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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浪漫与别离
作者:金格林   |  字数:5187  |  更新时间:2021-06-04 11:12:50  |  分类:

现实小说

第二天起床后,我和老师的关系发生了质的变化。老师再也不是课堂上的老师了,对我这个学生,就像妻子对丈夫一样温柔亲昵,眼神中流露着过去我从没有看过的光芒,甚至,也不在意我了,起床后,在我r 注视中,无所顾忌地换着背心、裤衩……我看着她坚挺饱满的乳房,浑圆雪白的屁股,笑着逗她:“老师,你就不怕我看么?”

“坏家伙,一切都是你的了,还怕你看么?”

老师说完,脸还是红了一下,瞪我一眼,落落大方地换完内衣,穿好衣服后,开始弄早饭。

从这个早晨开始,我们就像一对夫妻一样,开始了在这深山仙境中的生活。

我们在大沙滩打鱼、捞蛤蜊,烧烤各类鱼、蝼蛄虾和蛤蜊。从丹丹宣布带盐那天开始,我们就天天带盐,并带上盆和刀子。我们把吃不掉的鱼腌制好晒成干鱼,准备给伯母带回去。为了不把大舅那点存粮吃光,我们只是早晨做一顿大饼子,留出丹丹中午和晚间吃的,我和老师主要以鱼和蛤蜊为主食。我们把鱼、蛤蜊、蝼蛄虾稍微腌制一下,把蛤蜊壳当成小锅,将鱼和蛤蜊肉或蝼蛄虾放在里边,在火上慢慢烘烤……每一天,大沙滩都弥漫着鱼、蛤蜊、蝼蛄虾的香味儿。我们吃饱了,累了,就并排躺在大沙滩上晒着太阳……美丽的夏天,阳光明媚,天蓝得让人落泪。蓝天下,青绿色的远山,透明的湖水,洁白的水鸟,金色的沙滩,大自然创造出的一切美丽,都在陪伴、点缀着我们突然来临的温暖的爱情,让人迷醉。

这一天,躺在沙滩上,我转过脸看着老师的眼睛感慨地说:“老师,我真感谢这场饥饿。”

老师知道我要说什么,叹一口气看着我的眼睛迷醉地道:“是呀,人生的际遇真是无法预料。我这辈子做梦也没想到还能遇到你,还和你有了爱情。你让我品尝了一个女人一生中最美妙的幸福。我不知道我们这是缘分呢还是冤孽?”说到这里,老师的目光被一只水鸟带走了,看着水鸟消失后道:“管它呢,能拥有现在我就知足了,哪怕明天就是死,我也不后悔。”

老师的话使我激动不已,我忘了丹丹还躺在她身边,搂住她就拼命亲吻起来,幸好丹丹在半睡半醒状态,睁眼看看我们又睡着了。

很大一部分时间,我都是在教老师游泳。我先在浅水区教她,待她能浮起来后,我又带她到深水区游。老师很聪明,学得很快,没用两天,不用我托着,也能自己浮起来了。刚学会游泳,老师特别兴奋,时时都想漂在水中……我有些后悔教她学得这么快,其实刚教她游泳时,我们不过是以这种方式,在水的掩盖下互相进行爱的搂抱与抚摸,自从老师浮起来后,便远离了我。有时在阳光的抚摸中,我有了冲动,但看到岸上玩着的丹丹,远远漂离水面的老师,也只能强行忍下去了。

这一天,我们又在大沙滩上打鱼、晒鱼、烤鱼,忙到下午一点多钟,丹丹困了,我把她抱到树荫下,铺上我的衣服,哄了她一会儿,她就睡了过去。这时我看到老师下到水里,开始洗着自己身上的鱼腥味儿,空旷的原野上,没有一个人影,老师洗得很大胆,她将内衣内裤全脱下来洗,看到老师光洁的身子,我的身体马上有了反应。其实,每天晚上我们躺在大舅的小屋中,都在播云撒雨,都会昏天黑地,有时实在太累了,我们会互相劝慰,太累了,明天我们休息一晚,可到了明天晚上,又开始重复昨晚的故事……碍于白天有丹丹在身边,我们虽然在水里互相触摸、爱抚,但并没有实质性的内容。此时,看到老师脱光了衣服洗着身子,我不由冲动起来,脱下短裤朝着老师走去。老师一抬头,看到了走来的我,看到了我迷茫的眼神儿,更看到了我下边生硬的激情,老师知道我意欲何为?她笑了一下,扔下衣服故作慌张地向水中逃去。我哪容她逃脱,从后边追了上去。老师跑到没腰深的水中,趴下朝水中间游了过去,我紧追不舍,也跟着游了过去,一会儿,我就游到老师跟前,抓住了老师。

“守义,水里不行。”

“你就看我的吧。”

我一把抱住光滑的老师,让她趴在我身上,我给她演示了一个另类的仰泳。我在下面撑着她,和她紧紧相连。当然,此时我不敢运动,一运动我们就会双双沉进水中。我们就这样安静地浮在水面上,不久,老师习惯了这种过程,她不再紧张,光滑的脸紧紧贴着我的脸,开始在上面尝试活动……感觉中,我们就像两只交合的青蛙,紧紧搂抱在一起,一会儿我翻在她上面,一会儿她又翻在我上面,我们在水天之间,品尝着大自然的欢乐,但当高潮到来后,我们已经无所顾忌,水面水下翻腾,溅起浪花点点,此时,我们又浑然成了两条鱼,两条疯狂的鱼,尽情享受着人们形容的鱼水之欢……当水面不再浪花翻腾时,我们已经穿上衣服走到了岸上,躺在暄软暖热的沙滩上,享受着太阳的爱抚了。

老师轻声说:“真惬意啊。我当时感觉血液在倒流。”

我告诉她:“我会让你一辈子血液倒流的。”

老师歪过头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

我没有说谎,自从我和老师有了小屋的第一次,我就发誓,今生今世要至死不渝地爱着我的老师,要像保护自己的眼睛一样保护着她。当然,有时我也问自己,反复问自己:你爱过牛淑芬和谢玲么,你是否是一个见异思迁的家伙?另一个自我说:和牛淑芬的爱,那是少男少女一种朦胧的情感,根本就不能算爱情;至于谢玲,我承认我爱她,她也爱我,但这并不影响我对老师的爱,如果我对老师和谢玲的爱有个第一第二的话,老师在我的心里是排在前面的。我可以坦诚地说,这就是我,一个真实的我,一边想着牛淑芬,一边思念着谢玲,一边要至死不渝地爱着自己的老师……也许,这就是我的性格了,说扭曲也好,说变态也罢,或者,归之于男人的本性也行,总之,这种性格跟定了我的一生,甚至,在以后的岁月中,又演绎到了无数的女人身上。

就在我天天发誓要爱老师一辈子时,我们又来到了大沙滩,又开始了新的一天,我们还在重复过去几天里的事情,打鱼、晒鱼、烧烤,甚至又增加了一项内容,去到水中翻腾……当一切做完时,我们便躺在大沙滩上,晒着太阳,漫无目的的看着蓝天碧水,昏昏欲睡。就在这一天,当我昏昏欲睡时,老师枕在我的胳膊上,然后又坐起来,看着我的眼睛,用伤感的语气讲课一样对我说:“守义,我们来水库一个月零一天了,再过一周,我们就得回去了。我很感谢这一个月里,你给予我的一切,真的感谢你。这一个月里,我得到了我从没有得到过的爱,品尝到了一个女人从没有品尝过的幸福。这辈子我知足了。我终于没有白活,该我得到的我都得到了。我从心里感谢你。但是,我们之间的这种关系,只有最后一周了,这一周内,我完全属于你,你也完全属于我。一周后,我们回到市里,我们的关系还要变回从前的样子。我还是你的老师,你仍是我的学生。我们不能再保持这种关系了。”说到最后,老师呜咽了,泪珠从眼角滚下。

老师的话,就像一记闷棍敲在我的头上。我一下坐起来,激动地问:“你为什么这样决定,我们都这样了,这可能么?”

“没有什么不可能。我们必须这样做,否则,我们的后果不堪设想。”

老师说得很果断。可我还是抱着幻想,不情愿地问:“你不要吓唬我好不好,难道天会塌下来不成?”

“你怎么还不明白,我愿意这样么?我恨不得每时每刻都在你身边,永远永远都不分开,就像现在一样。但人言可畏这句话你不是不知道,我们是师生,又没有结婚,年龄又相差这么多,是不可以发生这种关系的。一旦传出去,我还怎么当老师,你还怎么当学生?尤其你,才十七岁,人生的道路刚刚开始,不能因为我毁掉你的一生。我说过,我们现在这种关系也许是缘分,也许是孽缘。无论是什么?我们都应该这样决定。否则我就是死了,也会受到世人的诅咒,说哪个哪个老师,如何如何……我现在这样决定,就算亡羊补牢吧!”

我知道我无法安慰她,也不想安慰她,激动中,我大声喊道:“老师,你别这样说好不好?为什么师生就不可以发生这种关系?我虽然十七岁,但已经是大人了。我有权决定我爱谁不爱谁。”我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从地上站起来,更加激动地说:“你怕毁掉我的人生和前途,我又有什么样的人生和前途呢?现在就告诉你吧,我是一个逃犯,是右X倾翻X案分子。这个世界,已经把我推到了人生的另一面儿。我这样的人,还有未来么?你如果不带我来这里,说不定我已经饿死在路边了。在这里,你给了我爱,又想把它夺回去,这公平合理么?”

听了我的话,老师大吃一惊,坐起来问我:“守义,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我将林墨林老师冤死,我带同学们为他鸣冤,后来镇里要抓我右X倾翻X案分子,以及同学送信,父亲将我送到伊通河边的事儿,一一讲给了老师,讲到最后,我已泣不成声了。

老师听到这里,一把将我抱在她的怀中,就像我是她的孩子一样,用手轻轻抚摸着我,安慰着我,喃喃地说:“怎么会这样呢?我一点都不知道。”

我怕老师说我欺骗她,便把责任全推到了我父亲头上,说道:“我父亲送我逃亡时,一再嘱咐我,不能对任何人讲。”

“你父亲做得对,我不怪你。”

老师挑明了她的想法,我挑明了我的身分,话说出来了,我们反倒安静了。一个下午,我和老师都提不起情绪,晚上睡觉后,我们第一次安静下来,但我并没有睡着,躺在炕上,我的头脑里依然是老师的决定。此时,我的头脑已经冷静下来,从老师的身分和我的身分分析,理智地说,老师的决定是正确的。老师尽管是一个离婚的女人,但她是人民教师,还是优秀的人民教师,而我是什么,充其量就是一个小逃犯,一旦有一天被抓住,免不了被扔进监狱的命运,甚至更惨……(此处删去六十字)除了(删去四字),作为第二机器的现实世界,也有自己的规范和意志,也同样冰冷,即使老师能容下我,现实世界能容下老师么?老师的决定,不是屈服,只是无奈之举,就像我当时逃亡坐着的那条小船,只能顺水漂流,同样,老师也坐在一条看不见的船上,在世俗的大河里漂流着,要想船不倾覆,只能规距地坐在船上,最终被水流推向一处未名的河岸,推进一座荒冢……人生从来都是宿命的,不论谁。

想到此,我不仅没怪老师,反倒可怜起老师来了。我一把抱住老师,老师也没睡,也反过身来紧紧抱住我,把头埋在我的胸前,一言不发,我们就这样紧紧抱着,整整一夜,不说也不动,就像怕对方突然飞走了一样。

七天时间转眼间就消耗完了。

在这七天里,我们精细地盘算着每一天,珍惜着每一分每一秒,不分白天黑夜,我们用心,用手,用嘴,用眼睛,用XX,用一切能爱的方式去爱。我们下定决心,要把这一生一世的爱,全部在这七天七夜里里花光、花净,在以后的人生岁月中,我们将像输光的赌徒一样,再也没有一分本钱去爱了。

离开大舅小屋的头一天,大舅从渔业队回来为我们送行。他拎回一条六斤多重的大鲤鱼,还有一瓶难得一见的白酒。他拿着酒如同拿着一件稀世珍宝,乐呵呵地对我们道:“你们来一个多月了,也没能让你们喝到酒,今晚一定让你们喝个痛快。”

老师问大舅:“大舅,这里还能买到酒?”

“傻孩子,这是什么年月?上哪买酒啊。这是市委来拉鱼,给渔业队送来一箱酒。李队长知道你们明天要走,特意让我带瓶酒为你们送行。”

听完大舅的话,想到纯朴好客的李队长,我对老师说:“我们真应该去谢谢李队长。”

“还是不要去了,我们两手空空,怎么谢呀,以后有机会再来时,一定好好谢谢他。”

老师炖上了那条大鱼,煎了盘蛤蜊,大舅打开那瓶酒,我虽然不怎么会喝酒,还是陪着大舅喝了很多,老师也陪着喝了一杯。我说了很多感谢大舅的话,大舅很高兴。请我们明年暑假一定再来,老师笑着答应了。大舅临走时告诉我们,明天不来送我们了,渔业队还要给市领导打一千斤鱼,渔业队中,只有他会下老母猪网。

大舅走后,丹丹就睡下了。我和老师没有一点睡意,面对那盏昏黄的小油灯,我们手拉着手,不知还应该说些什么。这七天来我们不知说了多少话,该说的,不该说的,理智的,不理智的,好像我们都说完了。

按大沙滩老师那个理性的决定,这是属于我们最后一夜了,按常理,我们应该在这一夜拼个你死我活,可当时,我们就像一对用光了激情的老人,平静地躺在炕上,眼睁睁看着那不多的时光在流淌,默默地等着离别和天亮,那种感觉,就像等着地球毁灭一样。

第二天早晨我起得很早,悄悄离开了大舅小屋,跑步去了大沙滩。大沙滩被一片晨雾笼罩着,环绕的青山被云雾包裹得朦朦胧胧,水面上雾气蒸腾,几只早起的水鸟在上面漂着,似乎一动不动……不久,一群野鸭子从林子里飞了过来,喧闹着扑进水里,清洗昨夜的睡眠。我长久地站在岸上,注视着这片大水库,这片大沙滩,这片密集的大林莽,还有这些水鸭子和水鸟,甚至那淡淡的晨雾淡淡的忧伤……我的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儿,我强忍着没让它落下来,最后,我蹲在沙滩上,诗人一样用一截枯树枝在水边沙地上写下:

再见了,我的爱!

再见了,大沙滩!

再见了,大水库的三十八天!

回到大舅小屋,老师和丹丹已经起来了。

老师问我:“上哪去了?”

“去大沙滩了。”

老师没有问我去大沙滩干什么,她看了我一会儿,脸上露出了无奈而凄苦的微笑。我的眼泪此时却哗地一下流了下来。老师没有安慰我,也坐在一旁抹起了眼泪。

吃过饭,我把大包小包的鱼干捆绑在自行车后坐两边,关好房门大门,把丹丹抱到自行车后坐上。我和老师不约而同地看着大舅的小屋,看着晨光中这座古朴的小屋,我们看了很久很久,看得我和老师的眼里再一次流出眼泪,这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这座温暖的爱的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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