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班、井利的北路军溯泾水而进,果然遭到犬戎马什里部的游击。
不过二将并未慌乱,因为泾水北岸地形较为平坦,大周的斥侯兵可以提前做到预警,让马什里的游击大打折扣,有一种狗咬刺猥,无从下口的感觉。
“这番狗们游而不击,一沾即走,定是有什么诡计!”毛班对井利说。
井利点头:“只要咱们队伍不乱,谅他们也奈何不了咱们。”
“传令弓箭兵于车上作好准备,瞭望兵全部上岗,一旦发现戎兵,即刻用箭矢招呼!”
毛班大声命令。
几辆特制的车上竖起高高的瞭望斗,每个斗上都装有一名负责瞭望的士兵,加上在前后左右骑马不断巡哨的游骑,远处想要偷袭的犬戎人一露头,就被提前发现。
“巽方们发现敌情!”一个瞭望兵大叫起来。
周人以八卦定方向:乾南、坤北、离东、坎西、兑东南、震东北、巽西南、艮西北。
鼓点有节奏地响起,立即,相应部位的几辆战车上,箭矢如一团团乌云覆盖了过去。
中程打击让马什里大受憋屈,渐渐火起,忘记了大首领要他不与周军正面交战的命令。
他不再游击,而集结队伍,在三天之后的泾源地头,与毛班部队来了一场酣畅的决战。
被理智冲昏了头脑的结果是悲摧的,犬戎的骑兵部队打不过大周的战车军团,鏖战一天后成了丢盔弃甲,遗尸遍野,不少成了瓜兮兮的俘虏。
“全军追击,直捣番狗老巢!”井利挥戈大叫。
“报,八百城加急!”
一骑快马飞驰指挥车前,传令兵滚下马背,呈上了羊皮卷。
“啥,南路失利!”毛班惊呼,把羊皮卷递给井利。
“啊,老毛,现在咱们该怎么办?”井利是副手,得听毛班的主意。
毛班望着前方,犬戎马什里部残兵已跑得不见踪影,风吹过,空气中还有缕缕血腥。
“南路虽然失利,但损失并不大,依王上之志,必然再次进兵,我等需与之策应,不得有所懈怠,通讯兵,尔可回报王上,我部采取步步为营,稳扎稳打之策,继续进攻,盼与王上会师虏庭!”
“驴X哈的马什里,坏老子大事!”陇西虏庭,本在庆贺胜利的隗克周接到北路的败报,气得拍案大骂。
北路拒敌失败,把他在南路礼山谷道的胜利给冲抵销了。
“来人,把马什里全家逮来,老子要拿他示众!”隗克周决定要让其他的猴子长长记性。
“报,马什里并未回其驻地,他带着残部,西逃湟水去啦!”去抓人的头目回报。
“该死,等击退了姬周人马,老子再找他新账老账一起算!”
“首领,北路姬周军获胜,必引动南路卷水重来,为今之计,可严令各部加强防御,我们再找好的地方,伏击姬周人马!”虬蝓献计。
“好,咱们带上主力,在北道,云山一带,依地设阵,等姬周人,决一胜负!”
姬满会记吃不记打么?
得到通讯兵的回报,得知北路部队的情况后,姬满信心大增,决定再度进兵。
随行霍伯道:“王上,为重蹈覆辙,可多派小部队渗入,待争得几个点后,方才进兵,可保无虞。”
这霍伯乃三监乱中霍叔处之后,吸取了祖宗教训,奉公守法,勤勤恳恳为大周当公务猿。
“霍伯所言甚是,可令逄固为前锋指挥官,带一支人马先行。”姬满采纳了霍伯的意见,不再冒进。
三月,姬满对部队进行了重新编整,把其中的老弱伤残者,全部打发回镐京,剩下的皆是精壮,朝气蓬勃,军心大振。遂传令北路毛井二将,允其进兵方略,安排本部,择日出征。
兵进礼山谷道,道路已然通坦,原来是选遣部队逄固已派人整饬规正,左右山坡的重要地点,都有大周军据守着。
“这谷道,真是寡人伤心之地呀,太史当谨记之。”姬满看到昔日的战场,虽已清理过,但那些大石树干之上,隐隐的仍有血痕。
兵出谷道,就碰到的前方快马来报:前军已在北道与敌交战。
“各部听令,作战开始,冲上,消灭犬戎人,以雪前耻!”姬满亲自擂鼓。
与逄固作战的正是隗克周手下诸戎,其左有邽戎,右有冀戎,隗克周自领中军主力,在山前严阵不发。
他与虬蝓带卫队登上山顶,眺望整个战场。
远远的望见旗幡招展,隗克周兴奋大叫:姬满来啦,主力出击,而他也在山顶擂起战鼓来,以助士气。
两军相碰,喊杀声震动天地,姬满与祭公谋父等也登上一处山顶,全局指挥,陡见远处一山,高逾百丈,其形宛若麦积,上面旌旗飘扬,人影幢幢,回头对祭公道:“谋父,那边定是犬戎之酋首在,若得有奇兵迂回击之,定断其心魂也!”
祭公谋父道:“王上所言极是,微臣亲领一支兵去。霍伯虢叔,王上的安全就交给你们啦!”
祭公谋父出发不久,就见对面麦积样山上烟火升腾。
而下面广阔的战场上,犬戎兵渐渐乱了,最后成了溃败。
姬满大喜:“谋父好快,就这转眼间就冲杀过去啦,诸位,传我命令,全军围剿犬戎,不可错失良机矣!”
言罢,手持金戈,下山上了王家一号战车,在卫队的翼护下向前冲去。
犬戎大败,倒没有鬼方赤命的刀化惊虹!
一路顺利的砍脑袋比赛中,姬满与祭公谋父胜利相逢。
“谋父哇,此战大胜,卿当属首功!”
祭公谋父这回却很谦虚,躬身为礼:“微臣哪敢贪天之功以为己力,实是托王上洪福,有奇兵相助矣!”
姬满瞪眼:“谋父不是就是奇兵吗,又何来奇兵一说?”
却见祭公谋父右手虚引,几名甲胄齐全的将领出来,对着姬满就下跪行礼。
“王上金安,臣等助战来迟,请王上恕罪!”
“尔等是?”姬满确信自己的大脑硬盘中,没有眼前这几个人的储存信息。
中间那将恭敬道:“王上容禀,微臣柏归,微臣之父柏子化当年南征荆蛮失利,被先王惩处,微臣全家被贬陇西,微臣认真总结了经验教训,认识到了家父的错误,今闻王上举兵来征犬戎,特领族人及左右,来助王上,赖王上洪福,侥幸袭击了隗戎之指挥地!”
卧槽,原以为祭公谋父突然变身神行太保,原来是开了外挂。
南征荆蛮的事姬满当然不会陌生,那第一次无功而返,打了雷动,贬了散兴,杀了柏子化,只是对他们后人,政府本着宽大为怀之心,未予严处,柏家被发配边远地区,没想到这一回居然成了奇兵。
“柏卿请起,此次大败犬戎,卿功当不可没,来呀,传本王命令,恢复柏氏爵位,待彻底平定西戎之后,再细论其余赏赐!”
“谢王上,不过王上,此次奇袭成功,还有另一人相助,还请王上恩鉴!”柏归并未起来,而上拱手禀告。
“哦,还有一个,谁?说说什么事,可令他来见朕!”
“回王上!”祭公谋父出面道,“那戎酋所停居之地,高而险峻,三面皆是峭壁,唯有一面可上,柏归进兵之时,隗戎已有察觉,可柏归队中有一将,特善驭马,所驭三匹神骏,攀山如履平地,在隗戎还未安排了防御,已被他当先冲破,遂成柏氏之功也!”
“哼,这还真不是一般人,快着他来见朕!”
那柏归身后一将,单膝向前,葡伏为礼道:“小将嬴造父,叩见王上,王上洪福金安。”
“嬴造父?你这是怎么回事儿?”
“回王上,小将乃颛顼之苗裔也,祖宗历代,多擅长驾驶技术,多有为元首专职司机的,比如费昌曾为成汤的专职司机,中衍曾为太戊的专职司机,故家族以驾驶方面,有专项特长。”
“那你怎么会在这西部边远地区?”
“回王上,小将曾曾曾曾曾祖飞廉,曾助商纣王,以拒大周王师,其冥顽不灵,终至殄灭,小将乃其余孽,不敢安居中国,故避处西陲,以求苟活,并等待时机能为大周效命,以赎先人之罪也!”
“哦,原来如此,你们都起来吧,寡人仁义治国,完大为怀,这都过去老鼻子长的时间了的事,本王就不再追究啦,而且造父哇,你那家族中人,已有一些在我大周安身,你有这样和专项特长,那就留在本王身边,给本王当专职司机如何?”
“谢王上,微臣敢不应命,誓死做好王上的司机工作,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好好好,若你表现突出,本王不会亏待于你,哦,对了,听说你有三匹神骏之马,可否让本王一观?”
那造父躬身道:“王上言重啦,小将既已为王上效命,三匹骏马,当献与王上,待小将牵来,请王上圣鉴!”
不一会儿,希律律有马嘶声逐渐近来,只见造父牵着三匹高大的骏马过来,那三马一个个气宇轩昂,浑身散发出一种王霸之气,当其路过,其余马匹自动让开,表现一种惊怕与惶恐。
“果然好马,跟本王五骏可得一比!”姬满兴奋大叫。
“王上已有五骏,加上三骏,正好八骏,八骏者,巡行八方也!”祭公谋父恰到好处的送上一句奉承。
“好,八骏,造父,你这三马可有名字儿?”
“有,这一匹叫绝地,奔跑如飞,足不沾土;这一匹叫奔霄,行如闪电,可夜行万里;这一匹叫翻羽,它跑起来,连天上的老鹰都追不上!”
“好名字,寡人有赤骥,超影,盗骊,胜雾,绿耳,再加这绝地,奔霄,翻羽,天下何处不可去,哈哈,待西戎事了,造父,咱们来个天下四海自驾游!”姬满兴奋得纵声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