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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脉脉(2)
作者:小温柔   |  字数:3416  |  更新时间:2017-07-17 16:36:05  |  分类:

穿越小说

丫鬟将我带至书房,我见书房的门窗都开着,云庭站在书桌前写什么,阳光从窗外斜斜地射进来,映在他的身上,给他的全身镀上一层平和的色泽。丫鬟想出声禀报,我赶紧制止她。转头望着云庭发呆,这个男子,什么时候看他,都显得那么飘渺,像在看低飞的鸟儿,明明在自个儿头顶盘旋,还能听见它拍打翅膀的声儿,可就任凭你伸长了脖子,垫高了脚也看不清,它下一个拍打翅膀后将飞向哪里。

我静静站在门口,屋内的宁静缓缓流淌进心中,让我不舒服了一早上的心渐渐安稳下来,他若有所觉,搁下笔,抬眼望见门边的我,唇边浮起一抹微笑。我走进去,立于他身侧,看向书桌,原来是在写折子,抬了眼看向别处,目光掠过,下意识寻找一抹绿,只见多了几卷画,唯独少了那副纠结心思的绿色卷轴。确定了里只有红黑两色卷轴,我的嘴角不禁扯出了一丝笑,我看到云庭正盯着我,眸中盛满温柔。

我抿了抿嘴,不知该说什么好,随他打量我,只是笑看着他,他今天气色好了许多。

他拉过我的手:吃饭了?

我道:“王府的早膳那么好吃,怎可能浪费。”他微颔了下首没有再说话,我犹豫了会,问道:“你还生气吗?”

云庭:我何时生气了?

“那你昨晚怎么一句话也不说?”我撇了撇嘴。我正豁了小命打算和三王子吵一架时,他冷不丁出现了,却一言不发,只是斜靠着身子打量我们。寂静中只听怦怦的急乱心跳,不知道是三王子的,还是我的。二人都有些不好意思,我恨不能立刻晕了过去,身上的衣服因为泡过水,此时全贴在身上,又冷又羞。好一阵沉默,我实在忍不住,重重地蹬了了几下脚,他才挥手让杨坚把我回去。

他转了脸,不看我也不说话,但微不可见地扯了下嘴角,好象在笑。我微垂了睫毛,我当然知道他在偷笑些什么,我虽然没有泼妇骂街,但瞪着三王子那副咬牙切齿的模样也好看不到哪里。我反握住他的手,摸着他修长手指上的薄茧,轻轻晃了晃,固执的想听他说。他回脸看着我:只是一时适应不了你带来的震惊。

我脸一红:“现在适应了吗?”

他脸上带出了笑意:依然震惊。

我低头抿着嘴没有说话。

他微微迟疑了下:我见过的女孩子都很温顺娴熟。

我心下有点说不清楚的失望,他却又补了句:我明白,那是你的真性情。

我松了口气,想了下又急急争辩:“不,我的真性情不那样的,我也可以很温顺的,只要别逼急了我……”

那样的你很率真,很可爱。他在我手心道。

“没想到,第一次被人夸赞竟乃吵架吵出来的。”我与云庭对视半晌,两人唇边都带出了一丝笑意。

云庭:我还有折子要看,让杨坚先带你出去逛逛如何?

我摇头:“一次夸奖,我就很受用了,还不急着第二次。”

他垂目微微思量了会:看书?

我笑了:“甚得我意。”

他坐于桌前查阅文件,我随手抽了几本书,靠在椅上随意翻看,可心思并没有在这上头。寂静的屋中,只有他和我翻阅纸张的声音,熏炉缭缭青烟上浮,淡淡香气中,我不禁轻扯嘴角笑起来,觉得这就是幸福。我们既没有天各一方,也没有生死相隔,虽然两人之间如各了几道永远也无法逾越的隔阂,我走入不了他的全部,他也融不入不了我的身心,只能隔着数丈的距离互相观望,一些将点破却未点破的情绪在我们之间流连。

不可说。我默念着,也许这样就好。从他落在我身上的每个眼神里,我能觉察到春阳般入骨入随的温暖;从他无意提起的每句话,我能觉察到他夏花般热烈真挚的关心;从他的亲吻中,我能觉察到隐在云雾中明月般的怜爱,纵然,这份怜爱只在危险、醉酒之时。相濡以沫,不正这样吗。

或许,我太贪心,总要求太多。其实,他把我留下,允许我喊他名字,就已经做到了最好。而我,一次次坚定了心意,却一次次否决了他的心意,只顾着期望他拉起我靠近他,却从没有从心里坚定这份期望。

也许,这样就好,各有因缘莫羡人。侧头看向他,他静静写了一页字,却没有再继续,只是沉思地盯着纸面,好半响随手搁置一边,又提笔重写。不一会儿,右手边堆置了一摞纸张,他写完一张,却没有再继续,撑着头,眉头紧蹙地盯着眼前的文件。我盯了半晌,他依旧是这个姿势,心中纳闷,轻轻起身,走到他身侧,拿起其中一张,干净刚健的字。这是他的吗?以为往昔所见清秀飘逸的字已是极好,没想到他竟擅于两种字。

他看出我的惊叹,挥笔写了一行字递与我:一种静心,一种做事。

他把笔沾好了墨,递给我,我忍不住模仿他的笔迹:字如其人。他的字无论那一种笔迹都带着他特有的淡定从容,而我画虎不成反类犬。古人云:用笔在心,心正则笔正,笔正乃可法矣。字可以模仿,心神却模仿不来的,我提着笔,瞅着慢慢润开的字,还有些呆。忽地反应过来,忙将纸张收拢起来,他却伸手快速抽了过去,待我劈手要夺时,他已经收入眼底。我有些不好意思,讪讪地说:“很难看吧?”

他凝视了好一会,嘴角似乎有些微不可见的抽动:比我第一次写好多了。

我心中哀叫一声,绝对的鄙视,却随着他的话问下去:“你第一次写字几岁?”

他眨了眨眼睛,貌似冥思苦想了一会:五岁。

我做了个晕倒的姿势:“你分明在提醒我写的难看。”

他眉眼俱笑:本来就挺难看的。

我头埋得越发低,羞赧中竟透出一丝甜,只要他能经常如此笑,我宁愿天天扮糗。

他道:改日我教你。

我抑着心中的喜悦,点点头。

他掏出一本折子递给我。

我迅速扫了几眼……数日……数位青楼女子被害……凶手至今下落不明……“为何,数日前发生的案子,现在才着手处理?”我道。

他垂目静默了半晌:各司其职……

他还想说什么,指尖点了点我的掌心,收了回去,我默了会,“还因为她们身份低下,官府并不重视。”数日,数位,即使上交了朝廷,也还是模糊的数字,我不禁叹口气,心里微涨。

数日前,还在雕梁画栋、朱廊玉桥畔,挺起柔弱的脊背,罗带飘扬、裙袖飒纚,翩翩起舞的生命,而今香消玉殒。变成了市井小民口里的闲谈,官府公文上不经心的墨迹,仿佛离去的不过几朵到了季节的桃花,没有悲伤,也没有深思。

我看着云庭:“有具体消息吗?”同为女子,即使境遇不同,但心思终归,此刻我除了同情还有悲愤。姹紫嫣红的风尘路,只有上路,没有退路,没有衣锦还乡,没有比翼双双飞,有的只是一颗颗空洞、寂寞和痛苦的心,千百般世人鄙夷的眼神和一句“颠狂柳絮随风舞,轻薄桃花逐水意”评判。生不由身,死如解脱,无处话别的凄凉,只有她们各自体味。

云庭:凶手从半个月开始在京城流窜作案,已经有五位青楼女子先后遇害。

“有线索吗?”

他揉了揉眼睛,微微摇头:府尹起初只做了青楼间竞争的普通案子备了库,没有上心,处理完手头的公案,才回头去查。但,由于隔得日子太久,物证现场被破坏,一时无从查起,极为棘手。

我心一沉:“你不会不了了之吧?”

他唇角含笑:不会。

我点了点,转念又一想,问:“既然各司其职,朝廷为何把案子交给你了?”

他轻笑了两声:君命。

我还是不懂。

他又补了几个字:限时结案,过时严惩。

我心中一惊:“朝廷想借此……”他似乎明白了我的心思,微微笑着点点头,我抿住了唇,吞下后半句:灭云王府的威风……

他眼睛定定地看着我的眼睛,任我探索,任我寻求,许多仿似一些被他藏在心里许久的情感慢慢在目光里渗出,汇聚到眸子中,化不开,烫的我面红耳赤。我低下头,盯着自己的脚尖,揉弄着袖子,心想此刻自己一定怯雨羞云,面若桃花了。他伸手握住我的手,待我惊觉要抽回时,他已经收拢进袖中,眉梢儿上扬,嘴角儿含笑,乌黑的眸子里除了欣悦之外,还隐隐的有着一丝心愿终于得偿的得意。他牵着我向外行去。我看他神色坦然,也不好太过扭捏,遂大大方方任由他牵着我进了屋。

他进屋后放开我的手,吩咐兰溪给我梳洗打扮。自个回房梳洗。

云庭:三弟又立了功,云家太风光了。

我冷哼了一身,官场玩的何止权利,还有人命,逝者如此,连死人都不放过。

他定定地看着我,身子懒懒地往后一靠,眼神高深莫测:云家既然接了,心中自有分寸。

我望着他温雅出尘的俊逸脸庞,一时有些怔忡,说不出所以然。

他侧头看了一眼正盯着他出神的我,伸出手,轻轻地抚了一下我的脸,刚想说话,丫鬟在门外说:“二王子,王妃今设晚宴,请您过去!”

他收回了手,允了丫鬟退下,眯眼看了我一会:陪我去。

“不去。”我当即拒绝,无丝毫迟疑。

他微微一笑:我想你去。

我想你去……我抬头怔怔地看着他,分不清似喜似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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