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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乱石沟中杀敌忙
作者:渝西三少   |  字数:4477  |  更新时间:2020-01-10 14:13:05  |  分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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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野冢主动向佐藤请命,带领部队来讨伐独立旅,这当然有他的小算盘,他知道老丈人家的后山洞藏着许多财宝,哪能让其他人给抢了去的。他把苏铁头放在明处,意图来个调虎离山,自己带着队伍却从另一面向王家庄扑来。

野冢以为自己是奇兵一支,可以起到暗中袭击的效果,的确,这一路行来,安全无比,没有受到任何的骚扰。哪知道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在三岔口东北十八里的地方,有一道盛宴等着他。这地方名字不咋地,就叫乱石沟,两山是榛榛莽莽,沟底是不知哪个年代大暴雨或是地震坠下的石头,大如小丘,小如磨盘,一条坎坷不平的土马路艰难的穿行在乱石间。

上午时分,野冢部队刚过蔡家村,就听得东南十里外传来激烈的枪声,“哟西,支那土匪与独立旅打起来。”摸着仁丹胡子,野冢中佐得意地说,“勇士们,支那军正在与凤凰山交战,王庄一定空虚,全军跑步前进,拿下王庄,自由行动。”

自由行动就是烧杀淫掠的意思,这让所有鬼子无比的兴奋,前面骑兵搜索小队不停的传回来安全信号,使得全队鬼子放下最后的防犯之心,他们嫌王宝山的伪军行走太慢,就将其放在最后,一众鬼子赶生赶死般地向目的地跑来。

其实,鬼子的骑兵搜索小队也是负责的,一路行来,不停的向路两边开枪进行火力侦查,或者纵马跑上高处了望,没有异常,没有异常,从临朐出来行进了五六十里,反复着这一信号,最后自然有些懈怠,特别是知道支那军正与土匪交战时,他们的警惕心再次下降。

乱石沟坡陡石多,鬼子的马匹跑不上去,在他们一顿乱枪进行火力侦查时,看到不时有野鸟飞起或野兔窜出,这足以证明其安全性,有人伏着的话这些东西不早跑了吗?但偏偏他们遇到陈雷这个妖孽,这种抓几只野鸡或野免放在阵地上见到鬼子侦查时就放出去的行为已很熟悉了。

看到鬼子骑兵在向后面发出安全信号后继续向前跑了,远处的陈雷向李明扬道:“传我命令,鬼子即将入围,各部准备战斗。”李明扬摇了电话,对着话筒唿唿唿地吹了三下。

似一阵山风吹过,乱石沟两边的山坡上,无数的小树丛草堆微微地动了动。靠近沟地的数处大石底下,一双双眼睛瞪了起来,一双双手不自觉的紧了紧手中攥着的绳头。

约摸半小时后,鬼子进沟了,马路上,排成四列的鬼子跑着整齐的步子,在山沟中反复的回荡,与山风拂过树梢的声音相和,形成一曲优美的合奏曲。山坡上,有野鸡在咕咕咕地叫,也有山雀在翻飞,一切都那么详和和自然。只有驮着炮筒子和炮架子以及弹药箱的骡马不时发出的响鼻声和碰撞声才有几丝的不和谐。

鬼子伪军八百多人绵延的一公里多,当最后一名跑得扯风箱的伪军从口袋沿过去后,负责封底子的四团团长王珂抬手打出了三发红色信号弹。

秋高气爽,天很蓝,当那三发红色的子弹在空中划出妖艳的轨迹时,野冢的鬼子伪军竟有几分不知所措。但跟着巨烈的爆炸声告诉他,这原生态的旅行结束了。沟底石头缝儿里的战士拉响了地雷!特制的土地雷总在鬼子驮炮骡马和重机枪队列经过进拉响,骡马、抬重机枪的鬼子和各种零件混着土石漫天飞舞,这爆炸的声音未歇,两面山坡上各种枪声响了起来。“突突突”是重机枪的声音,“哒哒哒”是轻机枪的声音,“咣当!”是榴弹出膛的声音,叭叭,是步枪的声音,“啾儿,啾儿”是子弹在空中飞行的声音,“蓬”,奶奶的,咋还有鸟铳的声音!而回应的则是敌人的惨叫和鬼嚎。

野冢是被气浪掀翻在路旁边去的,这家伙命大,地雷爆炸时他刚到边沿,凶猛的冲击力将他重重地撞在路坎上,立马有他的卫兵过去护住了。几分钟的混乱过去,鬼子在一些军官的组织下开始还击,野冢也很快的清醒过来,立即命令火力压制,就地建立阵地。各鬼子就地组合,以轻重机枪和掷弹筒对抗山坡上的火力点,不用说这个时期鬼子单兵素质是绝对过硬的,往往一发榴弹打过来,一挺重机枪就会被打掉,有的鬼子抬手一枪,一名机枪射手一歪,倒地不起。

趁着火力减弱的间隙,鬼子已用石头垒成了一个个简易的工事,躲在工事后,各处鬼子忙着组织步兵炮迫击炮和重机枪,有些动作快的,三两下就开始向山上发射还击了。

“他奶奶的。”负责中段攻击的是二团隋亮,看到己方的火力被接连打掉,不少战士倒在血泊之中,隋亮气得一把撸下帽子,抓过电话就喊,“毛大嘴,你狗日的炮兵干啥去了,快给老子打掉鬼子的火力点!”

这刚才突袭,鬼子的重火力并没有形成,这毛远的炮兵营就按标定诸元攻击鬼子大队。这时其实不用隋亮的电话,毛远已发现了鬼子步兵炮等对己方的威胁,立马命令调整参数,各炮三发急速射,“妈的,倒让你得瑟了。”毛远放下电话,恨恨不已。几十团火球从山坳里飞出来,流星般向沟下马路上的鬼子工事砸去,爆炸声连环响起,这下好了,鬼子的工事是临时用石头垒成的,炮弹一炸,无数的石头飞了起来再狠狠落下,和炮弹破片一起,反倒增添了不小的杀伤力,将周围数十平方米内的鬼子炸得鬼哭狼嚎。

“打得好!”看到只几下就将鬼子大炮,重机枪打得哑火了,不管是中段的隋亮还是袋子底的王珂还是封口子的陈三少,都大声地吼叫出来,经过这一段时间的集训,特别是有了吴子民带来的专业军官的指导,这炮兵的技术提高不少。

陈雷拿着望远镜,头也不回:“命令各部,用轻机重机枪形成交叉火力,分到各部的狙击手,全力狙杀重要目标,各部组织力量突击,分割开小鬼子。”

这鬼子的火力一弱,山上立即调整部置,鬼子扎堆的地方,由一挺重机枪和四挺轻机枪形成覆盖火力,鬼子少的地方,两挺轻机枪形成交叉,步枪手则以战斗小组为单位,实行网格化分配任务,消灭自己区域内的敌人。但见火蛇狂舞,沟底马路上,无数的鬼子伪军像被割掉的稻草样倒在地上。

野冢见不是路,急忙连滚带爬的下到沟底寻找有几块大石头的地方来作掩蔽,不想这石间却是一个拉雷的战士藏匿之所,这名战士拉雷之后,没有机会转移,只好藏身其间,并时不时趁鬼子不注间的时候打一冷枪,倒让他干掉了好几个,且一直没被发现。这时见一簇鬼子向他这里跑来,心道不好,但随即冷笑一声,压满子弹,一枪将前头的鬼子打翻在地,吓得野冢中佐三魂出窍,咋的了,这里也有支那军?随行的鬼子马上卧倒与战士对射起来,很快战士的子弹打完,要压子弹已是不及,几个鬼子已向他扑来。“来吧,龟儿子。”他心里默念着,手中的两颗手榴弹已拧开盖子,看到越来越近的鬼子,他的脸上露出了微笑,“赚了。”一声轰响,英雄的最后一念其实就这么简单。

几块大石构成的间隙倒很安全,野冢喘了一口气儿,立即下令各队组织反击,去抢占一处制高点,又令电务兵立即向临朐发报,请求佐藤司令派人增援,他看到山上猛烈的攻击力,这时已不再想去老丈人家拣浮财了。

处在前锋的鬼子,见两边火力凶猛,便想集中力量向前突击,试图打开出口,冲出包围,但这个中队长并没想到,前面摆着的是旅属火力营和重机营,见鬼子来攻,赵全与刘贵乐得大笑,一声令下,无数的机枪形成了一张巨大的钢铁网,将所有试图进入的鬼子撕成碎片,没多久,这个中队便垮了下来。

此时鬼子伪军已被完全压制在了乱石沟底,鬼子虽然悍勇,仗着自身的射击精度高给独立旅带来不少的伤亡,也有一些鬼子胆大冒出头来,想用掷弹筒攻击山上的火力点,但这些鬼子都无一例外都遭到山上狙击手的击杀。

处在后队的伪军早就丢了魂了,尽管王珂的四团是新组建部队,整体战斗力并不很强,且武器配备也不足,有的战士手中只有一颗手榴弹,有的是一柄大刀或一枝梭标,但这四团中毕竟有一个多连的老兵,在团长王珂,参谋长王景和副团长温良玉的带领下,首先打掉了伪军中的重火力和部分军官,接着两门迫击炮的部分掷弹筒把成堆的伪军炸散,战壕里不少的铁皮桶中放着噼哩啪啦的鞭炮,战斗意志并不坚决的伪军哪里还敢举枪,大多数都争着找地方躲藏,只有少数死硬份子不要命的顽抗,不过很快这些家伙就成了死人。

“缴枪不杀!”王珂等人带领部队发起了冲锋,没了鬼子督阵,伪军根本就不想抵抗,在王宝山等少数死硬份子被击毙之后,数百伪军举手投降。

“八嘎!该死的支那猪。”处于衔接部位的一鬼子小队长发现伪军营的变故,大骂着带队向这边冲来,一连长袁猛见状,大喝一声“闪开。”越过投降的伪军,带全连迅速在路上设置阻击阵地,与鬼子对射起来。几个战士将伪军弃在地上的一挺重机抬过来,“突突突。”数道火舌刮起一阵子弹风暴,将冲在前头的鬼子小队长和数个鬼子打成筛子。余下鬼子哪敢再冲,纷纷趴下跟袁猛对打。

伪军一垮,鬼子更是势单力薄,这时已近黄昏,两个中队的鬼子加上野冢的一队宪兵,不到五百人,此时只剩下三百来人,这些鬼子巧妙地利用地形与独立旅顽抗。但在这长长的乱石沟中,他们根本集中不起兵力,见鬼子队形已垮,陈雷喝令:“各部立即将冲锋,将鬼子分割消灭。”

嘹亮的号声响起来,乱石沟四面山上,跃出一支支骁勇之师来,全军先以营为单位,将沟底的鬼子分割开,这仗打到这个时候,鬼子所余不过二百出头,就算他战力不弱,又哪抗得住二团四团及旅直部队四千多人的群殴。野冢见大势已去,下令砸了电台,挺起军刀嚎叫着来战隋亮,但穿云手哪里惧他,技痒起来,扯过一柄单刀直奔野冢,野冢能为宪兵中佐,刀法自是不弱,一式分花拂柳,劈头向隋亮砍来。隋亮骂道:“狗日的,不知死活。”虎躯一震,并不避让分毫,大刀上举,一招举火撩天,但听得当的一声脆响,隋亮刀头竟被砍了下来,原来那野冢的军刀竟是一柄利刃,不过隋亮的刀乃是大砍刀,虽然断了,却也将野冢震得虎口发麻,刀势自缓,将隋亮的左肩削掉一块皮来。

“我日。”隋亮痛得大叫一声,好个穿云手,虽伤不乱,身形急转,手中断刀舞动如风,使出山西彭家的泼风刀法,只见得一团刀光闪闪,顿将野冢裹夹在内,叮叮当当一阵混响,光散人分,隋亮手中只剩得一个刀把子,身上也添不少伤口,血迹斑斑,反观野冢,军刀也是不在,连那只握刀的手也齐腕没了,亦是遍身伤口,满脸透着不信,握着断腕,踉踉跄跄地后退,他张口似乎想说什么,但却说不出来,忽然倒地,脑袋自脖颈断了半边,哪里还有活路。

隋亮哈哈大笑,一个趔趄看看要倒,参谋长高敬急忙上前扶着,急叫医务兵上来救护。“书生,老子没事,歇一会儿就好了。”隋亮伤口牵动,痛得呲牙裂嘴,“去把那鬼子的刀拣来,妈的,这刀子不错。”

山沟里,喊杀声,枪炮声,鬼子磕响手雷同归于尽的爆炸声,此伏彼起,其间,不少鬼子挺枪欲与战士拼刺,但陈雷早有训言,严禁与鬼子拼刺刀,当时的中国士兵,很少能够有在拼刺上敌得过鬼子兵的,所以独立旅的军令里有一条,能用炮时不用枪,能用枪时不用刀。拼刺刀那是最后一招了,所以见鬼子结成三人刀阵,士兵也不上前,围在外圈一律用子弹说话,“卑鄙的支那人,勇士的不是!”不少鬼子死前忿忿的说。“锤子才跟你讲武士道,灭了你龟儿子就是大道理。”陈雷在事后冷笑着对众人说。

这沟里的鬼子灭得不快,但先前开道的那个骑兵小队却是早已灰飞烟灭了,这边打响之时,那小队长还想回援,却不想早有郭大海率警卫三连及朱明的骑兵营一部等着他们,朱明为了得到战马,叮嘱围攻部队不得向战马射击,只在路的两头设下障碍,叫鬼子两边都跑不起来,然后居高临下,专向小鬼了招呼,鬼子骑兵几番想要冲击,都不得寸进,结果被当靶子给练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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