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季第19章 惹火烧身

面对眼前的屠杀，我师徒二人事不宜迟，必须立即出手。

我对师傅说：“眼前对义和团人海战术威胁最大的是大炮和机枪，你我从后面分两侧攻击，分散敌人注意力；你用长枪射击英军炮兵堆放的弹药，争取引爆弹药堆；我身小，目标小，靠近打击敌人机枪手，只要让火炮和机枪停止半刻钟，义和团的大军就能攻入敌阵。”

郭师傅说声好，持长枪飞快的向英军炮兵后方奔去。

我借着夜色，几个翻滚来到英军阵地。

只见战壕内，一排英军机枪手在输弹手配合下疯狂的扫射，对面的义和团勇士一排排倒下。

我连蹿带跃，双手射击，数挺机枪戛然而止，英军机枪手滚落战壕。

这一突然袭击，让英军阵地一乱，但是很快英军指挥官就指挥长枪军调转枪口，向我这边射来，我匍匐在沟壑里，几个翻滚蹿跃，左右开枪，又击毙数名机枪手，接下来又引来一排枪弹，打的我身边直冒火星。

就在这时，听到猛烈的，连续的爆炸声，我听出来了，是郭师傅得手了。敌人的大炮沉寂了，接下来是英军鬼哭狼嚎的嘈杂声。

趁乱，我翻滚射击，敌人的机枪稀落下来，不远处听到义和团的进攻鼓乐声和愤怒的喊杀声；接下来是短兵相接，兵刃的撞击声。

东方现出了鱼肚白，迷雾在晨曦中升腾，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漫山遍野的尸体和凝滞的鲜血，战旗在燃烧，英军的帐篷在燃烧。

我和师傅疲惫的回到荣府，回到大殿的悬庭，睡着了。

日上三杆，大殿外传来烈马嘶鸣声。

我俩被吵醒，向殿外一看，荣府中门大开，每五匹马拉一辆洋汽车进到院来，共计三台汽车。

荣禄从后堂出来，站在大殿上，手捻胡须，美滋滋的看着这三辆马拉来的汽车。

这时，义和团北京总舵主富永贵躬身近前禀报：“荣大人，昨夜激战，歼灭英军一万，缴获火炮、洋枪无数，被当场销毁。在下见这洋车甚好，特敬献给大人。”

荣禄一听，哈哈大笑说：“好，好，富舵主果然英勇神武，想那洋人也是血肉之躯，不经刀砍斧剁！从此也该收敛了。你先下去，待我令袁世凯派洋司机来，将洋车开进皇宫，进献给老佛爷，再听封赏。”

富永贵赶忙跪下磕头，感激的说：“谢荣达人抬爱，还请荣大人多多美言。”

富永贵离去，荣禄命人拿手书去找袁世凯，要派洋车司机来。

他自己径直来到洋车前，仔细打量，转圈观看，最后拉开车门，进里坐坐，美美的四下观瞧，小心抚摸，一不小心按响了喇叭。那几匹拉车的马一惊，撒腿就跑，围着大殿跑上一圈，才被护卫拦下。虽然吓了一身冷汗，但还是点头赞许说：“好，就是好，比轿子舒服多了，一点都不颠。老佛爷一定喜欢。”

这时候，管家跑来禀道：“宫里来人，传来太后懿旨。”

荣禄赶忙跑上大殿，跪下说：“罪臣接旨来迟，还望公公恕罪。”

宫里来的是大太监李公公，撇了荣禄一眼，高声宣道：“荣禄接旨，酌近日义和团京城内外绞杀洋人，严重损害洋人在清利益，洋人生命财产遭受损失，各国使馆纷纷抗议，要举兵平定义和团，恐我大清受累，哀家命你妥善处理此事。”

荣禄跪拜接旨，谢恩起身。见李公公面带不悦，赶忙赔笑说：“老夫为老佛爷准备了三辆洋车进献，适才马惊了，所以接旨来迟，还望公公恕罪。”

然后对管家说：“来呀，取百两黄金送与公公。”

李公公一听荣大人出手就是百两黄金，赶紧躬身施礼说：“岂敢、岂敢、荣大人乃太后倚重之臣，老奴怎敢怪罪，多谢大人抬爱。”

荣禄见李公公面色缓和，赔笑说：“请公公给太后回话，近日洋司机一到，我便命人将洋车开入皇宫，敬献给太后。另外，义和团现今以有数万之众，且刀枪不入，水火不惧，如天兵天将下凡，昨日剿灭英军一万，令洋人胆寒；望公公回禀－－洋人如若出兵，我令义和团消灭之，从此消灭洋人扬我大清的威风；如果义和团战败，此乃民间暴乱，与我朝无关；到时，我再命官军将其剿灭，拿其首级敬献给洋人，平息事端也为不迟。”

李公公听罢，点头赞许说：“荣大人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太后心安了，我替太后谢过荣大人。”说完，接过一百两黄金，满意离去。

荣禄见李公公背影消失在视线里，把脸一沉，对管家说：“你命人拿我手谕去袁世凯，命他带北洋新军进入廊坊驻守；命武卫军入京；命义和团集中兵力守护天津卫，以防洋人大举入侵。”

我和郭师傅见荣禄的安排，心中不由得升起一种不祥之感。

果然，慈禧太后听了李公公的汇报，相信义和团神功可克洋人，心中有倚重，对洋人的抗议默然处置，所以进一步激化了矛盾。

1900年5月28日，由英、法、德、奥、意、日、俄、美八国组成的八国联军借口清政府排外，护短义和团，为保护本国侨民及使馆安全出兵北京，慈禧被迫向八国宣战。

慈禧命李公公拿八旗兵符再次来到荣府。

那天，荣禄正在府内坐着洋轿车美呢！管家匆忙来报，宫中李公公来了，并传来太后口谕。

荣禄小跑来到殿中，躬身拜见李公公。

李公公赶紧还礼。

荣禄堆着笑说：“李公公，我遣人送给太后的洋轿车怎么样呀？太后乘坐了吗？”

李公公尖着嗓子，笑呵呵地说：“太后乘坐了，非常满意，这四个轮子可比马跑的快，又平稳多了。太后说了，今后要出远门，就坐着洋车了。太后还说了，要对付洋人，还是荣大人神武，要不怎能弄来洋车呢！”

荣禄哈哈大笑说：“洋人也是爹妈生，血肉长的，有什么好怕的，义和团神功一出，还不都完犊子了！”

李公公屏退左右，拿出兵符对荣禄说：“太后口谕，命我把八旗兵兵符交于大人，秘密速调三万八旗兵与义和团合并一处拜坛领取神功，共同抗击八国联军。”

荣禄跪地接过兵符，对李公公说：“请公公回太后，我将这三万八旗官兵伪装成义和团，决不给朝廷添麻烦，争取天津卫一战，全歼八国联军。”

李公公兴匆匆离去。

荣禄叫来武卫军副将，交于兵符，在他耳边耳语交代一番，那副将领命离去。

接下来他又对武卫军统领肖番说：“大战在即，天下大乱，北京城中兵匪，义和团不分，抢劫风盛行，如今八国联军来犯，胜负难料，如果战败，应早作打算。”

统领肖番跪地说道：“小人是大人多年贴身侍卫，唯大人马首是瞻，请大人吩咐。”

荣禄手捻胡须，眯缝着小眼睛，狠狠的说：“北京乃天下富都，万一城破，天下财富将尽归洋人所有，岂不可惜？我命你将武卫军伪装成兵匪洗劫商铺，除皇宫，颐和园外，其他王公大臣一概不要放过，所得财宝运往西安。”

肖番一愣，随之叩首抱拳道：“领命，只是如果城防军出兵弹压如何处置？”

荣禄笑笑说：“如遇城防军，只管放下部分财宝供他哄抢便是，不会为难你的，你尽管去吧。”

如不亲眼所见，谁敢相信，大清权臣，太后的倚重之臣，军机大臣，内阁首辅，竟然如此贪婪歹毒！

我俩闻听太后对洋人宣战，心想－－坏了，她听信荣禄之言，真迷信义和团乃天神下凡，能打败八国联军，哪知义和团不过是一群莽夫蛮汉，与八国坚船利炮相遇，必败无疑！

这时荣禄又叫来名贴身侍卫，从案上取一腰牌对他说：“你持此腰牌，前去天津见义和团总舵主富永贵，传我口谕，命他全力守卫天津，全歼来犯洋人，事成后，立即封他为护国将军。如果不幸失守，带领全部义和团将士退守廊坊，我将派北洋新军增援。”

那侍卫领命离去。

荣禄又唤来一名侍卫，取一枚腰牌对他说：“你持此腰牌速去廊坊见袁世凯，传我口谕，命他在义和团天津保卫战胜利后，出面与洋人议和，为平息洋人怨愤，议和后立即斩杀义和团；如果天津失守，义和团将全部退向廊坊，此时义和团损兵折将，已无利用价值，为平洋人之愤恨，消除洋人对朝廷之误解，将其以改编之名，消其兵器，俘获统领交由洋人处置，然后诛杀全部残兵，以洗清朝廷对抗洋人之罪名。”

我师徒二人在大殿悬庭之上见荣禄在此国家危难之时，玩弄权术，暗中行使窃国害民的勾当，心急如焚！

郭师傅说：“我等二人应速出城，将此消息告知义和团，免得被利用屠害。”

我低声对师傅讲：“没用的，义和团已成荣禄鹰犬，今荣禄又拨给三万八旗兵以示器重，我等话他必不会信，如今还是想办法让义和团打败洋人，免得国家蒙难，百姓遭受涂炭。”

郭师傅一脸难色的说：“单凭你我二人之力，如何能辅助义和团打败八国联军？”

我挠挠头，最终想出了一个万全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