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尽管读书好些年,但悖逆逻辑的汉字,似乎掐断了我的灵魂与思维。
学得越多,反倒容易丧失思考,记忆变得凌乱、琐碎。
直到二十一岁,英文学的精熟些,这症状才略有好转。
仔细回想童年,宁静小镇的生活漫无目的,茫然使人缺乏生活的目标和方向。康伟成曾经问过我,为什么而活?他为闯出临山加入黑道。
然而,我想要的又是什么?
也或者我喜欢的只是康伟成,这种毫无自由可言的恋爱意识,在年小时透进骨子里,致使陷入未知迷途,也丢失了生活的方向感。
这时,北屋墙上的黑色木壳钟表,敲响了一下。
大门打开,陆大远吊儿郎当站在外边,面带得意。
老妈见他端正模样,挽留他一块吃饭,并向他询问学校的事。所以多停留了半个小时。出了家门,我气愤说:“你还有跟踪的习惯?”
由于今天下午,学校组织全体学生植树。
而张倩不在学校读,陆大远心事愤懑,便撒谎溜出校门,想出去散心。
我们去了一栋木屋,坐落于他家西头,半砖半木,沿倾斜山坡掩映在茂密白杉林,由于山坡后有桃林和水库,房子用来住宿,结桃时间一过便空置了。屋子竖直木板拼接,里面的餐桌和床席倒收拾的干净。
日光渐微,我和他跑遍桃林,特意观仰符水库,兜了大袋酸枣和君迁子。
他启开一瓶酒,每举起杯酒,便拿由头说一样事。我有些招架不住。
浓重的辣味在窗外清风吹拂后,两眼疼痛,他用手心抵住我肩胛骨,咕哝半天,他自言自语道:“我和红哥吵架,他故意带我进去,逼我写保证书加入圈子,我不答应就不给钱花,他本就薄情,啥事都敢整。我担心哪天被他弄进局子。”
“我很害怕。”他颓丧着说道:“可他根本不把我当兄弟,我不过是叫他黑教导主任,他就灌瓶我酒了…”
“吕不改。”他说:“为什么我有这种病?我不是该跟张倩结婚过日子么?”
2
我一动不敢动,只因为了解他的痛苦,集聚的生活经历,使他形成自我催眠的心障。
即便可以随心所欲,行动起来又不是一回事。
当初我和康伟成一道抓野兔,跑山,那会儿不觉得留恋。
初中被禁锢反而整天想他。他吹侃荒诞古怪的神鬼故事,我跟他唱反调,在荷花池洗完澡,我们乱打一气。我常笑话他从武校学的少林拳法不顶用。尽管只学会“黑虎拳”的皮毛,我们还幻想成为军人战士一块守着边境。
就我们两个人。
如果成哥找我打水漂,那些石头能不能在水面激起一点波澜?或是沉入水底,泛起值得留住的回忆。也可能成为石子,陷入湖底,永生不见光明。
他不在身边,我觉得难过,目光停留过去的人身上,却不愿说出口。走在世间,想念的又不是眼前的人。
正想着,一个润软的物事拄到嘴上。
我心脏怦怦乱跳,忽的停滞不动。他舌头发抖,充满攻击性,抱住我脑袋激动的紧固到胸膛。他口齿不清楚,舌尖时不时蹭到我下巴道:“现在。我要你明白我,就是要你记不住你的成哥。”
他就这么不知不觉的吐露几句心里话。
我忍不住直叫喊成哥名字。
陆大远崩溃似的堵住我嘴巴,舌头滑进来,说:“我会努力让自己,不喜欢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