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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成长
作者:石页虫   |  字数:4444  |  更新时间:2012-09-19 20:22:12  |  分类:

古言小说

入了宫后,皇爷爷首先甩给我一本书,仔细看去,此书竟是四叔领着编制的山水志,在没进宫之前,由于我对各代王朝的历史有兴趣,所以读史较多,而地理方面却有些少。

初读起时有很多不明白之处,不过还好每当四叔进宫请安时我就会缠着他给我讲解。后来渐渐的也喜爱上了这一门学问。

如今每每读到山水志,都有想要去游历一番的冲动,我觉得这个世界的一草一木都是那么的神奇,造化钟神秀,每一个生物,每一颗草木,都有其存在的意义。读过此方面的书,我忽然发现我的视野再一次开阔,看事情的眼光也与以前有了区别。

还记得,有一日,我在皇宫的藏书格中看到这么一本札记,名叫山神祭,我原本以为是一本小说体的书,翻开后才发现与我的想法却是大相径庭,原来这是一部记载着华夏之地的山川地理,奇异动物以及矿物植物的一本书,有些甚至记述了发生在远古时期的神话,和存在在神话之中的城市。此书刚刚翻看,便让我读了进去而一发不可收拾。其中内容,暂且不表。单说此书中记载的一件事却是让我记忆尤为深刻。

此书记载,他曾经在一片深山之中迷了路,初时雾还很薄,可是当他再次绕着树林走了五圈后,却发现自己已经看不见一米以外的情景了。由于他常年在外探险游历,所以他立即知道了此座山有问题,但由于浓雾,此时已无法判断是栽种的树木有问题还是有人在此设下了奇门遁甲。考虑良久,他做了一个大胆的尝试,那就是把眼睛蒙上,靠手和脚来感觉,不再用眼睛来判断。他又在此深山之中走了好久,忽然一个趔趄差一点将他绊倒,他平稳了一下心绪后刚想要继续摸着走,却忽然摸到了一个两米高的物件,之所以称物件,因为他没有摸到全貌,所以无法判断这是什么。

然而这一摸,却让他兴奋不已,因为在他之前走的五圈里他确信没有这个物件,那么此时就说明了一个问题,那便是他走出了刚刚的那个怪圈。

他有些兴奋的拽下了蒙着自己眼睛的布条,抬头看去原来立在自己面前的是一座石碑,只见石碑上写着三个大字:“幻境山。”

他又回头看了看,忽然发现那浓雾仿佛只存在在那个树林里,而这座石碑仿佛就是一个界限,石碑的那头阳光明朗,哪里有什么大雾。他本就是为长见识而来的,如今近在咫尺又怎么会放弃。于是他收好好行囊后便抬脚向前走去。

走了进去,才发现这里简直是世外桃源。道的两边也种满了桃树,一直延续到道的那一边。闻着花香,他走到了路的那一头,隐约的他听到了有人唱歌。

他对此歌的评价便是人间哪得几回闻,寻着声音走去,渐渐走到了一个山脚下。看着巍峨的高山,他休息片刻后便开始向上攀爬,越爬越发现这座山与其他山的不同,那便是这山形状如一个个阶梯一般向上伸展着,抬头看去仿佛直达天宫一般,因此他将种奇怪的梯子叫做天梯。而天梯表面似乎是平稳的,若不去看整体,那宽阔的平面就如在平地一般。

后来他在半山腰上碰见了一个正在天梯里忙着的人,于是他上前攀谈,从攀谈之中他才知道这些所谓的天梯,实际是族长带领他们一锹一锹改造出来的,以前这就是一座很陡的山峰,他们在山的那一面生活,整日以打猎为止,春天还好,到了冬天有时一家人都吃不上饭,后来他们的族长有一日做了一个梦,说梦中有一个仙人教给他一种种植的方法,说是学了他就可以拯救他们全族。族长醒来后,特意去了山的那一面查看,果真那一面土地肥沃,只是很陡峭无法耕种。

族长复又想到仙人的传授,觉得此事可行,便向天叩拜后带领着族人将树木砍去些,然后将山改造成梯子状,让人能够平稳的在上面耕种,更是利用水渠将山顶的雪水引了下来,从此他们才安稳的活了下来。

后来种种便是那族人怎样热情招待他,而后他再次醒来后却发现他竟躺在曾走失的那片树林的出口处,昨日经历的种种仿佛就是黄粱一梦而已,然而他觉得不是梦,所以将此记载了下来。

不管这个梦是真是假,但是有一点却是引起了我的注意,便是那个天梯,很明显是经过人改造的土地,然后在山上也可以种植粮食了,要知道我们处在的华夏之地,大山众多,到了冬季,因为粮食缺乏不知饿死多少人,若这个天梯可以实现的话,那么不知会造福多少百姓。

于是我便拿着那本书呈给皇爷爷看,皇爷爷看后也觉得可以一试,所以便找来农业专家,将这个构思告诉他们,他们想后也觉得此事可行,便在一个地方实行试点耕种,两年后终于有了一点起色,但是还没有完全成功。

正是因为这件事,皇爷爷认为我此门功课过关了,于是又给我找来了乐理老师和药理老师。

此后,每日我去给皇爷爷请完安后,便跟着这两个老师学习乐理与药理的知识。这一学便是两年。

而如今算来,我进宫已有三年。此间三年,除了与进宫的父亲能够见上一面,其他人均是一面都没有见过,不过还好我与三哥哥一直都有通信。

为了让我觉得我并没有离开家,说话简洁的他都开始说一些家长里短之事。在两年前他也知道了二哥正在做生意一事。

此事说来,可能是二哥此生的一大污点,此事发生后,全家人都知道了他不顾身份,在外面做起了商人。

这事说来也巧了,在每月一日,二哥哥都会去各个商铺巡查和看账本。这一日,父亲与户部尚书奉旨探查如今京城脚下私家粮铺有多少,粮食库存有多少。

二人一想若交待给下面,免不了表面功夫,而若是他们穿着官服亲自去,商家也不会说实话。二人一商量那就微服私访吧。正巧,二人逛到中午之际,已离北城门很近了,遥遥看去,那头还有一家卖粮食的商铺,二人一想看完这家再回去吧,于是抬脚向这家商铺走去。

很巧,这正是二哥开的商铺。后来听二哥说,他怎么都没有想到有一天父亲会这么发现。正是因为这里离街道中心很远很偏僻才在这里置办的。其中很大的一个原因就是因为这样很少能够碰到熟人,越少碰到熟人,那么父亲发现的机率越小。所以二哥才很放心的就在柜台之上查起了账本。

当听到有脚步声时,二哥头也未抬的说道:“请随便看,童叟无欺,买好欢迎回来再买。”

可是话音落后,却听一个人迟疑的说道:“这……”

二哥见事情有些奇怪,于是放下了账本准备看看怎么回事,这一抬头可就吓得是腿发软,脑发蒙了。

因为他看见父亲正吹胡子瞪眼睛的看着他呢,而户部尚书也满面尴尬的不知如何之好。

最后,二哥还是逃不了一顿家法。

当时见信里描述这事,一边心疼二哥哥,一边又觉得有趣,这样想来,不知如今二哥哥还做不做生意了。

今日我正在药房里边看书边认草药呢,日唏急匆匆的跑了进来。我本就性子静,这两年越发安静了。所以见朝露这般急躁,不免皱皱眉头说道:“怎么还是这般急躁,都说你多少遍了。”

朝露气儿还没有喘匀,一时无法说话,但一直都摇着手,不知所谓何意。

我放下了手中的草药,等着她。等她呼吸平稳后,听她说道:“小姐,李公公正满皇宫的找你呢,说是皇上大发雷霆呢。”

大发雷霆?听了此话,我不免皱了皱眉,问道:“可有说因为什么事吗?”

“朝露没有听明白,但是听说哪里地震了。我也不知,只知道李公公找小姐找的很急呢。”

“好了,我知道了。你且等我一下。”

交待完朝露后,我便进去其中的一个里间,那里放着各式的茶叶。待我泡好了凝神静气的茶后,我才走了出来。将茶交给朝露后,便向养心殿走去。

还未至门口,便听到里面传来摔东西的声音。李公公的干儿子小允子正在门口焦急的转圈呢。见我来了,迅速跑到了我的面前,给我请了安后,焦急的说道:“郡主快去看看吧,皇上正在里面大发雷霆呢。”

看样子里面还有人,于是我问道:“里面的人是谁?到底是哪里地震了?”

“回郡主的话,是山东巡抚大人。听说泰山边上的一个小村庄里曾发生过坍塌,死了不少人,皇上正因为这事而生气呢。”

“好了,我知道了。”挥了挥手让小允子忙去后,我便转身亲自端起茶盘,向养心殿走去。

走进大殿,地上一片狼藉,山东巡抚战战兢兢的跪在那里。

我安静的走近皇爷爷,亲自将凉茶换了下来。然后便站立在皇爷爷的身后,看着事态的发展。

那碗茶里有菊花,如今都已泡开,茶香清幽,有凝神静气的效果。果然没一会,闭着眼的皇爷爷吐出一口浊气后,再睁开眼睛时已经平静了些许。

这时就听皇爷爷叹息着说道:“丫头,天灾是我等无法阻挡之事,但要是人祸呢?”

人祸?我想了想说道:“朝堂之事雨儿不懂,雨儿只知道无论天灾人祸,首先要做的是救人。”

只见我这话刚落,皇爷爷又忽然将那碗热茶向山东巡抚抛去,我看着那山东巡抚被烫的的已哆嗦,也没敢叫痛。

这是出了什么事竟让皇爷爷如此生气?

我向皇爷爷看去,只见皇爷爷深吸一口气才对着我说道:“雨儿你好好看看地上那个畜生,你知道矿洞塌方后他做了什么吗?“

说道这时,皇爷爷指着山东巡抚的手已经开始颤抖了。见此我也不能再沉默了,一边安抚着皇爷爷,一边对着下面喝道:“还不自己说来究竟惹了什么蠢事?”

山东巡抚一边磕头一边战战兢兢的交待了此事。当然他自己不会说那么全,后来又听调查人员将此事说了一遍,我才大致了解了此事。知道后,我觉得皇爷爷还能让他在这朝堂之上辩解已是莫大的恩典了,他做的这些事,恐怕死一万遍都无法平民心。

原来,是在山东的一个小城镇里有一个矿头组织了一个队伍进行采矿,可谁知道他们下去第二日便下起了暴雨,一瞬间矿井坍塌。下矿的二十人全部被困于矿下,留在地面的人知道事情大条了,于是匆匆上报了父母官。可是这父母官为了业绩,竟将幸存的二人纷纷抓进了牢中,就当此事没有发生过。待雨过天晴,去发生地看时,哪里还有一丝痕迹,早已被雨水冲走了,当初的矿口打在哪里根本不得而知,人自然也没有生还的可能了。

山东巡抚见连痕迹都没了,索性就当没有发生这事,然而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纸终究是包不住火,死者的家属有不甘心的,从山东赶来京城准备告御状。然而终究还是无缘得见皇上。原因自不必说,定是因为官官相护,被人拦了下来。然而让我没有想到的是,现在官员竟然如此大胆,如此草菅人命,竟将那人活活打死了。然而幸运的是,那人拼着一口气在街上爬了很久,最后碰到了四叔,四叔看了状子,很是气愤,于是将状子呈了上来。这不,皇爷爷看了,果然是大发雷霆。

我在一旁默默的摇了摇头,心道此人定不会有好的结局,只是无论是地方官,还是京城官员都如此袒护他,他身后的势利倒是让我十分好奇。

我伸出手轻柔的给皇爷爷按着太阳穴,以平复他的情绪。其实所谓国家,就是由一个个小家组成的大家而已,治国犹如治家,无论大事小情都要经过皇爷爷一一下决断,我在旁边看着,真的觉得皇爷爷很是辛苦。而且皇爷爷的身子已大不如从前,远没有在人前那般好,可惜如今看来无论是旧有的结党营私还是新出现的官商勾结都让皇爷爷放不下心。而且,我在旁边看着,皇爷爷与太子的关系并不好,尤其太子隐隐有取而代之势,更是让皇爷爷心力憔悴。

这样想来,也就能猜到当年皇爷爷为何突然将父亲召回,恐怕就是因为有了控制不住太子一党的危险了,于是召回父亲用以制衡。

若以前碰到这样的人,我首先想到的是将此人千刀万剐。然而如今想法却是不同了,我觉得此人此时还不能杀,他有如此大胆,定是因为其身后势利庞大他才敢如此猖獗。处置他是小事,抓住身后之人才是大事。

果然事后,皇爷爷并没有将其处死,而是将其抓进了天牢,而后又命人暗暗开始着手调查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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