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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猫语之气势汹汹
作者:素和御   |  字数:4396  |  更新时间:2012-07-26 21:12:58  |  分类:

都市小说

夏未语蹲在鬼道的破房子面前,抱着被千年塞进怀里的小黑,伸手顺着它毛绒绒的头到细长的尾巴一遍遍的抚摸。

“好暖和。”她赞扬了一句。

……

小黑懒懒的躺在夏未语怀里,抖抖耳朵想要挣脱她不断的骚扰,但最终只是摇摇尾巴,耷拉着脑袋任她上下其手,沮丧地道:“我也没想到那么巧,得到消息后,我立刻赶来想要通知你,结果你刚好出门……”

夏未语淡淡打断小黑的话:“是你想通知我?还是白夏?”

小黑动了动脑袋,又被夏未语压了回去:“老板……”

夏未语再次打断它的话:“这就是作饵吗?”

小黑呐呐不能言,小心翼翼地伏在夏未语腿上,下一秒就被她抱着提了起来,金色的眼里难掩惊慌和夏未语的双眼对上。

“有什么要说的吗?小黑?”夏未语定定看着小黑一点一点垂下头,像等待判决的人犯,“好,你没有话要说,我有话要说。现在白夏那边情况怎么样?”

小黑惊异的抬起头。

“回答我。”

“现在……我们算是破坏了监视者的计划,在他们原本的计划中,老板你应该在今天在他们派去的人的煽动下,死在百碧镇的镇民手上。但是因为我和千年的出现,我们不得不和他们正面对上。对方算不上什么强角儿,白夏会带妖先发制人,把监视器拆了,然后在他们赶来的时候进攻总部……接着……接着……”小黑的声音越来越低,因为想到什么而无法接着说下去。

“我想你也发现了,这一切的前提都建立在你会违抗白夏的命令来告密这件事上,”夏未语把小黑放在地上,温暖骤失的手心让她收了手掌放进了外衣口袋,她站起了身,“小黑,我告诉你这个并不是要你去讨厌白夏什么的,作为一件道具按别人的意志行动本身就不是一件正确的事,我希望至少少有的几个我在乎的人能够……不管怎么样,斯蒂妮,谢谢你为我赶来。”

夏未语转头去看静立一旁的千年,却突然想起经过刚才的事,满脸的血污一定令她看起来很可怕,她急忙转动脖子别开了脸,手在兜里摸索着纸巾。想着至少擦擦脸,拯救一下所剩无几的形象。

“夏未语?”

“你先等等别看我,我现在……”很难看,眼前凑来一张纸巾,夏未语向后躲了躲,后脑又被一只手固定住,千年仰着头帮她擦拭脸上的血污。

眼神触到他专注的眸子,丹青墨水难以描画的容颜,夏未语心里升起让人难以呼吸的心悸。就好像万丈高山陡转,面前现出绿水与红花环绕的小木屋,那种透彻心扉的心悸几乎将眼泪再次逼出来。

“我接下来还会遇见许许多多我无法掌控的悲伤的愤怒的事,但是,因为我是向前努力、不再原地踏步的人,所以这些伤痛会‘咻’的一下,”夏未语用手在空中画了一个弧,轻轻问道,“都过去,对不对?”

“嗯。”千年手上的动作顿了顿,接着肯定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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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照白夏安排的剧本进行。小黑带夏未语回了家,一群化了人的猫妖正在爬上爬下的拆装着监视器。不等他们提问,已经尽忠职守的报告了另一小队的动向。

“接到清泉发出的信号,白大哥他们几分钟前就出发赶往预定地点了,至于这边嘛,那些人类快过来了吧,”化成小女孩模样的猫妖天真的仰头看着夏未语,不太确定地道,“啊,还有,白大哥还说,如果妮妮有什么不满……”

小黑不屑地道:“如果有不满?”

小女孩咬着手指头,诚实地回答:“先放一边不用管它,一切等他回来再说。”

小黑开始在树上纠结的磨爪子,末了比一个中指的爪势,然后随着夏未语进了宅子。

往头上和手上抹了药,又换了一身衣服,外面的猫妖这时候也基本将监视器清理完毕。夏未语回到梳妆台前看着镜中的自己,抬起手慢条斯理的整理衣袖,也借着这个动作,做好足以迎战的心理准备。

“老板。”低沉磁性的声音随着开门声一起响起。

高大健壮的身材,英俊的脸庞散发出让小女生尖叫的成熟魅力,男子迈着修长的腿跨进夏未语的房间,金色利眸一闪。

“衬衣很适合你,妮妮。”夏未语面无表情地夸奖。

小黑身体几不可见地歪了一下,他扶住门框:“老板,为什么突然换了叫法?”

“你要知道,妮妮。任何一个处于我这个年龄段的女孩子在看见一个陌生的男人堂而皇之的走进自己的房间都会表现得极为不镇定。”

“我化成人形是为了接下来要面对的事情,猫的身子行动不会那么方便,”小黑伸手摸了摸身上的衣服,挺烦恼的样子,“衣服是千年拿给我的,不合适吗?”

岂止是合适,这个模样拉到大街上倒贴的男男女女不知道有多少!

算了,反正她说了他也不会理解何谓“受欢迎”,夏未语转身继续对着镜子整理领子:“我拜托你了,小黑,下次进来的时候记得敲门。”

“为什么?我以前进来从来没有敲过门,老板你也没有说过我什么啊?”小黑茫然无解的反问。

……她真的很想问一句,她在小黑眼里究竟是什么?该不会和家具摆设一个属性吧……

刚想确认一下,就看见从小黑身后窜进来很多只猫,有的从小黑的肩膀上跳进来,有的从脚边,还有只猫甚至因为个子太小,弹跳力不够,挂在了小黑的脑袋上,正正地挡住了小黑的视线。

小黑黑线地拿下那只幼猫,沉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来了来了,斯蒂妮哥哥,那群人类来了,”幼猫率先兴奋地比划,“来得好隆重,阵势好大好大,厉害极了!快点下去看看!”

小黑和夏未语对视一眼。

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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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冉擦得锃亮的皮鞋踩过枯枝腐叶,深蓝色的西装十分衬人,更显的他目光深邃,身姿英挺。在他身后,黑色西装的男人恭敬的把车门打开,一名贵妇从车上优雅的踏了出来。素雅的职业套装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保养得宜的手上珠宝钻石闪着耀目的光华,高高挽起的发髻让露出来的脸显得格外冷厉,十几年的岁月似乎并没有带给她什么,她依然那么高傲美丽。

从她走下车的那一刻起,夏未语的视线就没有离开她,目光复杂又掩不住的憎恨,牙龈都要咬出血了,可是另一方面,夏未语又将这抹恨隐藏的很好,让她目光里的那个女人无法察觉她的阴暗。加上守冬青本人刻意不注意她的存在,所以她们两人的目光没有任何交汇,所以各自内心的心情也没有丝毫暴露。

守冬青低声和她的合作伙伴苏冉交谈,苏冉玩世不恭的在守冬青的问话中笑了笑,抬眼和夏未语的目光相触,他站直了腰,示意那些穿黑西装的手下留守在车边,他则又独自向前走了几步。

“夏未语,对吗?喂喂……别害怕,我手上没带武器。”他放心大胆地摊开两手手心,笃定夏未语不敢做些什么的样子。说这话的时候他特意看了眼千年,夏未语直接侧身挡住了他的目光,苏冉收回有些沉溺的目光,无所谓的笑笑:“我倒是低估了你,老实说,你知道多少?”

夏未语伸手挡住一干在小黑怀里拼命折腾着四肢想往前凑的猫,冷冷地眯起眼睛:“在说话之前,我可以请你放尊重一点吗?我不太喜欢不认识的人故作亲切的叫着我的名字。”

苏冉,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个年仅二十五岁的青年创造了商界史上的奇迹,用最短的时间最犀利的手段吸收和摧毁了国内业界拿得出名号的成功人士建立起来的“城堡”。在电视上出现的频率之多让人无法不记得他的长相,业界之王、奇迹的终结者……人们赋予了他各种各样美称。

“关于你的问题,”夏未语继续道,“我知道的,当然是我想知道的所有。不用废话,我们大家都不耐烦做这些台面上的东西了,直接说你今天来的目的。”

丝毫没有被自己的气势压制住,反而表现出不愿被牵着鼻子走的态度,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居然拥有这样的气场,苏冉邪气的眼里露出些欣赏的意思。

“我只是很好奇你是怎么做到的,不过这样看来,守冬青来拜托我撒这么大的网也不是没有原因的。事情到了最后一步却功亏一篑……可惜了,”苏冉耸耸肩,语气却没有可惜的意思,按夏未语所说进入正题,“怎么样?夏未语,我们来谈笔交易。”

夏未语环视早就包围了宅子,并作出随时会攻击过来的动作的众人:“用这个架势来和我谈,你确定是商谈,而不是威逼?”

苏冉意味深长的说:“我只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想你大可不必在意这些,好了,你的决定是什么?”

“你们的目的是钱吗?”夏未语直接绕过他的问话,反问道。

“我的目的只是报恩,不过你如果一定要说我除了这点以外还别有所图,那么就是,我有一样想要得到的东西,”苏冉邪肆一笑,“至于你的母亲,你不妨自己问问。”他一副看好戏的样子,侧身让出一条道。

听闻苏冉的指引,守冬青抬头凶狠的对着苏冉斥责一句:“有什么好谈的!不是说好这件事交给你吗?!”她有些烦躁的把手上挎的手提袋换到另一只手上,冷淡的对面前的女孩说,“我不知道你想说什么?至少我没话想对你说。”

冷风飒飒,似乎要用刀子割开皮肤,吹进五脏六腑。女人画着精致妆容的脸上眉头紧锁,夏未语看着她未多作改变的气质和面容,小时候的记忆一幕幕慢慢浮现在眼前,总是面目模糊的父母的脸逐渐清晰。

“守冬青,知道我最讨厌你哪点吗?”

她想起来了,那个俊美的男人,时刻一脸温吞的笑,对谁都很亲切,你会觉得在他面前就算再任性也会被包容。曾经……这样的表现被她认为是懦弱的,一直到他和那个女人一起离开这个家,一直到他的死讯传来,内心的不甘让她无法原谅他,于是刻意的去遗忘。遗忘他用一朵花逗自己笑的日子,遗忘他温柔的讲着故事哄自己入睡的夜晚,遗忘他离开那天对自己作下的许诺。他说,未语,等爸爸回来,我们再一起种更多的花更多的树,好吗?

好啊,我们拉钩,爸爸一定要早点回来,妈妈不回来也没关系。

呵呵,傻孩子。

“答案是,哪一点都讨厌。”

女人沉默了,手提袋被她捏得越来越紧:“你什么意思?这就是你对待长辈的态度吗?从小到大你就是这个样子才不讨人喜欢的!”

夏未语突然笑了,笑得特别的开心的样子,但在这样的场合未免有些令人毛骨悚然,更别提守冬青身上确实背负着杀了自己婆家人这个事实。

连小黑都弄不清楚夏未语心里的想法了,苏冉则挑起了一边眉毛静观其变。

“妈妈,你能过来我这边吗?妈妈……我长大了,我已经长大了……你不想来摸摸我的脸吗?”夏未语轻轻地说着,笑容灿烂,语气温柔。

守冬青只觉得心里一震,不自禁就要往前走,却又及时刹住了脚步:“你……”

夏未语眼里流露出渴望,继续唤着:“妈妈……妈妈,只要过来仔细看看我就好……”

守冬青又忍不住向那边走了几步,那个柔软的声音,自从这个孩子出生以后就再也没有听过。小时候明明那么可爱,长大后却完全不肯叫自己妈妈,时时刻刻都躲着避着。她有时候甚至觉得,这个孩子会这样做的原因是因为看透了她内心的种种黑暗,一旦有了这个想法,她看她的眼神就不那么单纯了,厌恶冰冷——那双清澈的眼睛让她感觉自己受到了不应有的谴责。

“妈妈、妈妈……”

夏未语含着柔软的笑意对她张开了手,守冬青完全离开了受保护范围。

说时迟那时快,夏未语突然伸手一把拽住守冬青的头发。要论力气,虽然年龄相差一大截,但是养尊处优的守冬青完全不是夏未语的对手。面无表情的夏未语完全不管她痛得尖叫,扯着扯着就往雪地上扔,那动作干净利落,就像丢一件不要的垃圾。

“不要脸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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