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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舍身掩护小战友的儿童团团长——李克元
作者:刘加临   |  字数:5858  |  更新时间:2015-03-26 16:40:26  |  分类:

爱国教育

智“审”汉奸露出狐狸尾巴

李克元,1927年生于山西省武乡县王家峪村。在抗日战争时期,这里是著名的晋察冀边区。

1939年,12岁的李克元当选为儿童团团长。初冬时节,地处太行山区的武乡县下了一场大雪,天气异常寒冷。但是,为了抗战的胜利,李克元和小伙伴们不怕严寒,正在山林里站岗放哨。

此时,李克元心里清楚:眼下能不能做好防奸防特工作,关系重大。因为,我们的八路军总部就驻在王家峪,我们敬爱的朱德总司令和彭德怀副总司令日夜在这里操劳。但李克元从来不怕担子重。他知道,干革命就要敢于挑重担。他手握红缨枪,眼往四下望,天越冷,越觉得任务重、责任大,而心里越是感到自豪。他为自己的山村能作为八路军总部所在地而感到骄傲!假如不是在执勤,他真要唱一唱那支拥军小调了——

喜鹊在枝头叫连声,

八路军总部住咱村,

腾下暖房热窑洞,

让给朱总和彭总……

当然,这个小调是不准随便唱给外人听的,“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免得万一走漏了风声……忽然,李克元好像听到有人在哼这个小曲儿,他寻声朝盘山道上望去。咦!树丛上的积雪被人碰掉了,一个穿黑衣、戴白毡帽的中年胖子正向这里走来。

李克元看着那来人的穿戴体形,不像是王家峪的,更不可能是总部的人。那他为什么会唱这个小曲儿?警惕性甚高的李克元想到这里,对二孩、小女和喜孩等几个小伙伴使了个眼色,之后,就悄悄地隐蔽起来。

那个头戴白毡帽的家伙一边继续哼着拥军小调,一边贼眉鼠眼地东张西望。心细的李克元听得出来,这家伙哼的那个调门儿,凡是到拐弯的地方,总是跟我们唱的不一样。俗话说得好:坏蛋装好人,总是不像样。这个家伙就是如此,他本想用哼着我们根据地的歌儿来装好人,殊不知,这反而在机智的李克元面前露出了马脚。

“站住!路条!”当那个家伙走进李克元、二孩、小女和喜孩的包围圈里时,李克元猛然大喝一声,把那家伙吓了一哆嗦。

那家伙强装镇静,还没等再问,便自己主动介绍说:“嘻嘻……我是八路军385旅特务连的……有,有特别任务。”

“那就请把路条拿出来吧!”儿童团团员们命令他说。

“怎么?我是专门给八路军总部送密信的,难道还要什么路条吗?”那家伙反问完,又装作威风十足的样子说,“还不快告诉我朱总司令的住处!我要把信亲自交给他……耽误了军机要事,你们可要负责……”

“你不要急。”李克元沉着地说。他想:朱总司令住在哪里,这是不能随便告诉外人的!先要搞清面前这个家伙的真实目的和身份。因此,李克元对他说:“你既然没有路条,那就得先回答我们几个问题……”

“你说你是385旅的,”二孩问那个家伙道,“那你参加过粉碎日本鬼子的‘九路围攻’吗?”

“当然!当然参加过了……”那家伙仓促应道。

“那你说,”小女也接着问起来,“第一次粉碎‘九路围攻’是在哪里?”

“在武西丘陵地带……”

“不对!”喜孩忍不住脱口否定,他的话,就像给了那家伙当头一棒,“根本不是在武乡县西部的丘陵地带,而是在武东山区的浊漳河谷和长乐村附近……”

二孩见喜孩说得太多了,怕暴露了什么,就赶紧接过话茬儿又问:“第二次呢?鬼子的第二次‘九路围攻’是怎么被粉碎的?”

“许多八路军把鬼子包围了起来……”那家伙再也没有威风了,吞吞吐吐地回答。

“瞎说!”李克元想这个家伙肯定是汉奸无疑,于是指着他的鼻子说,“什么战斗你也没参加过!你根本就不是385旅特务连的!”

那家伙一看不妙,忙扭头要往回走。

“站住!到村公所去!”

那家伙一听更慌了,撒腿就跑,小女大喊起来:“捉汉奸啊……”

当附近拾干枝柴的群众闻声赶来的时候,李克元和其他三个小伙伴不仅制伏了那个家伙,而且还从他腰里搜出来两支手枪。

这时,正好自卫队队长崔恒林路过这里,他对那家伙一瞧,哈!李克元他们儿童团还真立了一大功!原来,这个家伙不是别人,正是连日来一直还没抓到的大汉奸乔克荣!

“把他绑起来!”崔队长对赶来的民兵们说,“立即押送县司法科!”

就这样,铁杆汉奸乔克荣终于被捉住了。这个家伙,曾多次带领鬼子到我抗日根据地来“扫荡”,一贯杀人放火、无恶不作。这次他又乔装打扮,专门来为鬼子刺探我八路军总部的有关情报,并企图危害我总部首长。因此,第二天就被抗日政府依法枪决了。

很快,朱总司令知道了这件事,在百忙中,还专门代表八路军总司令部表扬了王家峪儿童团。李克元、二孩、小女和喜孩他们,高兴得连觉都睡不着了!那天半夜,李克元还躺在炕上激动地想:今后,我还要加油干!为八路军、为儿童团争光!

喂战马、拾柴禾支持百团大战

一晃,又过了一年。1940年的秋天到了,柿子长成了个儿,枣儿也红了圈儿。

那天下午,李克元放哨站岗回来,又从总部大院的门前走过,他多想碰上个好机会,能见到敬爱的朱总司令和彭副总司令啊!但他哪里知道,朱总司令已经离开武乡县,到革命圣地延安去了,而彭德怀副总司令此时正在忙着召开紧急军事会议,他要和各军区赶来的首长们,在这个总部大院里研究一个十分重要的战役……这些,当然都是绝对保密的,他都不知道。

不过,李克元发现,总部门前两边的大石头上、大杨树上,全部拴上了高大油亮的战马;而那些马,连鞍子都没下,那些给战马梳鬃擦汗的八路军叔叔,一个个也都挺面生……哦,李克元明白了!总部把各地首长都找来开会了,那一定是有非常非常要紧的事。李克元从那些牵马的八路军叔叔们的脸上就可以断定,我们一定是又要打个大胜仗了。李克元想着想着,立刻跑到学校,找到儿童团团员们,向老师请求去为军马割青草,老师马上同意了。李克元立即带着大家到村外割起草来,边割边唱着歌儿——

八路军好,八路军强,

八路军打仗为老乡!

军队和老百姓一条心,

打得鬼子叫爹娘……

李克元他们想的、做的和唱的,都挺对。因为这时,在总部彭德怀副总司令的屋里,彭总正和连夜赶来的各军区首长,研究“百团大战”的事,并向大家宣读着向中央军委的请示电报。

百团大战是八路军在华北对日寇进行的一次全面出击的大规模战役,这个战役从1940年8月20日开始,至12月5日结束,历时三个半月,共歼灭日伪军4万6000多人,是抗战以来对鬼子的一次最沉重的打击,振奋了全国人民的斗志,提高了八路军的军威。因为这次战役有30万人,共105个团参加对日军作战,所以简称为“百团大战”。

因而,李克元他们这次为军马割青草,意义特别重大哩!当夕阳西下的时候,王家峪儿童团的割草队满载而归——他们背着一捆捆鲜嫩的青草,来到总部大门前,并把草捆一个个按顺序整齐地排放在石头台阶下,啊!整整有一大溜呀……

不久,百团大战开始了,胜利的消息不断地传来。李克元想:这些战果,都是在前方不怕流血牺牲的抗战勇士们取得的呀!那么,我们儿童团,就该设法为抗日战士的家属做些好事啊!他们想来想去,决定去地里收拾柴禾,以备他们过冬时做饭取暖用。

那天,李克元和小伙伴们正在村外收拾柴禾,忽然村农会主任迎面走来。他顾不上擦汗,见面就对李克元他们说:“孩子们!你们又有新任务了。上级来了紧急命令,八路军战事紧急,顾不上做饭,要求各村不送生米,要送熟食……所以得赶快准备干柴!”

“你放心去安排别的事吧!”李克元听后对村农会主任说,“柴禾问题我们儿童团负责解决,保证不耽误往前方送熟食……”

其实,李克元心急如焚。这年月都很艰苦,谁家能有多少柴?一旦全村架起锅灶开火做起饭来,那是要烧很多柴禾的!再说,抗属户一向缺少劳力,给她们拾的柴是不能减少的,那就只好发动所有的儿童团团员起早贪黑地拼命收拾柴禾了!

“拾就拾!”二孩说,“我们少睡点觉,还能困死吗?”

“我们来个拾柴比赛,保险大家都拾得多,准够用!”小女也干劲十足。

李克元见大家都这么积极,高兴了。他又找老师商量了一下,说干就干了起来。

很快,一捆捆、一抱抱的干柴就堆成了堆、积成了垛。

很快,全村所有的锅灶都燃起来了,开始为前方做饭了。

很快,烙饼熟了,烫面卷儿熟了,贴饼子熟了。这家焖的小米干饭,那户熬的绿豆米汤都熟了,满街飘香!家家户户都在夸:“多亏李克元他们儿童团,拾了这么多的柴禾啊……”

村农会主任也高兴地说:“那就快往前线送吧!”

忍饿送饭到前线

可是,天公不作美,秋雨下起来了。李克元说:“不怕!我们要按时把饭送上去,叫叔叔们吃饱喝足打鬼子!”

于是,村农会主任挑选了李克元、喜孩、二孩、刘四旺和赵楷尧等20名较大的儿童团团员,和老人妇女一起,带着熟食,沿着山路出发了。

雨还在下,山路泥泞起来。李克元因为刚发过疟疾,腿软无力。喜孩看了看他肩上背的大布袋说:“李克元!我来替你背吧?”

“不,你已经背得不少了。”李克元感激地说着,继续小心翼翼地往上攀登。他一边走一边想:别说我还有力气,就是一点儿劲也没有了,我爬着也要把这个布袋送到前线去!

喜孩哪里知道,李克元背的大布袋可不一般啊!那只大布袋里还有个小布袋,小布袋里装的是李克元娘把留着准备过年的麦子磨成了面而蒸的发面馍,而且还包上了绿豆枣泥馅儿,又好消化,又有滋养,那是专门送给彭息和左权将军吃的啊!临出发时,娘嘱咐过李克元:“记住!彭总和左权副参谋长胃口都不好,听说,那是他们小时吃野菜、长征时吃野草落下的病根儿。这几个白面馅馍馍,你可一定要请八路军叔叔们转交给他俩啊……”

李克元想着想着,不禁又加快了脚步。他不怕雨冷坡滑,越走越有劲;他不顾又累又饿,钻山进沟不掉队。他知道,自己是儿童团团长,儿童团团员们都在看着自己啊!

忽然,喜孩走上前来,悄悄地对他说:“李克元!你饿吗?我……”

李克元知道喜孩跟自己和大伙儿一样,早该吃点东西了。不过,眼下熟食虽说很多,可都不能随便吃,那每一块、每一个、每一口,都是为前线的指战员们准备的,都是全村乡亲们的一片心意啊!可是……李克元也不忍心看着喜孩那饥饿的样子不管啊!自己是儿童团团长啊……

“喜孩……忍着点儿!”李克元一边说着,一边掏衣兜儿。出发前,他怕自己路上万一饿了顶不住,事先塞进衣兜里一把苦苦菜。这时,他掏出来分给喜孩一半说:“先凑合着充充饥,等回到家再好好吃上一顿……”

他们的对话被村农会主任听见了,村农会主任的泪光闪了闪,激动地说:“好!不愧为王家峪的儿童团。背的是白面烙饼,个人却用野菜充饥!不过,孩子们,为了更好地完成任务,我提个建议:你们每个儿童团团员吃半张烙饼。我家还有一斤白面,回村后再给公家补上,你们看好不好?”说着,就解开口袋拿出一撂烙饼,准备分给李克元他们吃。

可是,李克元、喜孩他们说:“这可不行!叔叔们说不定正在和鬼子们拼刺刀,听,枪炮声响了!我们还是忍一忍,赶快送上去吧!”

那天,村农会主任和李克元他们的送“粮”队,按时到达了石门西村。离石门西村不远的关家垴山上,就是百团大战的著名战场之一。这个战役,真的是彭总和左权副参谋长亲自指挥的,这一仗不仅使日寇的精锐部队冈崎大队伤亡惨重,就连敌酋冈崎也受了重伤。毛主席还专门从延安发来贺电哩。

为掩护小战友挺身而出

敌人吃了败仗,无计可施,只好用“扫荡”我抗日根据地来进行报复。

那天是1940年农历九月十三日,李克元正在村头放哨。突然,他发现上北漳村的消息树倒了。消息树,是村落之间联络的标志,此树一倒,就说明敌人来了!

当时的情况是:敌人的大队人马,明目张胆地拉开长蛇阵,沿着浊漳河谷朝五里区的上北漳村扑来。那就是说,敌人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到达王家峪。

李克元来不及多想,马上也扳倒了消息树,向本村和邻村的人们报消息;他怕耽误了时间,还用新近发给他使用的步枪,“砰砰砰!”朝天放了三枪。

乡亲们听到警报后,立即迅速转移。

这时,正在王家峪的八路军两个排,也马上扛着机枪,带着掷弹简、手榴弹和子弹,从李克元身旁跑过,沿着南山脊,飞奔上长满青松翠柏的禁山,藏在丛林中,埋伏起来。

当李克元正在坚守着岗位、密切注视着敌人动静的时候,李丙彦和李二丑来接他的哨班了。

交了班,李克元还没走多远,山下就传来爆炸声。他一时闹不清怎么回事,立刻隐蔽在一个土崖缝里观察起来。

原来,丙彦和二丑刚接了班,就发现有一股鬼子到了山下。他俩为了吸引敌人的注意力、配合八路军,就向敌人投了麻尾弹,炸死炸伤了几个鬼子。说时迟,那时快,鬼子立即包围了他俩。

藏在土崖缝里的李克元看见在鬼子的围攻下,二丑牺牲了。丙彦的左腿也受了伤,但他十分顽强,勇敢地从高崖跳下,又紧贴着崖壁爬了100多米远,钻进了一个山洞里……

小战友不怕牺牲的精神鼓舞着李克元,他毫不畏惧、满腔怒火,他要保护被打伤的丙彦,他要为二丑报仇!

鬼子上来了。敌人绕路一直搜索到丙彦爬进的那个山洞前……真玄!有个鬼子要用刺刀向洞口草丛刺去了……

“老子在这里!”正当危急时刻,李克元大喊一声,飞也似的往山上跑去。他一边跑,一边朝追来的鬼子扔麻尾弹,“轰轰!”一连炸倒了好几个敌人。

李克元心里真痛快!他不光炸死了几个鬼子,为战友报了仇,而且只要再赶紧跑几步,翻过前边那道山梁,马上就可以脱险了。

不料,迎面闯来一队鬼子,他被捕了。

笑对鬼子的屠刀

“说!八路藏在什么地方?”鬼子显然是把他当成李丙彦了,“说了就放掉你……”

李克元想,你们等着吧!甭着急找,一会儿就会有八路军收拾你们。

“不说?”鬼子拔出刺刀,放在李克元的肩膀上威胁他道,“不说死了死了的!”

李克元斜眼看了看那闪亮的杀人刀,仍然不吭声儿。这时,他看见日寇的大队人马已经顺着南山脊朝禁山走去……好!李克元心里太高兴了——那禁山的青松翠柏之中,正埋伏着我们的两个排哪。这回,打吧,亲人们!狠狠地教训这些狗杂种!我就是死了,也值得了……

就像那些八路军叔叔听见了李克元这些心里话似的,当敌人刚刚接近禁山,骤然间枪声大作!哈,鬼子死的死、伤的伤、逃的逃,整个儿全部乱了套!有的鬼子在慌乱中,又踩响了我们事先埋好的地雷,嗨!那些狗强盗,一个个被炸得连滚带爬,咕噜噜滚到山脊下的蟠龙河里去了。

儿童团团长李克元笑了。

鬼子军官气得大吼,他把军刀猛地朝李克元砍去……

但是,鬼子的凶残并没有改变他们被歼灭的下场。片刻之后,我八路军一个营和崔恒林带领的自卫队赶来了,他们与禁山打埋伏的两个排一起,把敌人几乎全部歼灭,500多名日伪军丧命,只有几个敌人逃回了县城。

当晚,区长在召开追悼大会时,传达了县政府的指示:追认李克元和李二丑为革命烈士。不久,在蟠龙滩儿童节大会上,区长展示出朱总司令离开总部前为王家峪儿童团题的词:“斗争与学习缺一不可。”并把题词和印着“朱德儿童团”的大红旗,授予王家峪儿童团,正式命名他们为“朱德儿童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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