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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大海的请帖
作者:盛文林   |  字数:5294  |  更新时间:2016-07-14 09:52:05  |  分类:

儿童教育

大海的请帖

作者:笹泽左保

(一)

小早川是位年轻英俊的小伙子,大学毕业后找到了一份很不错的差事——在一家艺术杂志社当助理编辑。

听流行歌曲和阅读侦探小说,是他的业余爱好。用他自己的话说:“这是当代最时髦也是品味最高尚的志趣。”

阅读和回复读者来信,是他上班的重要工作之一。再新鲜的活计干多了也会令人生厌。他拆读了一上午的信,不禁打了个呵欠。他到室外抽了支烟,似乎精神了些,于是走进办公室又埋头在一堆书信中。

一封字迹娟秀的信映入小早川的眼帘。他拆开信封,里面是一张装帧精美的请柬。上面写道——

诚恳邀请您到河津之滨,在新开张的“东都饭店”,与您共度欢乐之夜。务请在8月1日(星期六)下午5时屈驾光临。

附赠旅费20000元!请查收。

编辑部收到宾馆、饭店开张免费招待的请柬,是常有的事,无非是要编辑为他们做广告吹捧一通而已。

小早川觉得这封请柬非同寻常。如果是饭店老板为了替自己壮壮声势,为什么不邀请主编,而点名请他这个小小的助理编辑呢?

信上附来一笔旅行费,这是以往从未见到过的。20000元,恰好是往返双程的路费。主人是计算好了的。

落款没有署名,只留下“大海”两个字。准是主人不愿意暴露自己的真实姓名,而随便用了一个代号。

从那端庄秀丽的笔迹来看,“大海”是个女人,一个有心计的女人。

“要不要去赴这次神秘的旅行呢?”小早川自语道。女主人请他赴约真的是一起共度欢乐之夜吗?

不去的话,20000元钱退给谁?

猎奇和探秘的心理驱使他想去见见这位盛情的女主人。

不过,他又有点担心。倒不是担心东都饭店有什么可怕的事等着他,而是杂志社的主编会不会又指责他不务正业?

大约一个月之前,也是,好奇心的缘故,他参加了一次与业务毫不相干的采访活动。那一天,他带了摄影记者赶到白滨温泉的忘归庄旅馆。

他们要采访一位自称结过8次婚的70岁的新郎。

到了忘归庄旅馆,压根儿没有这个老家伙的人影。他们自叹晦气,只好在这儿过夜,明天赶回编辑部。

凌晨2点左右,楼下甬道上传来了呼救声。摄影记者鼾声如雷。小早川没去惊动他,自己跑下楼。

呼救的是位汽车司机。他指指水泥地上的一具女尸说:“刚才,我出车回来,看到一个黑糊糊的东西从空中落下来,着地时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我打开车灯一看,地上躺着一个年轻女子。”

于是,他大声呼喊:“救人呀,救人。”

死者是投宿的旅客,住515房间。床上留着两封遗书,一封是给乡下姑妈的,一封是留给在国外旅行的姐姐的。信主说,她十分感谢姑妈和姐姐给予的关怀和资助。她爱上了一位有家庭的男人。现在,她失去了他,感到空虚和厌倦……

她因失恋而坠楼自杀了!

她叫久留米铃子,和姐姐一起住在东京一所公寓。姐姐在旅行社当“伴旅”,护送旅客一路观光,这次去了瑞士。

从旅馆电话室的记录上发现,久留米铃子死前给住在乡下的姑妈打过电话,而且通话的时间有一小时之久。从自杀的心理推断,很有点蹊跷。

久留米铃子给姑妈留下了遗书,为什么死前还要打去这么长时间的电话呢?耐人寻思!

死者身上没有留下任何贵重的东西,右手握着一条手绢,是她自己的,上面绣着“SK”——久留米铃子的英文字头。

第二天,久留米铃子的姑妈从乡下赶到忘归庄旅馆,看到自己一手抚育大的侄女惨死的情景,不由得失声痛哭。

小早川对她作了详细采访。

回到编辑部,主编狠狠训了他一顿:“花了3天时间,光采访了这类乌七八糟的东西,这样下去我们的文艺期刊不是要变成新闻杂志了吗?”

这次小早川对主编撒了个谎,说身体不舒服,早早溜出了编辑部,乘汽车向郊外疾驶而去。

(二)

东都饭店傍山依水,风光秀丽,乳白色大楼深隐在绿色的山腰间,像起伏山峦中的一颗明珠。

电梯把小早川送到十楼。他取出请柬,账台上的领班十分热情,告诉客人:“房间已预订在15楼。现在先请到10楼贵宾室稍事休息。全部费用已由主人支付。”

疑云又笼罩在小早川心头。那位阔气的主人请他来到底用意何在?

长长的走廊上铺着天蓝色绒毯。小早川随着女招待走到长廊中间一扇豪华的玻璃门前。门上标有“贵宾室”三个字。女招待敲了敲门,即鞠躬退去。

门里没有动静。小早川有点犹豫,他已迟到了半小时,主人一定等得不耐烦了。

小早川推开了门,随后将门关上。他转过身来,不由得吃了一惊。

大厅里竟有4张陌生面孔,一双双惊疑的目光都移向他。

彩饰的枝形吊灯下,设了一张圆桌,周围放了5张皮面椅子。那张空着的是留给迟到的小早川的。

小早川看着那4位第一次见面的朋友,两男两女,不知谁是发出请柬的主人。他有点窘迫,向那4位朋友点点头,悄然无声地坐到皮椅上。

没有人向小早川招呼,一个个表情漠然,空气因沉闷而几乎凝滞。5个人面面相觑,互不相识。小早川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地方。

玻璃门开了。3名女招待用手推车送来了名酒和几道冷菜,“这是主人特为各位预备的。”女招待说罢又推着车走了。

大家的目光又碰到一起,却没有一个开口说话。小早川想:这4位朋友会不会和自己一样,都是被那位至今未曾露面的主人请来的?大家一定中了主人的圈套了!

一小时过去了,还没见主人出来主持这个见面会。小早川试探着问:“非常感谢主人的邀请。遗憾的是,我坐了近一小时,尚未见上主人一面。不知道在座的哪位是东道主?”

“哪位是东道主?”那4位客人也不约而同地重复着问。

大家又相互看了一眼,他们都收到了署名“大海”寄出的请柬。请柬上的话不多,但那股热情诚恳感染了每一位客人,使他们无法拒绝参加今天的见面会。

一位富有绅士气派的50岁老头说:“请柬上说主人要找我密谈一件重要的事!”

一位打扮高雅的阔太太说:“请柬上说一定要来参加这个与我切身利益关系重大的密谈会!”

留着长发的小伙子说:“请柬上说我到了这儿将会认识一位年轻美丽的姑娘!”

“我会见到一位值得爱慕的意中人!”那位27、8岁的姑娘说,“请柬上说得明明白白。”

小早川想到请柬上对他说的那句话,不觉暗自好笑。有心计的主人完全掌握了几位客人的特殊爱好和心理状态了。

五个人互相通报了姓名。他们不明白,未露面的主人为何要请他们而又不说明真意呢?

(三)

海面上升起了白色烟雾,山影渐渐黯淡,暮色中显出几分苍凉和沉寂。

已经7点,5位客人烦躁而忿懑。

那个27、8岁的姑娘,名叫驹井忍。她喝了一口葡萄酒,脸色微微变红。“我们不能干坐在这儿傻等呀!”

阔太太说:“我要走了。”

“我们明天一起走!”绅士是一家公司的董事,说起话来有一股咄咄逼人的派头。

长发小伙子一声不吭,独个儿喝闷酒。

“这是一场恶作剧!”长发小伙子把酒杯往地上一掷,高声叫道,“仗着几个臭钱来耍弄我们,看我不好好调教调教他。”他扬了扬拳头。

“我看不像恶作剧。”小早川朝大家扫了一眼,“主人花了这许多钱,单把我们5个请来,就为了寻开心?肯定要干一件不平常的事!”

“什么事?”另4位感到诧异。

小早川若有所思地说:“我们5个人不是随意被邀请来的。主人是个有心计的人,不是我们之间相互有什么关系,就是与主人有牵连。”

大家越听觉得越玄。他们来自各地,素不相识,有什么关系?

“至少有一点是共同的:职业、爱好、地址以及姓名都让主人了解得清清楚楚!”小早川说到姓名,突然醒悟道,“我又找到了一个共同点,我们每人姓名的英文字头都是‘SK’!”

大家一寻思,不禁一起惊叹道:“啊!”仿佛有一股凉气从背上传遍全身,几个人都冻僵似地呆住了。

大厅里一片宁静,谁也不再说话,可脑子却像飞轮般转动着,思索着。

阔太太说:“天下英文字头是‘SK’的,成千上万,凭什么找我们几个?”

又是一片沉默。驹井忍小姐朝阔太太看了一眼,那眼神是赞赏还是轻蔑?小早川看在眼里却难以判断。

阔太太的话不无道理。这正是小早川脑袋里一个没有解开的“疙瘩”。

他念头一转,望着大家问:“你们都去过忘归庄旅馆吗?”

大家都觉得问得没头没脑。忘归庄旅馆地处环境幽静的山林中,那是度假休息的好去处,谁一年不去几趟?

“我今年上半年就去过3次!”董事说。

接着,几位客人都说光顾过不止一次。

“我是说一个多月前,也就是6月24日那天你们是不是在那儿住过?”

这一问大家都怔怔地望着小早川。他们不明白,那一天和今天这个见面会又有什么必然联系。

小早川联想到那一天发生的事,自己也愣住了。

(四)

那天夜里,发生了久留米铃子跳楼自杀的惨案。

那块绣着“SK”英文字头的手绢,像镌刻在金石上的字一样,铭记在小早川的记忆里。主人把他们5位聚到一起,不光是他们姓名的字头都是“SK”,还有一个不可忽视的共同点——他们6月24日那天晚上,都在忘归庄旅馆留宿过。

“是不是这样?”小早川仿佛用主人的口气在审问大家。他站起来,向阳台走去。他需要给客人一个思索的时间,他自己也需要保持冷静。

山下已是一片灯火,像无数星星从天而降,只有远方的大海和天空,隐在黑暗之中。

小早川回到大厅,大家没有说话。从那一双双眼睛里,小早川已经看出,他们已经默认,6月24日晚上,都住在忘归庄旅馆。小早川提醒大家:那天夜里有个年轻姑娘跳楼自杀了,她叫久留米铃子,打头的字母是“SK”。

驹井忍梳了梳披肩长发,向小早川问道:“一个姑娘跳楼自杀,同一天偶然有人住在同一个旅馆,因为和死者的名字是同样的英文字头,就可以由你随便审讯吗?”

“你别忘了自己。我们沾上边的,你都有份!”阔太太情绪很激动。

这句话,顿时使大厅空气缓和了许多。几位客人又感到自己和小早川是可以平起平坐的。他并不比别人“清白”,也是被请来的怀疑对象。

小早川采访过死者的亲人,情况比其他几位客人知道得多些。他说:“我确实和大家一样,被怀疑,同时又怀疑别人。有一点我很清楚,是谁把我们请到了这儿!”

“谁?”

“我寻思,是死者的姐姐。她回国后一定见到了妹妹留给她的那封遗书。”

驹井忍脸上的神色不安,她不明白小早川还会提出什么离奇的问题。

小早川并不理会驹井忍的情绪,继续说:“死者的姐姐发现手绢上那个英文字头,一定产生了疑惑,于是发出邀请我和大家一起聚会的念头。”

“请你讲具体点。”董事似乎越听越糊涂。

小早川认为,死者姐姐的疑点就是妹妹手上那块绣着“SK”的手绢。这些相同的字样是手工绣的,但字体、大小、颜色,却因人而异,各有各的特征。

死者的姐姐一定发现,从字体、大小或颜色上看,这块手绢不是死者本人的,而是属于另外一个人……

“那么说,她不是自杀,是被害?”

“我想是这样。”小早川问大家,“一个人跳楼自杀,手里捏着一块手绢总不大合乎情理吧!”

小早川的推断是:久留米铃子被人推出窗口时,求生的意识使她去抓对方的手。可惜,她抓住的却是罪犯手中的手绢,于是不幸坠楼身亡。

死者姐姐从住宿名单里,找出所有名字英文字头是“SK”的旅客姓名和通讯地址。她确定这些客人中,必有一个是谋害她妹妹的凶手。

客人们听了开始坐立不安,他们低垂着头,各想各的心思。

大厅里又显出沉闷的气氛,比刚开始那会儿更有一种令人窒息的气势。

“依我看,凶手确实在我们中间。”小早川读过许多侦破小说,现在还真派上了用场。

小早川一口气讲了许多,他觉得很累,颓然坐进皮椅里懒得动弹。

(五)

桌上的下酒菜几乎没人动过。大厅里鸦雀无声。

“凶手八成是个女的!”小早川突然打破沉默说道。

目光一下子集中到阔太太和驹井忍的脸上。驹井忍面色发白,神情异常。她说了声“我去一下厕所”,便走出大厅。

大家盯着她的背影,目光中带着警惕和憎恶。

“她不会走远的。”小早川说,“主人一定暗中派人监视着她,也监视着在座的每一位。”

驹井忍又回到了大厅。

小早川说,凶手是女人的理由很清楚:久留米铃子是个青春少女。如果凶手是个男的去找她,她一定不肯轻易开门。如果是女的,情形就不同了。

凶手可以随便找个理由说是向久留米铃子借样东西,于是她便打开了房门。此外,手绢上绣字,男人是没有这种习惯的。从这两点来推断,凶手是女的不会有错。

至于女凶手是谁,小早川看着驹井忍和阔太太说:“这就该由你们两位来说了。”

她们两个对望了一眼,都没吱声。

“我再提醒一句,”小早川说,“我曾问过死者的姑妈,她侄女在电话中说,她到忘归庄饭店来,是想自杀的。但这毕竟是件痛苦的事,犹豫中她打了电话给姑妈,听了姑妈的劝说,她又表示这样轻生不值得。可是最后又怎么自杀了?关键,是因为她爱上了一个有妇之夫,而那位妇人在劝说和威吓不成的情况下,便将她推出窗外……”

那位爱上年轻姑娘的男子,已经五十岁。推算起来,他的妻子不会很年轻。

“也许是您吧!”小早川目光停留在阔太太脸上。

(六)

当天晚上阔太太给警察局挂了电话,承认自己40多天前杀害了久留米铃子。不一会儿,她被警车押走了。

小早川疲惫地回到15楼单人套房里。床头上放着一张纸条,他有点惊奇,纸条上写道——

我寻思几位客人中一定有一个是杀害我妹妹的凶手,也必然有一位具有侦破才能的人。谢谢你帮助我找到了凶手。我认识了你很高兴,不要问我的真实姓名,“大海”就是我的代称。

“一定是她!”小早川想起刚才有人离开大厅,准是溜号出来写下这张字条送到了他的房间。

这个有心计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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