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丘厉兵秣马,而且没有封锁消息的觉悟。
行走的商队成了情报传递者,很快春宫里面正是嘿咻的姬大国王接到了报告。
当然,消息到达之日,打前锋的隗克周也领着几支戎军小部队展开了火力侦察。
梁固聿倒不怵他,但对后面跟来的西王母,梁将军可没那个信心敢上前独自单挑。
人形金刚不怕抠脚大汉,但对上娇美可爱的小娘皮往往抓狂。
所以还是得请老大出马,那才算是对等接待。
“昆仑丘,西王母,这是个什么东东?”姬满对报告上的名词有些陌生。
不是他知识不多,成绩太渣,而是他的精力并不在那些遥不可及的地方。
太傅与少傅们也没有在那些方面备过课。
但此时他们只有对这个知识有缺陷的学生补课。
“赫赫我祖,来自昆仑,赤水之后,黑水之前,西海之南,流沙之滨。”
太傅老得胡子都快掉光了,还在伸出三根手指又拈又扯。
当君王的老师这工作其实真心的不好做。
首先学生肯定有许多方面是不懂的,但老师却根本不敢假以词色,更不敢像平民老师一样,可随手抡大竹片子揍他个舅子的。
在这样的很特别的师生关系下,牛气哄哄的学生能虚心进学的实在不多。
那就拣重要的规定内容教吧,有些偏的边缘性的东西就省略了。
这其实跟咱们的大学教育一样,教的都是书本上的内容,但事实上很多东东是教科书里没有的,你还得自己到图书馆里去泡才行。
周人始祖的来源是个生僻内容,不在太傅少傅教学计划之列。
“王上,我们的老祖宗其实是来自遥远的西方,那里有两条大河,有连绵起伏的大山和一望无际的瀚海,其中有一块肥沃的原野,就叫做昆仑丘,我们的先祖就住在那里。”
太傅娓娓道来,像述说一个湮没在历史尘埃中的故事。
“啊,原来千年以前,我们的老家在那里!”姬满惊叹,“这么说来,现在这个西王母所管理的国家,就在咱们的故乡?”
“对,就是这样。”
“呔,好个大胆的西王母,占了咱家的故土还不消停,竟敢听信番奴之言,还想夺我大周,叔可忍婶不可忍也,传朕命令,调集六师精锐,西征之!”姬满拍案而起。
“王上,这个,路途遥远,是否再考虑考虑?”
“考个什么虑,那西王母,一介女流,竟敢讨我,置我大周于何地?那昆仑丘,乃我故地,居然被窃占如此多年,我为大周君王,难道不该为祖先把它给夺回来吗?再者,隗克周之流,若不根除,我大周永无宁日耶!国家养兵,别人欺负到老子头上来了,还不还手吗?”
姬满怒气冲冲。
“对,对,打他丫个落花流水春去也!”许多武装鼓躁起来。
主战的声音占多数,那些说考虑考虑者再不敢饶舌。
西征军浩荡开出,出岐山,过陇西,渡过大河,到祁连山下,守边的梁固聿正在此与隗克周拉锯。
“敌人情况怎么样?”姬满中军大帐坐定,便向梁将军询问军情。
“番狗与我游击,不足为虞,关键是西戎主力已到阳关,还请王上主持大局。”
“你且出战,佯败,把隗戎引过来,咱们伏击他,先消灭了这个可恶的家伙再说。”
参谋团为姬满制定了一个消灭隗克周部的计划。
梁固聿应命率部出击,哗啦啦冲出寨门,把外面放冷箭的小番子吓了个够呛。
尼妹的,不是怎么挑逗你们都不出来么?这回喝了鸡血了?
跑吧,零零散散的小分队,还不够姬周兵塞牙缝儿滴。
“快回去报告首领!”小头目在打马飞跑,一边跑还一边嚎。
动作快了半拍的,对不起,成了大周军人的战果,血淋淋的人头割下来,随便往战车车厢里的一扔,“驾!”辕马四蹄翻飞,直接朝前面的逃难者辗压过去。
“你说啥?姬周人出战了?”隗克周正为自己的游击战术打得姬周兵叫苦不迭而得意。
在这山地作战,姬周的马拉战车部队的确不能跟他的骑兵部队相比。
“有多少人?”
“不多,六七十乘!”小头目气喘吁吁。
“特么的,吃了他!”隗克周把青铜酒樽往地上一甩,抓起大铁戟就往外走。
牛角号呜呜响起,队队戎兵从山沟密林里出来。
“杀!”隗克周一马当先,向冲过来的姬周军发起进攻。
山腰上的戎兵各引弓箭和投枪抛射,空中顿时有嗖嗖的声音。
“举盾,还射!”梁固聿不慌不忙,大声发号施令。
两军迅速相撞一起,人仰马翻。
交战片刻,梁固聿下令敲锣,姬周部队立即画了一个半圆,后军变前军,前军变后军,呼啦啦的往后撤。
“老子要砍下姓梁的脑壳!”隗克周纵马大叫。
梁固聿运气不咋的好,一匹辕马被戎兵的投枪戳伤,跑起来不给力。
梁固聿一刀砍断该马的缰辔,于是他的战车速度就差了很多,成了吊车尾的人员。
看到隗克周大呼小叫冲过来,老梁忙张弓搭箭。
“嗖!”天神保佑,这一箭正射在隗克周的马头上。
马儿吃痛,悲情嘶叫,高高跃起前半身,把隗克周颠下马来。
然后,马儿倒地,抽搐,有向冥王报到的节奏。
“混帐!”早有部属来将隗克周扶起,已是鼻青脸肿,夺了一匹马,翻身跃上,却见姬周兵已跑出了弓箭的射程。
“追!”隗老板一夹马腹,再度冲出。
鸭子都快煮熟了,哪能轻易让它飞走。
冲了四条山沟,发现梁固聿的速度慢了下来。
“哈哈,你特么的跑不动了哈,快把头颅献上来。”
隗克周得意狂笑,然而戛然而止,好像被什么突然捏紧了脖子的大板鸭。
山弯处旗幡飘出,一支大军快速出现。
“卧槽!有接应的!”隗克周意识那是姬周军的主力来了,再冲上去绝比成扑火飞蛾。
“停止追击,撤退!”隗克周很识时务。
可两边山上鼓声响起,耳朵里传来阵阵风声。
风是人造的,是弓箭和投枪的运行所致。
“哎哟还有埋伏!我们中计了,狡猾的姬周人,快撤!”隗克周充分感受了一把先前梁固聿的感受。
拔转马头,也不管后面跟着的部属,夺路而走。
戎兵哭爹喊娘,被姬周军大杀一阵,残部也不敢再在原来的营地停留,呼啦啦直往西逃,去找西王母的主力哭诉去了。
“兵贵神速!这回就算丫跑到天边,本王也要把他彻底搞掉!”
一追百十里,追到太阳落山坡,前面密麻麻出现一大片营帐。
“王上,那便是西王母的大军!”梁固聿大声报告。
“扎营,结阵,明日决战!”见对方营盘整齐,拒马森森,姬满也没敢造次进攻。
“是姬周天子亲自来啦!”西王母端坐在一辆豪华高贵的大车上,目视着来自东方的磅礴队伍。
飞龙飞虎飞熊飞鹰飞豹,五色旗幡亮展展,唯有姬周天子才有资格摆的排场。
她也看到对方队伍中有一辆豪车,车中有一个高大的身影,距离和天色的原因,看不清面容,但西王母却感觉到有一股强大的气流扑面而来,让她的小心脏忍不住的跳。
“这是咋的啦?”西王母暗问自己。
脸上有面具遮挡,众人看不到她的表情。
姬周大军有条不紊的安营扎寨,也没有给昆仑丘部队以突击的机会。
清晨鼓声起,两军出营,结阵对峙。
梁固聿亲驾一乘小车出阵喊话。
“呔,你们听着,我家王上要你们的西王母出来答话!”
噫,不是一上来就开撕么?还要先摆摆龙门阵?
西王母当然不能显示自己很野蛮,卫队驱开前排,昆仑丘女王一号华丽出场。
“你可就是西戎女王西王母?”姬满在王家一号上长身而立,扬声高问。
哇,好一位王者哦!
气宇轩昂,玉树临风,相貌堂堂。关键是,年纪还不大,三十多岁的样子,正是霸气侧漏的时候。好帅哦!
而且,他语音清越,身上透出一股凌气的正气,不像是欺负邻家孩子的猥琐大叔啊!
“然也,你就姬周天子么?”女王抬玉足,离锦墩,玉手纤纤,指着二三十步远的男人。
音如出谷黄莺,婉转娇啼,钻入姬满耳里,每一个毛孔都在悸动。
这是怎么回事?姬满自在自问,咋个心跳加快了哟!
“不错,本王正是姬满,请教女王陛下,你为何容留我大周逃犯,还起大军前来,犯我疆土?”
“什么?逃犯?周家君王,你不是依仗自己势大,霸凌弱小么?隗克周额吉依柯等,他们安守本土,自足自乐,你周家为何要将他们犁庭扫穴,还要赶尽杀绝,大道不平旁人铲,本王今来,就是要主持一个公道!”
“公道,扯谈,犬戎人安守本分,他们说的你也信?”
“那不然呢?”
“他们乃狼子野心,向来觊觎我中国风物,多次悍然袭我疆土,杀我周民,烧杀抢劫,奸**女,实在是无恶不作!”
“有这等事?”不知为何,西王母对姬满的话不自觉有几分相信。
“当然,他们不事生产,好逸恶劳,数年前,兵分三路,犯我大周,其兵过之外,鸡犬不留,我大周以仁义治天下,实在是忍无可忍,方才出兵反击!那姓隗的,你可敢叫他出来对质。”
有理走遍天下,姬满一番义正辞严,说得西王母更加相信。
“隗首领,你可出来说道说道。”
然隗克周看到姬周六师尽出,感觉昆仑丘不是对手,哪敢出来对质,在队伍里躲躲闪闪。
西王母勃然大怒:“隗首领,莫非周家天子说的都是真的,是你欺骗本王,左右,把他给我拿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