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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是谁的谁(4)
作者:精灵嘟嘟   |  字数:1923  |  更新时间:2017-07-17 16:37:45  |  分类:

现言小说

白沐春不厌其烦地上楼,拐角,再上楼,六楼的走廊里仍是那盏橘黄色的灯,发出的光,给人浓烈却不久远的温暖感觉,仿佛是有了些年岁的旧照片,虽说发黄而褪净了原本的新鲜靓丽,但总归有一丝情义在里面。

借调过来的时候,学院方面是许了一套两居室的教师公寓的,但他向来是温和谦逊的人,觉得自己资历尚浅,况且,还有几个老教授也住在这栋旧楼,他怎么好逾矩先登呢,于是,便婉拒了,想着以后有了成绩,再住进去也一样,过了一年半载的,这边稳定下来,他便可以留在江城,那么,那么——是不是离她会近一点,即使不能每天相见,但城市这么大,偶然相遇的机会是不是的多一些呢?

他忽然就意识到了什么,还是有心思有想法的,她的话忘了吗?那就是还在期待什么,或许骨子里,他就是这般卑怯地爱着他,,那个笑靥明媚,心灵手巧的大气女子,他是怎样地舍不得呢。

他扶着楼梯扶手,站着,忽然又心重重地钝痛起来,他的身影罩在灯光里,脸上的水汽朦胧,整个人也被光晕放大了一圈,有了熠熠生辉的错觉,而他的思绪竟有了一眼万年的味道,透着了悟,淡淡的伤感,浓浓的不舍。

他想,就这样闭上眼睛,醒来时,早已是人之暮年,身边的人或识或不识,总归是没了她的身影,他们说些模棱两可的话,就这样于懵懂中,他的生命已入冬,等待他的除了勃勃的春天的希望,便是一睡到底的决然,那些少年的美好,青年的缱绻,也或者是中年的沉稳,隐忍就这样如旧胶片般一帧帧掠过,遗忘吧,就连那段风景旧曾谙的美丽恋情也一并埋葬了吧,短暂,慌乱的一日里,她和他犹如昙花一现的赤裸对白,十年的孕育,只为了这一夜的花开?那么,何妨让他静静等上一生,陪了一辈子的心血来浇灌,守着那枝繁叶茂,绿荫片片,而此刻是如此地渴望,又是如此的荒凉与疲惫,真是啊,原来竟也是自私的人,说什么放手,答应的那么痛快,心中又是那般明透,终究是结了个疙瘩。

门口有个小小的身影,他一惊,恍然忆起是夏至,紧走几步过去,果然那个蜷在门边的身影拉长些,她起了身,看着他笑起来,那张脸,娇俏柔弱,长长的睫毛如同沾了些水汽,颤巍巍地动着,竟也是说不出的怜惜生动。

“哥,你回来了!”夏至笑得拘谨,看着他的眼神闪烁,细碎的灯影落在她的眼中,如同一颗颗的小星星,闪动着火苗般的光芒,而她,显然极力压制着小小的念头,在他看向她的时候变敛眉垂了眼。

沐春的目光看向她,他怎会不知道小女孩的心思,可是,他看着她,除了怜惜,疼爱,却没有欲念,那种爱应该叫亲情吧,他还是走近前,习惯性揉揉她的发,无比的怜爱,笑着,“早来了?”他的话自然而轻巧,而她却红了脸,羞怯得不行。

“以后过来,我又不在,就从监管大爷那儿拿了钥匙进来,嗯?”他看着她,语气柔和,有些心疼她等了这么久,现在虽是春天,寒气未退,尤其是晚上,夏至身子弱,禁不得寒,此时,他迅速地开了门,回身拉她进门。

她的动作一滞,迟疑了些,被他抓住的手又瞬间灼热,她不由地想随了他的动作,而长时间地蹲坐让她的双腿有些麻胀,还未缓过劲,她“啊”的一声,整个人就向他身上俯过去,他一惊,拧回身抱住了她,急得不行,“怎么了?夏至?伤着了?”

“啊,没,只是,腿麻了……”她从Z校坐了两个小时的车过来,连晚饭也来不及吃,只在车上啃了几口干面包,如今仍卡在胸口上不上下不下的,如此急切又如此的慌乱,只是想快些见到他。

三年前,他离开去了美国,虽然也有电话往来,但终究隔了时空,她只能借着回忆抚摸他的声音,仿佛便触到了真实的温度,其实,就在去年,他随研究团回来过,到校园看过她,那一个学期,她都好高兴,她的花痴症状大概持续了有十几天的时间,每天发呆,呵呵傻笑,又怕别人看到笑话,躺在床上时就用被子蒙住头,傻傻地笑,其实,沐春待了只有十几分钟便被催着回去了,当时,他在学校的小卖部为她买了面包,果汁之类的,他看着她吃,笑意温和,就如同那一日明朗的阳光,灿烂到心头,一片光明。

现在,他回来了,却没有回家,她知道他的心思,她是乖巧懂事的孩子,并不想让他难为,如果他没有告诉她他已经回来了,纵使她心知肚明,也决不会来叨扰,虽然她明白,他自始至终待她如亲妹妹,疼惜,爱护她,她想,只要他觉得那样好,她是可以当一辈子的妹妹的,只要守在他身边。

他的怀抱宽厚而温暖,她紧紧贴伏在他的胸口,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呼吸,觉得好安心,她贪婪地闭上眼,轻轻呼出了声:“哥……”

“呃?”他略垂眸,便看到了她头顶的黑发,一股清爽的香气传入鼻中,他深嗅一口,便移开视线,手上用了些气力,扳她的肩头,身子一探,将她打横抱起来,进屋,抬脚后踢上门,他看到夏至的小脸红扑扑的真是可爱,而他,却唯有苦笑。

这是他的妹妹,是的,只是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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