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掌柜就将钱递给叶欣怡，八两银子还有四串钱，欣怡将钱接过来小心地收好。收好一抬头就看见大掌柜的看着她笑。
欣怡这才有些不好意思了。她刚才说话有些不加思考了，不过她是真的没有想要给余氏拿着的意思。她拿着一定会被吴氏给找机会要走的，而且吴氏还会变着法子的问这些钱是怎么来的。余氏连个娘家都没有了，这个钱是怎么来的？
所以欣怡一定不会让余氏拿着钱的！而且在自己手里钱，那也丢不了！加上上次的三两多银子加上这次的也有十一两多了，剩下的那个零头差不多也有半两银子了。
一家人感谢了大掌柜了一会，一家人就出了同仁馆。
出来之后，娘几个一商量，叶志新带着东西去老四家里借牛使，至少要半天的时间，而且其实也不一定要余氏跟着。余氏这次跟着出来其实就是为了看看几个孩子到底怎么在镇上忙乎的。这次看了也放心了，只是几个孩子手里有八两银子（余氏不知道欣怡手里还有三两多银子，要知道一定会更加的吃惊的，这是十一两半银子啊！可以买两亩地了），她更家不可能跟着叶志新去老四家里了。既然这样她们并不急着回去又有时间，就在镇上逛逛好了。
叶欣怡依旧是每家店铺都看过去，几乎每样东西的价格都被她问到了，不过就是不买……也幸亏这个时候的人很多这个样子的，要是在现代还不被骂死！
“娘，咱要添置点东西吗？”叶欣怡问余氏，又问叶欣菲几个，“姐，哥，二哥，明杰，你们想要点什么？”
自从上次欣怡拿着钱之后，欣怡就是家里的管家一样，东西可以买，但是就是她给买……
“四姐，我还要吃肉包子，还有挂面，要肉的！”明杰答的最快，小孩子思想简单，有了钱就是想吃好吃的东西。
“包子面条肯定都让你吃，看看你还想要别的吗？”叶欣怡笑道。
明杰就回答不出来了，他一直生活在物质贫乏的环境中，还不习惯花钱，除了有限的吃的，根本就想不出来要什么东西。
“慢慢看，想到什么就和我说，”叶欣怡道她虽然这样说，却知道，明杰很懂事，绝不会要贵的东西。
母子几个慢慢走着，听着欣怡的话就在前面走，四处的看，想自己要买点什么东西。剩下的人就在后面看着他来回的跑。
“娘，你看那边是什么呢！”明杰指着的地方全是人，围着呢。
欣怡也有些意动了，毕竟不管什么时候只要有便宜的东西或者好的东西，就容易围着。欣怡猜测这是有便宜的东西了，因为围着的那些人全是一些穿着不是很好的妇女。
走过去一看原来不是一家是两家，一家是绸缎铺子，另外一家是胭脂铺子。那家绸缎铺子有些给人作衣裳留下来的零碎的布料，虽然是布头，但是都是好的料子上面裁下来的，做大件不行，小的东西像是帕子鞋面袜子什么还是可以的。
那家胭脂铺子也是在搞活动的样子，似乎是有人定了胭脂，只是看货的时候感觉不怎么好，不想要了，只是这个胭脂价格高了货不合适，只能价格低一些的卖了，又比那些同样价格的胭脂好用一些。这才让这么多的女人挤在一起抢着买。
整个锦阳县，极少种棉花纺线织布的。更没人养蚕，所有的布匹全是从南面买进的，因此价格比别的东西就要贵一些。
看着欣怡往前面走，欣菲拉住欣怡，跟她说看看再说。
“贵也得买，要不然咱们穿什么。”叶欣怡道，就和叶欣菲也挤进人群挑拣起来。
叶欣怡一边挑，一边在心里边合计。先是白棉细布，这个要多买一些，给家里每个人至少添一套小衣。其他的都让余氏和欣菲自己挑，她不怎么了解这里的穿衣打扮，只是想着有哥内衣穿。
“姐，咱挑几块好的做帕子”叶欣怡对叶欣菲道，因为吴氏把家里的钱都给想法设法的要走了，所以家里根本就没有闲钱让她买布料做帕子。
欣怡给自己挑了两块绸子的，看着欣菲一直看那些棉布，不顾她的敢对给她也挑了两块，之后又想了想又挑了几块。
“有点多吧，欣怡，”叶欣菲就笑，她也是节俭惯了的，但是看见这些花花绿绿的料子，又禁不住地喜欢，“不过做成帕子肯定好看，我会锁边，还能绣花！”
“那一会咱再去买点彩线去。”叶欣怡道目前她在攒钱的阶段，这些并不是必需品，但是没办法，她也是女人，也是喜欢漂亮的东西~~
余氏也挑了好几块绸子，不过欣怡看着那个颜色不怎么适合她，凑过去，腆着脸问道，“娘你挑的这是要做什么的？”
余氏笑着说是给吴氏还有叶小萱的。
欣怡当时就差点伸手把余氏手的那几块绸子都给撕了，就是扔了给狗穿着也不能给吴氏穿。那才是喂不熟的狼呢！要不是她养了她爹，欣怡就连看着她都想吐她一脸的唾沫。
“娘，你手里有钱吗？”欣怡知道余氏是不能好意思的要她手里的钱的。
余氏的脸色就不好的起来，她手里还真是没有钱，尤其是欣怡前段日子还生病，有钱也早就花了。
“这可怎么办？这个绸子真是好呢……”余氏有些心疼自己挑出来的这几块绸子，不管是哪里看都不错。
“娘，我们赚的钱是要等着我们几个以后的体己钱还有我哥和明杰他们的聘礼钱，不能随便的乱花的。”欣怡看着余氏嘟囔，虽然知道余氏不会打那个钱的主意，但是她的话要说在前头。
余氏的脸色就更加的不好了，她这个做娘的竟然让孩子自己去挣聘礼和体己钱，这是要没用到什么程度啊！
“娘，你看我和姐挑了这些东西，我准备把那个几串钱给花了，银子留着。还要给哥哥还有明杰买东西，这点钱肯定不够……”叶欣怡就说道。
“那个，欣怡……”余氏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方才叶欣怡问大家想要什么，她就自然而然地认为，叶欣怡挑的东西，叶欣怡自己会付钱。现在叶欣怡这样说，她做母亲的，想一想，也觉得有些亏待孩子。
叶欣怡就是攥紧了手里的钱，余氏怎么说，她都不把钱拿出来给吴氏买东西，惯的她！
“欣怡，我出门前，都答应你奶了。”余氏无奈地道。
“答应了又怎样，那时候奶难为娘，娘为了来镇上，暂时答应了也不算什么她不讲理，咱也不用讲信用。”叶欣怡道，“本来就是没道理的事情，这件事，拿到哪里去说，咱也不怕！她要是想要，那以后别然我爹每次出去做活的钱都给她了，那以后每年都给她买绸子鞋面！”
“欣怡，你说的没错可是……”余氏有些为难了，“当时给你看病的时候你爹给的工钱没有交你奶奶一直想着这个事呢，这要是不给他，还不知道要怎么闹腾呢！”
“财去人安乐。”余氏有些嘲讽的说道。
“娘，你这样惯下去，可没有头。”叶欣怡道在前世她也听说过一些婆媳之间的事情，婆婆千方百计搜刮儿媳妇的钱财这样的事也不少见。
“不为别的，就为过两天太平日子，不然你奶整天阴着天，咱们一家的日子也不是好过的。”余氏道。
“娘，就是你买了这些东西给她，也不过安乐两天。”叶欣怡道，这样妥协退让，如同饮鸩止渴，不仅不能解决问题，反而会让吴氏变本加厉。
“欣怡，娘有难处，咱们家一直就是这样的。”余氏道。
一个家庭中，凡是成了定例，人们就会无意识地遵守下去，而根本就忘了去考虑，这个定例是否合理有很多的情况下，当事人并不觉得怎样，但在局外人眼中，很可能是匪夷所思，无法忍受的事情。
余氏就在局中，如果没人喊醒她，她会一直这样下去。
“娘，你这要是给奶奶买了不就是告诉她你手里有私房钱吗？奶奶下次还会从里手里抠钱的，她是什么样子的人你难道不清楚？”欣怡道。
余氏叹了一口气，手里的绸子还是没有放下。
叶欣怡吧嗒吧嗒开始掉眼泪。
“欣怡，你怎么哭了，别哭。有事和娘好好商量。”余氏顿时慌了。
“四姐，别哭！”明杰看见叶欣怡哭了，赶忙凑了过来。
叶欣怡就拉了明杰，在他身上拧了一把，趴在他身上就开始哭，“明杰，咱们好可怜，呜呜呜……”
明杰年纪小，欣怡那一下一点力气也没有省，听着欣怡哭，他也疼的开始吧嗒吧嗒掉眼泪。
余氏的心就被哭软了。欣怡说的对，就是因为她太过软弱了，太想讨好吴氏了，一直委屈了自己的孩子她这个做娘的，不称职啊！
“四姐，别哭了，要不然该哭病了。”明杰抽搭着道，虽然不明白欣怡为什么拧他，但是四姐一定是有原因的。
好明杰！欣怡捏了捏明杰的小手，也抽搭着道，“咱赚的钱都拿出来吧，给奶和老姑买东西，娘的日子就好过了……明杰，姐头上的伤口疼心口也不怎么舒服……”
“欣怡，欣怡，怎么又头疼了这心口是怎么一回事啊？”余氏着急地拉住叶欣怡要看她头上的伤，又听见她说胸口不舒服，整个人都急了。
叶欣怡闪身躲开，和明杰抱头哭做一团。
余氏终于跺了跺脚。
“那几块布，不买了。钱要花，也是给我欣怡和明杰花！”余氏豁出去了，回去挨骂就挨骂吧！
叶欣怡这才慢慢地不哭了她的眼泪，还有她头上的伤，果然是终极武器，以后还要继续善加利用！嘿嘿，在心里比了一个胜利的手势！
将余氏挑的几块布都还回去，叶欣怡就拿了她和叶欣菲挑好的布，问掌柜的要多少钱。
“一共是一百八十文钱，正好是个整数！”掌柜的道。
“咱们买太多了，”欣菲就想把给她挑的还回去，被叶欣怡拦了下来，“多什么，我还怕不够用那！”后来她又多要了几尺白细布，打算多做一套小衣留着换洗。
“掌柜的我们买这么多，是不是该多给些折扣啊……”叶欣怡擦干了眼泪，精神抖擞地跟那掌柜的砍价，最后加上又买的细棉布才花了一百八十文。
叶欣怡痛快地付了钱，她不是心疼钱，只是要让余氏明白只是这样的用钱来一次又一次的讨好吴氏是没有用的。吴氏的心就是硬的，你要是没有地位，没有权利，没有足够的钱，她连看都不愿意看着你！你给她买的东西那都是她应该得到的，一点都不说你的好！
余氏看着她讲价讲的不错，笑着说以后让她当家。明达明辉还有欣菲明杰都点头称好。
叶欣怡没说话，心里却认为这是一个很好的主意。
从绸缎庄出来，一家人又到旁边的杂货铺，买了一套针，又买了许多的各色丝线。这才去了明杰一直吆喝着要去的拉面馆里面吃了猪肉挂面，又去了包子店买了包子。
因为叶志新还没有回来，余氏就带着几个孩子到早就约好的茶摊那等着，回去的时候要从这里走，等着正好还可以歇歇。刚坐下没有多久，叶志新就到了还拉着一个牛车。欣怡心里欢喜，回去的时候可以做牛车这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啊！
“吃饭了吗？”余氏看着叶志新回来了，急忙走过去问道。
“没有，”叶志新拉着牛走到茶摊边上，找了摊子栓牛的蹶子栓好，和余氏一起坐下。“老四让我留下来吃了饭再走的，老四媳妇已经招呼着要做饭了，我怕你们等急了，就没有吃。”
“爹这是知道我们会给你买好吃的吧！”欣怡笑着说道，伸手拿出来还热乎乎的包子，给了叶志新两个牛肉馅的。
叶志新嘿嘿笑了两声，接过来也不客套的就吃了起来。走了这么多的路，他是真的饿了。
“那般有钱，也抵不住阎王叫他家小鲍子！死了两天，那新娶进门的小媳妇也吊死了，正好放一个棺材里面，等做完了全套的法事，就要埋到祖坟里去那你没看见，那丧事办的体面极了，流水席……”
旁边桌上，两个行脚商人正说的热闹。
“不是早就传开了，刘小鲍子活不过一个月的，竟真的有人肯把闺女嫁过去？”
“怎地不肯，闺女少的不能愿意，那些家里孩子多的还能不乐意？听说嫁过去的这家也姓刘家里有八个孩子，光是闺女就有五个，嫁过去的那个是老五今年整十岁，刘家给了整整三百两银子呢！”
“这也还罢了，只可怜那小彪女，就是不寻死，这么小就要守寡，也可怜！”
“你老兄这就呆了！刘家要她过去，可不是为的这个，哪个要她守寡？”
“这……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还不知道，这事就是这镇上原来给刘家做过馆的夫子江海成中间牵线，那刘家知道小儿子活不成，要给他寻个媳妇，就是要她殉夫的，要小儿子地底下有个伴。多花几两银子，比死后结阴亲体面那！”
“那那小媳妇不是自己死的，这事那家也知道？”
“咋不知道，毕竟一条人命，总要她家里人愿意，以后才没妨碍，听说还是那孩子她娘过去，亲自帮的手……人家孙刘家是花了大价钱的……这江海成还是专门从他妹夫家赶回来办这件事，那时就没瞒着那家。我还听说，本来另有一家愿意的，后来不知出了什么事，不成了，这好事才落到现在这家的……”
那两个行脚商人说到隐秘处，稍稍压低了声音，但是叶欣怡这一桌还是听到了。
叶志新咬着包子，面色紫涨，余氏放在桌子上的手也抖了起来。
叶欣怡攥紧了拳头，扭过头去。
“你们说的，可是离着青桐镇上不远的百里村？”
那两个行脚商人见是一个清秀的小女孩搭话，也都没放在心上。
“小泵娘，你还认识百里村有别的姓刘的吗？这个百里村就一家姓刘的！”一个就笑着说。
行了，其他的话不用多说了，只要那里只有一个姓刘的，那就是当时老二一家说的那个了。江海成？姓江，不会是和江氏有关系吧？不然老二是怎么知道这刘家人的。她突然又想到上次在镇上看见的老二和一个喝酒，另外的那个人看着样子突然感觉和江氏有些相像……
“我认识刘家五丫。”叶欣怡就道，她不知道那可怜的刘家小泵娘叫什么名字，但是她知道乡村人家的女孩子，只要按照排行大丫，二丫这样叫，就不会错，“我听说她嫁给百里村一个知书达理的人家享福去了，是不是就是你们说的那一家？”
两个行脚商人对视了一眼。
“是谁给介绍的，小泵娘你知道吗？”
“听说是个姓江的，说是给他一个亲戚说的亲。”叶欣怡道。其实当时老二只是说一个同窗给介绍的，从来没有说过是姓江的人，这是她刚才听见的。
“那只怕就是了，这个江海成和刘家还真的有点亲戚关系。刘家现在的老爷子就是举人出身，家里的孩子都是念过书的，说是知书达理也不足奇怪。”那个行脚商人道。
叶欣怡咬着嘴唇，这就没错了。既然是富贵人家，哪里是会娶童养媳？一个童养媳就肯给那么多银子，还偏来这千里之外的外镇来寻人！原来所谓童养媳不过是叶志文夫妻两个编排的，刘家要的就是小女孩给儿子陪葬，要儿子到地下就有个伴那个钱，是买命的钱！
“他爹……”余氏呆呆地听了半晌，突然发出一声哀叫，然后身子一软就从凳子上跌到了地上，瘫软在那里了。
“他娘……”叶志新忙去扶余氏。心里也是一阵阵的抽抽，欣怡只是猜测，可是叶志新却是真的知道，江海成就是江氏的哥哥，和老二就是同窗，只不过他中了秀才之后就在别的地方落了脚。也是这个原因老二才会娶了江氏。
余氏紧闭着眼睛，她突然知道真相，受不了打击，已经昏过去了……
叶欣怡忙上前，掐余氏的人中，一会功夫，余氏才悠悠醒转她一眼看见叶欣怡，立刻将叶欣怡抱进怀里。
“欣怡，我的欣怡啊……”余氏嚎啕大哭。
欣菲明达明辉三个也听明白了是怎么回事，都跟着哭了起来。明杰还有点糊涂，但也知道不是好事加上家人都开始哭了，也跟着哭了。
这一家人哭在一处，引得许多过往行人驻足观看。
那两个行脚商人就有些不知所措。
“这是怎么了，这是怎么了？”就算和那刘家是亲戚，也不该哭的这么凄惨啊！一个行脚商叫就问明杰：“小兄弟，你们和刘家是啥亲戚？”
“我们不认识什么刘家的，我们姓叶，是这边镇上香店子的。”明杰道。
“那是怎么回事？”行脚商人诧异了，“你们这是哭啥那？”
“这不是叶家老五，”旁边看热闹的人里，就有香店子的，认出了叶志新，“哎呦，那时他们家的小彪女儿，前些天好像把头磕破了，昏死过去好几天，都说活不成了说是那之前，就是要送去邻县给什么刘家做媳妇的……”
两个行脚商人听出了意思，怕惹出麻烦来，赶忙会账就要走路。
叶志新红着眼睛，拉住其中一个。
“大兄弟，我问你，你说的都是真的？”
“我们说说啥了？”
“就是刘家，给小儿子娶童养媳，就是为了殉葬，这事，是真的？”
一个行脚商人怕麻烦，赶忙否认。
“可不是真的吗？这事在百里村也不算是秘事。”另一个猜到了叶欣怡就是一开始要卖给刘家的那个小泵娘，就有些看不下去“你们当时干啥去了，这个时候要撇清有什么用？”
“这事，好像是他们家而哥在外面做的主。”就有知道内情的人说道。
乡下地方，一家挨着一家，可以说是鸡犬之声相闻，几乎谈不上什么秘密。但凡哪一家有什么事情，就算是想要保密，转眼也能传的满村子人都知道，镇上离香店子不过几里地，村上常有人到镇上来，相互认识的多，叶家的事情，镇上的人也有许多知道的。
那两个行脚商人一听这话，就更什么都不肯说了，急急忙忙甩开叶志新一溜烟地走了。
行脚商人走了，但是人群可并没有散，都在议论纷纷茶摊上也有听见那两个行脚商人说话的，少不得添油加醋地讲说了一番。
叶志新毕竟是成年男人，第一个稳住了心神，将余氏扶起来。
只是抱着叶欣怡不肯撒手，有人向她搭话，她也不理，只是呆呆的，一个劲的哭。
也有后来的人只听了三言两语，就都愤愤不平起来！
“现在知道哭，知道舍不得了？当时怎么就舍得那还是被银子耀花了眼了！”
“不是亲生的闺女吧，怕是后娘吧？”
“这是亲生的，那刘家也是亲生的！我知道他们家，孩子多，穷的吃了上顿没下顿，三百两银子，够给几个儿子娶媳妇，再置几亩地，这辈子就不用愁了！”
“这叶家也是这样？”
“别错怪了可怜人，这事我听我们嫁到他们香店子的姑奶奶说过，是叶家老二在外就做了主。你不知道他们家，这老五两口子都是老实人，被他们家老太太给辖制的死死的。”
“那花钱买命的事，他们家老太太也知道，就瞒着他们两口子？”
“这咱可不敢说……”
“我看差不多！”
叶志新听着众人的议论，只觉得耳朵嗡嗡作响，强撑着把栓牛的绳子解开。
余氏哭的连站走站不稳，幸好还有牛车，叶志新也没有那个力气了，几个人一起把余氏弄上车，这才几个人一起上了牛车往回走。
三四里的路程，还是就是走也很快回去了，更何况是牛车赶着回去。
“怎么这个时候才回来，不知道家里活计多，想累死我这老的就说话！黑心肝的，你可知道自己享福了！”吴氏正在院子里站着，见到叶志新回来，余氏还大大方方地坐在车子上，就气不打一处来。
没人理会吴氏。
叶志新将车停稳，余氏抱着叶欣怡，几个孩子扶着余氏，径直回了自己屋里，看都没看吴氏一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