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周大军把楚军一网打尽!
看到披头散发,垂头丧气的跪在自己车前的楚国老大,姬满鼻子里冷哼一声。“刷”地挥手,王者大刀冰凉的刀锋架到了下跪者的脖颈之上。
“熊渠,告诉本王,你想称王?”冷酷,带有杀意,说不定下一秒,王者大刀即可砍下一颗高贵的头颅。
“王上,熊渠不敢!”铁屋檐下,只好低头。
“不敢?何以兴兵反叛?”
心念电转,谁来顶锅?有了,对不起啦,子虎将军。
“都是熊厉的主意,他是先君遗臣,向来不把熊渠放在眼里,他对王上当年的事不满,故一直耿耿于怀!”熊渠低着头,姬满等也看不到他的脸色。
但熊渠的话的确让姬满想起了二十多年前灭徐之战中的那个人来。
当时在分配胜利果实时,就是那个熊厉,在现场怒叫不公,还对自己横眉竖眼的,如果当年熊胜管住,那家伙还真有可能拉刀子向自己砍过来。
“熊厉,唔,一个性情暴躁的家伙!”听到熊渠的申诉,姬满不由得有些相信。
甫侯上前道:“熊渠,你为一国之君,熊厉为臣,若非你心有所想,熊厉又怎能指使于你?”
熊渠一惊,但他早想好了对策:“甫侯殿下,熊厉久掌兵权,凡我楚国军队,其将领半出门下,熊渠虽然为君,但为势所迫,也不得不然也!”
姬满听了,若有所思,稍顷道:“既然熊厉已死,寡人允你投降,但你回去之后,将军队大部解散,只留少许以备盗贼即可,并送你的世子到镐京来,我们要安排最好的师傅,好好教导教导他,也给你们楚国一个美好的将来。”
熊渠哪敢不从,他的儿子熊康,此时尚幼,却也只好派人送到镐京,成了一名人质。
柏归问道:“王上,为何不杀熊渠?”
姬满摇头:“杀熊渠容易,但治荆蛮之地难,彼处蛮夷甚多,多不开化,各据地形,自成一体,不如用楚制蛮,方可保我大周南疆之安。”
姬满并非没有考虑,他知道大周的军队在江汉一带吃不开,当地人个个似小强,根本就不吃大周那一套,但楚国已在那里经营数代,已是融入了其中,由其出面,也能较易被当地人接纳,而楚国敢凭借荆蛮叫板么?只要它敢出那一亩三分地,就像本次一样,管叫打得丫满地找牙。所以,在姬满看来,只需把楚国封禁在那块圈子即可无虞,因此,他让已承认投降的熊渠回去了。
收拾楚国这不听话的,姬满的目光望向了大江之南。
山高皇帝远,距离决定了控制力。
大周王朝建立之后,因为隔了一条滚滚东流的大江,这个当时庞大的帝国对长江以南的控制力是非常弱的。
大江之南,皆卑湿之地,瘴疬横生,连伟大无所不能的舜帝到了这里后都找不到回家的路,所有后来的中原统治者对南方都敬而远之。
当初周文王的两位伯父为了给侄儿腾位置,兄弟二人离家出走,就跑到了南方,鉴于他们这种明智的选择,后代的姬周领导对他们有意识的忽视了。
武王建立政权后,也认识到大江之南是个鸡肋,想控制他有些乏力,想不管它又心理上过不去。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那里有三苗之后,九黎之族,倘不加以羁縻,让大周睡觉也不安心。
多方调研之后,惊喜地发现,泰伯仲雍的后人还在那里扎下了根,貌似还成了当地人的民选领袖,呵呵,这回正好顺水推舟,也予以一个地方诸侯国的封位,是为吴国,其行政中心在今苏州一带,委托其领导人周章管理南方地区。
但在吴国之更南,在如今的浙江一带,还有一个国家,号为越国。
越国历史悠久,第一代领导人可能是夏代君王少康的一个儿子,名叫无余,当时受封在那里,据说是为了给大禹守墓。
夏商周的兴替,因为这个越国距离太远,既没有一起加入组织干革命,也没遭受什么池鱼之灾,貌似它都成了吃瓜群众。
周武王建国之后,貌似也把它给遗忘了!
风自吹,水自流,自家种田自家收。
任尔中州风云荡,会稽山下乐悠悠!
越国人过得很低调!甚至他们曾渐渐失去一个国家的意识,只把自己当作是一个守墓的家族,真到一个叫无壬的人出现后,他才重新建立国家意识。(无余传世十余代,末君微劣,不能自立,转从众庶为编户之民,禹祀已绝。又十余代,有人自承禹王之后,重修前君祭祀,重复禹墓之祀,为民请福于天,以通鬼神之道。因祀封立,承越君之后,复夏王之祭,号曰无壬。)
无壬重建越国,闷头发展,到姬满时代,已经具备了一定的综合国力。
徐诞南遁,于东钱湖畔隐学山开派授学,其手下邓辛张陶四将,也把自己本生本领传授给当地人,无形中,为越国培养了一大批文武人才。
当然,这些人才身上,还有一件伴生产品,那就是四大将对姬周的怨怼。
楚熊渠要反姬周,满世界寻求盟友,使者至越,越君昭信接见,看到熊渠给他开出的承诺,不由大喜。
“灭周之日,吴,邗,六、英之国,尽皆归君所有!”
这个利润天般大,不由昭信不动心。
熊渠对他提出的条件并不苛刻,不出力不出钱,只管发声呐喊就行,要是邻近的吴国有动作,适当的牵制一下。
“此乃我越国腾飞之机也,天予不取,反受其殃!周将军,令你领一支人马,北上吴境,若彊鸠夷有异动,却刻攻之!”
越君昭信对大将周岭说。
周岭乃徐诞手下四将之弟子,文武之能,在越皆属上乘,从来都希望能有一个平台供他施展,闻令之后,欣然领兵去了。
吴国此时的国君叫彊鸠夷,自我衡量了一下,没敢轻举妄动,因为他夹在楚越之间,但有异动,极有可能遭到两面夹击,他们本身历来不重兵事,如何敢赌,只得当鸵鸟,保持中立。
当然,他们那时并不知道楚国与越国之间的暗中交易。
哪知熊渠被姬满摆了一道,败得个底裤光光,彊鸠夷接到通报,大喜道:
“越人欺我,陈兵边界,今逆楚已败,正好乘势击之,以解寡人心头之恨!”
遂调动国中主力,甲兵百乘,亲自担任总指挥,来攻越国。
昭信闻得楚败,满是失望,他知道姬满是个虽远必征的主,故令周岭加强防御,提高警惕。
周岭得报,派出侦察人员,日夜提防。
果然不出一月,侦察员还报,有吴国军队,气势汹汹而来。
“吴人兴师问罪,实欲趁火打劫,然我越国,又岂会惧他,传我命令,各部齐来接受任务!”周岭上报昭信,主张打一仗。
昭信虽失了强楚,但他自身并不损失,所以对身旁的这个吴国居然敢来撩拨自己,非常生气,即时回复,允许周岭迎战吴军。
“鱼波将军,令你率本部军马依湖结阵,拒战吴人三日,而后向西边山里撤退,我率主力在此接应,伏击吴人!”周岭随即作了部署。
那吴军长途而来,才到湖(嘉湖)边,闻得前有越军,彊鸠夷即令列阵。
哪晓得阵形还未建立,前方战鼓喧天,越将骁将鱼波已率部杀了过来。
鱼波部是以逸待劳,吴国军队措不及防,一时间被杀得手忙脚乱,等彊鸠夷好不容易把队伍控制住,那越将鱼波,已率队伍杀出阵去了。
看到一地死伤,彊鸠夷气得跳脚。
“快给寡人追上去,消灭这些该死的守墓人!”
“君上莫急,小心越人诡计!”手下大夫山臾忙劝谏。
彊鸠夷怒道:“敌人兵力不多,分明是欺我远道而来,若任其逃走,寡人颜面何在?”
果然一追百里,那鱼波并不与他接战,径往两侧分走了,只有少数倒霉蛋被吴国部队擒获,成了彊鸠夷泄愤的对象。
“将他们全杀啦!不,用火烤,烤死他们,免得沾上坟墓之晦气!”
古董先生们大都迷信,不过彊鸠夷忘了,越国人守的,可是大禹王之墓,若真有魂灵存在,那也是大禹王的魂灵,彊鸠夷敢与大禹相抗吗?
追之无果,彊鸠夷只好下令宿营,军队的体力还得休息不是?
哪晓得到了半夜,火光突起,越将鱼波带队突袭偷营,先是一通火箭,把吴国军队的帐篷点燃无数,接着又发起了一次性冲锋,把吴国营帐冲得个一塌糊涂后扬长而去。
彊鸠夷气得抓狂,深灯瞎火追也追不得,只得收拾鸡毛,等待天明。
如此三天,彊鸠夷根本就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但鱼波兵少,一次又一次的偷袭直接把彊鸠夷的脸打得无地自容,因此,尽管山臾多次进谏,要他小心提防,他还是怒火冲天的带着部队缀着鱼波的尾巴追了上去。
前面,是一道绵延的山脉,后世这丛山,唤着天目山,鱼波逃进的那一片山地,也有一个充满故事元素的名字——莫干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