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时候,有一两个不同的声音对一个团队的发展其实是很有利的。
至少表明你不是寡头,不是专横独断!
有时故意挖个坑让反对派发声,然后再诚恳地听取意见还能换得开言纳谏的好评,还会被人称道为民主的领导者。
祭公谋父很好地扮演了这一角色,衬托出了姬满同志的圣明仁厚。
大周部队一路北进,过井陉,渡滹沱河,穿雁门关,在桑干河畔将蹯踞在这一带的一支犬戎击溃,探得犬戎北路军的主力已回缩到河套地区大青山边,姬满决定继续征伐。
考虑到兵力的问题,姬满让梁固聿和祭公谋父返回镐京,把留守的精锐部队带过来,夹击敌人。
大青山下,犬戎北部的帐篷成片的铺在草原上,春天已经到来,青葱的牧草已将草原染成了一片翠绿,羊群像朵朵白莲花,飘浮那碧海之上,牛儿们悠闲地啃着草,而那些好动的马群却时不时的扬起四蹄,从这一块牧场奔腾到另一块牧场。
一群汉子挥舞着套马杆,口中发出“嗬嗬”的叫声,拍马冲突,想要套住那几匹从阴山里跑进马群来交配的野马。
可野马性烈,扬起四蹄,长长的鬃毛飞扬着,在马群中左冲右突,有几匹甚至冲出了套杆的包围圈,如闪电般地往东部逃跑。
套马的汉子哪里肯舍,吆喝着策马狂追,这要套住一匹,可是笔大大的财富哟!
追出十几里,忽见那几匹野马掉头跑了回来。
咋滴,马儿转性了?要乖乖地向我们臣服?
但马儿并不到他们面前来跪拜,而是朝两边分开跑。
奶奶滴,玩爷爷们么?
套马汉子正要分头兜逮,忽然发现前面草线上漫过一条黑线,很快,有猎猎旌旗飘扬。
哎呀额滴神!是军队,是大周的军队!
顾不得套野马发横财了,几个家伙掉转马头就跑。
“大周的军队杀过来啦!”
有人摸出身边的皮号边跑边吹。
“呜呜!噗。”咋地?有点儿漏气。
“哎哟!”腿上挨了一计,原来是弓箭射过来了,皮号也被射穿了一个大洞。
来的正是周穆王姬满亲自率领的远征部队,一抵近犬戎的老巢,丝毫不耽搁,立即发动了进攻。
犬戎人仓促应战,号角响起,那些武夫挥舞着兵器冲出来迎战,女人老少则惊恐地哭叫着四处躲藏。
可大周军来得极快,那战马一跑起来,气势如虹,那犬戎兵才刚刚爬上马背,大刀长戟已森然及身。
“啊,啊。”血光飞溅中,惨呼声迭起。
此时到处即战场,那还分什么兵与非兵,不是周人皆敌人,只管排刀砍去,车碾过,马踏过,魂魄散入长生天。
躲!别逗了,草原一望无际,虽有起伏,却并无藏身的山壑林沟。
“杀!”距离稍远一点的犬戎兵总算在慌乱中有了小规模的集结,第一批四五百骑挥舞着兵器,怒叫着向大周迎了过来。
他们显然不是数倍于他们的大周军的对手,但他们想通过这种方式来延缓大周军的进攻节奏,为其后面的部队集结争取时间。
飞蛾扑火,足够的英勇无畏!
双方剧烈地碰撞在一起,人仰马翻!大周部队的峰线稍稍一滞。
然并卵,兵力的气势的悬殊很快把这群赴死者碾成尘土,大周的怒涛继续前推。
“结阵,冲锋!”趁着这利用生命换来的宝贵时间,犬戎军总指挥官额吉依柯对已集结起来的几个军阵扬刀怒吼。
他这里所辖制的有十多个小部落,每个部落有几百上千人不等,仓促间也结成了五六个军阵,在额吉依柯的指挥下,呼喝着杀向了大周军。
马嘶、人叫、刀光闪!
命断、魂飞、今世别!
战尘弥漫,日色惨然,无数的生命在转眼间变成永恒。
依仗着身手的剽悍和主场的优势,恶战一个时辰后,犬戎军的颓势居然一点点扳过来。
可就在额吉依柯发声大吼要手下众首领加把劲逆推大周军时,南面战鼓突然响彻天际,一支大军从草线上杀了过来。
祭公谋父和梁固聿率领的另一路周军赶到了!
犬戎军虽经苦战,本来还未取得优势,此时再被祭公谋父一包抄,顿时垮了!
额吉依柯见势不妙,带转马头就往西跑,身边亲信一看老大跑路,哪还不会跟随,夹马加鞭,呼啸而去。
主心骨一走,犬戎人立马没有分寸,各自为战,有的打马逃跑,有的挺刀死战,奈何大势已定,地上越来越多的尸体终于把某些俊杰打醒。
马太瘦,脚太短,力太弱,命很贵。
当官的能跑的已跑了!咱小虾米还拼个毛?投降了吧!
“混蛋,不准投降!”几个特别凶悍的二级班子成员扯开嗓子大叫,手中的弯刀毫不客气地把那些扔掉兵器跪地请降的部属砍死。
“戳翻你祖宗十九代的,老子们凭啥要陪你们一起送死?”有小头目不干了,舞动刀枪和二级班子成员干了起来。
这时候,真正能代表人民大众的恰恰就是这些平日跟他们混在一起的小头目。
人民大众积极响应他们,手中刀戟不再向周军,而是对准了他们平时里那些作威作福的领导。
众人的怒火有如海潮,很快二级班子寡不敌众,更挡不住背后来的黑枪,除了一些被直接干死的,其余的被活捉了。
白狼部的四个头领和白鹿部的四个头领成了犬戎残军进见姬满大周军的见面礼。
“上天有好生之德!尔等能知错,寡人也不为已甚,然此地已不可能让你们居住,尔等需尊王令,到指定地方居住!”
“王上能宽恕我等,敢不惟王令是从!”被推举出来的头目赶紧应承。
能活命那就是最大的满足了,还敢跟大周天子选择住别墅还是住茅房吗?
“很好,你们听话,寡人也绝不会亏待了你们,谋父啊!”
“臣在!”
“你去组织人员研究一下,把这些人全部移民到咱们好管理的地方去!”
“谨遵王令!”祭公谋父忙道。
这件工程后来终于在公元前960年秋十一月完成,这一带的犬戎残部被移民到太原(今宁夏固原市北)居住,被大周严密地管控起来。
这次北征,收获不小,除了大批人口财物,更重要的,姬满缴获到几样至宝:有四匹野性十足的野马最终没能跑脱,被姬满捉来上了嚼子。
“请王上给宝马们命名!”祭公谋父恭敬道。
“呵呵,好。”姬满拈着胡须点头,有话语权真好,扯断了几根龙须,姬满的好名新鲜出炉。
“那毛有点红色的,咱们就叫它赤骥,如何?”
“好好好好好!王上好才思!”喝彩一片,掌声一片。
“唏律律!”或许是马屁声惊动了马儿,广场上,一匹脖子超长的黑马突然暴起,将旁边马槽里的马料狠狠地啃了两口。
“哈哈,你们看那个野家伙,吃着自己锅还看着别人碗里的,有趣,有趣。”姬满大笑。
“那请上给这家伙赐名吧!”
“这个,就叫盗骊吧!”
“啊,盗骊!高,王上,你这名儿真是贴切之至呀,高,实在是高!”祭公谋父赶紧拍上一计。
“那一匹,四个蹄上有白毛的那个,我们刚过来的看到这家伙跑得最快,四个蹄子飞起来,就像影子一样,不,比影子都还快,咱就把它取名叫超影啦!”姬满指着其中一匹道。
“超影,迈嘎滴,王上,你是怎么想到这么绝妙的好名字儿的?”祭公谋父惊叹道。
“呵呵,这个,一般般啦!哦,还有那匹,毛色有些灰的,灰灰的,叫什么好呢?唔,叫胜雾,对,就叫胜雾,不错,不错。”
姬满对自己感到非常满意。
“赤骥,盗骊,超影,胜雾!王上,微臣真是佩服到五体投地呀,各位,为王上给这四匹宝马赐予如此辉煌的名字鼓掌!”祭公谋父大声道。
掌声雷动,现场的气氛嗨翻了天。
“好好好。”姬满双手按向虚空,整个天下都在其掌下,“各位亲(卿)们,此次北征,几近一年,咱们两渡黄河,翻太行天险,踏戈壁险滩,可谓是跋山涉水,忍寒耐暑,为我大周事业,历千辛万苦,不少将士,把他们宝贵的生命,永远地留在了异地他乡,对此,寡人非常感动,寡人决定,此次回去,所有参战人员,爵升三级,赏土地十顷,赏俘虏两名,牛马各一头,羊十只,没老婆的,加赏一名女俘做老婆,有赋税任务的免三年赋税!阵亡了的,其家终身免除各种赋税和徭役!”
宣布一出,下面跪倒一片。
“王上英明,王上永寿无疆,万岁万岁万万岁!”
“大周万岁,为了大周,为了王上,咱们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山呼海啸,空山凝云颓不流!
大周军的士气高涨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高唱凯歌,班师回朝!”
东面和北面的捣蛋势力被削平了,还剩下了西部地区的犬戎,那也不能放过他们。
姬满班师回朝后,充分地享受了胜利果实,休整部队,积极的准备着赶尽杀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