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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失之东隅
作者:季赛争   |  字数:3661  |  更新时间:2020-01-10 15:04:40  |  分类:

历史小说

喷薄欲出的朝阳刚刚钻出地面,还是红彤彤的发着冷气,元善清就让刘胡请南山君进来。

南山君自从被刘胡说了一通后,便自觉的“退到”厢房院外数丈之距,却一刻也未曾走离!老远听得元善清一句,便迈着流星大步从容而来。

“先生,南楚黄秉兴拜见先生!”南山君方一进屋,对着元善清便一个大拜。

“君侯,你这是何意?朗朗晨明,一日方始,您乃是万户封君,对在下行如此大礼在下如何担受得起?快快请起!”元善清显然是没有料到南山君会对他如此,但是还是很快从容示意让南山君坐下。

“先生,您乃是当今无双国士,第一谋臣,就算是一国君王在此,施行此礼,也不足见怪!更何况先生隐居楚地多年,今日才来拜见先生,实愧于楚国灵秀之风土,先生之绝世大才!区区一拜难表我意之万一,先生何必挂怀?”南山君从容入座言语朗声,诚意十足。

“君候此言差矣!在下鄙陋残躯,忝居楚地武当山玄清观却未曾拜会君侯,君侯一言更是在下自容无地!”

“先生自谦矣!一句“天下第一仙山无双国士,人间无双胜境第一谋臣!便可以使天下尽而远望,三楚大地,熠熠生辉也!”

“有名无实之浮云虚名而已。何足为君候道?君候一夜未归苦等善清,然善清却无名茶以招待,心中实在过意不去,不知君侯可否开门见山告明来意,若善清能帮得上忙,也不枉君侯一夜久等!”

“先生不愧为第一谋臣,不瞒先生黄秉兴,此来的确有事相求!”当元善清直奔主题以后南山君便结束了今日有些笨拙的开场白。在说之前,他两眼轻扫了一下定王和刘胡!

“请怒黄秉兴冒昧,先生能否让二位壮士先行回避?”

还未等元善清开口,定王便向元善清拱手道:“先生既有贵客,我二人不便在此打扰,就先行退下,有事传唤便行。”定王说完便和刘胡一起关上门,到院外去了。

“君候,现在可否直言相告?”元善清平和一句。

“唉——先生……”南山君起身肃立,深深一拜。开始了他那漫长的述说。

旭日初起的黎明转眼间便到了日红天际的半晌。

在院外干等的刘胡早就耐不住了。说:“那小子到底与先生说的甚鸟事?这都拉弹半晌午了还没完没了!”

“真应该让你在武当山多待些日子!”

“为啥?”

“学会说话!”

“俺本来就会说话,学话干个球毛?”

“是,是,你会说,你太会说了,连李白都比不了你,人家李白是斗酒诗百篇,你是随口成脏!”定王揶揄一句!

“大哥耶,你现在是说话越来越文绉绉的,俺这算个甚?俺原本就是土疙瘩中长大的老农民,当的又是大兵,自然学不得那些高雅别扭的话儿!”

“你这话不高雅,却也错了!你现在不是农民了,更不是一个大兵,你是军中大将!”

“哈哈,俺这一辈子也就这活样儿了,再改,除非在上娘肚子里待上个把儿月!”

“黄土都埋半身子的人了,岂能重回母胎!”定王深深一叹,不再言语。

刘胡见定王不再言语,便觉得无趣。自顾自地去前厅买酒喝了。

他哪知道定王早已陷入了沉思,引发他沉思的正是那位在厢房里与元善清久话不尽的南山君黄秉兴……

对于南山君黄秉兴,虽说定王今天是第一次见他的面,但对他“天下第一君子”的名声,早就如雷贯耳了!

天下列国,对这位年纪轻轻就在朝大展其才的君子甚至要比对元善清这位“无双国士,第一谋臣”更加了解,更为敬重。对于元善清这位“无双国士,第一谋臣”天下大多数人都只听其名,不见其行!毕竟自从二十年前人们知道有元善清这个人开始,天下十国,没有一国给他机会,让他展示自己的国士才能谋臣之智,更何况自从十年前他最后一次游说失败以后就隐居武当山玄清观,虽说天下王公权贵对其仍然是趋之若鹜,争相敬请!但都被元善清拒之门外,天下谁人能说得清楚,元善清这国士如何无双?这谋臣如何第一?

但是对于南山君黄秉兴的君子之风和君子之才可是天下有睹而称之!他五岁那年便将《春秋》以及《春秋三传》熟读成诵,并批曰:“春秋三百年,竟无一人物!”他的父亲淮西侯有闻,便唤来说:“春秋大家辈出,群雄逐鹿,英雄天骄,何其多也!小子为何轻言说无一人物?”面对父亲的考问,黄秉兴不但没有改言称错,反而从容讨论起春秋大势,褒贬人物,句句皆侃侃中肯。淮西侯大异,心中称奇。然则为不使黄秉兴小小年纪便恃才傲物,不学而骄!便假装生气对他说:黄口小儿书没有读多少,却只学会信口开河!”黄秉兴也不气恼,也不争辩,反而对父亲说道:“父亲教训的甚是,天下之书万万卷,儿所读不过九牛之一毛!”听此一言怀集后又大吃一惊。心中道:“此子天赋异禀,却又不自狂自傲,懂得敬学畏知,难得难得!”

从此淮西侯便延请名师,对黄秉兴悉心教导。黄秉兴十四岁那年,楚王召贤良方正文土群臣与黄秉兴对策,他对答如流,句句无法驳斥,成为庭中第一。楚王大喜,当庭封黄秉兴为文颖候,食邑三千五百户,以褒奖他文事之脱颖!并对群臣们说:“朕黄氏有子孙若秉兴安得不取天下哉?”由此黄秉兴之声在楚大兴。

如果说幼年批书评人物,少年对策都是朝堂高言阔论的空言。那他十八岁那年也就是四年前以两万兵力败退东蜀和西蜀二十万大军,确实是天下无不称奇的真才实干!

当初,东越派二十五万大军攻打南楚平江,楚王其二十五万大军救之。这场双方投入兵力高达五十余万的大战,便在平江城展开了。正当双方激战正酣的时候。东蜀和西蜀兵出二十万进攻南楚,下楚之通州,房山,南野等数座城池。当时楚国的兵力大部分都开往东线与越国作战,根本没有能力抽出太多的兵力再去对蜀国作战,当时楚国所有的大臣连同楚王在内,都主张与东蜀和西蜀议和,唯独文疑颖黄秉兴不同意。他对楚王说:“王上,此时越国逼楚正紧,东蜀和西蜀料定我不能分兵伐之,因此胆敢兴兵来犯。此时如果与他们议和,这便做实了他们的想法暴露了我们的底细和兵力,他们就会和越国东西夹击,到时候就难办了!就算他们答应也会得寸进尺,与我楚国也甚为不利。臣愿率领两万禁军西进抗敌,必在两旬之日内败退其兵!”此言一出,朝堂顿时一片哗然。“两万对二十万,本就胜算不大,更何况领兵的还是一个黄口小儿!”大臣们大多数都反对黄秉兴领兵,但是由于楚王的大力支持,黄秉兴最终还是得以领兵对抗东蜀和西蜀。

半个月后,由于越国不断增加兵力,楚国在东线的战局,可以说是节节溃败。但是西线却传来了楚军得胜的战报,黄秉兴不但率领两万军队在巫峡大败二十万蜀国大军,并且还占据了清江以西的广大地区!对抗越国的楚国士兵听闻以后士气大振,竟又奋勇反杀!那次楚越战争,越国虽然胜利但并没有达到他们预期的目的。

楚王闻之大喜,当即超拜黄秉兴为江西道行台大元帅,入职枢密院赞军务。食邑万户,特加开府,诏称为“君”,号曰南山。自从开府以后,黄秉兴礼贤下士,广纳人才颇有战国四君子遗风。故世人又美称为——“天下第一君子!”楚王说:“秉兴文采出众,智谋过人,更兼熟知军务,乃天降奇才,我后世之君若能用之,楚必得天下矣!”由此楚国南山君黄秉兴变成了天下人眼中在朝的元善清。

当今天凌晨定王见到黄秉兴时,从他的相貌行为举止便可得知天下传言不虚。如果这样一个文武兼备的君子之才再加上无双国士第一谋臣元善清天下必尽归楚国,但是他心里很明白,元善清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再成为楚国的国士楚王的谋臣。

定王现在不解的是,有什么样的难事能够让楚国南山君这样一个文武兼备的君子之才去求一个“有名无实”的无双国士,第一谋臣?他已经看出来了,南山君遇到大事了,遇到了足以让他心智混乱,举止失常的大事,无论他表面再怎样从容冲淡平和,但究竟是什么样的大事……

就在定王揣测南山君来意苦苦不得的时候,厢房之中元善清与南山君的谈论行将结束!

“先生,您真的不肯入楚国为官吗?”南山君的语气显然不是第一次问。但他的眼神中仍然饱含期盼和希望。

“君侯,并非在下不领君侯盛情,实在是在下并无辅弼君侯,也没有辅佐楚国之分,既是无缘无份再下又整,可贸然答应君侯违背天意呢?”元善清冲淡平和的语气中透露诚恳更保有着一股坚定!

“那日,我知先生不在武当山,便后悔与先生失之交臂!原以为今天上天让我再次遇见先生,是早有安排,谁知……”南山君仍旧平和从容,但眼神中竟流露出一丝绝望。“既然如此,那黄秉兴徒留无益,就不在此淹留叨扰先生了!这就下令解除边境的封锁,让先生离楚!”说完又是一拜,便出门去。

“南山君乃真君子也!”南山君微微一但并没有停住。“善清虽无君侯风度,然愿献上一策举荐一人帮助均衡度过此难,君侯愿听否?”南山君停住随即转身对着元善清又是一拜!

“但请先生赐教一策,举荐一人。”

“快刀斩乱,当机立断。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快刀斩乱,当机立断。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南山君看着元善清轻声重复了一遍。

看着一道金黄的余晖,南山君又重复了半句:“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先生真乃奇才啊。”

……

后来,得幸于这一人一策南山君安然无虞,反而因扶立新王官拜枢密使,江东道行台大元帅增邑五千户,一策便是这十六字,一人便是现今没有了胡子的刘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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