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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 叹流水意却殊途(下)
作者:逝雪   |  字数:3442  |  更新时间:2017-07-17 16:32:51  |  分类:

轻小说

自那日辛夷想献身于玄参之后,玄参对她始终冷淡。那日二人赶车回宫,玄参一直在车中昏睡,也不管辛夷赶车是否辛苦。

他原也想不追究此事,当时心头火起打了她,他虽然恨她自轻自贱,也恼她自比木莲,但毕竟想起木莲,心中痛苦,也无心思向辛夷发作。倒是一人卧在车里想着辛夷对他确是一片好意,又是一片深情,倒也不记恨他,只是发生了这等尴尬之事,他也不便开口说什么。

而辛夷的心中则是又悲又痛,即使是她抛弃了名节不顾颜面用自己的清白只想换他欢愉,他非但不肯拒绝了她,现下对她又如此冷淡,她痛苦得几欲死掉。

待到回宫,玄参也不要辛夷服侍,她本想冲上来扶他下车,他一拂袖差点把她推倒在地,表情也是冷得令她心悸。她贝齿轻咬,眼神里满是悲哀。

玄参伸手把她拂开时,见她脸色苍白,心中不由一惊,方想起她则一日赶路匆忙,见她身侧食物水囊竟好似从未动过,当下心中想许是她与自己赌气,未进任何水米。他看着她干裂的嘴唇,心中微微有些不忍,但要他给她一些温情却也不能,一方面念她昨日之过不惩不行,另一方面因她表露心迹,在她面前他实是难以自处。这两种想法,其实倒是后者占得更多。安睡了颇久,心中求死之意也荡然无存,玄参本就年轻,病也无碍,这下已经好了大半。他想着父皇不知会不会知他出宫,心中很是惴惴。

正疾步赶回东宫,甫一进门就有人来报,要他一回来就前去面见圣上。他见既然已经被发觉,心里也坦然,想挨上一顿责骂总不会比失去木莲更痛,也不甚担忧。

他原以为父皇会大发雷霆,却不想父皇只是关切地询问着他的病情,竟是只字不提他夜行出宫之事。“参儿,你的病可大好了?”虽然贵为皇帝,在对待玄参的时候他只是一个慈祥的老父亲。

“禀父皇,儿臣的病已经无碍。”玄参这样说着,但是脸上仍带着掩不去的风尘仆仆的疲惫。

“唉……朕知道你和……你和木家姑娘的事情……”皇帝似乎是很艰难地开了口,语音艰涩,“人都不在了……你也……你也节哀为好……”

玄参闻言一惊。父皇已经知道他的事情了?这么说就是他几次三番地溜出宫去偷偷见木莲的事父皇也知道了?难道这么多年来他所做的一切父亲都是知道的?或者他这么多年来一直没有被人抓住行踪也是父亲的刻意纵容?他心中惊疑不定,几个想法在心中盘旋着。

“说起来也真的是可惜,那木家二姑娘,长大了后一定是个人物。参儿,你钟情于她也是自然,毕竟是人中龙凤,只是既然没有这个缘分,你也不要惦着了。”见玄参不答应,皇帝叹了一口气劝道。他也了解玄参的脾气,他的儿子和他一样是个过于认真的人,有种莫名的固执,之前玄参一直病着,他也没有机会和他好好谈谈这件事。如今两人有了一个促膝谈心的机会,皇帝也正好利用此时好生相劝。

“……儿臣明白。”嘴里虽然这样答着,心中却泛起一团团乱麻般的苦涩感情。木莲真的走了,真的回不来了。那个他深爱的女子,那个他自看见的第一眼惊艳,之后朝夕相处中已经认定了是他今生挚爱的女子,已经寻不回了。他所要做的是给她报仇,无论是走到天涯海角也要寻到那害她之人。

穷碧落下黄泉,他唯愿能见她一面,即便是她已经死了,他也要寻她尸首。他在这一点上,比他所坚持的其他任何事都更固执。他甚至觉得和寻到她能够再见一面相比,其他的事情都不重要。什么江山什么皇位,没了她的浅浅微笑,都变得无味至极。

纵使他将三宫六院嫔妃三千,纵使身边将莺歌燕舞柳绿花红,那莲池旁一抹云淡风轻的微笑,似乎镌刻在他的脑海中,任荏苒时光冲刷也不会褪色,恍如永恒。

苍术其实并不知道幽兰口中的“大事”所指,他也并不感兴趣。两个人自那林中碰头后就各自散去,幽兰说有事情要办,既然没有他的事他也正好得了清闲。

他并不是不知道幽兰对自己的厌恶的。只是他并不知道这种厌恶来自于嫉妒,他只道是他的沉默寡言和幽兰的性格不合,而且他也并不喜欢幽兰的一些手段。他虽然是杀手,但是却不擅长欺骗,幽兰则是不同,所谓七窍玲珑心正是恰如其分,行骗伎俩无出其右,其中亦不乏连邪道人士都不齿的下作行为。

苍术并不善言辞,遑论作伪,便是让他说句实话都是很难。而他始终都在每年一度的以武相会的大会上压幽兰一筹,始终是他高人一等,而幽兰则是使出浑身解数也不能让他落败。

大概是因为他是没有心的。

苍术几乎不在乎任何人,若说他几年来还有所牵挂有所惦念,便是见愁这个弟弟。而见愁在天南星的手下似乎过得很好,丰衣足食又有名师指点,而且似乎天南星是个地位很高又有权势的人,看见愁那一身金罗绸缎便晓得他的生活悠闲自足,他也没有十分担心见愁的安全或者生活。

他的心一直是冷的,如一块冰。从来不蒙爱,从来不曾感受到温情,他从很小的时候就知道能依靠的只有自己,从他抓住鞭梢的那一刻起,他开始用自己的手在残破不堪的命运里挖掘,直到今天他寻到了一条道路。他是被遗弃的人,被父母遗弃,被命运扔进泥淖,他是靠着自己的意志走到了今天,他不需要任何人。

他曾经觉得自己不需要任何人。

迄今为止唯一的一次软弱,唯一的一次不由自主,唯一的一次一脚已经跨进了鬼门关却被人生生拉了回来,便是与子苓的那一场,于他而言刻骨铭心的邂逅。

他不是强者吗?他不是不需要任何人吗?他到底是厌恶自己有过这样的身不由己的软弱,还是最深层的内心有着一种对这种关怀的呼唤?他心中的那份悸动又是为了哪般?

为什么雾气蒙蒙中看她低首垂眼为他吹凉汤药,他的心都柔软起来?又是为什么看她瘦小的背影为他专心致志地煎药,他的心里有什么在生根发芽?又是为什么,久久等她不归的时候,他心里急躁得恨不得踏平整个山林?她的笑容那么淡那么浅,美得像一朵淡雅的花,令他的心颤抖;她在凝望着风景的时候,那双明亮的眸子里带着的忧伤,让他的心里好像堵着一块石头一样难过;微风拂过她的发丝,他有那么一种冲动,伸手拢起她耳边的青丝,那个时候他觉得自己的心像融化了一样再也无法固若金汤。

心中有种排遣不去的伤感,是和她分开了所以感到心里窒闷吗?他不知道。他离开了她,她在那荒郊野岭之中,会不会遇到毒蛇猛兽?却又想起她那时每日为他采药,他虽然略通歧黄之术为了给自己做应急处理,却也叫不出她采的奇珍异草的名字,他不知道那些他见都没见过的草药,她是在什么地方采到的,不知道她是否要攀爬山岩是否要深入泥泞。而既然她那些日子都是无事,想来这些天也能应付。

他不知道这样的自己,他是不是应该厌恶现在的这种自己。他的心从未如此纷乱过,一向冷静心如止水的他,下手无情狠辣是他稳坐第一把交椅的资本,如果如此多的牵挂压在他的心头,他不能保证他有足够的定力完成所有的任务。

不败的强者。杀手的神话。他的背影是葬送生命的离歌,他无情地让自己的双手沾满鲜血,踏着死亡走在最高的顶点。

他不需要。不如说他不应该需要有人和他一起走在这肮脏的血流成河的道路上。他的手太肮脏,他太冷血,这样的他,要怎么配得上那如仙子一般的人,伸出她的纤手,去拉住他的杀人的手来救赎呢?

他要放弃心中这些动摇。他必须回到过去那种冰封住自己的状态。他有了情就有了弱点,他的坚强他的冷酷,会因为这一点点柔情土崩瓦解。

想了太多,毒素又没有除净,只觉头有点晕眩,苍术遂起身去街上透气。都城的街道甚是繁华,信步走在人头攒动的街道上,小贩的叫卖声不绝于耳,他甚至有些怀疑是不是在店里气闷地休息反而更有助于他康复。

身边擦肩而过的,都是普通的人。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普通、平凡但是却安宁幸福的日子,和他这种身上沾满血腥气的人不同的,命运。

“公子,要不要上楼来喝杯茶?我们家的普洱,可是闻名天下……”絮絮叨叨的推荐声音令他又是一阵眩晕。这七步断魂真的如此厉害?不过说起断魂的毒药,也确实烈得可以,不知道是不是要快马加鞭赶回本阵好好找人医治一下?

他这副样子,如果被人知道就是墨竹的话,的确是大大不妙,想到此事他冷峻的眉眼闪过一丝寒芒。

“苍术公子身上的毒还未解,怎么不辞而别,倒是教子苓担心了。”隐隐带着笑意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他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浑身一震,如被雷劈一般定定站着不动。

那是他心心念念想着的声音啊!是他在洞中的那几日挣扎与不舍的人的关切言语,是他无法忘怀的清丽人儿,是他想要逼迫自己不去想的那朵血雨腥风的黑暗中绽放的白花。他不敢回头,他怕只是他的幻觉,他怕他一回首,那开口的少女就消失了。

“子苓……”他如同梦呓地唤她的名字,眼中的寒芒悄然隐去,换上的是他从不曾想自己会拥有的柔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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