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千羽将地上的陶瓷碎片拾起，“在想当年的事情吧！”
周于安从凝思中清醒，接过破碎的陶瓷，“没有。”可是她眼角的泪水却出卖了她说的话。
“为什么不说？”
“我说过，我不会说的。”
“凶手肯定你想保护的人，而你想保护的人除了婉清，我想最有要能的只有他了。”
当龙千羽说到‘他’的时候，她立即紧张起来。
“我猜对了吗？是锦帝吧！”
“你很聪明，龙姑娘。”
“那么，那个故事，说来听下。”
“其实告诉你也无妨，但你要答应我，知道以后不要再查下去，因为对你们没有什么好处。”
“我知道。”龙千羽自然是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当年的皇后是林静，开国功臣林俊将军的女儿。古月是在立后的第二年进宫选妃的第一批，以一曲凤舞九天得到皇上的青睐。破格立为贵妃，是锦珏枫的专宠妃子，连续三年，亦是如此。第二年春天，孪晴进宫选妃。”
“听说孪妃是古月的侄女。”
“没错，孪妃会被侧封，也是因为古月的一句话。她说封，锦珏枫便准。孪睛容貌并不是很出众，甚至可以说是丑陋。很平凡的一个人，却有着美丽的舞姿。然而，原本善良的她在古月备受宠爱的光芒下横生出了嫉妒之心。林皇后趁此机会拉笼了孪妃，用奇香给她沐浴，当时古月身怀龙子，皇后也才有机会。”
“为什么皇后自己不为自己争取，而是帮孪睛呢？”
“林皇后自知自己联姻工具，那个温润如玉的男子给了她最高的权位，却不给她丝毫丈夫应给的温柔，她知道就算自己是仙女下凡，观音在世，也不可能博得他的一丝怜爱。所以，她能做的，只是和古月对势，保住自己唯一拥有的皇后之位。”
“真是可怜的女人。”
“皇宫中，哪个女人不可怜！古月，她今天的荣耀，都是忍辱负重而得来的。后来，皇上几乎每天都会临幸孪晴，既然皇后这样做，他就推水推舟。没过多久，孪晴就怀孕了，可是没过几天，这个消息传出去之后，孪睛也滑胎了。”
“会是谁所为？”
“当时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会是谁？人人都将矛头指向古月，说她担心自己肚皮中的不是龙子，把孪晴的龙子毒死腹中。锦帝也因此将她打入冷宫，不得谁靠近半步，更不许她出来半步。”
“其实锦帝是在保护她吧！与其在后宫中遭到毒害，不入将她安置冷宫，安全许多。”
“不错，锦帝怕古月受伤一丁点的伤害，其实无论她腹中是男或是女，都是他最心爱的孩子。”、
“后来，孪晴在滑胎一个多月之后又怀孕了。这个时候，古月已经即将临盆。”
“那婉清公主究竟是被调包换来的孩子吗？”
“是的，孪晴出生的那夜，生了一个龙子，被抱走了。”
“那果然，能做到这些事情，并且没有被人查出来的人，大概也只有锦帝了。”
“的确是锦帝所为，之后在古月小皇子满月酒的那天，林皇后抱了一下锦珏漓，第二天小皇子中毒。锦帝借此事将林皇后打入冷宫，于是古月从冷宫走出来之后，便是皇后，仅仅用了一个月的时候。孪晴在婉清找到十二岁的时候，突然发现婉清和自己长得不像，于是将此事闹到锦帝那里，说是古月使了诡计。可是当时且不说古月在冷宫之中，就算出来，她也没这么大的本事，所以锦帝治她污蔑之罪，关押在天牢，没过多久就死了。”
后宫粉黛三千人，三千宠爱在一身。
孪晴独享皇上宠爱，不过才月余，便已加封至昭容。不久，古月临幸，同时，也是孪晴宠爱到尽头的时候。
那日，皇上的婢女送来一碟糕点，孪晴带着幸福的模样吃着糕点，却不想，咚——
孪晴便晕了过去。
孪晴和皇上都吃了那点心，皇上没事，却伤害到了孪晴，准确地说是伤到她的孩子。锦帝那时候应该很伤心吧！自己亲手杀掉自己的孩子。或许是愧疚之心，古月临幸三个月期间，他都部在孪晴身边，渐渐的孪晴又好转。
她想，皇上是爱自己的，那一分一毫的关怀，假不了。
可是，她可否知道，那便是她最至命的心爱之物。
古月何尝不知道呢？这一切，她都知道。
龙千羽听完这个故事，深深的吸了几口气，不知道自己是悲伤还是伤感。
为谁而悲伤呢？为何伤感呢？
“龙姑娘，现在你都知道了，你觉得如果漓儿知道真相，他会作何想法！”
“我知道了。”
可就在龙千羽转身的时候，她的身后出现的不是别人，正是锦珏漓，他眼睛很湿润。显然，他都听到了。
他怀疑是自己的母后，怀疑是孪晴，怀疑别人……可是他从来没有想到会是疼爱自己的父皇。
或许是悲伤吧！他转身跑了出去。
“周于安，谢谢你告诉我，我会劝他的。”
“去吧！”
于是，龙千羽追了出去。
瓦片上的宫少白也听得清清楚楚，或者说得更确切一点，那就是这一切早就在他意料之中。
凹谷之中风很大，他跑到谷口的时候停了下来，湿润的双眼已经变得干涩，他始终还是流不出眼泪，不是吗？
“何必呢？如果我有这么一个爱母亲的父亲，我是多么崇拜他。”
“是的，父亲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母亲。”
“帝王总有很多无奈，连爱一个女子也这么无奈，不是吗？”
“可是千羽，如果我娶你的话，我只娶你一个。”
这句话足以让任何一个女人感动，龙千羽也不例外，因为他不是平凡的男人，他是这天下间最好的男人，权位最高的男人，而现在他许下誓言，只宠她一人。
他原本不属于任何一个女人，他属于天下，可是他许她一生。
她无话可说……
“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
“我知道。”再查下去也没有任何意义。
“千羽，你……”
“皇上，千羽真的有苦衷。龙家的女人，不能为男人流一滴眼泪，这也就是不能动情的原因。”
“动情又如何？我绝不会让你流眼泪的。”
——我绝不会让你流眼泪。
可是奶奶说，千万不能相信男人的花言巧语，爱只会让人流泪，痛苦。
“明天回宫吗？”
“龙千羽？”
“回宫再说吧！”
“你动情了。”
“我又不是木偶，你这样的对白，我能不动情吗？”
她在承认了吧！承认自己喜欢他。或许恋爱真的不会流泪也不一定，不是吗？
第二天，离开周于安的时候，她摘了一朵百合花送给锦珏漓，希望他与自己心爱的人百年好合。
他收直那朵花，轻轻别在龙千羽的发鬓上，“谢谢母妃。”
“不要怪你的父亲，也不要试图去找回你的弟弟，或许现在他过得比你好也不一定。”
“嗯！我知道。”
临走的时候，清妃一直盯着龙千羽看，在她眼里，这个女孩子简值是上天派来和锦珏漓做夫妻的，因为他们真的很般配。
凤娘为了自己的银子，只有跟着龙千羽到夜蓝城，三天的水路，再过翼州，就到达夜蓝城。
这是一个繁荣的城市。
锦珏漓打算从东面的墙翻回宫里，在经过一家破旧楼房的时候，龙千羽感觉不太好。下一秒，她立即将走在面前的锦珏漓扯退后十来步，抬眼间，前面的那堵墙倒蹋了。
而走在前面的两个中年男子被压在石墙之下，待官府来到的时候，那两位中年男人已经被压得面目全非。
“怎么回事？你怎么知道那墙会垮？”
“因为有人在报复啊！”
官府似乎听到龙千羽和锦珏漓的谈话，带头官兵的转过身，下命令：“把他们四个，也带走。”
“凭什么？”
“你妖言祸重，谋害朝庭大臣，你说凭什么呢？他们三个是你的同党吧！”
说到朝庭大臣，锦珏漓这才撇了一眼，一看，竟是宋将军和宗人府府丞张成天。都位居三品呢？难怪说是朝庭重臣。
只是两位大臣就这样被砸死，的确奇怪。
“这位官大爷，真的不关我们的事，如果你要抓的话，就抓她一个人好了。”凤娘可不想蹲大牢，当然有一位皇帝在此，她也不是很担心。
龙千羽倒不慌不忙，拍了拍手掌，道：“官大爷，你口口声声说我谋害朝庭重臣，请问你有证据吗？”
对付这种小角色，她只需要百分之五的智商。
“这个……”他思索了一会，“那又怎么样？你刚才不是有人在报复吗？不是你，还有谁？”
“想知道是谁吗？”
那位官兵有些疑惑地看着她，最终说道：“你到底想耍什么花招？”
“不是什么花招，只要我带你们去一个地方，你们自然就会明白。”
龙千羽对着空气点了点头，提步朝前走去，他们一行人也跟上她的脚步走去。
“你到底要做什么？”
“两个人，走在集市上都会被砸死，这种罕见的事情你觉得正常吗？”
“那又怎么样？不是偶然吗？”
“当然不是，等会你就知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