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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节 挖开
作者:胡然之间   |  字数:2461  |  更新时间:2020-01-10 14:48:23  |  分类:

军事小说

陈钧弄明白了建国的问题,没有继续说话。他也开始思考建国想到的问题,不过陈钧不像建国那样,有强烈的道德约束感。也不像建国那样,和小豫州早已结下深厚的感情。最重要的是,陈钧因为家庭的原因,世界观和人生观和周围的人有很大的不同。

他不会像建国那样,陷入传统价值观的陷阱里。很快,陈钧就把事情想清楚。又理了理思路,对建国说到:

“建国,这些事情本来不是我们应该考虑的。作为一个军人,就应该以服从命令为天职。”

建国听到“服从命令”,也慢慢回过神来。他看着陈钧,等着他继续说:

“可是你既然说到这个问题,我也不得不把它想个明白。也许,你会不同意我的观点,不过没事,你先听我说说。呵呵!”接下来,陈钧说说停停,讲了一大段话:

“战争的目的只有利益,我们打的这场仗里,有我们华夏国的利益、乌南人的利益;甚至还有暹立国的利益、还有苏林人的利益。”

“我们已经深入乌南国国界,对于乌南人来说,我们就是侵略者。我们夺去了他们的田地,炸毁了他们的房子。在你看来,他们只是手无寸铁的平民。可是在他们的眼里,我们天然就是敌人。”

“那我们打这场仗,不是没有正义吗?”建国震惊了,他喃喃问道。

“建国我说过,战争只有利益,只有相对的正义,看你站在哪一方而已。乌南军队在我们边境小动作不断,苏林国重兵屯压在我国北方。这都是一种势,一种想要取利的势。我们如果示敌以弱,越不敢和乌南开战、怕和乌南开战,越可能被引入一场更大的战争。我们今天不攻入乌南,明天也许就会被迫在自己的国土上和乌南人打。甚至在北方,我们还要抵御苏林国的入侵!”

“我们现在攻入乌南,这也是一种势,一种要保住利益的势。证明我们不惧怕任何挑衅的势,证明我们来之能战,战之能胜的势!如果你非要有一个正义的说法,也可以这样说:乌南入侵了暹立国,那是我们的盟国。我们打进乌南,乌南将不得不从暹立撤军。何况不教训教训乌南,我们的边境永无宁日。”

“可是小豫州…”

“不要因为小豫州是你带的兵,他的牺牲就显得特别,显得和别人不同!如果我们没有完成任务,今天810高地上还会有无数个小豫州、小西北、小燕南需要献出生命。小豫州的牺牲是值得的。”

“可我本来可以……”

“没有本来,没有如果。在这个问题上,屯子说得没错,他们是敌人。你不消灭他们,我们就完不成这个任务。就这样结了,别想这个问题了。把战打好,为了我们的边疆宁静。建国,这是国战!”陈钧咄咄逼人,力求迅速敲醒建国。

。。。 。。。

“好的,我明白了。陈钧,你不该是炮兵参谋,你应该是指导员。”建国沉默了很久,终于恢复了一点生气。

“对了,你布置的战术很高明啊!我注意到你总是会布置一个远程射击的火力点。”陈钧很高兴建国终于恢复过来,继续再加一把力。

“这个点叫狙击手,外军的特种作战里,对这个点很重视的。我们现在没有发展特种作战,还在沿用侦察分队这个模式,建制上和兵种上都很单薄啊。临时编成的混合分队,协调性也有问题。”

“哦,你很有研究啊。”

“我这是小战术,你研究的才是大战略。”说到这里,两人相视一笑,建国终于释怀。

建国回到四连,团部已经任命了建国为四连长。屯子因为需要走提干程序,依然是代理排长。官兵们知道他们的连长又建新功,也知道了小豫州再也回不来。但他们更知道如果不是有这样的付出,上午的总攻不知道有多少人要献出生命。

可是建国不这样想,他虽然在陈钧的开导下,想明白了这场战争的意义。可越是这样,他却越不能原谅自己。他不知道勇敢地小豫州怎么就这样没了?他不知道如果自己能果断处理又会怎么样?

“好啊副连长,您可别丢下我,嘿嘿嘿嘿…”

建国脑海里浮现出小豫州腼腆的模样,十八岁的大孩子,总是带着害羞的微笑。

他痛苦地自责,红着双眼努力地控制住自己,不让士兵们看出他此时的软弱。建国走上前和四连每一个战士和军官拥抱,用手轻轻地拍打他们的后背。直到屯子不忍再看下去,走上前把他拖开:

“头儿,一宿没睡,还是先休息一下吧?”

建国没有理屯子,慢慢走到一棵树下蹲下来。他双手抱着头埋在胸前,双肩开始不停地抽动着。此时天上飘起了细雨,就像是要合着建国无声的哭泣,把眼泪流下来。

“头儿,弟兄们在看着您。”

屯子蹲下来小声说道。点燃两根烟,把其中一根塞到建国手里。

早些时候。

在建国他们撤离三间草房后不久,宋启洋带着他的分队也来到了这个地方。炮火倾泻这个地方的时候,宋启洋也看到了。随着指挥部命令撤离的指令到来,很明显,建国的分队完成了任务。宋启洋不甘心,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决定在撤离前一定要来看看。

“宋参,他们运气好。如果我们走这一侧,我们也能发现。”一个侦察兵不服气地说道。

宋启洋瞪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事实上他们也从远处观察过这里。一来并没有引起重视;二来这边毕竟是建国分队的任务区。宋启洋又急于立功,匆匆离开继续搜索东侧。

几人来到被炮击的地方,胡乱看了一下周遭,竟然在丛林边缘发现几处草草新造的坟堆,显然是建国打扫战场给乌南兵收了尸。“真有闲功夫!”宋启洋心里很鄙弃建国的做法,出于不知名的原因,宋启洋心里突然有了一个冲动,他冷着脸命令到:

“挖开。”

几个士兵互相看了看,心里万个不情愿,却不得不执行命令。

。。。 。。。

集团军军务处处长罗世康放下电话,觉得很奇怪。一个普通的士兵,居然在战时,能把电话直接要到自己的办公桌。更奇怪的是刚放下电话不久,就接到军委发来的密电,点名要罗世康独阅。

“亲自处理,务必保密。”

是老首长发来的。老首长还是一贯的风格,用词简单,但罗世康瞬间明白了很多事情。隔着电报纸,都能让他感到丝丝阴寒。放下电报,罗世康站在正午的阳光里,居然闻到一股阴谋的霉臭味儿。罗世康一个人驱车来到三十七师师部指挥所附近,按照约定见到了这个士兵,正是宋启洋身边那个侦察兵邱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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