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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这是我一生遇到的最大难题(2)
作者:梁华   |  字数:3274  |  更新时间:2016-07-20 13:41:30  |  分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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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杨小三看着他犹如那树阴中落下的千缕光芒,不禁想起了那凤凰路上的榕树,那榕树下坐着的他。

柳青松担心着杨小三的身体,问了保安地址,找到了楼下。刚到就见杨东下楼,一脸阴沉。柳青松迎了上去,本想问几句杨小三的状况,可没敢开口。

杨东站在一边,掏了烟抽上,一边抬头看着天空。

十几分钟后,杨小三总算是走了下来,柳青松忙迎了上去,一脸关切地问:“怎样?”

杨小三摇了摇头。

杨东叹了一声,烟屁股往地上一扔:“回A市。”

杨小三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气一松,眼前一阵发黑,脚步又有些软,幸好身后一暖,柳青松扶了上来。

三人一直走回了停车场,杨东转头一看,柳青松弯着腰,像奴才伺候主子一样小心翼翼扶着杨小三,于是眉头一皱,说:“你们俩是不是清宫戏看多了,一个太监加一个太后,成何体统?”

杨小三一听,赶忙将手抽了回来,柳青松赶忙挺直了腰。杨东这么一说,让柳青松心中突然想起了几个月前将府楼的一幕,回想当初的场景竟分外甜蜜。等他反应过来时,见两人已经上了车,这才慌忙跑了几步追赶上去。

到A市已经凌晨十二点,路上已经少有车辆,柳青松将杨东送回了家。杨东一下车,他就一下轻松了,连流动的空气都通畅不少了。柳青松转过头:“我现在送你回家吧,想来你现在一定不在原来那儿住了吧?”

杨小三点了点头,难怪他刚才执意先送杨东,说的是顺路,其实在替自己掩盖。明明是一个大大咧咧不懂事的男孩,什么时候已经开始这么细腻地为人考虑了。杨小三突然想起了白天他讲的那个故事,原来爱的魔力真的不可小觑。她笑了笑,轻声说出自己的地址。

杨小三没有让车开进小区,柳青松一脸担心,却没有提议将她送进小区。嘱咐了几句,看着她下了车,却不急着把车开走,而是一直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黑夜里,这才开动了汽车。车是一早送杨小三到医院时向公司借的,他保证过今晚必须还回去,看来今天夜里他要在公司过了。

杨小三走到了楼下,抬起了头,自己住的五六楼漆黑一片,心中微微叹了一声,这里到底不是他的家,这么晚了,估摸他早就回自己的家了。于是,走进了电梯。

开了锁,推开了门,一股浓烈的烟味熏得她呼吸不过来。黑暗中,火星子停在半空中,燃烧得正烈。杨小三刚要开口,黑暗中一缕幽暗的灯光亮了起来,照亮了他的背影和绕在四周的烟圈。他伸手拿起了茶几上的手机,沙哑的声音答:“我不回去了……没什么原因……不用等我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挂了。”

屋里又恢复了漆黑一片,凝重的气息压抑得人喘不过气。对于杨小三来说,他有一种跟大哥一样的气场,即使不说一句话,也让她的心像只兔子般折腾。许久,见他不说话,杨小三站在原地没有动,直到浓烈的烟味呛着她,半空中的火星子才灭了,

几秒钟后,他站了起来,走到了窗户边,推开了窗。一阵风吹了进来,屋内闷热的空气充斥着仲夏夜的凉风。

“回来了?”他沙哑的声音问。

“你怎么还没有走?”杨小三问。

“你希望我走么?”他反问。

“无论我希望或不希望你走,最后你都会走,所以对已经决定好的事情,我就不想花脑子去想了。”杨小三觉得身上乏得很,却不想开灯,走到沙发上躺了下来。不一会儿,柔和的灯光亮了起来,他在离杨小三不远处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你今天在电梯里晕了?”周友辉低着头,看着不远处问。

杨小三点了点头。

“没什么事吧?”周友辉继续问。

“没事。”杨小三答。

“真的没事?”周友辉抬起了头,转过头看着杨小三。

这时杨小三才发现,他竟有些少见的憔悴,眼神似乎少了往日的神采。杨小三仿佛一眼就看出了他心里隐藏的东西:“想问我什么就直说吧。”

一片宁静,双目对视,许久,终究是他败下了阵,示意杨小三过去。杨小三挪了挪身子,舒服地靠在了他的怀里。淡淡的烟草味还有他独有的味道,宽阔温暖的胸膛在差不多靠上去的那一刻,就快睡着了。这就是这个男人给她的安全、宁静和厚重。好像什么麻烦事,到了他的身边就不再成事了。

周友辉右手轻轻拍着她的肩膀:“你没回来之前,我一直在想我们之间该是怎样的关系?家庭的关系?不是!情人的关系?不是!金钱的关系?也不是。却每一样占了一点,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呢?我心里有个问题想问你,从发现了开始,我就憋在了心里,恨不得马上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问你。可是等了你四个小时,见到你的一刻,我却不敢问了。亲爱的,我遇到了这辈子最大的一个难题了,我怕你离开我。”

“离开是迟早的事。千里搭长篷,没有不散的宴席。我们都要慢慢地去学着面对事实。”杨小三答,“今天晚上我去了L市,我大哥知道二哥的事了。”

“解决了么?”周友辉问。

“有解决的办法么?”

“你确定是在问你二哥的事么?”周友辉答,“我可以让他们移民,世界上很多地方可以让他们结婚的。”

杨小三轻笑一声:“一纸凭证真的重要么?爱能够得到身边亲人朋友的祝福,这才是最重要的。”

周友辉沉默了,许久,他清了清嗓子,轻声地问:“你是不是在埋怨你要的我给不了?所以……所以你才那么做,对不对?知道吗?这时我真希望你能够问我要点钱买东西,至少我拿得出来,才可能要一些东西回去……”

这就是他的商人理论,他毫不犹豫地把这个概念移植到了感情上。说完,许久没有回音,轻微的呼吸声音响起,周友辉低下头,才发现她已经睡着了。长长的睫毛微微地颤抖,娇艳的红唇微张,美丽年轻的容颜,这已经是属于他的东西,可他偏偏贪心不足,里里外外都不想放过。

第二日,杨小三睁开了眼,一个好梦扫走了昨日的疲倦,她惬意地翻了个身,落入了他的怀抱,周友辉的吻已经落了下来。

杨小三问:“你怎么还没有走?”

“希望我走么?”原则上的问题,周友辉完全没有平日里该有的风度,固执得如同个孩子。

“这是你的房子,要走也是我走。”杨小三想起身,却被周友辉一把揽入了怀里。杨小三看着他说,“敏敏今日要去法院调解,离婚的事闹得很僵,我已经答应陪她去了,今儿怕是又要请假了。”

“我批准了,不必跟小刘说了。”一声批准就像皇帝宠幸了妃子后的册封一样,看得出来他心情比昨晚好了很多,“L市?”

杨小三点了点头。

“你精神不好,我开车送你过去吧。”周友辉说。

“公司的事怎么办?”杨小三问。

“先放放吧。”周友辉答。

杨小三想了想,也不多争辩。第一次一起起床一起洗漱,杨小三觉得挺怪异的,可哪里怪异却又说不上来。七点半,出了门。周友辉开车,杨小三坐上车后,给张敏去了电话:“我出发了,要不要我来接你?”

张敏答:“我们在L市的市中级法院门口见吧。”

一个半小时后,杨小三到了法院。下了车,周友辉探出脑袋嘱托她说:“有什么事打电话,完了事,我过来接你。”

杨小三走进了市中级法院大厅,人来人往,跟赶集似的。也许是有了身孕,见了人多就胸闷,突然间想起了母亲的病,于是给大哥去了个电话:“妈的病怎样了?今天我有点事,怕要下午才能去医院。”

“你忙你的,工作要紧。妈这边没事,一早我跟医生沟通过了,再观察两天也就可以出院了。妈情绪也还算好,二哥的事我糊弄过去了。妈说了等出院听二哥解释,我也给他发了消息了,他给你打过电话没?”杨东问。

“没有。”杨小三摇了摇头,“多给他几天时间吧。”

杨东叹了一声,挂了电话。杨小三知道他心里也不是滋味,长兄为父,大哥为家里操碎了心,况且这些事能说清楚对错么?

杨小三刚挂了电话,宋林昆走了过来。他定是经过一番拾掇,头发剪了,胡碴子剃了,换上崭新的衣服,锃亮的皮鞋。除了尖尖的下巴外,往日的风流倜傥仿佛又回来了。

“你来了啊。”宋林昆对着杨小三点了点头,“她呢?”

“快了吧。”

宋林昆有些紧张,开始整理起衣服,整理完后,问:“今天穿得怎样?”

杨小三笑了笑,他那状态越来越不像是进行离婚调解的,倒像是来相亲的。为何男人都是这种德性,拥有的时候不在意,在意的要么是失去的时候,要么就是得不到的时候。

几分钟后,张敏走了进来,一眼就看到了杨小三,也看到了她身边的宋林昆。正想着是否要过去时,宋林昆已经发现了张敏,几步就跑上前:“敏敏,你总算来了。”

张敏不答,侧了身,走到了杨小三的面前,杨小三一见,忙说:“走吧,这儿人多,怕是要排号吧。”

说完带着张敏往里走,宋林昆跟在了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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