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科长，”刘顺哲有些奇怪的说，“前面你说的名字当中好像并没有一个姓董的啊？”

“是没有，”张胜利说，“因为我并没有见过这个董科长，我只是听过这么一个电话。”

肖婷婷说：“那她后面又说了什么？”

张胜利说：“这时对方好像还是继续在纠缠汤玲玲，汤玲玲就叫道，姓董的，你别不知好歹，信不信我把你做的事情都给你揭露出去，看看你还能不能保住你的官帽。对方这才害怕了，挂断了电话。”

刘顺哲说：“那你知道这个董科长叫什么名字吗？”

张胜利摇了摇头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我也就是听到了这么个电话，电话里汤玲玲并没有说出对方的名字。”

肖婷婷看了刘顺哲一眼，说：“这个人应该很好查到吧，搞不好汤玲玲的手机的电话薄里就会有他的号码。”

那天在娘娘山别墅案发现场的一个女式挎包里发现了一部手机，手机已经关机，后来经吴友恒确认手机是汤玲玲的。

刘顺哲点了一下头，说：“应该可以吧，诶张胜利，你还知道有别人跟汤玲玲冲突过吗？”

张胜利摇了摇头说：“没有了。”

“那你呢，”刘顺哲看着张胜利的眼睛说道，“有人跟我们反映，说你也是老缠着汤玲玲不放，汤玲玲对你也很厌烦，你跟她之间就没起过冲突吗？”

“这个肯定没有，”张胜利连连摇头说，“我可从来都不敢惹她生气的。我是爱粘着她不假，因为我真的是很喜欢她。不过我也清楚像我这种状况，是没有什么可能赢得她的芳心的，所以也不敢对她有非分之想。”

“真的吗，”刘顺哲说，“那你告诉我上周五晚上到次日的凌晨你都在什么地方？”

张胜利想了一下说：“周五晚上我跟几位朋友在一起喝酒，闹腾的时间挺长的，大约在十一点才结束，我当时喝多了，是朋友把我送回家的，然后睡到第二天早上九点多。这些我的朋友都可以帮我证明。还有啊，我住的小区有监控的，你们也可以调监控，看我有没有说谎。”

“这个我们会进行必要的调查的，”谈话到这里，刘顺哲就准备结束这一次的调查了，他说：“你再想想，有没有什么地方遗漏了没有跟我们说的。”

“是啊，”肖婷婷说，“你可别回头再给我们冒出一个董科长来了。”

“这个肯定不会了，”张胜利说，“我知道的都已经讲了，诶，不对，好像还有一个人我没说他的名字，不过说不说也无所谓了，这个人肯定不是谋杀汤玲玲的凶手。”

肖婷婷笑了，说：“我们警方都还无法确定谁不是凶手呢，你凭什么就能肯定他不是凶手啊？”

张胜利说：“因为我知道这个人早在大半个月之前就死了，死人肯定是无法做凶手的吧？”

听张胜利这么说，肖婷婷和刘顺哲都愣了一下，他们同时都想到了一种可能，两人看着张胜利，异口同声的说：“你说的这个人不会是郑立鹏吧？”

张胜利呆了一下，说：“你们俩是不是也太厉害了一点，怎么我还没说，你们就猜到是郑立鹏了？”

“因为我们昨天才看到了郑立鹏的超度法会，”刘顺哲说，“他死的时间点正跟你说的大半个月前相吻合。快说说吧，郑立鹏跟汤玲玲之间是怎么一个状况？”

张胜利说：“他们之间是怎么一个状态我并不十分的清楚，只是郑立鹏为了汤玲玲来过歌舞团两次，一次是捧着一大束花送给汤玲玲，另一次是接汤玲玲出去吃饭的。开始我还不知道那个男人是郑立鹏，后来是同事们跟我说那是郑立鹏。因为他脸上的那颗大肉痣实在是太有名了，看到那颗肉痣，我的同事一眼就认出他来了。”

这还真是一件刘顺哲没想到的事情，没想到汤玲玲跟郑立鹏之间还存在着一定的联系，这两人之间究竟是一种什么关系啊，郑立鹏的自杀跟汤玲玲会不会有着一定的关联呢？

汤玲玲的被害会不会是郑立鹏自杀某种程度上的延续呢？而被害的那天晚上，汤玲玲埋怨吴友恒说不该非要她去骗人，她骗的这个人会不会就是郑立鹏呢？这些可能性可都是存在的。

因为只有骗人产生了严重的后果，女人才会那么懊悔的。而导致被骗人自杀肯定是严重的后果了。只是又是什么事情被骗了，居然会让一个堂堂的云海市首富放弃了生命呢？

当然这些现在都还仅仅是一种可能，还需要查证。但刘顺哲却有一种预感，相信继续调查下去，汤玲玲的被害和郑立鹏的自杀肯定会联系起来的。只是现在他还无法知道这个联系在什么地方。

结束了跟张胜利的谈话之后，刘顺哲和肖婷婷又找了歌舞团的领导，询问了汤玲玲在歌舞团的情况，基本上歌舞团这边对汤玲玲私下的生活并不了解。对汤玲玲这几天没来上班，他们也有些意外，不过汤玲玲手机关机，他们也无法联系上。

随后在刘顺哲的请求下，歌舞团的领导打开了汤玲玲的办公室，看了一下汤玲玲放在办公室的私人物品，都是一些水杯和化妆品之类的日常用品，并没有发现能够对案件侦破有帮助的东西。

两人就回了刑警队，去接触汤玲玲父母的小罗和小王已经回来了，她的父母说汤玲玲自己一个人在外面租房子住，也就周末会回家吃顿饭什么的。上个周末她说有朋友请她去外地玩，不回家了，所以从周末到周三汤玲玲未出现，她父母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异常。从汤玲玲父母那里小罗和小王也没发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刘顺哲将证物当中汤玲玲的手机开机，翻看了一下里面的号码簿，发现号码簿里姓董的人只有一个，叫做董浩然，并没有注明他是不是科长。他就用自己的手机拨通了这个号码。

响了几声之后，对方接通了，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说：“你好，哪位找我？”

“你是董科长吧？”刘顺哲首先想确认对方是不是他要找的人。

“我是董浩然，”对方确认了，说，“你哪位？”

“我是市刑警队的刘顺哲，”刘顺哲说，“有件事情需要跟你了解一下，你看我们去哪见个面？”

“刑警队的，”董浩然问道，“你需要了解什么事情啊？”

刘顺哲听董浩然虽然是在问他什么事，但是语气之中并没有显得十分的惊讶，这并不是一个意外接到刑警打来电话的人正常该有的反应，通常他突然给某个人打去电话，对方知道他是刑警，语气中都会有些紧张的，不论对方做没做过某种不法的事情。

刘顺哲就猜测这家伙是不是已经知道了找他是为了什么事情，难道说已经有人跟他说过汤玲玲死亡的事情了，让他有了心理准备？刘顺哲就很想当面接触一下董浩然，了解一下他跟汤玲玲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便说：“这件事情一句话两句话说不清楚，我们还是面谈吧，我去什么地方能够找到你啊？”

“这样啊，”董浩然说，“你来市规划局吧，我在村镇规划科。”

刘顺哲就和肖婷婷一起去了规划局，在村镇规划科找到了董浩然。这是一个四十左右岁的男人，中等个子，白皙微胖，戴一副金边眼镜，眼睛无神，眼圈有点发黑，眼下面还有一个大大的眼袋，给人的感觉像是一个酒色过度的男人。

见面之后，董浩然很热情的跟他们握了握手，笑着说：“欢迎两位来调查，不过我好像没做什么犯法的事吧？”

看得出来，董浩然想要给人一种他很轻松的感觉，但是握手动作的僵硬，手心黏糊糊的，却表明他很紧张，他的轻松应该是装出来的，这越发让刘顺哲觉得已经有人把汤玲玲的死告知了董浩然了，甚至说告知董浩然这个消息的人，可能跟他讨论过这件事情了。

对于这个通风报信的人刘顺哲脑海里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吴友恒，吴友恒是房地产开发商，跟规划局这边的人肯定很熟悉。他甚至怀疑董浩然能够接触到汤玲玲，很可能就是吴友恒从中牵的线。可能是吴友恒为了某种商业上的利益，而故意让自己的情人去跟董浩然有了某种很密切的关系。

刘顺哲笑笑说：“我们找你不是说你做了什么违法的事情，而是向你了解一个人的情况，汤玲玲你认识吧？”

“认识啊，是歌舞团的头牌舞蹈演员，”董浩然装作不知道汤玲玲已死的样子，看着刘顺哲说，“不会是她向你们说了我什么事情了吧？”

看董浩然还在装糊涂，刘顺哲也不去戳破他，只是反问说：“你觉得她会向我们说你的什么事情啊？你有什么事情是怕她向我们刑警队说的吗？”

“这个嘛，”董浩然发现自己聪明反被聪明误，陷入了比较尴尬的境地，他稍稍迟疑了一下，长叹一口气说，“罢了，罢了，自己做的丑事最终还是要自己来承担的，这么跟你们说吧，前段时间我曾经很迷恋她，还花费心思追求过她，你们知道我是结了婚的人了，作为一个组织培养的干部，这是很不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