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军事奇才成吉思汗

1245年4月16日，这一天是基督教的复活节，悠扬浑厚的教堂钟声久久地回荡在法兰西王国的里昂城上空。波光粼粼的索恩河石桥上，闪现出卡毕尼修道士和6名随从人员的身影。他们肩负教皇的使命，就在这一天踏上了横越欧亚大陆去东方的征程。年过花甲的卡毕尼修道士，身披黑色袈裟，神态庄重。

卡毕尼修道士的心里非常清楚，这是一次极其艰难的探险旅行。他们既要完成教皇赋予的重大使命，又要把一路上见到和听到的有关东方各地社会习俗、风貌、服饰、饮食、法律、战术、兵器等一一记载下来带回欧洲。路程漫长艰险，却没有任何资金、物品援助。他抬头望着坐落在鳞次栉比红顶瓦房中间的高大教堂，一边用手在胸前划着十字，一边低声祈祷：“愿主降福于人间，愿主保佑我们一路顺风！”

出了法兰西王国，卡毕尼一行沿着多瑙河流域穿过中欧诸国，向东方前进。一路上，他们吃尽了饥寒交迫的种种苦头，但是最使卡毕尼头痛的是语言交流上的障碍。他虽然带了一名叫贝聂狄克的翻译，但那翻译对沿途各地的语言并不熟悉，以至于他们出发不久，就不得不靠手势和各种表情向当地人困难地表达自己的意思。

经过将近一年的艰苦跋涉，他们进入了俄罗斯领土，来到了顿河流域的辽阔大草原上。一天清晨，太阳刚刚升上地平线，突然，远处草原上扬起一团尘烟，转眼间，一队全副武装的骑兵疾驰而至。一名手持大弓箭的头领威武地坐在满载各种武器的马上。他对着两名手持弓箭的侍从大声命令了几句，顿时，两把寒光闪闪的利剑“嚓”的一声架在了卡毕尼的脖子上。

卡毕尼的随从吓得不知所措。这时，卡毕尼却显得特别镇静，他朝那两名侍从望了一眼，心想：这恐怕就是欧洲人传说的杀人啜血的蒙古骑兵吧！要沉住气，千万不可惊慌。他微微欠一欠身，不动声色地说：“我是欧洲罗马教皇的使节，前去蒙古拜见大汗，递交教皇的亲笔信。”

当贝聂狄克结结巴巴地把这些话翻译完，那个头领的眼中露出了将信将疑的目光。卡毕尼见状，急忙从怀中掏出有教皇签名的书信递了过去。头领接过书信翻来覆去地看了几遍，又把卡毕尼从头到脚打量了好一阵子，突然仰头大笑了几声，把书信还给了卡毕尼，并对两名持刀的侍从“咕哝”了一声。两把利剑从卡毕尼的脖子上移开了。

随后，那头领又从皮囊中抓了几把黑黑的糌粑，送给卡毕尼一行。正当卡毕尼连声道谢时，只听得一阵尖厉的口哨声，这队蒙古兵一阵风似的离去了。

卡毕尼又继续东行。短暂的秋天转眼过去了，刺骨的寒风从北方长驱直入，暴风雪说来就来，广阔无际的大草原一派苍凉的景象。为了尽快赶路，他们日夜兼程，困了，就在马背上打个盹；饿了，胡乱地抓些干糌粑充饥。每逢斋戒之日，他们就只吃一些浸过盐水的玉米，喝一些冰凉的雪水。

一天傍晚，北风越刮越大，雪也越下越大，筋疲力尽的卡毕尼再也支撑不住了，从马背上一头栽了下来，直挺挺地躺在雪地上喘粗气。随从们急忙下马扶起卡毕尼。这时，大家都累极了，他们决定在雪地上过一夜。贝聂狄克和另外一名随从用手扒开厚厚的积雪，清理出一小块可以坐卧的平地，搭了一个简易帐篷，把卡毕尼搀扶进去。

夜深了，气温越来越低，卡毕尼一行冻得瑟瑟发抖，他们互相依偎在一起，低声诵念着祈祷文，在极度疲倦中蜷缩着睡着了。第二天，卡毕尼最早醒来，睡了一夜，他的精神好多了。他走出帐篷一看：啊，好险啊，他们的帐篷已经一大半被雪埋住了，要是再不醒来，就会被埋在里面，成为荒野雪地的异乡鬼！卡毕尼马上叫醒同伴，整理好行装又上路了。

几天后，在他们的前方出现了一片大小不一的帐篷，贝聂狄克急忙向当地人打听，才知道已经进入了蒙古人在伏尔加河流域建立的金帐汗国，其中最大的那个帐篷就是金帐汗国国王拔都的宫廷。拔都是成吉思汗的孙子，他率领的军队征服了俄罗斯和东欧许多国家，他的名字在欧洲家喻户晓。卡毕尼急忙从马背上爬下来，对前来探询的蒙古兵说：

“请转告拔都王爷，我是罗马教皇的使节，有要事求见。”

拔都听说从遥远的欧洲来了个教皇使节，很感兴趣，便命令士兵把卡毕尼请到他的帐篷里来。卡毕尼接到邀请兴奋极了，马上和随从来到拔都的帐篷前，正要跨进大帐篷，却被从旁边走过来的一位军官挡在了帐门外。军官命令守候两旁的士兵点燃帐门口的两堆干柴。顿时，黑烟烈焰腾空而起。这时，军官对卡毕尼说：

“这是我们用火驱邪的仪式，你们必须从火堆中间走过，才能进入帐篷！”

“靠用火驱邪？”卡毕尼心里感到十分惊讶和气愤，“基督教认为火是用来驱除异教徒身上的邪气的，而我是堂堂罗马教皇的使臣，身上哪来的邪气！”但那位军官的态度非常坚决。入乡随俗，卡毕尼只得小心翼翼地穿过火堆，走进大帐篷。

拔都端坐在兽皮椅上，见进来的教皇使节竟是一个年高体弱的老人，不由得暗暗惊奇和钦佩。他很有礼貌地请卡毕尼一行坐下，命人端上丰盛的食物和飘着诱人香味的奶茶。卡毕尼把教皇的信函递给贝聂狄克，让他用鞑靼语向拔都翻译。贝聂狄克不太懂鞑靼语，翻译时，词不成句、句不达意，拔都无法准确了解信函的内容，显得有些急躁。这时，从拔都兽皮椅后走出来一个留着花白胡须的蒙古人，他让贝聂狄克先把信函翻译成俄语，然后再由他翻译成鞑靼语。拔都非常仔细地听完后对卡毕尼说：

“好吧，我准许你们继续东行，前往蒙古大汗的宫廷。不过，你要马上写一封信告诉罗马教皇，你们在我拔都的金帐汗国受到了最好的礼遇。”

卡毕尼感谢拔都的盛情，然后又写了一封信给罗马教皇，告诉他途中的情况和在金帐汗国得到的厚待。他让两名随从马上把信送回去。

1246年4月16日，又到了复活节。卡毕尼一行5人做完祷告，吃过拔都派人送来的丰盛早餐，继续向东方那望不到头的草原进发。

炎炎烈日晒得草原像着了火似的。卡毕尼和他的同行者每天轮流骑着拔都送给他们的蒙古小种马，以最快的速度向前行进。他们终于穿过了里海平原，越过乌拉尔河，进入了多少年来令欧洲人朝思暮想的亚洲大陆。卡毕尼抑制不住内心振奋、惊喜之情，伏地亲吻这块有着许多美丽神话传说的土地。他不停地在胸前划着十字，对着苍天大声喊道：“噢，主啊！你保佑你忠实的仆人终于踏上了太阳升起的亚细亚大地！”

1246年7月22日，风尘仆仆的卡毕尼到达了他的目的地——蒙古大汗国的夏都库伦。这是一个繁华热闹的城市，街道两旁满是旅店和异地旅行者。骆驼商队随着“铃铃”的驼铃声穿过街市，走向远方。像大木箱一样的木制运货两轮车几乎和尖顶的圆形蒙古包一样高。贵族们穿着各色天鹅绒礼服和织锦绣花大袍，乘坐豪华的帐篷式牛拉车，穿行在大街小巷……

这时的蒙古，刚刚选出一位新大汗——贵由。携带贡物礼品的各地使臣云集库伦，等候贵由大汗的召见。贵由大汗似乎十分傲慢，只吩咐给各地使臣一些充饥的食物而不想立即召见他们，但听说从西方来的罗马教皇特使要求见他时，他还是答应了。

卡毕尼换上新的修道服，揣上教皇的信函，跟着传令官匆匆地去拜见贵由大汗。贵由大汗的帐篷真是大得惊人，里面可容纳两千来人。传令官和卡毕尼在距离大帐篷两箭远的地方下了马，步行进入大汗帐篷。贵由大汗坐在一张硕大无比的豪华地毡上，众人簇拥在他的周围。卡毕尼走上前去，毕恭毕敬地用双手呈上罗马教皇的信函，说：

“尊贵的大汗，这封信是两年前罗马教皇英诺森四世在距此几万里外的欧洲亲手交给我的，现在，我遵教皇之命把它呈交于您。”

贵由大汗请卡毕尼坐下，又拍了下手，命侍从端来了马乳酒。卡毕尼尽管不习惯喝这种带腥味的马乳酒，但出于对大汗的礼貌，还是接过来，一饮而尽。贵由大汗很高兴，命令一位使臣宣读教皇给他的信函，当他听到罗马教皇要求他停止向欧洲大陆进军时，这位威震欧亚大陆的新大汗面露愠色。他瞥了卡毕尼一眼，对使臣说：

“你把我的话记下来，作为给罗马教皇的回信。”

他盯着显得有些紧张的卡毕尼，一字一顿地说：“我们凭借永恒上苍的力量，得以完成伟大的事业。我们已经从你派来的使节那里，得知你们对我们的要求。当他（指卡毕尼）回到贵国，亲自向你报告以后，请你立即率领所有的诸侯，前来我国称臣。你可知道，我是凭借神的旨意行事，从日出到日落的这块大地，都应当属于我……”

毕卡尼听着贵由大汗那发号施令的话语，真是又气又急，双手不停地颤抖，直到贵由大汗的话说完了，他才如梦方醒。

几天后，卡毕尼应邀参加了贵由大汗的登基典礼。大典上各种华丽、名贵、精致的东方装饰，令卡毕尼一行惊叹不已。

冬天又到了。卡毕尼带着盖有蒙古国玺红印的贵由大汗的回信，于1246年11月踏上了归途，第二年秋天回到里昂的教皇总署，完成了横跨欧亚大陆去遥远东方的神奇探险旅行。他的故事在欧洲被广为流传，他带回来的贵由大汗给教皇的信件被作为一份具有重大价值的物件珍藏在罗马梵蒂冈“教皇图书馆”的檀香古文书库中。

马可·波罗和《东方见闻录》

1298年秋天，地中海爆发了一场激烈的海战。强大的热那亚舰队击败了威尼斯舰队，并俘获了几十名威尼斯高级海军军官。热那亚总督从侍从官手中接过战俘名册，得意洋洋地翻阅着。突然，他看到了一个不同寻常的名字——马可·波罗。

“马可·波罗？会不会就是那个曾经去东方探险的马可·波罗？”总督马上派侍从官去查明。

“是的，阁下，”侍从官回来报告说，“他现在是威尼斯‘东方’舰舰长。”

总督听了，一改以往的态度，吩咐说：“不准虐待和侮辱马可·波罗，必须给予优待，违令者严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