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首页 > 男生小说 > 历史小说 >卜算子观天 > 第二章 国士无双三猛虎
第二章 国士无双三猛虎
作者:公子彭生   |  字数:5533  |  更新时间:2020-01-10 14:52:29  |  分类:

历史小说

话接上一章,晋侯诡诸详装败退,逃跑到虢公丑身后,由全军前驱变为全军后殿。

短狄在晋侯身后紧紧追赶,回头看到大量粮车辎重方方正正地摆在战场上,又听到首领发出了号令,便停止追赶,返过来瓜分财物粮食。

虢公丑见狄人不知底细似乎中计,于是擂鼓命前驱三个车阵进军追杀短狄。

且说除却大司马舟之桥之外,虢公丑还有三位猛男。

第一:左小司马名为宫前虓(音:xiāo),身高八尺,面如巽(音:xùn)血,目光如炯,力举三百斤金鼎。

第二:右小司马名为卢虒(音:sī),身高八尺三寸,头如累塔,眼生三角,板肋猿背,搭弓射箭百发百中。

第三:军司马名为陕虘(音:cuó),身高八尺二寸,须硬似金,声比响雷,刚暴刁诈。

虢公丑称这三人为“函谷三猛虎”,宠爱非常!

当时正是小司马宫前虓(音xiāo)率领左车阵,小司马卢虒(音sī)率领中车阵,军司马陕虘(音cuó)率领右车阵。

左右两车阵各有兵卒五十乘,急速前行,遇到短狄步兵时,也不恋战,只管向前突击,尽快形成左右包抄合围之势。

中阵则以稳固地节奏,恒定的速度缓慢向前推进,碾压遇到的所有短狄步兵。

短狄步卒尽管身材高大到可以比肩中国战车上的军士,却被环绕战车四周的步卒阻挡,同时还被战车车左所持弓箭射杀,根本无法攻击到战车上的军士,更不能阻挡战车滚滚前进的车轮。

对虢国兵卒更有利的是,短狄之人本是想着中国兵卒已经大败逃窜,纷纷返回去瓜分财物粮食,因此是背对着前进的中军车阵。

小司马卢虒(音sī)虽然位于车阵最后一行,搭弓射箭确是百发百中,一面射击一面大声笑着、呼喊着:

“尽情屠杀,绝不留情!”

不到一刻钟时间,小司马卢虒(音:sī)所率领的中阵兵卒已将狄人逼迫在辎重车前方,此时小司马宫前虓(音:xiāo)率领的左车阵兵卒,军司马陕虘(音:cuó)率领的右车阵兵卒已经完成了左右合围。

虢公丑见合围态势已成,高兴的叫道:

“胜利在望!胜利在望!”

于是让司寇南宫偃策马驱车向前,又擂响战鼓,命虢国最后的五十乘兵卒进击。

小司马卢虒(音:sī)正杀得兴起,却见前方奔逃的狄人分为两股,像黄河之水流过中流砥柱一般。弹指一挥间,前方一堵人墙便呈现在了眼前。

狄人手持四丈三寸长矛(约十米),寒光凛凛,刺向冲击在前的第一排战车。

战车驷马头部、颈部受长矛刺杀,顿时跌倒在地,战车也随之而瞬时倾覆,车上三位甲士随即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还未来得及发出疼痛的吼叫,便脖子折断,毙命身亡。

飞起的战车翻滚着砸向周围的步卒,侥幸得生者不过三分之一而已。而未被战车碾压的步卒手中持有的长戈不过一丈三尺(约三米),根本无法攻击到狄人,全被长矛穿肠破肚杀死。

见大事不妙的小司马卢虒(音:sī)在后大声叫道:

“重整军阵,重整军阵!”

吵杂的战场之上,无人能听得清小司马卢虒(音:sī)的指令。

而此时短狄墙阵高声大呼:

“Ελευθερία(爱里撒一呀)”

“Ελευθερία(爱里撒一呀)”

然后位居阵型中央,没有携带长矛的几个少年,吹起响亮,时而悠扬,时而顿挫的笛声。短狄军阵伴着笛声,迈着相同的步伐,发出沉重的怒吼,如巨浪般向前而行。

第二排、第三排、第四排战车相继倾覆崩溃。小司马卢虒(音:sī)因为在最后一排,得已成功掉头,脱离与狄人的接触,后退五十步重整阵型准备再度进攻。

小司马卢虒(音:sī)这时方才看清狄人军阵,心中惊恐地骂着:“我的天啊,这短狄居然用一百五十人左右为横排,前后布置了十重,共计一千五百人左右,组织了密集队形。

第一排狄人手持长矛向前,后边所有狄人手持长矛向上。我活了这么久第一次见到这种阵型”。

“我步卒若是前往,只是以卵击石,白送人头耳!”

待重整了队形,卢虒对本阵下令道:

“步卒切不可轻举妄动,诸位车左全力射击”。

现如今只有十个车左向前射击,飞箭如同毛毛细雨皆被狄人所持有的四尺大盾阻挡。

小司马卢虒(音:sī)大叫道:

“哎呀!这可如何是好?只能让宫前虓(音:xiāo)、陕虘(音:cuó)两位兄弟建功立业了!”

左右车阵正要从狄人左后,右后方冲击狄人。却不料,又有相同人数的短狄军阵向西,向东排列。三个军阵紧紧背靠辎重车阵。

宫前虓(音:xiāo)、陕虘(音:cuó)所率领的左右车阵也未能冲击狄人。

被战场尘土蒙蔽肉眼,被己方战车挡住视线,内心以为狄人中计,前驱战车已经完成对狄人的包围,胜利在望。把虢国受伤而未死的步卒发出的哀嚎当做胜利的呼声的虢公丑,不顾南宫偃劝谏,也不顾卢虒的犹豫。强行合并卢虒所有兵车并力向前进击。

此时才看到原来是中国兵卒尸横遍地,痛苦惨叫。目睹几十年未见之惨状,虢公丑心里一下犹豫踌躇起来:

“我堂堂天王司马居然败给野蛮之短狄!我怎么会败,我不会失败!我定要胜利!”

迟疑之际,短狄方阵却再次冲了上来,大声高呼着:

“赫克托耳!赫克托耳!赫克托耳!”

要不是晋侯率后军赶到,以箭雨压制住狄人,虢公丑、司马舟之桥、司寇南宫偃三人性命危矣。

虢公丑见败局难以挽回,只得鸣金收兵,全线撤往修筑好的大营之中。

狄人见虢公、晋侯撤退,也并不追赶,满心欢喜地将牛车财物柴粮稳稳当当地移往自己营地。

虢公丑今日损失一百二十乘兵卒,共计三千六百人。人生第一次遭受这般大败,内心郁闷之极:

“如今我在晋国边境被区区狄人打得大败!传扬出去,将被中国诸侯嘲笑,我有何面目归见国人”。内心满满的怨气正是无处发泄。

却见小司马卢虒(音:sī)裸露着上身,匍匐在中军营帐门口,身后还放着一口棺材。

卢虒(音:sī)重重的叩首说道:“臣罪该万死!死伤这么多的国人兄弟,请君上赐俺去死!”

虢公丑正在气头上,大怒道:

“既然知罪,孤不拦你!司寇大人,即刻行刑吧”。

见虢公丑大怒要处死小司马卢虒(音:sī),司寇南宫偃立即跪在地上,向虢公丑求情道:

“这狄人所用战法几百年来从未所见,小司马一时失败,罪不致死!请君上收回成命!”

小司马宫前虓(音:xiāo)、军司马陕虘(音:cuó)两人也立即跪下求情:“请君上收回成命。我三人义同骨肉,誓同生死,一荣俱荣,一死倶死!”

虢公丑一时骑虎难下。

本日虽然大败,晋侯诡诸所率领的晋国兵卒却没有什么损失,见南宫偃等人替小司马卢虒(音:sī)向虢公丑求情,于是也作个顺水人情对虢公丑说道:

“昔年以宣王英明神武尚被戎人所困,况我等乎!胜败乃是兵家常事,何苦立即处死小司马。不若让小司马戴罪立功,虢公以为如何?”

虢公平日里最是宠爱这三员大将,本就无心杀他,盛怒之下才说出了不该说的话。见晋侯和众位大臣求情,于是说道:

“尔等若是明日再败,提头来见!”

却说白日里大败之后,虢公晋侯逃回大营,并没有安排人手替战死的兵卒收尸安葬。短狄残暴之徒怎么会理会这些,只管收捡了各种兵器,将没死的战马,尚能使用的战车拉走。

南宫偃想着己方兵卒的鬼魂无法安息,夜半之时,便带了几个亲随,往军营南门外祭奠。

南宫偃面朝北向着战场上的死去同胞跪拜,祭奠他们在天之灵。此时天空中虽无明月,但是星光依稀可见。

西北方可见御夫座五车二星,东北方可见大角星,西南方由低到高可见参宿七星,天狼星,南河三星,东南可见镇星(土星)。

南宫偃正要起身返回之时,却看见前方双双绿光让人胆颤心寒,继而又听见前方鬼哭狼嚎,让人心惊肉跳。

南宫偃悲从心起:“可怜我三千六百国人,丧命于原野之中,死无全尸,葬身狼腹!可悲可叹!”

仰天长叹息,怆然而涕下:“明日若是再败,恐怕我国人都要丧命如此。如今何不占卜一二以窥探天机”。

遂令随从点起火堆,用随身携带的龟壳得了卦象。南宫偃顿时凉气倒吸:“有大将明日折损!我虢之悲哀!”

还未起身,两位随从却被飞箭所杀,南宫偃大声叫道:“是何人!”

在夜幕中慢慢走出一人,对着南宫偃作了一揖说道:“司寇大人别来无恙,俺来是要借大人一物,不知大人意下如何?”

南宫偃惊讶地看着这人说道:“想不到居然是你?你是过来找我复仇的吗?”

那人又作了一揖说道:“不敢不敢,下臣当年为大人所制,有幸投奔了晋侯。幸而为晋侯赏识,命为驭夫中士。下臣对司寇大人感恩戴德,怎么会来寻仇呢?”

“只是暂借大人一头颅而已!”

南宫偃自知不是此人对手,闭着眼睛说道:“既然如此,请快快动手吧”。

即使是南宫偃也无法直面真正的死亡:“对不起父亲,孩儿先您而去了。儿子不孝没等早日成婚,如今让南宫家绝祀”。

此时的南宫偃万念俱灰,快速闪过的思绪,疯狂跳动着的心脏让他拒绝察觉周围的环境,此时他只能感受到自己的生命本身在流逝,周围都是寂静一片。却又感受到有人轻轻的呼唤着自己:

“司寇大人,司寇大人!下臣来晚,让您受惊了”。

南宫偃睁开双眼看到小司马卢虒(音:sī)跪在自己面前,旁边的贼人已经倒地身亡。

“你怎么来了?”南宫偃一面扶起卢虒(音:sī),一面问道。

“下臣刚刚去司寇大人营帐,拜谢今日救命之恩。营帐中的徒人却说司寇大人到军营北门外祭奠战死的国人。俺担心大人被野狼所害,赶忙前来。正撞见舟之梁这个竖子持刀袭击大人,我便把他打死了”卢虒这样说道。

南宫偃道:“舟之梁是司马舟之桥大人之弟,我等须向司马大人谢罪”。

卢虒(音:sī)将舟之梁并两随从尸体草草掩埋,说道:“大人放心,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司马大人绝不会知道。如若问起来,他舟之梁谋害司寇,死有余辜。司马大人也无话可说”。于是两人一起回到军营,在此不提。

天王五年,春二月初七丙寅,夏历三月初七(公元前六百七十二年二月七号)。食时七点,大营中军帐中,虢公丑正与晋侯诡诸商议今日决战之事。虢公丑责怪道:

“君日前所言,狄人皆是步卒,绝无可能对抗我战车天兵。我军昨日却有大败,还损失我三分之二的军粮牛车。今日君计将安出?”

晋侯诡诸回道:“寡人绝未想到狄人会有如此战术。其战阵背靠牛车,势如排山倒海,我战车难以推进;其战士所持四丈长矛,我方步卒难以抵挡。”

“但昨日所见,狄人军阵只有一面攻击,左、右、后三面皆暴露在外。行动又非常迟缓,转向困难。”

“我方今日可避其正面锋芒,抛弃步卒,只以战车快速侵袭其左、右并后方三面。”

“待其阵脚紊乱,我方再由正面突击,一定破敌。”

“君必不再举矣!”

虢公丑听言问道:“若还似昨日那样,狄人以牛车护住后方、左右两侧。我等如何应对?”

晋侯诡诸说道:“若是如此,择日再战。牛车笨重,狄人并无耐性每次对决,都来回搬动”。

谁想这狄人并没有借助昨日牛车,只是布置为一个横纵各三百五十步的大型方阵。方阵坐北朝南,第一排步兵持长矛斜向正前方,后排步兵持长矛竖立。

密密麻麻的四丈长矛森严威武,光亮的矛头如同直指鼻尖一般令人望而生畏。从远处看方阵,是无法看清内部情况的。

而虢公丑见此却失声大笑起来,说道:

“戎狄之人果然无智,一鼓便破之!”

按早上谋划之战术。晋侯诡诸以战车五十辆迂回到短狄军阵后方,小司马宫前虓(音:xiāo)以战车五十辆列阵于短狄右侧,军司马陕虘(音:cuó)以战车五十辆列阵于短狄军阵左侧,虢公丑以兵卒五十乘列阵于短狄军阵正前方。

虢公丑仍以司寇南宫偃御戎,以司马舟之桥为车右。因昨日兵败,将小司马卢虒(音:sī)留在本阵中。所率兵卒一乘共计一百一十一人,配战车一辆,上车甲士三人,下车甲士二十八人,步卒八十人。

狄人头目“赫克托耳”指挥短狄军阵如山不动,只用盾牌抵挡射来的飞箭。任凭晋侯诡诸、小司马宫前虓(音:xiāo)、军司马陕虘(音:cuó)挑衅。

两军从早开始,对峙了近两个时辰,早已疲惫不堪。正午时分太阳虽不严厉却也照得人,眼神恍惚。

虢公丑远远望见短狄阵脚似乎乱了,随即擂动战鼓,令晋侯诡诸、小司马宫前虓(音:xiāo)、军司马陕虘(音:cuó)一齐向前,冲击短狄军阵。

五十辆战车以近一时辰一百二十里的速度奔向狄人,距离狄人仅有五十步之时,晋侯诡诸大声喊道:

“快停车!快停车!”

同时敲响自己车上的金钲(音:zhēng)命令晋国兵卒退军。

但狂奔之车怎么停得住,轰隆隆都陷入到狄人早早挖好的深坑之中。只有和晋侯诡诸一排,位居后方的战车安全地停止了。

虢公丑见狄人左、右、后三方,烟尘滚滚,以为晋侯诡诸已经得手,立即擂鼓命所率兵卒急速攻击狄人。

到了狄人前五十步之时,才看清楚其他三阵已经全部殆没。

此时已万万没有后退之路了,虢公丑毅然亲自带领兵卒冲击狄人。

南宫偃驾车时,猛然抬头,见天空中黑压压飞来四尺长的“标枪”,戎车顿时倾覆,失去了知觉。

此时狄人看到打翻了对方统帅虢公丑的车马,便沿着中轴线裂开军阵,派出众多手持短剑和圆盾的武士去抓取虢公丑。

咫尺之遥,南宫偃被震天巨响惊醒:

“卢虒在此!卢虒在此!司马大人,司寇大人快快将君上抬到我的战车上,离开此地!”

只见卢虒(音:sī)只身一人在前阻挡住了狄人剑盾勇士。

而晋侯诡诸早已逃往大营,叹息道:“若他在此,我怎会失败!”

欲知众人性命如何,请君欣赏第三章虢公利爪尽折断。

按“键盘左键←”返回上一章   按“键盘右键→”进入下一章   按“空格键”向下滚动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