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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崔略商!你不要赶我走!】
作者:慕冬   |  字数:6237  |  更新时间:2017-06-20 18:31:12  |  分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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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郊。

鸟鸣阵阵,绿草萦香。一匹极其漂亮的马上,两人紧紧靠着。

“……不是要去白须园的吗,绕这么远做什么?”三六略微偏头,侧身垂着眼问。

“你还好意思说,陈三六,今天你夫君生辰,你不陪着还想些有的没的?”追命斜斜扬了嘴角,用下巴戳戳他颈窝,“再说了,傍晚尚早,现在去,难道是你喜欢听铁手奚落我。”

三六被他逗笑了,轻呼出一口气,舒舒服服往后靠,嗅着香气惬意地半闭着眼,忽然又想到什么一样脸刷地红了,“胡胡胡说什么啊,什么夫君……”

“是是是,不是夫君,是相公,相公好不好?”追命轻笑起来,凑过去吻上近在咫尺的雪白脖颈,口齿间含含糊糊,“你小时候可不是这么害羞的,动不动就啃我一脸口水……”

“崔略商!”三六急了,也不管是不是在马上,竭力扭动着身子不给他亲,他越挣扎追命抱的越紧,他越脸红追命笑得越开心,只是两人玩闹的有些过了,忽略了紧紧挨着的身体,加上追命今日实在是因为三六欢喜感动地很,所以当他感觉到自己已经起反应的时候,便只觉得那白净细嫩的脖颈,粉润水泽的嘴唇,淡淡的清冽香气,一分胜过一分地勾人。

“三六……”追命情不自禁地闭上眼睛,往前顶跨蹭了蹭,三六陡然间呼吸一紧,不再挣扎。

追命满意地笑笑,咬咬小巧得耳朵,手臂一紧带着人腾下马来,顺势一个翻转,把三六压在一旁的树上,眼睛一垂就亲吻下来。

热切的,黏腻的吻,不留情面地逗弄着软嫩的舌头,狠狠吮着水润的双唇。

三六情不自禁地圈上他的脖子,轻喘着回应,当那双手分明在扯自己的腰带时才恍然惊觉,水着一双眼睛拼命摇头,“……这是在外面,不要好吗,我们回去,回去我……”

他今天自然是做好了被追命抱的准备,只是万万没想到两个人在荒郊野外就起了火。光天化日行如此羞耻之事怎么能行?

“回去怎样?”追命才不放过他,低喘着笑,手已经抚上要害,在三六变调的哼唧中又觉得自己涨了几分,低头咬上漂亮的锁骨,“反正都是做,今天是我生辰,听我的好不好?”他舔一下嘴唇,又抬起头来看进三六的眼睛,“况且你知道,我忍不到回去的。”

那双眼睛让陈三六觉得自己就快要沉溺进去,再没了拒绝的心思。

亲吻,抚摸,在清风阵阵中,在林涛草香里,莫名其妙地刺激,莫名其妙得有感觉,羞耻的声音开始慢慢升腾起来。

许久,三六伏在他肩头喘气,眼睛红得让人怜惜。

“呐,先放过你。这里终归不方便清洗,等晚上回去……”

肩膀被人软软咬了一口。

“嗯,别闹了,你别考验我忍耐力。再来一次我可不能保证,我还可以弄在外面。”

“崔略商你闭嘴!”

“我闭嘴了还怎么亲你?”

“你你你……”

三六又羞又气,眼睛又红了一个度,想咬他掐他又使不上劲,愈加委屈。追命赶紧哄,用里衣给他仔细擦干净了,又像小时候一样把他抱在胸前裹好,一件外衫,两个人穿。

三六是极其喜欢这样的,也不再计较,缩缩身子靠着,微微眯了眼。

“我们抱一会儿就找个地方洗洗,再过去铁手那边,你不要睡着啊,会生病。”

“嗯,没有睡着。”

很困,很累,很暖,很安心,可是,不舍得睡。

百里思君明白,无论朝代怎么变更,非礼勿视的规矩还是不会变的。所以当他听清那让人面红耳赤的声音时,立刻退避开来。

也只有他这样的“人”,靠近离开才不会被追命发现。

他倒是没尴尬羞赧,不是因为九百年淡了烟火,而是这相爱之人行的相爱之事,他亦不是没做过。

忘了什么也忘不了他红衣凌乱,无助又依恋地唤自己师兄的样子。

百里思君叹一口气,手指勾起自己的一丝银发,笑的沉静却哀伤。

屠苏,时光茫茫,到底何时能再将你,抱在怀里。

很久以后,追命再过生辰,三六非常明智地禁止骑马,禁止去郊外。追命立刻天塌脸,抱着长寿面委委屈屈地吃。三六看了又觉得不忍心,说要不然我陪你去集市上逛逛吧,买些喜欢的东西?

所以一手攥着糖葫芦,一手抓着云片糕却被按在隐秘小巷中亲吻的时候,三六所有能聚起来的神智都在拼命后悔着。

而对此神捕大人只是很无辜的表示,过生日嘛,总不能和平时一样。

虽然路途中有所“耽搁”,但好在出发地早,两人不必急着赶路,再加上三六的腰着实不太舒服,追命便一手握着缰绳,一手轻轻给他揉着,平稳慢行。

三六微微侧着头闭上眼,额头抵着他脸颊,整个人缩在他怀里,安静清浅地呼吸着,攥着他衣角的手却暗暗用了些力气。

难受,是真的难受,他心里清楚,身体的不适并不完全因为刚才那通胡天海地,也不是追命按几下就能缓和的。

可越是这样,就越是贪恋这怀抱,恨不得把每一次接触都狠狠记下,刻进心里。

追命曾经笑着对他说,你是我心尖上的宝贝,宝贝是用来疼的。

三六闭着眼睛想,他知道的,他一直都知道,一生一世所有的小心翼翼,所有的温柔怜惜都给了自己,还要怎么疼?

这么想着,鼻子一酸,又向他怀里靠了靠。追命笑着收紧胳膊,嘴唇蹭了蹭他的头发,垂眼去看,看到他睫毛挂着泪,只觉得是还在余韵里未回过神,笑容又大了一个弧度。

“这都过去多久了,怎么还湿着眼睛。”故意压低了的调笑声音,蹭着小巧的耳朵滑进去,瞬间红了怀里人的半张脸。

追命心情大好,索性笑出了声,三六瞪他不成,有些恼羞成怒地扯过他护在自己腰间的手,把手背按在眼睛上就是一通乱蹭。

濡湿的睫毛刷在手上,清滑温热,加上三六的举动委实可爱,追命一下子觉得心里痒了起来,鬼使神差地抽回手,举到嘴边,舌尖覆上去舔舐着泪渍。

“你……你……”三六这下整张脸都红的不行,索性歪了头不去看他。

“唉……”追命忽然苦笑一声,把他拉回怀里,“以后再也不故意把你欺负哭了。”

“……嗯?”

追命垂着眼睛吻住他,舌尖轻轻扫进口腔,送进自己嘴里的味道。

“太苦了,我心疼。”

两人再站在竹阵前的时候,正是傍晚。

三六呼一口气,捏了捏追命握着自己的手,扬起一个笑脸,“好啦,你去做该做的事情吧。”

追命看他眼睛还是红红的,觉得心里没由来泛起一股担忧,“我就在这儿等。”

“略商,”三六有些无奈,“我不想你因为我耽误事情,你知道的。”说完又调皮地翘了翘嘴,凑过去在他脸颊上轻轻亲了一下,“我是相信自己的,你相不相信?”

追命看着那双眸子里平和而灵动的光,轻轻叹了一口气,紧紧握了一下他的手,“我当然信你。”说完又微微皱了眉头,“要是有什么事情,一定喊我,我就在不远的地方。”

“好。”

追命走远,三六才放心地让身体的痛苦在脸上泛开,皱着眉按了按腹部,却又咬了牙挺直背脊,望向茫茫竹海。

他苦心研究了这么多天,终于到了最关键的时候。

最关键,也最险。

只是有些事情容不得他考虑犹疑,再不去做,就真的没有时间了。

抬眼默默计算了一遍,三六呼一口气,踏出了第一步。

“怎么心神不宁的。”无情轻轻杵了一下发呆的追命,又想起了什么一样,压低了声音说道,“不用太过担心,三六也不是第一次去,更何况我们都在,不会有事的。”

追命笑着撞了下他肩膀表示感谢,又叹了口气,“不知道为什么,我信他,可是最近总觉得不太踏实。”

无情看着他微皱的眉,良久,忽然喊道,“崔略商。”

“嗯?”追命有些意外,除了三六,其他知道他真名的人,几乎从来不这么叫他。

无情想说什么,终于笑着摇了摇头,转身走开了几步。

“无情,你怎么了?”追命还在身后喊,无情苦笑着答道,“没事,没事。”

没事。

只不过,偶尔还是会想试一试喊你真正的名字。

偶尔还是会想象你放在心里的人是我。

偶尔,还是会羡慕。

只是偶尔。

三六轻轻绕过一棵竹,闭上眼睛,听着风声,默默计算着什么。

竹叶纷飞,乱影丛生,他第一次置身于这迷阵深处,闭上眼,反而能凭借多日的研究,深刻的记忆,穿透虚像,找到阵眼。

只是越往深,越觉得惶恐迷茫,心里没由来增出一分恐惧不安。

三六咬着牙,忍着心中和身体的不适,一步步穿过障碍,往里走,便感到头脑越来越混沌,内心徒生出悲痛来。

“三六!回去!三六!”

有熟悉的声音悠远却清晰地传来,是略商,崔略商!

三六猛地睁开眼,视野被一片白光所席卷,铺天盖地的大雪,寒风凛凛的崖顶不知什么时候代替了诡谲神秘的竹林。

幻觉……扰人心智的幻觉!三六狠狠闭了眼睛,想摆脱,却又听到有人撕心裂肺地喊,“快回去!听话!回去!”

是他……是他……不能不管!

再睁开眼,看到的就是视野尽头的黑衣少年一边浑身是血地与人缠斗,一边对着自己疯狂得喊着。

略商!略商!

想喊,出不了声,为什么!

三六急了,向前跑去,一边跑一边喊,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

噗通,摔倒在地上,雪冰透了衣服,又冷又疼,可短手短脚,跑不稳!

“别过来!回去!”

崔略商!你流了那么多血,你痛不痛!崔略商!你不要赶我走!

爬起来,再跑,摔倒了,再爬。喊不出,再喊,只有眼泪,越来越多,视野是模糊的,冰冷的,他却能清晰的看见那个黑色身影。

崔略商,崔略商。

眼里只有他,心里只有他,整个世界只有他!

小小的身影跌跌撞撞在冰天雪地里,怕冷,忘了冷,怕疼,也忘了疼。

手持长剑凶神恶煞的人忽然一个转身,举剑向自己刺过来,三六只看见他的崔略商用尽全身力气拽住那人的胳膊一扯,带着他坠下了悬崖。

电光火石之间,崖顶一片寂静。

只有风声。

“崔略商!”

这三个字,终于伴着鲜血冲出喉咙,染了白雪,泣了寒风,震了寰宇。

“崔略商!崔略商!”

血不停地留下来,嗓子像是一把针在拼命地刺,他哭!他不是因为疼在哭!

早在三六第一声呼唤冲破竹林的时候,追命就焦急万分地用了最快的轻功身法飞来。

那声音让他心痛至极,如此悲戚,如此绝望,带着哭喊的腔调,触动了心里最软最疼的地方。

如此血淋淋从心里抠出来一样的三个字,他听过,一定听过!

无边的疼痛和寒冷快要让人失去意识,三六越来越不清醒,只是一遍遍哭着喊那个名字,声音越来越弱,越来越弱。直到感觉有人轻轻抚上自己的额头,清明温暖的气息慢慢度过来,良久,心绪平稳了一些,轻轻睁开双目,映入眼帘的,是那双再熟悉不过的眼。

“略商,略商……”三六笑出了眼泪,想伸手去碰他的脸,却没有力气举起来。

“我在,你安睡吧。”抱着他的人叹一口气,轻轻抚上他的眼睛。

追命赶到竹林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个蓝衣银发的人,抱着沉睡三六,已经退出了竹阵。

他眸光一凛,作势要冲上去,却在那人一个回头之后,愣在那里。

那是一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

很久以后,也是大雪,梧桐树倒下,重明鸟拥抱了蓝色轻芒。

从云际望下去,三六在冰天雪地里轻轻吻了追命的嘴角。

陵越握紧了屠苏的手,颤抖着嗓子笑,“你呀,是不是也要亲一亲师兄,才像话?”

屠苏红着眼睛搂住他的脖子,贴上他的嘴唇,眨一下眼,一滴泪掉在了舌尖。

“师兄,师兄。”

足够了,陵越想,笑着抱紧了怀里的人,深深吻下去。

他等了九百年,不过等的是这个人,在触手可及的距离,唤他一声师兄。

“略商,崔略商。”

“我在。”

亦有人,等的是这三个字。

“你……”追命瞪大了眼睛望着眼前的人,压抑不住的震惊完完全全地展露出来。

百里思君垂下眼睛叹了口气,抱着三六往前走了几步,在追命的面前站定。

蓝衣飘飞,银发轻漾,隐隐的光华腾满全身,自是一派仙风道骨,追命看得发愣,却在看到三六憔悴的睡脸的那一刻,心痛地清醒了些。

“不管你是谁,把他……还给我。”说完红了眼睛,伸出双手,作势要接。

百里思君深深看他一眼,摇了摇头,缓缓开口。

“崔略商,你照顾不好他。”

追命眉头倏地紧皱,暗自握紧了拳头,“你算什么?我们之间的事,不需要外人多嘴!你放开他,不然,休怪我……”

“你可知道,这迷阵深处能以幻象惑人,那幻象便是经历过的最痛苦的事情。”百里思君看进追命的眼睛,“他一生中最痛苦的事,是因为你?”

追命愣在那里。

那一声凄厉绝望至极的崔略商,像是从他内心最深处冲击出来,带着无法言说的悲哀,回想一下都觉得难过。

是怎样的痛苦的经历,

“你……”追命瞪大了眼睛望着眼前的人,压抑不住的震惊完完全全地展露出来。

百里思君垂下眼睛叹了口气,抱着三六往前走了几步,在追命的面前站定。

蓝衣飘飞,银发轻漾,隐隐的光华腾满全身,自是一派仙风道骨,追命看得发愣,却在看到三六憔悴的睡脸的那一刻,心痛地清醒了些。

“不管你是谁,把他……还给我。”说完红了眼睛,伸出双手,作势要接。

百里思君深深看他一眼,摇了摇头,缓缓开口。

“崔略商,你照顾不好他。”

追命眉头倏地紧皱,暗自握紧了拳头,“你算什么?我们之间的事,不需要外人多嘴!你放开他,不然,休怪我……”

“你可知道,这迷阵深处能以幻象惑人,那幻象便是经历过的最痛苦的事情。”百里思君看进追命的眼睛,“他一生中最痛苦的事,是因为你?”

追命愣在那里。

那一声凄厉绝望至极的崔略商,像是从他内心最深处冲击出来,带着无法言说的悲哀,回想一下都觉得难过。

“因为我……”追命咬了嘴唇望着三六轻阖的眼,喃喃道。

“……罢了。”百里思君见他如此,似是想到了什么,苦笑着摇了摇头。

“我也,从不能将心上的人照顾好。”

说完,轻轻把三六交到崔略商怀里,低声道,“无论如何,把他留在身边,就算他执意要以身犯险,也要时时刻刻紧跟着,千万,别让他一个人,到你看不见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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