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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代号:3.4
作者:诸葛风   |  字数:5276  |  更新时间:2017-12-01 13:50:03  |  分类:

现实小说

张胖子侧过脸去,微眯着眼,显出一副颇为得意的神情,那意思是:哼!臭小子,还跟我玩心思呢,这么多年以来我这个局长是吃干饭的,白当的?

“有话就快点讲,莫卖关子。”张胖子哼了声说。

“王国祥如果一经捉到,便是阶下囚,而我们的张局长,有权有势又有枪,而且还是市里面的红人,市长家里堂堂的座上客;如今豹子帮的老大已死,喽罗们是听阶下囚的呢,还是听座上客的?”

“说得好!”张胖子心里乐盈盈的。“如果把杀人凶手的帽子往共党头上一戴,我们确实是少了许多不必要的解释和麻烦。”

“连叔,我刚才说的,就算是放了个屁吧!”孙芳气呼呼,恶狠狠地瞪了崔昌盛一眼。

张胖子赶忙对孙芳递了个眼色,说:“芳侄,这里的事用不着你操心,快点回家睡觉去吧。”

“我走了。”孙芳怒气冲冲地出门而去。

张胖子赶忙就对崔昌盛说:“崔队长,现在事不迟疑,已经是火烧眉毛了,到豹子帮去煽风点火的重要任务,就交给你去完成。”

“是!”崔昌盛大声地答应道。

张胖子又对手下人说道:“现在,我来安排捉王国祥与共党的一些步骤……”

天色已经微明。

豹子城内是一片潮呼呼的露水气味,卖小菜的,卖早点的,卖狗皮膏药的,玩杂耍的江湖艺人,挑屎尿桶的,纷纷上了街。还有各种熟食铺面,也乒乓乒乓地相继开了门。

王国祥从赌场里面走了出来,可能是在里面闷久了,不由深深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看了看怀表,五点正。想到昨日晚上的脱险,想到度过了漫漫长夜现在终于看到了曙光,感到从未有过的快慰。他整了整衣服,迈步朝豹子茶楼走去。

豹子茶楼,有二层高,青砖白瓦,墙高梁大,灯笼高悬,“茶”旗飘飘,十分醒目。

此时,茶楼已经食客盈门,不论肩挑叫卖的苦力,还是手提着灯笼,穿绸穿缎的老板少爷,早已经各占一席,叽叽喳喳,象雨塘里面的一大群水鸭沸腾开了。

王国祥大摇大摆地走进茶楼,买了四个包子,一杯清茶,选了楼上一个临着窗的位子坐了下来,居高临下,一边品茶,一边注视着楼下。这时,走过来一高一矮,身穿香芸衫,头上戴着白礼帽,商人模样的汉子,也各端了一杯清茶和包子,坐在王国祥的身旁。那高个子忙向王国祥递过一根香烟,笑着说:“先生,请抽支烟。”

“谢谢。”王国祥接过烟,叼在嘴里,矮个子忙拿出一盒火柴,燃着了后送过去,可是一双三角眼在王国祥的脸上扫了一圈,王国祥猛然一惊,心里暗暗骂道:“两条癞皮狗!”

“怎么办呢?”王国祥想着:“我必须得甩掉了这两条狗,才能去接头。”他看了看表,六点还差二十分,面前的包子也吃完了,于是就双手一拱,说:“两位请慢吃,少陪了。”

“好走!”“好走!”两位商人客气一番,望着王国祥下了楼。

“快!”两双贼眼,一双望着街头,一双望着楼下,然后狼吞虎咽地将包子一扫而光,再一左一右地往楼下走去。哪知王国祥又端着两盘热腾腾的包子“咚咚咚咚!”地上了楼,仍然坐在临窗的那个位子上。

两位商人下了楼,四目相视,在想着鬼点子。高个子献策道:“走!我们也学着他那样,再去买两盘包子和一杯清茶上楼。”

“这么做的话,也太露骨了吧。”矮个子说。

“那?——我们就换成两盘饺子,改个口味得了,就坐在楼梯上,还怕他飞了不成?”

“嗯,好!就这样。”

王国祥一看表,接头还差十五分钟,见两个商人又端着两盘热气腾腾的饺子上了楼,就忙站起身来,热情地招呼道:“两位仁兄,快到这里坐呀!”

“好,好哇!”两人心的话:正巴不得你这样喊呢。于是就坐在了王国祥的身边,又是递烟,又是点火的,亲热得就象是多年都没有见过面的老朋友似的。

“哎。”高个子指着桌子上的饺子说:“我们跑生意的,肚子大,几个包子吃了,都不知放在哪个地方了,所以又点了饺子。”

“哈哈哈哈!”王国祥一笑了之。

“朋友,你也来几个饺子吧。”高个子指着饺子对王国祥说道。

“别客气,别客气。半个饺子我都吃不进了。”王国祥双手摆了摆。

“那,您为什么买了两盘包子呢?”高个子不解地问。

“哦,我有五个朋友,约定今天早上在这里会面的,他们快要来了,所以我就给他们每人买了四个,在这里等着。”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两人立刻想到,眼看大功就要告成了,不由得眉开眼笑起来。

王国祥看了看表,六点还差五分,笑着说:“我去解个大便,请两位帮帮忙,要是我的那些朋友来了,就叫他们等一等。”

“这个,好说,好说。”两人点头哈腰地连声应道。

王国祥下了楼,两位商人对目一视,高个子说:“今日连王国祥在内,一共有六个人,我们两人哪里是人家的对手啊,我看你就在这里等着,盯住王国祥的一举一动,我得立刻去报个信,喊喊弟兄们。”

“好吧!快去快来。”矮个子说。

高个子下了楼,就一阵风似地跑了,王国祥就站在楼下不远香烟摊子的旁边,看了看表,六点差一分。不由得暗暗高兴道:“嗯!现在一条狗还在楼上呆守着,一条狗已经报案去了,我正好抽空接头。”举目一扫,哪里见拿着桂花的人?此时,时间正一分一秒地过去……

楼上守候盯住王国祥的矮个子,一下子没见了王国祥的人影,心想,他说自己要去解大便,谁知到底是真是假?再说,就算他的同伙来了,我也不认得啊。矮个子想到这里,就迅速地下了楼,朝不远处的一个茅厕慌慌张张地跑去,一下子钻进茅厕的门,便找王国祥,不料刚刚踏进去,就听到“啊呀!”“啊!”“你个婊子养的往哪里跑哇!?”的几声女人尖叫;矮个子定睛一看,面前是几个白花花的屁股,几个穿着花衣服,正在蹲坑解手的女人怒目横眉地望着他。矮个子见跑错了地方,忙连声说:“哎呀!对不起,对不起。”就赶紧出来,自言自语地:“***!我怎么跑到女茅厕里面去了。”又跑到男茅厕里扫了一下,没有王国祥。

此时,王国祥在周围已经转了几圈,连桂花的影子也没有见到。

怎么办呢?他心里象十七、八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就闪到一棵大树的后面,看那“豹子茶楼”。戴着瓜皮帽子的,歪叼着香烟的,修鞋子的,卖糖果的,提着酒瓶和烧鸡的,一个一个纷纷拥进了茶楼。

“六点过十分。”他在想,莫非跟我接头的人出了事?

“六点过一刻。”他的眉头紧锁起来:莫非接头的人就是昨天晚上在面馆里面遇见的那个叫花子老头?

“六点过二十。怎么办?这里不是久留之地。”他当机立断:“走!得赶快走,快快脱身,离开这豹子城。”他立即跳上一辆走过来的黄包车。

“请问先生,您上哪儿?”车夫长得身材高大,横眉竖眼的。刚走了两步便则过头问道。

“豹子桥。”王国祥扬脸说了声。

“您一个人坐吗?”

“是啊。”

“这豹子桥路程很远的,又只是你这么一个人,跑一趟还真是划不来。这样吧,你给一块光洋,可不能还价。”这位车夫手一伸,要敲竹杠。

“好,给你一块。”王国祥摸出一块光洋,丢了过去,车夫一下子没有接住。“当!”地一声,光洋打在车夫的腰上,发出清脆的金属声。王国祥心头一震,莫非这车夫身藏着武器,也是一条狗?

车夫开始跑了起来,一路上,空气中弥漫着破晓时的寒气,浅蓝明净的天空上泛起朝霞,天已经完全亮了,行人和车辆也越来越多了。

“先生,听口音,您不是本地人哪?”车夫问。

“嗯。”王国祥随口说道。

“到这儿干嘛?”

“因公出差。”

“这地方有熟人吗?”

“没有。”

“您这是到哪里去?”

“坐船去四川。”

“干什么呢?”

“扯**的蛋!”王国祥火了:“你是搞密探的,还是吃饭吃饱了没法消化,对我这么盘问是什么意思?”

“对不起,对不起。”车夫赶忙笑着赔礼道,“因为辛苦又寂寞,我们拉车的,喜欢找客人聊聊天。”

“不要多说话了,让我闭目养养神。”王国祥头往车上一靠,半眯着眼,注视着车夫的腰,突然一阵秋风刮过来,掀起了车夫的衣服角,王国祥眼睛一扫,果然见车夫的身上露出了一支乌油发亮的枪管。王国祥不由暗暗笑道:“果然是条狗,正好抓个活舌头。”

黄包车已经跑出了城,湿润的泥土气味,夹着菜花儿的芳香,随着晨风,迎面扑来。弯弯的流水,苍翠起伏的群山,展现在眼前,鸟儿在枝头“唧唧喳喳”地叫着。

王国祥举目一看,这一路上除了远处的几个农夫在地里忙着以外,几乎就没有行人和车辆,于是就喊道:“喂!请停停车。”

“干什么?”车夫奇怪地回过头问。

“解个小便。”王国祥跳下车来,迅速地一个箭步蹿到车夫的面前,突然飞起一掌,朝着车夫的面部劈去。车夫也并非是傻瓜,早就有防备,身似游龙地闪身躲过这一掌,飞起“虎尾腿”,如一股疾风,往王国祥的面部击来。王国祥冷笑了一声:“来得好!”便单掌一举,一招“朝天一炷香”就递了出去。这一招,乃是王国祥有次邂逅武当派一位道士时,学的一套厉害掌法中的一招;因为,他看出面前的这个车夫的身手并不简单,似乎颇有少林拳法的特点,到底这车夫的武学渊源出自哪里,王国祥也来不及多想。对方的招式越来越凌厉,越来越快。王国祥渐渐地只有招架的份了。刚才气定神闲的王国祥,此时,为了应付面前的车夫已经是汗透衣襟了。两人就这样一来二往的过了三十多招,“***,我就不信今天放不倒你,放倒了这车夫得赶紧脱身。”王国祥心下这么一想的时候,对方又是一拳击来,直打他的面门。王国祥立即展开武当派的“太乙十三式”,这“太乙十三式”是武当派根据天罡北斗七星的运行规律,再参以中医的点穴技法而成,掌法飘若游龙柔中带刚。王国祥当即双掌交叉地一架,封住来路,迎住来腿,那挡住的双掌快速地往前一推如铁石一般,正好挡在了车夫的当面胫骨上,痛得车夫呀呀地怪叫起来,哦!武当派的掌法。显然,这车夫识货,一下乱了招式。王国祥不由大喝一声,身子一个旋转再往下一沉,闪电般地还了车夫一招“扫膛腿”,打得车夫“扑通”一下倒在地上,四脚朝天。说时迟,那时快,王国祥一只脚踩在车夫的胸口上,迅速地摘下了车夫腰中的手枪,用枪管顶住车夫的脑袋。车夫一下子吓得杀猪般的喊叫起来:“王国祥叔叔饶命,王国祥叔叔饶命,饶命啊!”

王国祥一楞,奇怪地厉声喝道:“快讲?你怎么晓得我的名和姓?”

“是张局长告诉我的。”车夫面色苍白哆嗦着说道。

“你又是谁?”

“我本来是少林派的俗家弟子,后来投靠了豹子帮,是张局长花高价请我来抓你的。”

“那张局长又是听谁讲的,我化了装。”

“听崔队长的婆娘孙芳讲的。”

“胡说八道!”王国祥哪能相信,威胁道:“你要是撒谎,看我不毙了你!”

“我说的是真的,是孙芳讲的,孙芳是张胖子的干侄女儿。”

“啊!”王国祥倒吸了口寒气,继而又大声喝道:“张胖子要你们干什么,有什么计划?”

“他说,放长线,钓大鱼;要警察局里的人都化化装,分散分散,多捉几个共党,好领功请赏。叫我来专门负责跟踪你,然后,然后,好多捉几个。目前,你已经被跟踪了。”车夫战战兢兢地说。

“卑鄙!”王国祥怒火中烧,把脚一松,说:“你起来,回去告诉张胖子,***人是杀不绝,抓不尽的!”

“好!好!”车夫一骨碌爬起身来,哭丧着脸说:“我一定转告,我一定转告。”就拖着黄包车,跛着脚,往城里走去。

王国祥见车夫走得有些远了,就加快脚步往豹子桥方向走去。

突然,他听到身后隐隐传来嘈杂的声音,不由回头一看。但见尘土飞扬,“得得哒哒”,一匹小白马飞奔而来,马上坐着一位红衣女人,飘飘然然,犹如一朵红云似的,女人的马后则远远跟着一大群骑马持着枪的警察。

“王国祥,王国祥。”马上的女人高喊着。

“孙芳,”等马跑近了,王国祥冷冷地说:“你来得正好。”

孙芳跳下马来,满脸涨得通红,毫无羞涩地说:“王国祥,你是我的心肝,我的幸福,我不得不来劝劝你。”

“无耻!”王国祥怒气填胸说:“劝我出卖革命,出卖自己的灵魂,除非是江水倒流!”

“有道是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请不要再说了,再说下去,就休怪我手下无情了!”王国祥声如雷霆。这时候,一大群警察,下了马后正猫着腰,从身后左右冲了上来。

“王国祥,现在警察局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你往哪里走啊!”孙芳急得不由放声大哭起来。

“这些都是你和你的干叔父干的好事!”王国祥被激得一下子怒火万丈。“呼”地一声,突然跳上了孙芳骑的小白马,立即双腿一夹,那马嘶叫一声,前蹄腾空。

“王国祥,王国祥。”孙芳拖住马的缰绳,仍大哭道:“你带我去吧!”

王国祥将牙一咬,“啪!啪!”两枪,打断了缰绳,那马立即奔驰起来。

“王国祥!王国祥!”孙芳张开双臂,哭喊着,迅跑着,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从后边扑上来的众警察。

张胖子望着王国祥远去的背景,冷笑道:“王国祥,我若不是想要你的活口,哼!你早就成了我的枪下鬼了;小子,你跑不了。”继而又大声喊道:“王国祥,你跑不了!”喊了后接着挥枪命令部下:“你们,都跟我追上去!”

小白马四蹄生风,王国祥剑眉紧锁,此时,眼睛就象是在喷着火一般。

转眼间,豹子桥就在眼前;豹子桥桥身高大,造型犹如孔雀开屏。桥口的两端碉堡林立,刀枪闪闪,警察成群。此时,那齐副队长已经望见王国祥骑着一匹快马朝桥头疾驰而来,就高喊道:“王国祥,站住!站住!你给我快点站住!”

“小白马,冲!冲过去!”王国祥猛地抽打着马的屁股,急中生智,见齐副队长带队的众警察有些慌乱的时候,“呼”地一声,小白马这时就象是一支飞箭,蹿上了桥旁一个水泥修筑的高岗亭。

“啪啪啪啪!嘟嘟嘟嘟!……”王国祥一甩手,开枪点倒了还来不及躲闪的七、八名警察。

“啪啪啪啪!嘟嘟嘟嘟!……”

枪声又次响起,可怜的小白马身上一下子被打了百十个窟窿,血流如注,倒在地上,顷刻之间象塌了一道墙。

“乒乒”,王国祥顺手将铁门一关,把自己关进了岗哨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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