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祸从口出就好。”
凤娘看着起雾的江面,双手打开,翼州,真的要离开你了么?
她伸直的手挽处有一点红朱砂,那是她处子之身的证明。龙千羽看见的同时,宫少白也看见了。
“好吧!跟着你们走可以,但工钱总要给吧!”
“我真怀疑我们是不是打一个娘胎里生出来的,这贪钱的性子还真是和我有得一拼。不过呢?要钱没有,要命倒是有一条,不过是你的命。”
“现在真是后悔让你们上了贼船。”
“你还是想想到底是谁上了谁的贼船吧!”
傍晚,船只靠边。宫少白向锦珏漓问道:“这边去夜蓝城,这边去朝关外,你往哪边走?”。
“往关外走吧!这一去一来最多也是半个月,耽误不了什么的。”
宫少白明白,他只是放心不下某人而已,如今天下太平,若是半个月不朝,倒也没什么,只怕是朝中有人不安太平呐!
宫少白点点头,走到客栈掌柜前台,掏出银俩,说道:“要四间上房。”
“不用,三间就够了。”龙千羽扯着凤娘的衣服,“她和我一间。”
“那三间,掌柜。晚饭送到房里就可以了。”
“好的,客官,你稍等。”
掌柜拨拨算盘,收了银子,喊道:“张小二,带客官去楼上最好的上等房间。”
宫少白微笑地对他点点头,跟着叫张小二的走了上去。
走到门口的时候,龙千羽将锦珏漓拉开,将门口正立的扫把倒立放着,拍拍手道:“这样鬼就不敢来打扰你们,今晚好好睡个好觉吧!”
店小二即疑惑,又害怕的退后两步,道:“客官先稍等,等……等下将晚饭送上来。”
“你把别人吓着了。”凤娘说道。
“实话呐!这家三年前火灾,死了很多人。”
“别说了,连我都沉得阴森森的了。”凤娘打了一个冷颤。
进屋之后,龙千羽的视线立即对上墙上的青色印子,好奇地用手去摸了摸,“看来这里真的有很多怨灵。”
“别吓人……”
“害怕……”她从木箱子里丢出一道符,“害怕就将它放在口袋里。”
接着她开始整理床铺,打开朝南的窗户,又将桌上的茶杯移了移位置。凤娘看着她这一连串的动作,疑惑地问:“你们到底是些什么人?”
“你不可能猜不到吧!”龙千羽觉得她的本事倒挺大。
“宗人府的人吗?调查案子的?”
“猜对一半。”
“那果然是调查案子喽!有关于东宫闹鬼的事?”
“所以说你聪明吧!”
“看你一副神婆的样子,猜不到才怪。”
“那么,你说说看,为什么带上你呢?”龙千羽倒挺喜欢这样聪明的女人。
“东宫闹鬼的根据,和我有亲戚关系。”
“知道就好,所以你别想逃。就算你想逃,也逃不掉。如果你合作得好,说不定还有奖励,黄金两万两,到时候跟你8比2的分喽!”
龙千羽打算用金钱收买人,即使抽掉两万两黄色的2份出来,也还剩很多呢?
“你8我2?”
“难道你还想要八吗?”
“最起码也要七三分层嘛!”
“不要跟我讨价还价,否则你一两银子也别想拿到。”
凤娘只好闭嘴,能拿一分算一分。
晚饭过后,宫少白敲响了龙千羽的房门,道:“龙姑娘睡了吗?”
“没有。”
“我有点事想找你。”
“好。”她拿起桌上的玲珑剑,转身看向凤娘,“好好给我睡觉。”
“知道了。”
随着宫少白走到客栈后面的小树林的时候,宫少白突然停下转身,“龙姑娘,想必你知道锦珏漓对你的心意吧!”
“什么?我知道啊!他对我很好啊!我也知道你对我很,非常感谢你这段时间以来对我的照顾。”
“龙姑娘,你应该知道我指的是什么?我只是想告诉姑娘,你既然身有重任,就要懂得适当的保持距离,若是可以,我真心希望你成为他的妻子。”
“这些,好像都不管你的事吧!”
“你应该知道,此次出关,他冒了多大的险,若不是对你真心,一个天子怎敢赌上自己的性命呢?”
“那是因为有你在,他很放心罢了。”
龙千一再否认,只是为了想保全自己的地位,也不想更任何男人扯上半点关系。
“以后我离他远些便是。”
她握紧玲珑剑,迈步朝客栈走去。
宫少白将手中的叶片折成两截,道:“果然还是不能接受么?锦珏漓,只怕是你的一片苦心会付之东流。”
次日,继续赶路,朝关外进发。
一路上,锦珏漓总是找机会和龙千羽说话,只是她也刻意奖话题隐去。时不时会和凤娘聊一些关于当年的事情。
说着那些年代的事,那些深宫里的事,龙千羽除了叹息之外,就是发誓永远也不要卷入那样的纷争之中。
宫少白岂又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呢?锦珏漓此时才觉得,金丝笼或许只有画眉鸟才会喜欢住。像她这只燕子,关不住,也留不住。
出关之后,再也没有遇到刺杀此类的事情,一路上,少了龙千羽的声音,却多出了凤娘的歌声。
一路打听,得知周于安住在苦寒窑,经常到集市上送一些花盆。
见到周于安,已经是第五天的时候。
所谓的苦寒窑就是一个极冷的山凹之中,可是,在这样的地方竟然像春天一样,百花遍地开。
“周于安的确有点本事。”
“清妃,当年她那一支百花争艳舞,仅次于母亲凤舞九天的舞蹈。”
这时候,凤娘专注地听到了‘母亲’两个字,清妃仅次于的正是当今皇太后古月,而古月若是他的母亲,那么他就是当今……皇上……
凤娘当时晕厥。
“表妹见到表哥,有必要这么激动吗?”
“表妹?”锦珏漓显然很惊讶。
“她是你母后的侄女,不就是你表妹吗?”
“我说她怎么也会跳凤舞九天呢?”
宫少白折下一朵花,点在鼻尖,看向不远,微微地点头,笑了笑。龙千羽将凤娘推给锦珏漓,“照看一下你表妹。”
“若不是你非要带着她,怎么会这么烦麻呢?”
龙千羽并不理会他,跟着宫少白往前走。前面是一片花铺,百花之中一个身穿碧萝裙的女子正在将泥土中的花辨搭起,转身看到宫少白时,稍有惊讶,但很快平复了心中那份波澜。
“宫大人!”
“近来可好?”
“多夸宫大人记挂,一切安好。”
“母妃……”
“皇上,如今清妃不在是清妃,天下间只有周于安。”
“是,是我疏忽了。”
“进屋里说话吧!”
虽然没有皇宫的华丽,但能住在这里,却比住在皇宫里幸福很多。
周于安沏了一壶茶,替他们满上,道:“皇上找我有什么事就说吧,只要我能做到的,自然不会推卸。”
“实不相瞒,孩儿想问关于当年孪妃和婉清公主的事情。”
虽然知道这件事总有一天会被揭,只是她没想到揭开这个迷底的人会是锦珏漓。
“不用再问了,这件事已经过去了不是吗?”
“周于安,想必你也听说东宫闹鬼一事吧!我想这件事肯定与当年的案子有一定的牵连,并且从始至终,都没有彻底的查明真相,仿佛就像是在替谁隐藏罪行似的。”
龙千羽分析地说道。
“不管是不是真相,但死去的人已经死去,不是吗?”
“可是您还活着,古月还活着,你们活着的人让那个死去的人不瞑目。”
“姑娘,你是孪晴的什么人吗?”
“不,我是夜蓝国的护国女巫,负责侦查东宫闹鬼一事。”
“皇上,你们回去吧!周于安没什么可说的。”
到底当年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她不肯说?她到底又知道些什么?
周于安走进厨房,将茶壶放到炉灶上,手有些颤抖,最后还是在神思的时候,把茶壶打翻了。
她连忙跪下来,拾起地上的陶瓷碎片,手指也不小心被划伤了。
血……
盯着那从指尖冒出来的血丝,她的思绪飘得好远。
那是七月十四,那天古月进宫,天边的霞云红得很耀眼。林皇后十四岁就嫁给锦珏枫,也就是锦珏漓的爹。
她爹是林将军,手握几大兵符,他想要自己女儿操纵整个后宫,而他操控所有的兵队,锦珏枫这个二十才出头的毛头小子,即使是皇上,也只不过是一个空头衔而已。而锦珏枫,却因为林静的出现,所有的势力都被控制。
古月进宫,他独宠她。与其说他独宠古月,不如说他在装成一个风流皇上罢了。三天才上一次朝,让林将军放松警惕。
因此,古月是‘狐狸精’之说,但古月不但没有责怪他,反而暗中配合他演一场‘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戏。整天饮酒作乐,不问朝政。
林将军那边的确放松了警惕。
可是,后来,他的确深深地喜欢上那个聪明的女子——古月,她总是什么都不问,却在极力的配合他。
然而,锦珏枫的此生,此情都给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