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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婚姻里最欠缺的就是爱(3)
作者:梁华   |  字数:3775  |  更新时间:2016-07-20 11:28:59  |  分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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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里的天黑得很早,不到六点已经暗得如半夜。李师傅松了口气,指了指远处有几盏昏黄的灯光的地方,对杨小三说:“运气不错,总算是天黑前到了,不然的话只能把车停山上过夜了,这段时间路上有暗冰,再牛的师傅也不敢开夜车啊。”

杨小三点了点头,看着远处只有几盏灯火的地方,问:“这就是你说的小镇,就几盏灯,能有多大啊?”

李师傅听了,笑了笑有些得意地说:“你以为是A市周围小镇的规模啊?就算是H县,也没有A市周围的镇大。明天你去了H县城就明白了,一条街就一个宾馆,三家企业,除了开矿的那家外,就是我们公司开的。”

正说着,车进了小镇。果然小得够精致的,就沿着公路两旁建了一家旅馆、一家餐馆还有几间破败的小屋子。此时所有停车的空地已停满了各类的重车,李师傅找了很久才找到了个小缝隙,见缝插针地停了进去。停了车,李师傅回头对杨小三说:“我先去办住宿,看着停车的样,怕是房间都不够。”

杨小三回了头,拍了拍躺在车后的柳青松。拍了半天,人总算是醒了,有气无力地问:“到了H县了?”

“早着呢,才走了一半的路。今天就在镇上过了,赶紧起来吃点东西,明早再上路。”杨小三答。

柳青松一听只到了一半,差点一口气没有缓过来就晕过去。杨小三推开了车门,一阵凉风灌了进来,像带了刺一般,脸颊发疼。她赶忙拿了羽绒服穿上,用帽子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

见柳青松正摇摇晃晃从车上走下来,细胳膊细腿的,浑身打颤。借着小店透出的灯光,杨小三见他本来就白净的脸上此时白得发青,与僵尸没两样,于是问:“怎样?还受得了吗?”

柳青松一听,连勉强打肿脸充胖子的力气都没了,有气无力地说:“胸口有些疼。”

“刚才谁还逞英雄。”杨小三听了摇了摇头答,又上车翻出了氧气袋递给他,“吸上。”

柳青松知道理亏,也不敢说话,默默地接了氧气袋。

此时李师傅走了回来,手里拿了一个号牌说:“我就知道晚了,好不容易才高价抢了一个单间,我们男人就睡车里了,单间给你。”

杨小三接过来看了看说:“算了,还是给他好了。你看他这样子,再在车上睡一晚,明天还能喘气么?你把他扶房间里去吧。”

李师傅上前将柳青松扶住,走了几步,柳青松一脸尴尬,回了头对着杨小三说:“还是我睡车上,你一个女人,怎么办?”

“死不了。”杨小三白了他一眼,“但是我知道,你如果不去房间里就死了,自己选。”

柳青松点了点头,跟着李师傅一起往房里走。李师傅一路走一路笑着问:“大学刚毕业吧?”

柳青松此时已经没有什么力气答话了,只是默默点了点头。

李师傅继续说:“你们这些八零后的大学生怕是没吃过这种苦吧。”

柳青松又点了点头。

“是那丫头带你的吧。泼辣不说,说话也带刀带刺。”李师傅下了判断,“像你这么个男子汉被她这么呼来喝去的,肯定心里头憋屈。”

柳青松听了却笑了笑,想着平日里骂到他狗血喷头的杨小三,此时却没眨眼地将房间让给了他,心中多了些温情,一个刀子嘴豆腐心的女人,就像他已故的母亲。他的母亲在他十二岁那年车祸去世了,父亲不到半年又娶了一个,从那时开始,他就缺失了那种能把关心藏在打骂之后、却又能如暖流入自己心坎的爱。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回头,看着站在寒风中捂着手跺着脚的杨小三,笑了笑说:“李师傅,你不了解她,她只是嘴上厉害。”

剩下的半句,柳青松没有说,“其实,她有一个温柔体贴的心……”

十多分钟后,李师傅从小旅馆走了出来。杨小三看了看时间已经是晚上九点钟了,中午进山前路边吃过的面,早饿了,于是问:“他怎样?”

“看样子够呛,进门倒床就睡了。”李师傅看了看杨小三,说,“要不你睡车上,我一个男人,常年跑长途的,随便找个地方将就一晚就行了。”

杨小三听了,答:“明天翻蒙山,我俩的命都在您手里,您还睡车上吧。您就当我是为了自己的命着想。李师傅也饿了吧,只有一个餐馆,先祭下五脏庙吧。”

说完,不等李师傅点头,就往镇上唯一的餐馆走去。

此时正是餐馆热闹的时候,一路行车疲惫的司机们正三三两两坐在店里,要两盘花生米、二两老白干聊得热闹。杨小三到的时候,狭窄的屋里连个角落都没有。店老板拎了两把椅子出来,放在路边,杨小三搓着手坐了下来。

几分钟后,店老板搬来了一个火炉。杨小三冻僵的手立刻就凑了上去:“老,老板,有什么……吃的。”

杨小三开口说话时,才发现嘴已经冻得发麻。

老板递了一个菜单过来,杨小三看看全是些肉类、罐头类,还贵得离谱,用在A市买两斤肉的价钱点了一碗素面。李师傅见杨小三点的素面,也不好意思点其他的。

老板拿着菜单走了,杨小三坐在路边的条凳上,手围着火炉。此时雪已经停了,冰凉的山风却刮得更烈了。杨小三伸手拢了拢帽子抬眼望着天,墨一般的夜,什么也见不着,屋内吵闹的行酒令传了过来,李师傅碰到了熟人进了屋子,杨小三坐在原地,好像掉进了深坑一般,越发孤寂了。她心中叹了一声,摸了手机低头一看,半格信号也没有,宣判她已经被现代文明隔离了。

丁聪走出了浴室,一边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一边向周娇娇走了过来。此时,周娇娇正坐在沙发上,一边磕着瓜子一边看着电视。见丁聪走了出来,于是拿起手机丢进了他的怀里。

丁聪低头看了看手机,跟一只流浪狗般眼巴巴地看着周娇娇。周娇娇一见,不耐烦地答:“看我做什么,打啊。”

丁聪犹豫了几分钟,总算拨通了杨小三的电话,对方提示依旧不在服务区。丁聪竟然松了口气,颤悠悠地将手机递到周娇娇的耳朵边。

周娇娇拿起瓜子继续嗑起来,不到五分钟她做了决定:“明天周末,一早我们直接过去,就算跑得了和尚也跑不了庙。再说了,我们只是要这庙,和尚跑了正好。”

丁聪一听,心里不是滋味儿,原来这世界上的女人有很多种,差别竟如此之大。丁聪的第一个女人就是杨小三,从她的身上,丁聪否决了书上关于女人善变的结论。直到一次偶然邂逅认识了周娇娇,才知道就像中国制造一样,光鲜的外表后还有如此大相径庭的性格。

书房里,周友辉泡了壶碧潭飘雪。他喜欢的茶其中一种就是碧潭飘雪,有淡淡清香的茉莉味。那天为了杨小三,特地选了有浓烈玫瑰香味的铁观音,那是周友辉第一次喝这么浓烈的茶,唇齿芬芳之中望着她,就像那精致的茶点,下酒的小菜。

一壶茶,周友辉一个人一直喝到了十点多,忘记了身在家中,像在脑海里放一部自产自销的老电影,电影的主角是她,配角是自己。他拿起了手机翻出了杨小三的电话,正想着打过去,书房的门外传来了轻轻的敲门声。

“进来。”周友辉放下了手机,说了一声。

门开了,彭惠琴走了进来,坐在了他的身边轻声问:“今儿怎么喝了这么久。”

周友辉听了答:“公司的事细细琢磨琢磨,不觉就想了这么久了。呀,这都快十一点了,还好,你来提醒我时间,不然指不定想多久了。”

彭惠琴宠溺地笑了笑,说:“你啊,几十年就这样了,一想起了工作没完没了的。”

周友辉笑了笑,挽起了彭惠琴的手走出了书房。

高海拔的开水只能烧到八十多度,煮出来的面都是夹生的。杨小三吃了几口,除了咸味找不到任何味道,为了肚子勉强吃完。

天冻得厉害,杨小三看着李师傅已经融入了司机的团队,于是起身去了柜台付账,此时突然想起了房间里的柳青松,他将近一天没有吃东西了,于是问老板:“你这里有没有卖什么稀粥之类的?”

老板摇了摇头说:“你也看到了,今天路况不好,这么小块地,来了这么多车,都停这里过夜,别说粥,连饭早就已经卖完了。”

杨小三低头想着买点什么好时,一眼看到了路边刚才自己围坐的火炉,于是转身回来,问老板:“那你这里总有米吧,给我个小锅,我自己熬一点,到时候钱算给你就是了。”

老板在厨房里找了一口小锅,又去仓库里抓几把糙米丢进了锅里,递给了杨小三。杨小三低头看了看,一半的米粒一半的沙子,泛着浅黄色,她摇了摇头拿着进了厨房。山里的冰水,指尖刚碰到刺骨的冷就窜上了大脑。于是一咬牙,整个手泡进了水里,等洗完后,手已经冻得跟五根红萝卜一般了。

杨小三端着往火炉上一放,搓着通红的手坐了下来,一边暖手,一边拿了木勺熬着粥。

深夜的大山冷风呼啸,道路两边已凝结了厚厚的暗冰,温度降到了零下。杨小三跺着脚,恨不得整个人把火炉抱起来。高海拔加之低温,一锅粥熬了将近一个多小时,依旧米粒是米粒水是水。杨小三叹了一声,也不死心,依旧在寒风中守着个火炉。

夜里十一点钟,李师傅从温暖的屋里走了出来,喝了两杯后身体暖了起来,见杨小三还坐在屋外,忙走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这外面天寒地冻的,赶紧去屋里暖暖吧。现在人也散了不少,有空地了。”

杨小三睁开了疲惫的眼睛,看了看李师傅通红的脸颊,闻了闻浓烈的酒味,说:“李师傅,你这酒喝的,明天有问题么?”

“我啊,都习惯了。不打紧,倒是你。”李师傅看了看杨小三,“唇都冻成青色了。”

杨小三笑了笑,揭开锅,一锅稀粥,终于在她持之以恒三个小时的努力下熬成了。米粒的香味在这个环境里变得尤为诱人。杨小三拿了旁边放着的一次性饭盒装了一碗,递给李师傅:“李师傅,趁热麻烦你拿给柳青松,他不能不吃一点儿东西。”

李师傅一愣:“你在这天寒地冻地待了三个小时,就为他熬粥?”

杨小三明知道李师傅的话并没有说错,可她嘴上却没有承认,而是装着一副不在意的样子说:“面太难吃了,只好自己动手熬了。熬多了点,你就带点给他。病人为大,我带他出来了,有个好歹不被他家人活剥了?小年轻刚参加工作什么都不懂,所以总得照顾着他。”

李师傅听了也不反驳,心领神会地笑了笑,端起了饭盒就往小旅馆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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