十五分钟后,这束卡萨布兰卡已经被放在某一堵黑曜石的墙壁前,墙壁的最上端刻着‘哈瑞布伦特费雷泽尔’,这个全名不算长,也不算短,在墙上密密麻麻的名字中,唯一使它显眼的原因就是它被刻在墙壁的顶端。就墙壁的形状来说,这是堵十分普通的墙壁,宽大的墙基顶上,两边空出来的面积足够四个人在上面并排走过,而且中间的墙还没有威廉利普顿高,走在墙两边的人只要稍稍高那么一点,就能清楚地看得到对方打着什么颜色的领结。若非这地方并不会有人来,早就变成了人们练习与陌生人打招呼或者搭讪的好地方了。

‘恳求原谅’是散发着腐败气息的陈词滥调,威廉利普顿如斯地嘲笑着自己,也许做错了事的人,根本就不该去乞求原谅,就像你砍别人一刀,然后告诉他你的本意不是想在他身上留任何一个伤疤,他会不会相信?见鬼去吧,只有懦弱的人才会希望恳求得到别人的原谅。他站在从侧面照过来的昏暗的灯光下点了根烟,眯起眼睛顺着墙壁上的字向下看,然后,找到了另一个:露丝法瑞尔,没有中间名,这么简单地躲在许多复杂的名字中间,可是偏偏又如此醒目,他看着这个名字良久,然后发现手里的香烟只剩下烟蒂了。

“我的心理医生曾问过我们之间是否是存在超乎友情的东西的存在,你猜我怎么回答的?”威廉利普顿微笑着将烟蒂丢在地上,然后用力踩了踩,好像非得将最后一丝火星都踩灭才甘心一样。不过他还没有自己将答案公布出来,已经有人冷冰冰地回答:“你对他说:你这个疯子。”威廉利普顿霍然转过头去,发现世上不止他一个人喜欢在暗夜里偷偷摸摸过来拜祭死者,来的人是克莉丝凯恩,她的身后还跟着柯克利文斯顿,刚才这句话是柯克利文斯顿代替她回答的,威廉利普顿虽然看到他感觉非常不好,但也有点好奇大半夜他与自己上司的老婆出现在这种地方会不会引起非议,况且他已经与辛西娅马尔斯订婚了。

“你猜对了,我对他说,你这个疯子,我这句话把他惹得非常不高兴,好像我侮辱了他的职业判断。”威廉利普顿扫了扫柯克利文斯顿和克莉丝开心手里的东西,更有点不是滋味,甚至在想,哈瑞布伦特费雷泽尔这个家伙如果知道自己在死后家门前居然这么热闹的话,也许他就不会想死了。“友情这种东西可不是用尺子衡量一下就能说明的,谁不会在这个上头稍微逾距那么一点?没有这个那才不对头。”克莉丝凯恩看了眼黑墙上的名字,似乎这对她来说一点都不重要,随手就将那束香水百合放了下来,随即柯克利文斯顿也照做——他们这个举动唯一让威廉利普顿得出的结论就是他们身上都有意大利系统,除了意大利血统的后代,不会有太多人更钟情于在墓碑前放百合花了。

“我听说最近死了三个名闻遐迩的大律师,我都猜测利普顿中校是不是已经开始希望我成为第四个。”柯克利文斯顿有点挖苦地说道,“或者您可以与我讨论一下案情?我身上可真的集中了太多应该被干掉的理由,当然这些理由大多数律师都会有的。”

“我很想知道利文斯顿先生是怎么知道这个的,我记得从法兰克班吉西奥到西蒙布诺一直到今天的安东尼伊万斯,我们都没将任何信息提供给媒体。”威廉利普顿眯起了眼睛,不紧不慢地问,要说套对方的话底,现在没有比他们两个人更精通此道的了。

“很不巧,安东尼伊万斯的遗嘱正好在我手上,他并不信任自己的普林斯顿事务所,而是将自己的遗嘱交给了我,所以我想,这两天就是宣布遗嘱的时候了吧?”柯克利文斯顿看看四周,偌大的一片墙基上就他们三个人,侧面打过来的灯光将影子都拉得很诡异,柯克利文斯顿继续用挖苦的语调说话,“您最近不是在收购前费雷泽尔家族的房产吗?安东尼伊万斯手里恰好又两个,一个是位于格陵兰区,是个占地四百坪的豪华别墅,另一个是在加西亚区,同样是豪华别墅,我想安东尼伊万斯死了之后,他的房产该换个主人了。”

“让我想想,法兰克班吉西奥手里也有费雷泽尔家族的房产,可能西蒙布诺手里也有吧,如果说这可能构成动机的话,您是杀人嫌疑犯的上榜人选。”柯克利文斯顿不去理威廉利普顿脸上出现忍无可忍的惊奇和想要辩解的神色,继续发表他的高谈阔论,不过这时候克莉丝凯恩插了一句话进来:“柯克,难道你觉得在黑墙上谈论这种话题属于晚间娱乐?我想这两个人可能不会想听的。”她指了指墙上的两个名字,笑着说,“我们就在这里道晚安吧,威廉。”柯克利文斯顿翻了翻白眼,却向威廉利普顿笑了,吸血鬼一样雪亮的眼神充满了斗志,这在克莉丝凯恩看来真的有点不可理喻,好像非得找到理由将对方送进监狱才会罢手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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