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柒 错使金风逢玉露(中)
作者:逝雪   |  字数:3885  |  更新时间:2017-07-17 16:32:51  |  分类:

轻小说

见愁自那日酩酊大醉之后心中始终郁郁,也不愿回到天南星身边。虽然他没有刻意躲着天南星的眼线,他也知道天南星派人跟踪他,然而尽管有人多番暗示让他不要在都城多生事端,而且要他尽早回府,他却只管心烦意乱,也是不闻不问。

正漫无目的地闲逛着,忽见的路过的茶楼上窗边一袭似曾相识的白衣,他的感觉何等敏锐,瞬间捕捉到那衣袂飘飘的风情。

所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他看着茶楼上座那清丽卓绝的身形,嘴角勾起了一丝弧度。

子苓自和苍术分别后一时也无处可去,找了家下榻的店,发觉自己的盘缠也已所剩无多。她前几日还靠买药材得了些钱,现下虽不至于捉襟见肘,她念着探听自己身世的消息,便上了茶楼,点了一壶最廉价的茉莉花茶,顺便向小二打听了近日来有无大户人家落魄或是哪家的小姐走失的事情。那小二见她出手阔绰,嘴咧到了耳朵根,忙不迭地给她细细说起这城里有哪些公子名媛,又有哪些达官显贵,这都城的大户人家是何许多,子苓见那小二忙不迭地报下去倒也不知何时是个头,便挥手示意他够了。那小二笑逐颜开,捧着银子下去了。倒也不想子苓点的那壶茶反而比她给的赏钱更廉价。

子苓正凭栏远眺,心里想着今后恐怕还要去采药挣钱,而都城又和郊野相距甚远,如要在都城中打探情报,最好还是找个在城内的营生。她想着自己这副样子断不能去为奴为婢,哪家会要一个蒙着面的侍女呢?而卖艺也是万万不能,她既不能显露身手又不能抛头露面,纵使她心智机敏,此时也是无法。

正发着呆,忽然一个熟悉带笑的声音传来:“姑娘真是好兴致,去过了江口村,来都城逛逛吗?”她回转头来,却见那身穿玄袍眼如平湖的男子向她走来,正是见愁。她双眸闪烁,她已然掩了面目,不过是萍水相逢匆匆一面,他竟还记得她?她和那日与他相见时已换了装束,虽然都是白衣素雅,但毕竟已经不同。

“见愁公子原来是都城人士。”子苓并不招呼,自是呷了一口茶,见愁也不拘谨,索性拉开子苓对面的椅子大咧咧地坐下。

“子苓姑娘貌若天仙,所以要遮起来不让凡人看见,可是这样的?”见愁见她脸上面纱,不由打趣道。

“公子谬赞,小女子此番意在探听消息,是以隐姓埋名,其中苦衷,也不便相告。”子苓淡淡言说,她之前告诉过苍术自己的事情是因为当时人在荒郊野岭,纵使苍术突然发难,他一个重伤之人也奈何她不得。而如今她身在都城之中,周遭是敌是友可谓全然不知,贸然告诉一个相对陌生的人自己的身份,实非明智之举。

“子苓姑娘为何对在下如此生分?”见愁嘴角带笑,语气里似有不悦,眼睛里还是一如既往的波澜不惊。

“绝非生分,只是现下你我并不熟悉,不敢贸然言语。”子苓也不以为忤,如此解释道。

见愁听得她如此说,嘴角却勾起一道摄人心魄的弧度。“那么不如今天,就熟悉一下。”

“哦?”子苓一怔,她倒不曾想,见愁会如此说。她再次见到他,心里竟是欢喜的。她也说不出这是一种什么感觉,初见他的时候她就看不清他平静的眼中蕴藏着怎样的感情,而如今再次相见,他的眼神一如相见那日平静,不悲不喜。她好奇他为何一直笑着,他嘴角勾起的邪魅的弧度在她将目光落在他唇线上的那一刹那起就让她失了神,他明明是笑着的,笑意却够不到眼底。他的眼睛是一汪太深的潭水,任是怎样的笑容与悲切融入其中都消失不见。

到底是经历了怎样的过往的一个人,才会用这种笑容把自己武装得无懈可击?

“子苓姑娘想知道什么事,在下知无不言。”见愁一笑,竟是风情无限,带着点暧昧的语调的英俊男子,竟一时让涉世不深的子苓心旌摇曳。

“不妨借一步说话。此处实是不便。”心神荡漾只是一瞬间,子苓又恢复到了平日的淡淡模样,为自己面前的茶杯满上茶水,她却惊觉自己的手在微微颤抖。

“甚好。”见愁笑意更浓,带着点玩味的眼神看着她执茶壶的玉手。

两人走在河堤之上,彼时正是六月时节。伴着蛙声蝉鸣,二人并肩行走,沿路上姹紫嫣红的花朵,在融融阳光的映射下更添娇艳。而水中零星几片荷叶随风飘摇,摇曳生姿,几只蜻蜓徐徐飞起落下,颇有情致。此情此景,一个是俊朗美青年,一个是妙龄俏佳人,远望去真可谓是神仙眷侣天造地设的一双人。

只见微风吹过,子苓纯白的衣袂飘起令她整个人都带着清雅的美意,面纱微微翕动,露出的一双眸子秋水般动人,澄澈纯净,不染半点红尘脂粉。而见愁的黑色长袍也猎猎鼓动,他本就美丽非常,加上他闲适俊逸的神情更显得他非同凡人。两人都好似不食人间烟火般脱俗,如此般配的一对,一路上走来倒也是羡煞旁人。

“不如在下给姑娘讲自己的故事,作为交换,也请姑娘讲自己的故事,这样可好?”见愁手执折扇,气定神闲。

“如此倒也无妨。”子苓见周遭无人,心想自己若是曾与他有什么过节,早在江口村自己已然无幸。而这般交换的法子,见愁断然是赔多赚少,谁叫她子苓已经失了记忆,再想讲些什么也都是醒了之后发生的事了。而既然这法子是见愁提出来的,倒也怪不得她,她心里好生愧疚,于是说道:“不如让子苓先讲,之后公子再看子苓的故事值得多少往事。”

“哦?那更好不过。”见愁有些诧异。方才她还不愿说,怎么这一会儿便改了心思?

“其实子苓已不记得,出现在江口村之前的事情了。”子苓见无人窥听,便摘下了面纱,“苁蓉说子苓是她的小姐,但是她却不肯告诉子苓的家人在何处,说来惭愧,连他们是死是活,子苓都一概不知。至于之前有过什么恩仇过节,也是忘得一干二净。苁蓉引去江口村是为了投奔她未婚夫婿,子苓念及之前定是有人加害,不欲连累她二人,是以连夜离去。”

子苓说到此处,又把苁蓉为人所害变得哑了,自己身世不清不楚,苁蓉刻意回避都城因此她来探听消息的事都一一说了。而遇上玄参和苍术的事情,却是略过不讲。

“如此说来,都城中定是有人在暗处蠢蠢欲动想要对姑娘不利。”见愁听罢竟敛起了笑容,一副严肃模样倒教子苓有些不自在,“苁蓉姑娘为人所害,想姑娘的家人也多半……姑娘还请节哀。”

子苓摇头道:“说来蹊跷,若是灭口也便罢了。那人对子苓已是手下留情,只是莫名丢了记忆,倒好像只是怕子苓和苁蓉指认,意不在灭口。而说到家人……子苓已经全然忘了,虽说不孝,但是子苓却是没有十分伤心,家父家母或是兄弟姐妹,总还有一分活着的指望。”

“如此也是有理。”见愁点头沉吟道,猛然他忆起一事,“子苓姑娘离开苁蓉姑娘那日,可是与在下初会的第二天?”

“正是。怎么?”觉察到见愁的语气有异,子苓不由得回过头来望着他。这一望让她心头忽的一滞,那是一种从来不曾出现在见愁脸上的表情,虽然他是笑着的,但是总觉得带着某种阴森和憎恨的笑容,却又似乎带着一种悲哀和悔恨,他阴晴不定的脸上,子苓读不出任何明确的喜怒哀乐。

“倒也没什么。那天晚上,我在江口村周边的芷山。”转瞬之间他的眉目如常,只是心思好像全然不在这里。

“是么。真是……巧得很了。”子苓眨眨眼。

那天晚上,不是她循着血的气味,在芷山山脚下,见到苍术的那个晚上吗?难道说,苍术那天重伤,和当时也在芷山的见愁有关系吗?她不敢想象,苍术身上那些可怕的伤口是面前这个温文尔雅的英俊青年造成的,但是芷山在那个时候应该不会有许多人去的,除非是帮派相斗。

是了,定是两派在芷山上决斗,而苍术只是其中一派落败的人,那么见愁呢?见愁也是这可怕的争斗双方中的某一方的人吗?她无论如何不能把这带笑的俊逸面容和冷血无情的杀手联系起来。

与此同时见愁心中也是举棋不定。她那天离开江口村,想要来都城定会路过芷山。以她女子的脚力应该不会在那天晚上路过芷山山脚,但是她之后,有没有见过苍术的尸体?

“不知子苓姑娘是何日到的都城?”两人都是各怀心思,见愁有意无意地问道。

“正是今日清早。”子苓如实答道。

见愁却是一怔。她从江口村到都城,要这么久吗?看她这般,似是徒步而来,穿过那虎狼险恶的山林,她连马都不骑?是了,那天见她身手敏捷,那么也说不定她那天晚上就在芷山,倒不知道她是否听见看见了什么?

“子苓姑娘……从江口村到都城,以你的身手,不要这么久吧。”见愁试探性地说。

“在附近的镇上耽了几日,赚些路费。”子苓也不提苍术之事,只是敷衍。她这番话并非谎话,她确乎是在镇上卖药挣钱。

“是么……”见愁也不再多问,两人陷入沉默之中。只听得鸟鸣啁啾,蛙声阵阵,明明是闲适的气氛,被这沉默压得有些沉重。

随后还是见愁打破了沉默:“子苓姑娘觉得,是家人比较重要,还是爱人比较重要?”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脸上没有笑意,也没有看子苓,他只是抬头望着高天缓缓飘动的云。子苓听他如此问,也是不知如何对答,只是讪讪道:“子苓并无爱人,所以并不知道……许是愿割骨疗亲,却也愿与一生挚爱死生契阔。”

“子苓姑娘的意思……是愿意为家人而死,而宁愿与爱人共死吗?”见愁喃喃问道,好像在问子苓,又好像在问自己。

“子苓不知……只是想若是有那么一个人与子苓看遍天下雨雪风霜,尝遍世间冷暖便是爱情,而如果真心相爱的两个人,一个人死掉了另一个总是独活也是无味至极……子苓不知道情为何物,信口胡言,也许……也许不该是这样的。”子苓见他如此心中竟有些慌乱和酸楚。他为何问这些话?他可是忆起了故人?她原本想照实回答,在她眼里爱情本来便是如此,如那鸳鸯相伴,一生成双,若是真爱死去,纵然活着也不会再有爱的欲望。可她见见愁神色落寞,心想他许是有过一段刻骨铭心的感情,而那个女子许是死了,许是再也回不来了,她念及此处便又改了口。

“纵是独活也寂寞……”见愁笑,那笑中是难掩藏的苦涩,这好像是子苓和他相识以来流露出最多情感的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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