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颖在前面走着,崔木根在后面跟着,段颖走进了女浴室,他也跟了进去。
因为他跟得太紧,段颖进门后无意中回头看了一眼:“哎,你干吗?”
崔木根一怔,心想:不是你叫我洗澡的吗,我还能干吗?“洗澡呀!”崔木根理直气壮地答道。
“帮帮忙,”段颖不停地摇着头,显然已经非常不耐烦了:“这是女浴室,是女人洗澡的地方!”
崔木根心想:轮船上怎么这么麻烦,洗澡还分男女,我们在镇上的时候,男女都是在一个水塘里洗澡的。
“那……我上哪里洗?”
段颖没好气地说道:“你是瞎子吗?没看见对面门上写着‘男浴室’吗?”
崔木根回头一看,对面的门上还真有三个字,问题是他没读过书,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认识。
这时,对面的门开了,一个男人从里面一边用毛巾擦着头发,一边从里面走了出来,崔木根这才从女浴室退了出来,推门进了男浴室。
段颖看着他进门后,忍不住啐了一口:“真是个乡巴佬!”
崔木根走进浴室后,找了半天都没看到一个木桶,他直纳闷:没有木桶怎么装水洗澡呀?
一会儿,门又被推开了,一个男人走了进来。
崔木根看到他非常熟练的把脸盆放在木架上,然后把衣服脱光,再去拧开水龙头,只见“哗啦”一下,水竟然从头顶的水管里冲了出来,这时他才恍然大悟,立即照葫芦画瓢地打开了水龙头。
等他冲了半天后,觉得已经洗的非常干净了,然后再把香肥皂抹在身上,顿时一股清香之味扑鼻而来,他心里恍然大悟道:怪不得段颖身上那么香,原来是涂了香肥皂的缘故呀?
他把肥皂涂满全身后,又站在那里发愁,看到自己一身的肥皂沫,竟然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擦掉吧,又怕身上不香,等会遇到段颖时怕她责怪;不擦吧,这一身的白泡沫怎么穿衣服呀?
他想都没想过抹完肥皂后还要用水冲洗,因为段颖只告诉他,冲完水后抹肥皂,却没说抹完肥皂还要冲洗。
他想呆在那里等肥皂沫自己晾干。
一会,那个后来的男人居然洗完先走了。他想,这身上的肥皂沫还是应该擦干的,否则,那个男人也不会这么快就晾干了。
于是,他用毛巾把肥皂沫擦干,之后穿上那身脏衣服,虽然脖子里不断有清香冒出来,让他有点心旷神怡,但总觉得身上黏糊糊的,有点不舒服。
他走出浴室后,估计段颖还没洗完,他就直接朝下面自己的船舱走去,准备把毛巾和香肥皂藏好后,再到餐厅里去找她。
就在他再次走过通道的时候,突然觉得身边有一团黑影朝自己扑来,他立即退了一步。
“砰”地一声,从他侧面砍出的一把大斧头,砍在船舷上迸发出一道火花来。
那是一把非常巨大的斧头,学名叫太平斧,就是在轮船发生危机情况时,用作砍断钢丝缆绳用的。再硬的脑袋如果碰上它,百分之百头骨开裂,脑浆四溅。
崔木根甚至来不及看清楚持斧人是谁,飞腿就是一脚,正好踢中对方的下腹。
“啊——”地一声惨叫,随即便是“咣当”一声,那人手里的太平斧就掉在了地上。
这时,崔木根才看清楚,他就是下午在甲板上欺负老人的那两个洋人水手中的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