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黑签定命运

阿睦尔继续对大家振振有词地说：“我们这些人去了，也就成了沙国女王的战士，会像我们看到的那些沙国兵士一样驻防守边，那可是沙国女王的正式军队呀！我们可以从中学到，看到，经历到我们不曾听到看到的事情呢！是不是件坏中有好的事情呢，看起来，我们付出了一定的人力，这当然是我们不愿意做的事，是坏事，可这件事也说明沙国人把我们当自己人看，我们能为沙国帝国做点事，是与沙国密切关系的好机会，我们同沙国关系搞好后，今后的事不就好办了吗，大家说这是不是件好事？”大家听后，议论纷纷，有说好的，也有说不好的。舍楞问阿睦尔：

“他们想要多少人，看我们有没有这个能力？”阿睦尔呷了一口酒后说：

“他们也没要多少人，就要五百人，刚好是我们自卫队的一半人。”舍楞说：“”五百人还说不多，你知道我们这里一共有多少人吗？开初，我那边有两、三千人，你这边也只有不到两千多人，再加上跟随我们的难民一千多人，我们一共才有五千人，可如今，由于这地方环境恶劣，有许多逃难的人，生活本来就困难，冻饿病亡，所以就离开我们自谋出路，所以，我们现在最多也就三、四千人，你看我们现在组建这个自卫队都是些什么人，小的也就十五、六岁，老的还有五、六十岁的，可是，自卫队的上千男人，却是我们这些人中的主要劳动力，是养活我们的人！要说这算个什么军队，打起仗来，只能给敌人送命去！阿睦尔说：

“我们的人不会被派去打仗，驻防一年后就回家来。”舍楞说：

“啊！要一年后，那么长时间，如果一个家里的主要劳力一走就是一年，这个家里的妇幼老弱还怎么活下去？”阿睦尔说：

“那就半年吧！总督不是给我们分了五百个名额吗？我们就让自卫队的人分个上半年和下半年，一人半年总可以了吧！因为总督下了命令，如果我们违抗，我们就要马上从这地方搬走！”说互这里他停下来观察大家的神情，然后又说：

“如果我们得罪了沙国女王，此后，全俄再也不会有我们的立足之地，那么，我们又该向那里去呢，回去吧，大皇帝要抓我们，包括在座的所有人，都会被当做叛军处死！家是不能回的！”

“本来去哈萨克也不错，可他们又听命于清政府，所以，能在沙国住下来是我们目前的最佳选择，况且，沙国以后还会支持我们打回老家去！到时候我们成立了准格尓王国，我当国王，你们当大臣，何等的消遥快活，皇帝的日子，就只有靠沙国女王了，你们大家说，沙国总督的话，我们是不是必须听，大家说对不对？”

一阵沉默，大家也没人说对，也没人说不对，就是没人吭气，还是舍楞在问：

“那也得有个办法！公平地，让大家心服口服地确定谁先去谁后去！”在这里，除了舍楞发问外，其它的人几乎都无法跟台吉老爷分庭抗礼，要是在内地，恐怕舍楞也难以向他发问，只能是阿睦尔说了算，在准噶尔时，无论从官方来说，他是平西副将军，可以统领准噶尔地区全部蒙古地方及清政府军队，从地方来说，他是台吉老爷，比太子大的官能有几个，但现在他是落了魄，舍楞的力量比他强多了，所以才敢问他几句，其它人当然不敢多说什么，因为大家深知道阿睦尔其人，厉害着呢，当然，舍楞是为了他的民族不受或者少受治于人，保护自己和本民族人的利益，出于本性，也是无奈之举，不过越是这样对着干，阿睦尔对舍楞头人和他的铁千里兄弟，就越有置死地而后快的打算！阿睦尔脸上堆满笑容说：“我有个意见，请大家注意，如果在从前，我可能说这是决定，原因大家都知道，我们现在的人越来越少，所以我们一定要精诚团结，共同努力，尤其是要顾全大局，我的意见是：根据今天我们训练的情况来看，舍楞头人和他的铁千里兄弟的军队搞得很出色，能拿得出手来，这样的军队让俄国人看了，也会翘起大拇指，所以，我的意见是让铁千里兄弟带着五百弟兄们先去，半年以后余下的这部分队伍也训练好了，再去换铁千里他们回来，不是更好吗？”

“这恐怕不公平吧！”舍楞说。

“这有什么不公平的！”阿睦尔不高兴的说。

“就是不公平嘛！你这叫鞭打快马！甚至说好马就叫你累死！”舍楞说。阿睦尔并不退让，站起来说：“你说这事该怎么办？我们总不能不去吧！不去明显是跟俄国人作对，我们的命现在就捏在人家的手里，我们不能一点损失都没有，一点力都不出，就想让俄国人喜欢我们，让我们住在这里，为我们办事，恐怕没有这么好的事吧！这一点，我刚才把利害关系说得很清楚了！你难道没有听到我说的话吗？”舍楞也站起来，怒目相视，说：

“你说这意见我就是不能接受！”舍楞面对昔日的头人阿睦尔，双方剑拔弩张，大有一触即发之势。站在阿睦尔左边他的宰桑达瓦，这时把阿睦尔拉了一下说：

“台吉老爷息怒！舍楞头人也坐下来，我倒想出一个好办法来，说出来，大家一定都没意见！”

“还不快说！”阿睦尔坐了下来，舍楞也跟着坐了下来。达瓦说：

“抽签怎么样，抽签就是听从上苍的旨意，这不能说是个不好的办法吧！大家觉得怎么样？”

“好！”叫好声不仅是来自台吉、头人，还有在座的几位百人长，阿睦尔没有说话，宰桑达瓦就站起来说：

“如果大家信得过我，我就把签制出来。”说着，他就离席要走出去！舍楞站起来说：

“这不行，不能你一个人去！我怕有诈！”宰桑达瓦楞在那里没有动，阿睦尔对舍楞说：

“不放心你也去吧！没人拦你。”舍楞说：“我不去！可我也要派个人去！”

“你派吧！你想派谁都行！”阿睦尔不高兴的说。舍楞说：“铁千里！铁将军！你跟宰桑去！”然后又转向大家说：

“现在没事了！大家继续喝吧！”

“干！干”阿睦尔站起来，举起酒碗，向大家环敬了一圈后，就端着大碗喝起来。

帐蓬外边的雪地里，达瓦拔了几根草枝，然后来到房间，取出文房四宝：一只小铜墨盒和一支小楷毛笔，他把那些草枝裁剪整齐后，就在上边写字，写了几根以后，却把那些东西扔到地上说：

“这么难写的！没写好，重写！”然后又重新写了几支。铁千里一直站在他的旁边，把地上那些草枝捡起来，达瓦就从他的手里拿来说：

“我们把这些没写好的扔掉！不过，让我再比较一下，看那个写得更好一些！”说着他就把那一把草枝拿到小卷窗跟前，看了一个折断后扔出去，然后又取出两个给铁千里说：

“铁将军！你仔细看看这两个怎么样？一样不一样？”铁千里接过草枝看时，达瓦趁铁千里没注意看他时，讯速把一根草枝藏进自己的衣袖中，然后对铁千里说：

“怎么样？现在可以了吧！”铁千里把那些草枝递给他说：

“我看可以了！”

“你是将军，你说可以，当然就行！”说着，达瓦把经过铁千里看过的两根草枝放在一只小瓦罐里，交给铁千里说：

“铁将军，这两支签你也验过了！就烦你抱到客厅去！让台吉老爷和舍楞头人一人摸一支就知分晓！”达瓦走在后边，让铁千里抱着瓦罐插着草签进入大厅后，他才从坐着的人后边走到台吉左边他刚才的座位上，同时用手臂碰了一下阿睦尔，接对大家说：

“事情都办好了，两边各派人只要把草签抽出来一看就知道谁该去！”说着，他的右手在暗处把一支草签递给了阿睦尔，阿睦尔会意，把草签握在手上，藏在袖口里，然后又把手取出来，指着端瓦罐的铁千里说：

“铁将军，你把瓦罐拿到台吉老爷和舍楞头人跟前，让两位抽签吧！”

铁千里抱着瓦罐，不知道该向台吉那边走，还是向头人那边走，宰桑达瓦说：“你还是让舍楞头人先抽吧！”

铁千里说声：

“好咧！”就抱着瓦罐来到舍楞跟前，舍楞刚伸出手要抽时，却又把手缩回去，因为他此刻看宰桑达瓦神秘莫测的脸时，也看到阿睦尔的脸上掠过一丝得意的微笑，他缩回并摆了一下手说：

“拿过去！还是让台吉老爷先抽吧！”铁千里把瓦罐又端到阿睦尔跟前，阿睦尔的手刚抓住一只签，舍楞立刻站起来，大喊一声说：

“停！你不能抽！我要抽！铁将军！你把瓦罐再抱过来！”铁千里又把瓦罐抱到舍楞跟前。

舍楞就把刚才阿睦尔拿在手中准备抽还没有抽的签抽出来，他拿在手中一看，就一屁股坐在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