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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甘苦(1)
作者:小温柔   |  字数:5752  |  更新时间:2017-07-17 16:36:04  |  分类:

穿越小说

第二天,天不亮,我就起床梳洗打扮,但不是打扮好看,而是怎么丑怎么打扮。许婶说那个安县令是个出了名的色鬼,家里老婆一大堆,就连陆县令的女儿都给他强了回去做小妾,我这么漂亮,他见了一定不会放过我的。许婶说这话时,洛风在一旁掩嘴偷笑,我的脸刷的红了。许婶以为我热,忙拿毛巾沾了水给我擦脸,我是心理作用,所以她怎么擦也消不下红,手劲儿也下意识的加大,疼的我脸都歪了。但又不好喊出出来,只好定了定神,恢复了神色,许婶却又转身在桌子上的袋里掏了一把灶灰,我明白了几分下意识的要躲开,许婶的大手已经抹在我脸上,只觉一股怪味充斥在鼻息。

出门时,许婶看我和洛风两人谁都不说话,以为两人是伤别离。紧走了几步,拉着我胳膊,眼睛却瞅着洛风说:“你放心,我和林婶子说了会好好照顾离歌的,你就不用担心了。”她又转向我:“离歌,好好照顾自己和孩子。”

我赶忙想岔开话题,洛风却走过来,揽着我的肩,含情脉脉的说:“娘子,路上小心。”

我忍不住打个冷颤,拉着林婶子赶紧走了。林婶子被许婶误导以为我真的有孕在身,便只让我挑分量大却重量轻的青菜,我一边感叹,自己这么走远因祸得福,一边悲凉,尽管许婶在扁担上绑着厚厚的毛巾,缓解肩膀的压力,但我毕竟从没有干活重活,挑着担子东倒西歪,格外多走了冤枉路。

因为运输铜矿,山路修的宽阔平坦,却让我特别没有安全感,总觉随时都会被人发现,一点风吹草动都让我心惊肉跳,前面是一片茂盛的白桦林,我们走进树林,有了隐蔽物有遮挡,我稍稍松了口气。

林婶子听见我喘气声,以为我累了,回头道:“前面就是了。”

我的心立刻又提了起来,果然出了白桦林就远远看见一座高大的院子,十几个青衣小厮呈一字在门口排开,一个小厮看见我们喊道:“什么人?”

林婶子高声回到:“是林全家的来送菜的。”林婶子声音洪亮,我却听着有一丝颤抖。

两个小厮迎了上来,其中一个用手里的刀指着我问道:“她是谁?怎么没有见过。”

我对林婶子盈盈一笑,她愣了下道:“这是我的外甥女来帮我忙的。”

问话的小厮绕着我打量了一番,目光落在我的手上,道:“这双手可不是干重活的。”

林婶子脸色苍白,我赶紧挡在她身前,对问话的小厮道:“我家道衰落,才来此投靠舅妈的。”说着,神色忧伤,大声吸着气道:“要不是没有办法,谁愿意受这份苦。”

小厮盯着我,半响才道:“进去吧。”

我跟林婶子赶紧谢过,挑起菜筐赶紧走进院子里,直到看不见小厮我才松口气,发现手心里全是汗。

林婶子也是一松,拍着胸口道:“妈呀,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院子大的我根本望不见尽头,远远传来咚咚的声音,估计采矿声,但又不敢多说话,也不敢到处看,院子里到处是小厮,每个人都贼精贼精的打量着我,从门口到厨房,我只觉得后背有无数道利剑,随时准备向我刺来。

厨子验菜时,我捂着肚子痛苦的呻吟着,林婶子骂道,真不中用,早叫你不要吃那么多,你就是不听。然后指着门外,道,还不快去。转身对厨子道,丫头笨拙,回去我一定好生管教。厨子笑笑,没有说什么。我捂着肚子,冲了出来,我根本不知道茅房在哪里,所以不必装就很茫然,在院子里转来转去,没有人问我做什么,我自不会主动过去和他们搭话。

但是这样盲目的找下去也不是办法,在一棵大树后站定,环视四周,发现东边的建筑比较高贵些,应该是工头住的,而西边则是一排平房,想来就是矿工的住处了。我捂着肚子往西边挪去,霎时,一道青森的白光亮起,我本能的闭上眼,锵,一把白森森的剑插在我左侧的竹子上,我还没回过神,碗口粗的竹子裂成俩半。竹子倒地带起一阵风,几根发丝缓缓飘落。好精确的剑法,我不由的感叹。

我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捂着肚子缓缓回头,一个铁着脸的男子愤怒的看着我:“你是什么人,四处溜达什么?”

我干咽了口唾沫,满脸恐惧道:“我是送菜的,我想上,上茅房,但是我找不到。”

“这里不是你该的,赶紧滚回去。”他冷声道,在门口坐着吃饭的矿工低着头,偷偷的瞄我们,大气不敢出。

我哀求的看着他:“大人,我好不容易才找到这里的,你就让我上一下吧,要不然……”我就在裤子里解决了,这话我真说不出,只能更加委屈的看着他。

他的目光缓和了些:“赶紧出来。”

我千恩万谢,疾步冲向茅房,近了才想起许婶说矿上的茅房是男女通用的,但那个男子还没有走,只好硬着头皮走了进去,里面正在解决问题的矿工看见我一愣,随即又神态自若的继续。

我大窘,赶紧背对着他们,心想,那一愣不过是好奇怎么有陌生人来了吧。

我拉住一个往外出的男矿工:“你认不认识林全,那是我舅舅。”

他狐疑的看着我:“认识啊,但是没有听说林全有外甥啊。”

不是这么巧吧?我道:“我是他老婆的远方表妹的表哥的女儿。”也不知这辈子追究起来对不对。见他半信半疑的点了点头,我说:“我舅舅呢,我刚来,想和他打个招呼。”

“他在吃饭。”

“你能帮我去叫他吗?”

“你出去找他就得了。”

“我还没有见过他,外面那么多人,怎么找?”我哭丧着脸,说:“你就帮我叫他来吧,这样我们还不尴尬。”

他看了看我身后,说:“茅房里就不尴尬?”不过,他还是出去了。

我千恩万谢,疾步冲向茅房,近了才想起许婶说矿上的茅房是男女通用的,但那个男子还没有走,只好硬着头皮走了进去,里面正在解决问题的矿工看见我一愣,随即又神态自若的继续。

我大窘,赶紧背对着他们,心想,那一愣不过是好奇怎么有陌生人来了吧。

我拉住一个往外出的男矿工:“你认不认识林全,那是我舅舅。”

他狐疑的看着我:“认识啊,但是没有听说林全有外甥啊。”

不是这么巧吧?我道:“我是他老婆的远方表妹的表哥的女儿。”也不知这辈子追究起来对不对。见他半信半疑的点了点头,我说:“我舅舅呢,我刚来,想和他打个招呼”

“他在吃饭。”

“你能帮我去叫他吗?”

他不耐烦的道:“你出去找他就得了。”

“我还没有见过他,外面那么多人,怎么找?”我哭丧着脸,说:“你就帮我叫他来吧,这样我们还不尴尬。”

他看了看我身后,说:“茅房里就不尴尬?”不过,他还是出去了。

一会儿一个皮肤黝黑的男子走了进来,问:“谁找我?”

我迎上去,“舅舅,我可看见你了。”

林全吓得后退一步:“我可没有外甥女的?”

我左右瞅瞅,见人都出去了,低声道:“村长让我来的。”我从袖子里露出半个村长的印章,他惊异的看着我,我低声把计划重复了一遍,怕有人追问他,他圆不了谎,便没有说河道有矿,只说要给县令修功勋桥。然后高声道:“舅舅,舅妈和我都想你,你好好为县令大人出力啊。”

林全还没有完全从震惊里反应出来,胡乱点了点头。

我怕他不当回事,道:“这可是林婶子好不容易帮我进来的,此事不宜声张,你和几个要好的人商量一下,你一定要做好,否则就辜负林婶子了。”

外面开始有人催促:“那个女的怎么还没有出来,掉进去了吗?”他的话音未落,已经有人笑出,我感觉脖子都红了,对林全点了点,逃似得出了茅房。

离矿工住处远了些,我重重吐了口气,但愿林全是个担当的人。

竹林小径里走来一群小厮,我忙闪身进了林子里,密密麻麻的竹子,难以辨别方向,不得不放慢步子,心里却又担心林婶子,也不知道那个厨子有没有起疑心。

突然,林子里传来女人的哭泣声,寻声看去,隐隐卓卓的似乎看见一个小屋,声音是从那里发出来的,我正打算有不有用跑的时候,猛然间听见屋里有男人骂道:“你这贱人,我今天让你知道什么是犯贱的下场。”

我心中一紧,蹑手蹑脚的靠过去,屋里的窗户大开着,我抬眼望去,惊的满脸羞红,还未叫喊出声就被身后的一双手握住了嘴巴,只听手的主人低声斥责道:“别出声!”

我根本没有心思想是什么人,觉得他既然帮我就不害我,索性闭上眼睛,可是男人淫秽的喘息声和那女人痛苦的哭喊声却一个劲的往耳里钻,我实在受不了了,蓦得睁开了眼睛,被眼前的情景震惊的安静了下来:女人只着一件肚兜,纤细的四肢被乌黑油亮的麻蝇死死的绑在床上,一个尖脸的男人正骑在她的身体上做着云雨之事,右手里拿着五六根红烛,红烛烧得很旺盛。

一滴滴滚烫的烛泪在男人尽情的挥着手间,无情的掉在女人如雪的肌肤上,然后瞬间凝固,死死的粘在柔嫩的身体上,女子受不住这如火如炉的勺烫,痛苦的喊叫声,凄厉而绝望,换来的只是那男人右手狠狠甩下来的巴掌,“你那死鬼爹先当众羞辱我,拒绝我的提亲,又在皇帝面前弹劾我荒淫,害的我无法升迁,被伯父骂庸人。现在我要把这耻辱加倍报还到你身上。……”

“你个畜生。”女人骂着。

男子将红烛对准女人的胸口,女子立刻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男人哈哈大笑:“还不是最刺激的报复,你一定猜不到我将用什么法子报复你,看你这么可怜,我就提前告诉你,给你个心理准备。我要你怀我的孩子,要你整日对着他,生不如死。”

“……呕……呕……”我再也忍不住的胃里一阵剧烈的翻腾,蹲在地上吐了起来。

这个男人绝对的变态,虐待狂,他怎么可以对一个女人这样。

“赶紧走。”手的主人声音嘶哑的道,我抬头望过去,一身黑衣,蒙着脸,从声音断定应该是个男子。他看我打量他,猛地转开身子,“林婶子已经坚持不住了,你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我连滚带爬的站起,赶紧离开,心里好奇黑衣人为什么要帮我,但又不敢回头。

回去后,洛风见我面红耳赤,老用袖子擦额头,追问我原因,我打死也不好意思说,洛风仔细端详着我的神态,低笑着没有再问,从怀里掏出一张纸,上面画着一幅简易的地图,道:“这是水坝的设计图,你看看怎么样?”

我摇摇头:“我可不懂这些。”

他笑道:“其实你也挺聪明的,能想出了认舅舅的注意。但愿你这个舅舅不把你这个假外甥女供出来。”

我侧头笑看着他,道:“他敢,我可是他老婆带进去的。”说完又一想,要是他还真不在乎他老婆的怎么办,亦或许我这么做,正好称了他的心。只觉头发竖起,直直的向四周散开。早知道,我就应该先打打听林婶子和林全的感情怎样?

洛风微微摇着头笑睨着我说:“你是不死小螂……”

“什么小螂?”

他失笑:“蟑螂啊,大难不死,总能逢凶化吉。”

我瞪着他:“你还敢提你的蟑螂!”

洛风扬了扬眉,“那日河水那么汹涌,你竟一点事情都没有,最让我惊奇的是,你竟然仰着身子漂在水上,水流从你身边窜过时,好像有灵性似得,自动缓下速度。一点都不像溺水,到像是在水面休息的仙……女鬼。”

“我要说女鬼,第一个先拖了你。”这个洛风,明明都说出仙了,竟还硬生生的改口,真是气人。不过,他说我身子漂在水上,我应该没那么轻啊,况且那么大的浪,随意一个就能把我卷走。

小时候,一个化斋的和尚还说我命中与水有缘,但是能给我带来福气,也能带来灾难。他让爹做一场法师,爹不信这些,他便在门口守了三天三夜,凌叔叔给他银子,他也不走,只说我与佛门有缘,他愿意助我脱离晦气。还说,最好让我跟他云游四海,带发修行。本来就讨厌他的哥哥,为了他这句话,差点砸了他的瓷钵。现在想想,他说的似乎不无道理,我还真的和水有缘。

孩子,你的生死就看老天的意思了。

老天还是向着我的,希望也能保佑我早日找到哥哥。

手指传来一阵疼痛,我忍不住倒吸口凉气,五指上遍布瘀青,有些已然紫黑了,还有一些细小的血口。

洛风握住我的手指,眉头轻皱:“疼吗?”

“疼。”我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但是为了早日见到哥哥,疼也值得。”

洛风从怀里取出一个青花瓷小瓶,用嘴巴咬开瓶塞,倒了一些紫色的药物我掌心,用食指指腹轻轻的揉着,道:“你不用着急,早晚会见到你哥哥的。”

我摇头:“你不懂,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只剩下一个亲人,却又见不到他的滋味,简直度日如年。”我恨不能,有一双翅膀,马上就飞到京城,与哥哥重聚。我润了润嘴唇儿,轻了轻嗓子,抬头正想开口问他修坝的事情,突然看见洛风脸色一暗,眼底里掠过了一丝深深的伤痛,我不禁愣住了……

他放开我的手,轻声道:“你又如何懂得,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一个亲人都没有的滋味。你无法懂的,我却深深体会到那种滋味,饿了没有人给你做饭,必须自己去讨,冷馒头,馊包子,难以下咽,却硬逼着自己吃下去,否则就会饿死;衣服脏了破了没有人洗布;挨了打没有钱治病,没有人问疼不疼,只能一个人躲起来舔舐伤口,那种孤单无助比身上的痛,痛千万倍。”

我定定地看着他漆黑的双瞳,那里满是伤痛,心里一酸,伸手拉住他的手,摊开放在自己手里。他本能的挣扎了一下,被我握住了,也就我任我去了。我看着他掌心中厚厚的茧子,默默的坐着,不知如何安慰她。当他转身或抬眸时能看到我,知道自己并不是孤身一人。

傍晚,村民在村口拉起十几丈的横幅,大红布上赫然写着:县令勤政,百姓修坝,用留功德。村长带着几个识字的村民在横幅下摆着几张桌子,村民亲自起草了一副功德万民书,识字的村民带领着大家在上面写名字。准备五日后连大坝的建成图一起送到省里。村民每写一个名字,便敲一下锣鼓,洛风说这是做给官府看的叫虚张声势。

可是,直到酉时我也不见官府来人或有任何动静,不禁有些焦急了,会不会被安县令看出来了。

洛风安慰我稍安勿躁,安县令又不是傻子,即使他急功好利也得先探探虚实,再者……洛风轻笑,说,我们弄的声势浩大,几乎连邻县都知道了,他总得装装谦虚。

要是把功德万民书送到省里,给了县令升迁的机会,怎么办?我们岂不是助纣为虐?

不管了,先解决了干旱再说。

邪不压正,早晚有人收拾他。

想着,身子重重的倒在炕上,走了一天的山路,脚磨起水泡了,心到现在还怦怦直跳,可谓身心疲惫,脑袋一沾到枕头便睡觉了。也不知过了多久,院子里响起细细碎碎的声音,然后传来许婶的大嗓子,说什么我听不清楚,也没心思听。

从离了家就一直没有睡好,几乎每晚都做噩梦,梦见自己在荒野里拼命的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追逐还是在逃避可无论怎样,却是半点儿也不能停下来,慢慢地,我真的觉得再也跑不动了……早晨醒来,腰酸腿疼,一整天都缓不劲儿。

今晚好不容易一夜无梦,实在不甘心这么被打扰,叹口气,拉过被子蒙着头继续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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