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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沉没
作者:盛文林   |  字数:7033  |  更新时间:2016-07-19 13:31:21  |  分类:

儿童教育

小松左京(日)

小野寺在人山人海的东京站八重洲入口,走到装在墙上的冷水器前面,把嘴对准水龙头,踩了一下踏板,冷水哗哗地喷了出来。他并没有去喝水,却痴痴地盯望着冷水器后面的墙壁。那儿有一条裂缝,顺墙垂直向上裂去,一直裂到天花板。

“喝完了吧?”站在他后面一个身材魁梧的男子不耐烦地问道。

小野寺胡乱地喝了口水,“对不起……请吧。”他说着,离开了冷水器。当他抬头瞧了瞧对方的脸孔时,两人都不约而同叫喊起来,那个男子用宽厚的手掌使劲抓住了小野寺的肩膀。

“好家伙,原来是你老兄啊……”小野寺笑道。

“昨晚的醉劲还没醒过来吧?”那个男子叫乡六郎,是小野寺的老友,昨天夜晚他们还在一起喝了通宵的杜松子酒。

坐进开有冷气的餐车,小野寺已经神志清醒过来。餐车的人渐渐拥挤起来,乡六郎和小野寺起身回车厢时,这样说:“在这种大热天,你的工作可真叫人羡慕啊。”

小野寺苦笑道:“没有想象中那么好。这次要搭保安厅的船到南边去,不过是修理一下‘海神号’潜水艇罢了……”

“南边?”

“鸟岛东南,小笠原稍稍往北一点,有个岛子不见了。”

乡六郎转身问道:“是火山喷发吗?”

“不是喷发,只是无缘无故突然沉下去了。”

小野寺在静冈同乡六郎分手,换上东海道线来到烧津港口。停靠在码头的海上保安厅“北斗号”巡逻艇的后甲板上,装有盖着帆布的深水潜艇。他在那里碰上了M大学地质学副教授幸长,还有一个矮矮胖胖的人,幸长副教授介绍说:“小野寺君,这位是田所老师。”

“北斗号”长鸣汽笛,解开了缆绳,飞快地驶离海岸,一直快速南下。下午,驶进八丈岛附近。由于接到电报说,应当在该处汇合的总公司作业母舰“巽丸”,已经先期开到现场,因此,“北斗号”决定不在八丈岛停泊,继续航行。傍晚7时,“北斗号”已经到达鸟岛东北约30千米的汇合地点。

小野寺走进士官舱,桌上摊满了海图和文件,10名左右的学者和调查员,正在七嘴八舌地议论着那个突然沉没的小岛。据说早在四五年前就发现了那个小岛,南北15千米,东西800米,海拔才70米,岛上长了许多草,而且还有直冒清水的泉眼,它还有一个类似马蹄形的相当大的海湾,是个非常好的锚地。

“据说,岛子下沉时,有乌拉加斯岛的渔民呆在岛上,他们的情况怎么样?”田所博士提高嗓门问道。

正在这时,舱门开了,进来一个50岁上下的男子,这个浑身散发着鱼腥和机油味、酷似渔民的男子身后,跟着皮肤晒得黑黑的3个人。

“他就是搭救乌拉加斯岛渔民的‘水天丸号’渔轮上的山本,那几个,就是岛子下沉时,呆在岛上的人。”

那个名叫山本的渔民说:“那天,我们正在小笠原群岛西北方的孀妇岩东北一带打鱼,过了晌午,天气预报有热带低气压,我们就打算早些收工,找个岛子躲一躲。于是借着顺风和潮流,向北漂去,好歹到了那个无名岛。这时天已经黑了,我们在距离岛子700多米的海面抛了锚。那天晚上,除了驾驶员以外,大家都睡了。”

幸长副教授问:“抛锚地点的水深是多少?”

“我记得大概是15米。天亮前3点钟,船首好像叫什么东西给拖向海底去似的。大家惊醒过来,跑到甲板上一看,昨晚还黑黝黝挺立在鼻尖前面的岛子,无影无踪了。渔船孤零零地漂在一望无际的大海当中。这时值班员爬上瞭望台,瞪着充满血丝的眼睛向海里望去,接着大声喊道:‘有人在游水!’一看,在离船不远的地方,有人一边喊叫,一边游着。于是,我们马上去搭救,就是他们3个!”

那3个乌拉加斯岛的渔民接着说,他们是下午到达岛上的。修理独木舟和船帆直到傍晚才修好。他们三个在海湾正中的崖腰发现一个不太深的洞窟,就睡在洞内。半夜里,在黑森森的近处,响起涛声。其中年纪最大的老人把另外两人叫醒。水已浸进洞来。天太黑,找不到打捞起来的独木舟。三人慌忙逃向岛顶,海水跟踪而来。岛顶有个用石头垒起的台子,三人爬了上去。这时岛子基本下沉到海中,顶端变成浮在水面上的点点礁石。不一会儿,脚下的石块已被冲走,到处卷起许多旋涡,岛子已经消失,脚下全都是水,脚踩下去已没有陆地的影子。他们只好在茫茫夜海游着,直到东方发白,看到远方有只船,便发出呼喊,向船只游去。

田所博士默默地听罢,说:“这么大的一个岛子,如此迅速下沉,这种情况很少见啊。”

疲惫不堪的小野寺返回到东京的海底开发公司。这时调度部主任吉村把他叫住:“去喝杯生啤酒好吗?”

吉村和小野寺到了西银座的酒吧间,喝了几杯杜松子酒,吉村这才透露邀他出来的本意,他要给小野寺介绍一个对象。

小野寺答应了,吉村叫来一辆新奔驰汽车,立即沿着第三京滨公路驰向镰仓新道。

小野寺在车上睡了一觉,当他醒来时,汽车停在一所别墅的院前,吉村领着小野寺穿过不太长的走廊,走入一间椭圆形房间,屋角设有酒吧间,一个苍白面孔的少女在那里调配鸡尾酒。

当小野寺被介绍给站在酒吧间的姑娘时,他才知道,姑娘名叫阿部玲子,是这所别墅的主人,也是他今晚非正式相亲的对象。

“喝这个可以吗?”玲子漫不经心地把手里的杯子递给小野寺。

“就喝它了。”小野寺陪着笑脸说,“我喝啦。”

过了片刻,玲子向他瞧了瞧:“小野寺先生,游泳去怎么样?”

“好吧。”说着,小野寺匆匆脱掉短袖衬衫。

海水微温,风平浪静。玲子游向海滨沙滩,把半截身子泡在水里俯卧着。小野寺也同样泡在水里坐了下来。

“怎么样,我们结婚吧?”玲子突如其来地问。

小野寺沉默不语地向黑沉沉的海面望去。正在这时,地下迸发出震耳欲聋的轰响。突然刮起的大风扑面而来,飞沫溅到人身上。两人躺着的沙滩,噼啪颤动,滚石冲过山崖的茂密草丛,向他们身旁呼啸而下。与此同时,远处的伊豆山彤云密布,掠过几道线型闪电。接着,山顶上闪烁着金黄色的光,通红的火柱冲入云霄,传来如同滚雷和连珠炮般的声音……

“快些离开这儿!”他高声喊道,催促着玲子。大地在不间歇地颤动,碎石、尘沙和岩块不断从崖上滚落下来。他拉着玲子的手,飞快地跑着。昏黑的海水急速向海面退去,海面各处的岩石也随即显露了出来。

内阁例行会议如约在上午召开。由于头天晚上伊豆天城山的喷发和附近一带的地震,会议的议题转到了这方面。首相府的总务长官简单报告了伊豆地震的受灾情况。天城山的熔岩已溢流到热川前沿,铁路、公路和旅游设施等方面的损失总额,估计已超过几千亿日元……

“无论是喷发还是地震,都没有提出过预报或警报吗?”刚出国访问归来的首相,喃喃问道,“政府不是早就做了一笔相当可观的预算,请人研究地震预报吗?”

“是的,可是想在五年十年之内搞出较为准确的地震预报,是根本办不到的……”年纪最轻的科学技术厅长官说。

“关于地震,是不是先听听学者们的意见?”厚生省大臣建议。

内阁成员和学者,原订4天后举行的地震问题座谈会,为了对新闻记者保密,向后推迟了一个星期秘密召开。时间是晚上8点,地点是平河町新建成的大厦内某俱乐部。会上并没有多少令人满意的精彩发言。大藏大臣问:“今后地震是增加呢,还是减少?今后是否存在特大灾害和较大灾害的可能性?”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不能说没有,但也不能肯定地说有。”T大学的山城教授回答得模棱两可,使人摸不着头脑。

田所博士发言了:“根据地震仪记载,地震活动指数最近几年明显上升,在正常情况下,每年地震次数平均是7500,而目前已经到了13000……”

山城教授不以为然地说:“当然,我们也承认它在增加,但太大的地震却在减少,主要是微震、弱震。”

“最近,我有机会出去观测了一下。在南太平洋的小笠原群岛的南方,有个小岛一夜之间下沉250米。也就是说,海底在一夜之间下沉了那么多。我坐着深海潜艇,在海沟下面,亲眼看到了密度非常高的海底浊泥流。而且,最近几年之内,日本陆地震源深度有增大的趋势……”

“请问可能会发生什么事?产生这种想法的根据又是什么?嗯,田所先生。”山城教授打断了田所的发言。

“到底要发生什么,现在还不清楚。至于根据嘛,还相当不足。”田所博士沉着应付,“我认为,今后日本列岛的动向,有必要对海底加以注意。而且,到目前为止,很可能出现光靠过去积累下来的观测实例无法预测的新现象,这是我们经常容易忽略的,也就是说,地壳运动的变化,大大加快了速度……”

首相又问他:“刚才,你说执政的人要有相当大的决心,但不知下多大才好?”

听了首相的问话,田所耸了耸肩膀说:“把日本可能要毁灭也设想在内比较好些,说不定日本要完全消失……”

令人想不到的是10天之后,田所突然接到幸长副教授的电话,请他马上到皇宫饭店会一位要人。田所无法推辞,来到豪华的饭店,只见一位瘦得皮包骨的老人,纹丝不动地坐在手推车上。尽管天气如此炎热,膝盖上却蒙着一条毛毯。

这位神秘的老人早年曾是一个风云人物,包括首相和内阁成员,遇事都要找他,听取他的意见。

“您能告诉我,怎么称呼您?”田所博士盯着老人问道。

“咳,坐吧。”老人说,“管他叫什么呢。就是告诉你我姓渡,你也不认识。今天请你来,想问你一件事,可以告诉我吗?”

“什么事?”田所不知不觉坐了下来。

“有件事放心不下……”老人锐利的目光逼视着田所,“很可能像是3岁孩子提出的问题,但却是我的一块心病,那就是燕子啊。”

“什么,燕子?”

“不错。每年燕子都来我家房檐絮窝,已经有20多年的光景了。还是去年来絮的窝,也不知为了什么,7月就飞走了,而且把刚下的蛋也丢在那儿不管。今年呢,终于没有再飞来,左邻右舍统统如此。这预兆着什么呢?”

田所微微颔首,“哦,这样的事我知道,不仅您那儿,全国都如此。”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将要发生什么事情的先兆吗?”

“目前还不能说什么。”田所摇了摇头,“我有一种茫然的恐惧感,但是,还什么也讲不清楚。”

“我明白了。”老人咳嗽一下,“另外还有一件事,也想问问你。对科学家来说,最重要的是什么?”

“对于科学家,特别是自然科学家,最重要的是敏锐的直觉。”

令田所博士没有想到的是,和这位神秘的老人晤面后,他的深海调查和研究突然之间出现新的转机,许多原先一筹莫展的困难迎刃而解。他一直无法弄到的深海潜艇,居然有人暗中帮助解决。调研经费也有了保障,而且以他为中心的代号为“D”的研究计划,已经人马齐备,顺利地开展工作了。在这些奇迹般的变化背后,可以隐约看到那位神秘老人的巨大势力。

运载着深海潜艇“克尔马狄克”号的“吉野”号考察船在波涛中前进,田所博士把参加D计划的人员召集到前甲板上方的舰长室。研究信息科学的中田一成向两手支头沉思的田所博士喊了一声:“除了山峙,计划全体人员都已经到齐了。请您向全体人员,再简单介绍一下这个计划的目的,以及目前已经掌握的大致情况。”

“怎么说呢?D计划是……”田所博士站在大塑料板旁边,沉思了一会儿说:“根据目前多方面的调查研究,在我的脑子里,渺渺茫茫地形成了日本列岛可能发生地质大变动的想法。我们这个计划,内容就是要调查研究一下,有没有这种可能……”

稍许停顿了一下,他接着说:“这种可能性一旦成为事实。日本将发生大变动,遭受很大打击……我不清楚日本列岛会不会毁灭……”

这时,走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个晒得黝黑的年轻士官走了进来,满脸紧张,手中的纸片在微微颤抖。

“横须贺舰队司令部发来了指示电报,”他一边看纸片,一边有些口吃地说,“关东地方发生强烈地震,震中在距东京湾30千米的海面上,震级85。东京湾、相模湾一带,遭受海啸袭击,东京市内由于发生烈度在6至7度之间的烈震和激震,损失似乎很严重。根据海上自卫队总部命令,派遣本舰前往救灾,现改变航向,向东京湾进发……”

田所博士、幸长教授和小野寺三人从横须贺搭直升机,目的地,总理府。

冲天的大火,滚滚浓烟,弥漫天空,贮藏在东京湾沿岸的几万吨原油、柴油和化学药品,流向四方。特大海啸接踵而至,高达8至10米,把正在燃烧的易燃物卷向四面八方。堆积在码头的大量货物起火,被海啸卷到陆地上的货轮和燃烧的油轮翻滚着。沿海修筑的首都一号高速公路的桥墩破坏殆尽。

田所博士等五人来到渡老人的寓所,一位穿着瘦身短襟和服的姑娘给他们端来了茶。

“告诉我,日本将来会怎么样呢?田所先生……”老人一边轻声咳嗽一边问。

“我现在的看法,还是和当初跟您谈过的一样,今后……为了更确切一些,不仅需要进行大规模调查,同时也需要得到许多科学家的合作。问题是,怎样做才能达到这个要求,怎样去同政府谈这件事。”

老人默然,用枯枝一般的双手,捧着素陶茶碗,摇晃着开水,室内一片静寂。

“对下一阶段要搞什么,大致有个计划吧?”过了会儿,老人又问。

“有个腹稿。”中田冷静地答道。

“这样,快些把它整理出来。明天我打算给首相打个电话,见一面谈谈……”

在澳大利亚堪培拉郊区的一幢私人别墅里,身材短小、头发半白的日本特使野崎向澳大利亚总理递交了日本首相和外务大臣的亲笔信,开门见山提出要求向澳大利亚移民。

“第一批100万人,如果可能,希望将来接纳200万到500万人。”

“100万人等于我国总人口的大约百分之八。”总理大口喷着雪茄烟说,“而且……还是在两年之内?”

“也许还要提前一些。如果可能,希望在年内先迁过来一部分。哪怕是10万人也行……”

小野寺疲惫不堪地走了进来。幸长副教授坐在终端器旁。

“幸长,今后我干什么呢?”小野寺仍旧双手掩面,声音含混不清地问,“我是一名深海潜艇的技师,今后在总部也派不上什么用场了吧?”

幸长叼起一支香烟,手指颤抖,是小野寺打着打火机帮他点着了烟。

“还没下达指示。官房长官内定中田和我参加正式成立的计划总部的科学组。本来,我们打算邀你也一起进去。”

小野寺微微一笑。“可我不是国家干部啊,我不过是一名临时雇用的潜艇驾驶员而已。”

幸长很难过:“那你何去何从?”

小野寺有些腼腆地说:“我打算结婚,我对国家的贡献已经超额完成,想在那件事正式公布前,同她逃到国外去。这样做可以吗?”

“祝你新婚幸福。”幸长掐灭香烟说,“你走了,我会感到很无聊……”

小野寺迈着大步,消失在门外。

在日本政府原定发表日期的前三天,也就是3月11日,美国地质测量学会发表公告指出,亚洲东部大陆架,特别是以日本列岛的圆弧为中心,行将发生巨大地壳变动。这个消息有如晴天霹雳,震撼了全世界。于是日本临时国会于上午11时开会,会议只开了10分钟。主要是宣布:除在东京大地震死去的议员外,其余都出席了会议,因此本届临时国会是合法的,接着宣布暂时休会,下午1时复会,首相将发表重要演说。

下午,国会大厅排满了电视台和电台的录像机和话筒。企业部门已经无人办公。日本全国都在紧张地等待着这一时刻。一点整开会,首相带着沉重的心情立即登上讲坛。

“各位议员,我以日本政府最高负责人的名义,向各位宣布,现在,我们的国家正处于史无前例的困难关头……”

当首相正在国会发表讲话时,小野寺手提旅行袋,走到“D计划”总部的办公室。

幸长问:“今天就动身啦?”

“唔,3点30分从成田机场起飞,绕道莫斯科,暂时先去瑞士。她把全部家当都汇到瑞士银行去了。”小野寺告诉幸长,他和未婚妻玲子约好一点钟在成田高速公路的站台见面。这时,一朵巨大的灰色蘑菇云正在3月的浅蓝天空,滚滚跃向高处。冲击波震得窗户玻璃咯哒咯哒直响。原来富士山喷发了,箱根的神山和大涌谷也开始喷起火来,还发生了小规模的爆炸。屋里的电话响了,幸长去接电话,“是你的电话,女人打来的……”他对小野寺说。

“喂,喂,你现在在哪儿?”小野寺大声问。

“我现在……离开了真鹤公路……车被堵塞……”电话中传来玲子的声音。

忽然通话声被轰隆一声巨响打断,好像是经久不息的山鸣,充斥在听筒深处。电话断了,玲子的声音永远消失了……

小野寺放下电话冲出门去。这时是3月12日下午1点11分。两天以后,富士山发生大爆炸,把富士山斩成两截,整个山降低了700米。同一时刻,三浦半岛和伊豆半岛开始下沉。3月24日,日本东西两个地区,以大地沟带为界,开始快速断裂了……

在国际救援组织的帮助下,负责国民撤退的日本撤退计划执行委员会计划把7月份救出的人数增加到7000万人。伤亡和失踪的总人数,目前已超过1200万人。救护队本身也牺牲了将近5000人。在不断震动、崩溃和下沉的岛屿上,还有3000万以上的人,胆战心惊地等待救援的到来。开始,经过日本政府一年来交涉的结果,只有18个国家同意接纳日本难民,接纳的总数不到2000万人,加上避难到联合国托管的东伊里安和其他岛屿的,总共还不到3000万人。但是日本又一次在最后关头的关键时刻,向死亡挑战创造了奇迹,动用了一切力量,到同年7月为止,总算在地震、喷发和海啸之中,从日本撤走了6500万人,平均每月撤走1600万人。由政府机构、军方和民间共同组成的援救组织的300万工作人员,为了把剩下的3000多万人全部救出,正在废寝忘食地进行最后的努力。不过,在剩下的人当中,有许多70岁以上的老人是不忍离开故土而主动留下的。

渡老人躺在树木繁茂的宽敞邸宅的一间屋子里,这座用钢筋水泥建造的邸宅,经过无数次地震仍然完整无恙,只有走廊和室内到处蒙上灰尘。

“都处理好了吧,你们走吧……花枝你还在干什么?”老人问。

那个叫花枝的姑娘突然走到老人身旁,掩面跪了下来:“我……不走……”

“胡说,要坚强地活下去。花枝,只有一句话要记住,活这件事本身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啊……”

轰隆一声巨响,地动山摇,房屋旋转起来。“快点!”老人催促道,“马路要被堵塞的……”

脚步声和呜咽声消失了。渡老人合上了眼睛,样子安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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