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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日本人的口风怎么忽然变了
作者:田闻   |  字数:6629  |  更新时间:2015-08-04 14:22:59  |  分类:

军史乡土

1938年12月22日早晨。

周佛海等人正在饭厅吃饭,先吃完饭去街上散步的陶希圣这时疯了似地冲进来,手里扬着一张刚出炉的,还散发着油墨香的中文版河内日报,大声嚷嚷:“登出来了,近卫第三次对华声明发表了!”大家忙丢下饭碗,上去看。

“别抢,别抢!”陈璧君说,“让佛海念。”大家安静了下来,只听周佛海用他那湖南音浓郁的北平官话大声念了起来:“……帝国政府始终依照今年以来屡次声明之方针,彻底击灭抗日之国民政府,与新生之政权相提携,建设东亚新秩序。中国新政府之基础,已趋巩固,支那各地拥护新政府之运动,亦澎湃不已,新中国建立之时机已成熟……”周佛海念着念着,声音却是由高渐低。念完了,大家好半天都没有说话,面面相觑。

“不对呀!”过了好一会,陈春圃像刚从噩梦中醒过来似地说,“近卫的口气怎么变了呢?他原来只要我们承认满洲国,承认华北为中日反共协作区,就保证在两年之内将在华日军全部撤走。怎么这次避而不谈撤军,反而给我们增添了许多和谈的苛刻条件?如此一来,我们还有什么主权可言,我们未来的国民党中央政府岂不是成了日本人刺刀下的傀儡政权?早知如此,我们何必冒险出离重庆,来到河内?现在弄得我们是上不沾天,下不着地!”

“这近卫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连一向号称“和平运动中流砥柱”的周佛海也发怒了,一把扔下手中报纸,在地上踱来踱去,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大家亦都大骂近卫,唏嘘不已。

其实,不能怪日本首相近卫说话不算话,这是他们自作自受。日本国内各派政治力量向来斗争激烈,政局异常复杂,并不稳定。近年来在日本,激进好战的陆军少壮派异军突起,大有独霸政坛之势。他们不知道,二十多天前,在一次天皇召开的御前会议上,专门负责对中国诱降的特务机构“梅机关”机关长影佐祯昭少将,提议通过在香港同梅思平、高宗武签订的调整日华新关系方针时,遭到陆军鹰派人物的指责。鹰派认为这份调整日华新关系方针过于温和,要求修正。会上,以东条英机为代表的鹰派和以近卫为代表的鸽派进行了激烈的争论,结果是,鹰派占了上风。因而,近卫文职内阁发表的第三次对华声明,口径语气与以往大不一样,有一种咄咄逼人的架势。

汪精卫一瘸一拐下楼来了,详情他已知悉。原以为他会拿出什么主意,不意却像霜打了似的,颓然坐在沙发上,双手捧着头,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大家议论纷纷。有的说:“干脆依了蒋先生的,现在既然已成骑虎之势,不如到海外当寓公算了。”

有的说:“还是陈公博聪明,不像我们脱鞋下水,他说‘日本人就那么靠得住么?’看得真准。”

“不行,不行!此时散伙,岂不是前功尽弃,功亏一篑?”

虽然也有人反对,但“散伙论”还是占了上风。

这场景让陈璧君实在看不下去了,她眉毛一挑,当众向汪精卫吼喝道:“兆铭,大丈夫遇事哪能这样垂头丧气?船载千斤,掌舵一人,你得拿出主见来!”

经夫人一喝,汪精卫清醒了。他挺直了腰板,环视众人,开口说:“和战大计,事关国家民族之生死存亡。现在我们是棋盘上过河的兵——只能进不能退。”顿了顿,继续说下去,“我等为和平运动冒险出离重庆,辗转赴河内,决非是为个人私利。现日相近卫第三次声明虽较前言论有所偏离,然我等可与之协商,决不能退。退,能退到哪里去?决不能乱了阵脚,功亏一篑,贻笑大方。此刻,我拟发表一个公开声明,将我等为国是之一腔赤诚昭告国人,也给重庆政府一个反省的机会,不知各位以为如何?”

汪精卫虽然平素看似阴柔,但毕竟是一个在宦海沉浮多年的老党棍,不仅资历声望在此,再加上他伶牙俐齿、咄咄逼人的言论,犹如兽王出山一吼,大家立时表示赞成,再无杂音。

“这份事关重大的声明谁写呀?”汪精卫笑着问。在座的都是些铁笔御吏,都能写却都不愿写。周佛海滑头地说:“这样的大事,自然非汪先生莫属。那份声名远播的总理遗嘱是由汪先生执笔;当年日本辛亥同志著名的‘丙午七人’讨胡书也是汪先生的妙笔,连孙先生反复推敲后也只改一字。这份事关重大的声明,当然是汪先生写!”

在座的人都深怕这件苦差事落到自己头人,因此,除陈璧君外,纷纷附和。见推不脱,汪精卫抱着“跳火坑”的心情,苦笑一下,一瘸一拐地走到桌边,展纸提笔,顷刻间拟就一篇著名的、公开降日的文章。写完之后,半是欣赏自己的文采,半是让在场的大将们都知道内容,他念了起来:

重庆,中央党部、蒋总裁暨中央执委诸同志钧鉴:

今年四月,临时全国代表大会宣言,说明此次抗战之原因,曰:“自塘沽协定以来吾人忍辱负重与日本周旋,非欲停止军事行动,采用和平方法,先谋北方各省之保全,再进而谋东北四省之合理解决,在政治上以保持主权及行政之宪政之完整为最底限度。在经济上以互惠平等为合作原则”。自去年七月芦沟桥事变突发,中国认为此种希望不能实现,始迫而于抗战,顷读日本政府本月22日关于调整中日邦交根本方针的阐明:

第一点、为善邻友好。并郑重声明日本对于中国无领土要求,无赔偿军费之要求,日本不但尊重中国之主权,且将仿明治维新前例,以允许内地营业之自由为条件,交还租界,废除治外法权,俾中国能完成其独立。日本政府既有此郑重声明,则吾人依于和平方法,不但北方各省可以保全,即抗战以来沦陷各地亦可收复,而主权及行政之独立完整亦得以保持,如此则吾人遵照宣言谋东北四省问题之合理解决,实为应有之决心与步骤。

第二点、为共同防共。前此数年,日本政府屡曾提议,吾人顾虑以致之故,干涉吾国之军事内政。今日本政府既以阐明,当以日德意防共协定之精神缔造中日防共协定,则此种顾虑,可以消除。防共目的在防止共产国际之扰乱与阴谋,对苏邦交不生影响。中国共产.党人既声明愿为三民主义之实现而奋斗,则应彻底抛弃其组织及宣传,并取消边区政府及军队之特殊组织,完全遵守中华民国之法律制度。三民主义为中华民国之最高原则,一切违背此最高原则之组织与宣传,吾人必积极地加以制裁,以尽其维护中华民国之责任。

第三点、为经济提携。此亦数年以来,日本政府屡曾提议者,吾人以政治纠纷尚未解决,则经济提携无从说起。今者日本政府既以郑重阐明尊重中国之主权及行政之独立完整,并阐明非欲在中国实行经济上之独立,亦非欲要求中国限制第三国之利益,惟欲按照中日平等之原则,以谋经济提携之实现,则对此主张应在原则上予以赞同,并应本此原则,以商定各种具体方案。

以上三点,兆铭经深思熟虑以后,以为国民政府应即以此为根据,与日本政府交换诚意,以期恢复和平。日本政府11月3日之声明,已改变以往声明之态度,如国民政府根据以上三点,为和平之谈判,则交涉之途径已开。中国抗战之目的,在求国家之生存独立,抗战年余,创巨痛深,倘犹能以合于正义之和平而结束战争,则国家之独立生存可保,既抗战之目的已达。以上三点,为和平之原则,至其条例,不可不悉上商榷,以求适当。其尤要者,日本军队全部应由中国撤去,必须普遍而迅速。所谓在防共协定期间内,在特定地点允许驻兵,至多以内蒙附近之地点为限,此为中国主权及行政之独立完整所关,必须如此,中国始能努力于战后之休养,努力于现代国家之建设,中日两国壤地相接,善邻友好有其自然与必要,历年以来,所以背道而驰,不可不深求其故,而各自明了其责任。今后中国固应以善邻友好为教育方针,日本尤应令其国民放弃侵华侮华之传统思想,而在教育上确立亲华之方针,以奠定两国永久和平之基础,此为吾人对于东亚幸福应有之努力。同时吾人对于太平洋安宁秩序及世界之和平之保障,亦必须与关系各国一致努力,以维持其友谊及共同利益也。谨此提议,伏祈采纳,汪兆铭。艳。(注释:因发明此声明的时间为29日,故而依据其韵目代日而称为“艳电”。)

汪精卫念完了,周佛海、曾仲鸣、陈春圃、陈璧君等不约而同地鼓起掌来。

“好。既然大家都同意这篇文字,就事不宜迟!”汪精卫看了看大家激动的表情,开始点将,“这篇文字就请希圣带去香港,让顾孟余看后,交林柏生在29日的南华日报上全文发表。”

陶希圣很敏感,总觉得在河内在要出点什么大事。正想离开河内,听此如蒙大赦,赶紧从汪精卫手上接过这篇文字。

向来奸滑,遇事总是先行一步的周佛海对汪精卫说:“汪先生,看来我也得到香港去。”

“周先生怎么能走?”陶希圣深怕周佛海把他的美差抢了,赶紧说,“你是汪先生的首席辅佐,你走了,汪先生有事找你商量怎么办?”

“现在的大问题是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周佛海振振有词,“汪先生要我当财政委员会主任,我得到香港筹款。”看这句话说到汪精卫心上去了,周佛海笑着继续说:“有什么办法呢,开门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总不能让大家饿着肚子去救国吧!”

汪精卫点点头:“对的,佛海应该去。”

香港,是当年英国人仗着船坚炮利,从清政府手中抢去的一块宝地,号称“东方之珠”。维多利亚海湾,如同一只温柔而有力的臂膀环绕着它,使其成为南中国海一块不可多得的珍宝,无论战略地位和经济地位都十分重要。香港由新界、九龙、港岛三部分组成,总面积一千平方公里左右,新界同深圳相接。那里一年四季天高云淡,有金色的沙滩、绵长的海岸线,而且一律都是深水港。万吨巨轮鳞次栉比地停靠在港湾内,犹如宝宝睡在母亲甜美的摇蓝里。香港是在二十世纪最先进入现代化都会和世界著名金融中心的亚洲城市。丽日蓝天下,港岛上幢幢华美的大厦,都是世界上著名的大银行、大商行。而隔着维多利亚海湾与港岛相望的九龙则保持着繁华中的宁静,新界更是一派田园风光。香港,既是世界名港、金融中心,又是旅游胜地。

1938年12月28日早晨。一轮红日披着霞光,刚刚从维多利亚海湾上升起,在铜锣湾顾孟余那间阔气的花园洋房里,西装革履的周佛海、陶希圣已坐在主人豪华的客厅里高谈阔论了。

顾孟余同陈公博一样,也是汪精卫器重、信任的人,是国民党内的改组派重要人物;与陈公博一起,被视为汪精卫的左膀右臂。汪精卫做行政院长时,顾孟余做铁道部长,后做国民党宣传部部长。蒋介石独揽国民党大权后,虽然没有将顾孟余解职,但因其长期留驻香港,遗职由周佛海代行后正式继任。

顾孟余是个自恃有才、性情傲慢的人,他皮肤白皙、身姿颀长。这会儿,衣着考究的他戴副金边眼镜,坐在沙发上,架起二郎腿,背对着落地玻璃窗,一边品着咖啡,一边细细看着陶希圣带给他的那篇由汪精卫亲笔撰写的重要文章。看到第二遍时,他眉毛不禁皱了起来,因为激愤,细长的手指也有些抖动。

“汪先生这分艳电不能发!”他“啪!”地将文稿拍在玻璃茶几上,看着周佛海、陶希圣说,“汪先生怎么这样说呢!我坚决反对汪先生这样说。一句话,我是决不当汉奸的!”话很刺耳。坐在一边的南华日报社社长、西装革履的矮胖子林柏生当即将顾孟余的话打回去。

“顾先生!”他针锋相对,“汪先生要我们把这篇艳电给你看,是看得起你。你有不同看法是你的事,汪先生指定我将这份文稿在29日的南华日报上全文发表,那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文稿上署了汪先生的名,你我都无权反对!”

“好吧!”看了看周佛海、陶希圣的神情,顾孟余站了起来,做出一副送客的架势,火气很大地说,“既然如此,我同汪先生的缘就算尽了。”林柏生收起文稿,同周佛海、陶希圣气鼓鼓地走了。从此,顾孟余同汪精卫断绝了一切关系。

汪精卫的文稿——艳电,如期在29日的南华日报上以头版头条的显要位置刊登了出来。国内国际舆论哗然。路透社评论员的文章以其西方人的幽默笔调,一针见血地评论道:“这位时常犯规而又屡次踏回正途的政界顽童(汪精卫),这回终于永不回头了……”

朝阳漫过窗外一株肥大的蕉叶,从浅网窗帘上泻进室内。无数金色的斑点在地板上闪烁游移,风吹过,编织出一个个好看的波浪状图案。

晨九时,习惯晚睡晚起汪精卫起床了。陈璧君穿着休闲服走出卧室,到隔壁将一个描金漆盘——女佣已经端来放在外间的早点端进卧室,放在床头柜上。盘里,有一杯正在冒热气的牛奶,两个牛角面包,旁边一只小碟里装有一只烤鸡腿。此外,还有一张还散发着油墨香的刚出版的中文版河内日报。汪精卫穿一身宽大睡袍,脚上穿着一双拖鞋,去隔壁盥洗间洗漱后,又将身子歪在床上,头靠在床档头上,将那杯加糖牛奶从托盘里拿起来,一边慢慢喝着,一边看报。

这时,陈璧君也开始做她的早课——坐到梳妆台前,一边对着那面莹澈的意大利进口镜梳妆,一边用浑圆得像小香肠似的手,扭开放在梳妆台上的美国短波收音机,收音机里开始传出一阵轻微的沙沙声。她调了调,杂音消失。

“美国之.音、美国之.音!”收音机里传出一位女人软绵绵、娇滴滴的声音,接着是一阵轻快的广东音乐。乐声过后,那女人用北平(京)官话开始播音:

“据重庆电台广播。昨日,国民党中常委发布文告:‘汪兆铭承本党付托之重,值此抗日紧急之际,擅离职守,匿迹异地,散发违背国策之主张。艳日来电,竟主张以敌相近卫根本灭亡我国之狂悍声明为名逞摇惑人心之技,而其电文内尤处处为敌人要求曲意文饰,不惜颠倒是非,为敌张目;更复变本加厉,助售其欺。就其行而言,实为通敌求降。据此,中常委决定,撤销汪精卫一切职务,永远开除其党籍,以儆效尤!”

在插入一段轻快的音乐良宵之后,女播音员继续播送:“另据重庆中央社讯,中国国民党第一、第四、第五、第九战区高级将领以及他们所辖的各省政府机关,还有广东、山西、广西、山东、江西、四川、甘肃、河南、湖南、湖北、浙江、新疆等省的政府官员、民众团体都坚决表示与蒋委员长一致的态度,纷纷通电,要求国民政府明令通缉汪精卫。

“此次反对汪兆铭氏的浪潮,似乎来得比人们预料的激烈。据悉,从延安激进的共产.党人到素来亲汪的粤军将领,如张发奎、余汉谋等,也对汪持批判态度,而且用了‘明正典刑,以肃纪纲’等激烈的措词……”

听到这里,陈璧君再也沉不住气了,“叭嗒!”一声关了收音机,气呼呼地转过身来,见斜倚在床铺上的丈夫早已停止了喝牛奶,神情紧张,脸色苍白。看着夫人,汪精卫用竭力沉着的语气对夫人说:“其实,我的艳电发表后,重庆的反应早在意料之中。可是,万万没有想到,连川、滇、粤这些向来由军阀盘踞的地方也跟着重庆跑了,真是匪夷所思!”他很失意地仰起头来望着天花板,“这样一来,我的全盘计划就被打乱了。本来,我已同日本人讲好,他们不进攻川、滇、粤三地,我可以从中选中一地建立国民党中央政府同重庆抗衡的。这样一来,”他霍地站起身,焦燥地踱起步来,“我们该到哪里建立我们的中央政权呢?我们只好将中央政府建在日占区,但这样岂不是授人以柄?”说着,他大步上前,将放在床上的河内日报一把扔到了地上。

“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陈璧君一边安慰着丈夫,一边弯腰拾起报纸。无意中瞥了一眼后,脸色大变,将报纸在手上几抖,睁大眼睛问,“四哥,这张报,你看了没有?”

“没有!”汪精卫转过身来来,看着夫人的脸色,烦燥不安地吼了一声:“我不是在听美国之.音吗?你看到了报纸上的什么东西?”

“你看,你看!”陈璧君指着报纸上的一段文字念,“日本内阁改组,首相近卫宣布辞职,平沼骐一郎组阁……”

“什么?什么?我怎么没有注意到呢!”汪精卫快步上前,一把从夫人手中抢过报纸,一看,头都大了。两夫妇正在屋内穷思对策,女佣送上一份香港急电。陈璧君接过,一边看一边说:“是香港周佛海来的。”汪精卫接过来一看,让他亦喜亦忧。周佛海在来电中报告了他目前最感兴趣的消息:“虽然近卫辞职,然上届实力人物陆相板垣留任……”这让他喜。但是电文中的“新相平沼与支持我的‘梅机关’机关长影佐等人关系不深,对我态度冷淡,新的密切关系正在寻求之中……”又让他平添忧烦。

但是,汪精卫很快就冷静下来了。他将周佛海从香港来的密电放入抽屉中,坐到桌前提笔给周佛海回电指示:“设法寻求同平沼新内阁的密切关系……”电文写好了,他对夫人说:“等一下,你将电报交由仲鸣发给周佛海。另外,我想同你商量一下,我们是不是在河内把文惺、文杰他们的婚事办了?”

“你真是昏了头!”陈璧君睁大了眼睛,满面愠怒,“这是什么时候什么地方,你竟要嫁女?你有这个心情?”

“夫人,这你就没有想到了!”汪精卫慢慢解释,“这接二连三的消息,对我们很不利。前天,就在近卫发表第三次对华声明后,我们首义九人中,有的人不就产生了动摇?今天这个消息更比近卫的第三次对华声明还要震撼。许多人都在看着我们。这个时候,我们倘若有一点动摇慌乱,那就非坍台不可。为稳定军心,我想——”

“四哥,我懂了,就照你说的办。”陈璧君转过身去,看着镜中的自己,说,“我马上叫仲鸣给周佛海发电。文惺、文杰他们的婚事,你就不要费心了,一切由我来操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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