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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作者:何露斯   |  字数:6458  |  更新时间:2010-04-03 12:45:43  |  分类:

刑侦小说

克莉丝凯恩用力地掩住嘴,可是喉咙似乎被欲哭的梗塞感塞满了,随时要冲口而出,人却像是僵了一样坐在车后座上一动不动,瞪大眼睛却像什么都没看到一样,柯克利文斯顿从后视镜里看着她脸色惨白如鬼的模样,想问却也问不出来,耸了耸肩回过头去,加快了车速,然后将音乐播放器打开,喧腾的重金属摇滚顿时充满了整个空间,然而在这吵得人耳朵发麻的音乐声里,他分明捕捉到了细微的从她嘴角溜出来的一声哽咽。

天桥最高的地方车流量小得可怜,柯克利文斯顿在路边将车停了下来,将车顶掀开、折叠到后面去,浩荡的天风波涛一样卷来,瞬间将人身上的温暖冲走。柯克利文斯顿从来不会说出什么可以让人得到安慰的话语,这一点他自己都不想否认,呼了口气,他放松自己完全倚在座位上,他不知道这个自己惯用的这个法子对其他人是否管用——在他初入行的那几年,他也不过是个年少气盛的年轻人,受到委屈、别人的排挤、工作的烦恼时也会怒上心头,然而这些情绪却只能自己排解,于是每次都这样,在这个城市能吹得到风的最高的地方,仿佛这样,那些烦恼就真的会被狂风卷走,不留一丝痕迹。

“他还是知道了——的确是我让拉沃尔费雷泽尔到他们的家族墓地去送死的。”克莉丝凯恩却迅速地平静了下去,甚至平静得可怕,语调冷冷的,带着说不出的嘲讽意味,然而这种嘲笑更多的却是自嘲,然而她的内心却显然相反,手指死死地扯住安全带,仿佛要扯去束缚她灵魂的东西一样,“他是软弱的人,居然狠不下心来去恨一个同时也痛恨着他的人——”她冷然地笑着,但是说到这里的时候,却仿佛有种酸痛的感觉沿着胃壁爬了上来,爬进了她的口鼻,随着每个词语的丢出,她自己倒几乎要跟着落下眼泪来。可是,为什么会为这个觉得伤心或者丢脸?是不是自己无意中忘记了真实的身份,以为这样的合作,会让她成为他最信任的盟友,以及——朋友?可是他的内心从未真正地相信过她,他所谓的相信,是经过了分析的、从逻辑上得出的结论吧?她侧着头,耳边传来了车辆经过时的呼啸声,那呼啸声尖锐地刺进耳朵来,而她却在这样的声音里感觉到了某种可怕的平静,她不希望自己想到这些,但是偏偏这些她埋藏在心里的话一句句地冒上心头,就像另一个人洞悉了她的内心,正残酷地一寸一寸地揭露她。也许她真的不必去责怪什么,因为一开始,她自己不就是带着某个不可告人的秘密和目的接近他的吗?她被这样的声音说得全身颤抖,可是却偏偏再也找不出反驳的理由。你在天上看着我吧,因为我已罪无可恕。她忽然想起了露丝法瑞尔死去的时候她在葬仪社里看她的最后一眼,心里默念的那句话,“其实我不希望你这样看着我,因为我也怕你会看不起我。”克莉丝凯恩抬头看了看浅灰蓝的天空,那上面只有一层薄薄的均匀的雾气,没有别东西,没有飞船尾部划出的白色痕迹,也没有飞鸟,静得仿佛是空洞地一样俯瞰着下界,那上面什么都没有,可是似乎又真的有那么一双眼睛望下来,瞬间看穿了她。

此时的哈瑞费雷泽尔心头的怒涛已经如潮汐般退了下去,可是他却还站在窗口,出神地盯着下面汹涌的人潮和车流,也许是因为与柯克利文斯顿以及克莉丝凯恩合作得久了,就在他们收拾了一切离开了之后,他面对着似乎有些冷清的住处,忽然再也感觉不到自己了怒意了,他竟似乎一下子触摸到了自己的孤独,以往这种孤独往往如盗贼一样悄然入侵他的意识,他从不能具体描绘它,但是没有比任何时候比现在更清晰,他似乎能触摸到它,甚至眼睛能‘看到’它,描绘出它的形状。

他刚才粗鲁地赶走了柯克利文斯顿和克莉丝凯恩,然后独自站在这里,也许是过于习惯逻辑思维,他竟又开始分析自己这么做的动机,然而即使不用想,他也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发怒,不是因为死去的叔父拉沃尔费雷泽尔,而是如同察觉到了他人似乎要离开自己的意图后,为了某种可笑的尊严而抢先将他人撵走,好像这样,才能让他得到某种平衡,会觉得自己本来就不需要旁人这种施舍一样的感情——可是为什么他都这么做了,最后会觉得心痛的还是他自己?

合作真的会如自己所说的那样完全结束?不会,绝对不会,他了解自己的为人,所以几乎可以肯定地回答自己,他就算不与柯克利文斯顿、克莉丝凯恩合作,他也不会放弃调查,就像一头闻到了野狼气息的猎犬,在慢慢追踪上了野狼的气味和脚印的时候,是绝对不会停下来的,而且他与柯克利文斯顿这些天的合作,估计军方和安全局也都几乎都鸡飞狗跳了吧,倒是自己这个差点成为亡魂的人显得逍遥自在。他想得脸上的表情都不由地有些复杂,也许是时机回到局里不动声色地将这一切问清楚了。

下午的时候哈瑞费雷泽尔出现在局里的时候,丝毫不例外地看到威廉利普顿从摩根科长的办公室走出来,依旧如往常一样微笑着向他打招呼,可是也许是他敏感过头了,威廉那张熟悉的笑脸下似乎总藏着某种疏离而冷淡,哈瑞费雷泽尔顿了顿,挤出了丝笑容,心想也许这不过是他的幻觉,因为自己对威廉利普顿产生了怀疑,所以就事先给自己制造了某种威廉的确值得他怀疑的证据和假象罢了。

“这一次你回来得也许正是时候,因为昨天军方来的代表和安全局的高层们关在会议室内开了半天的会,讨论结果就是要从安全局借调几个高级信息情报调查员组成调查小组展开调查,因为军方号称‘查拉特壁垒’的数据库防护系统被人攻破了,有人在里头自在地走了个来回,而军方那些电脑程序员们跟踪不到入侵者。”威廉利普顿嘴角带着微微的笑容快速地给他描述了昨天发生的会议,从文件堆上头顺手拿下了一份回忆记录丢到他面前,带着抱怨的口吻说道,“你看看吧,你这个上司给了我一个什么样的烂摊子,你要是再不来我就得代表你带领一个调查小组前往陆军基地——想想看,让我一个对信息情报搜集不甚了解的人上去调查,到时候丢脸的可是你。”威廉利普顿指了指摩根科长的大门,口气里多了几分郑重:“你进去和他谈谈吧,毕竟这次他依然打算重用你这个头号调查员。”

哈瑞费雷泽尔没有多说什么,甚至平常的玩笑话也没说,径直就推门走进摩根科长的办公室里去了,威廉利普顿翻开了回忆记录中的一项,抬目看了眼哈瑞的背影,眼底闪过无法形容的表情。

“科长。”哈瑞费雷泽尔拉过一把椅子坐下,微微一笑,“哈瑞费雷泽尔前来报到。”摩根科长手指上还夹着一支已经短了一半的雪茄,没好气地横了他一眼:“你是不是忘了先交一份健康检查报告给我?”“这个应该不需要了吧?它至多告诉你我血液里的咖啡因含量有些高。”哈瑞费雷泽尔摊了摊手,脸上的笑容在扩大。“有时候我觉得我都拗不过你的硬脾气,反正威廉利普顿肯定已经借着你进来的几分钟就给你做过简短汇报,你是肯定要参加这个调查的了。不过话说回来,你可得提出有用的证明来证明你这些天完全是在休养,如果你不是安全局的人,他们完全有理由怀疑这起数据库入侵案是你犯下的。”摩根科长目光在他脸上刷子一样扫来扫去,似乎有些怀疑和警告意味,却又似乎像是在开玩笑。哈瑞费雷泽尔耸肩扬眉,似乎对这种说法一点都不在意地回答:“他们只能合理地认为我有本事成为很厉害的黑客,但是除非抓到证据,否则都是废话。”

“不过说起来,他们还真是不念旧情,毕竟你还是那地方出来的呢。提出你可能就是犯罪者这个说法的是谁来着?”摩根科长敲了敲自己的前额,想了一下才又接着说道,“对,叫本特利科尼利厄斯,听说还曾是你在军中的同僚,他也作为代表之一,不过在会议上,从头到尾都反对把你放进去。”摩根科长别有深意地看着哈瑞,毕竟他对于哈瑞费雷泽尔在军中的一切非常了解,但是却猜不透本特利科尼利厄斯究竟是出于什么目的而反对将哈瑞费雷泽尔放进调查小组里去,是因为对当时哈瑞费雷泽尔与他的不和怀恨在心,还是因为知道这件案子的什么内幕而不希望哈瑞为此涉险?如果是前者,那么本特利大可以在调查过程中故意给哈瑞制造点麻烦,让他这个调查员的声誉一落千丈,而如果是后者的话,那么究竟还要不要把哈瑞费雷泽尔搅进去?

哈瑞费雷泽尔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不由地瞳孔微微一缩,这个怀疑居然是本特利提出来的?他想起柯克利文斯顿的那个预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起来,这个柯克利文斯顿的直觉居然这么地精准,如果他们现在依然在合作中,是不是柯克利文斯顿会立即要对付本特利?那么他自己现在是不是得为本特利叫一声幸运?一点也不。他即使从来没有想过要对本特利造成什么困扰和危险,但是本特利显然现在正在给他制造麻烦,现在可以确定摩根科长几乎是把本特利的反对当做耳旁风,但是本特利知道反对无效后,一定会找个理由来监视他的——本特利在信息情报科上的结业成绩与他并列第一,而且这几年一直作为军方程序员们的教官,关于信息情报这一点上哈瑞费雷泽尔不认为自己能够小觑他。“他没有说明原因?我‘可能’就是那个犯罪者这个理由在法庭上不能成为呈堂证供,毕竟这不过是猜测而已。”哈瑞费雷泽尔这些想法不过一闪而逝,片刻后不过有是耸了耸肩,表示丝毫不放在心上。

哈瑞费雷泽尔想起来其实还有一个可能,那就是本特利已经知道这次入侵数据库的人是他,但是本特利那种性格的人,也许既不想亲手把他送进监狱,但是却也不希望他继续深入。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他只能辜负好意了。

哈瑞费雷泽尔闭了闭眼,也抓不住那瞬间自己心底掠过的某种情绪。

“还需要什么理由?军方不过是担心你会从他们的数据库里找到什么他们的古怪信息罢了,如果继续用猴子做比喻,那么你就是最聪明的那只猴子,足够把他们整齐的猎犬队伍给打散。”摩根科长用力地吸了口雪茄,有些鄙夷地说,他这一口烟仿佛足以将整个办公室变得乌烟瘴气。

“也许就是因为这样,我得多费力气将入侵他们数据库的黑客给揪出来。”哈瑞费雷泽尔站起来欠了欠身,准备离开充满了浓重烟味的办公室出去,摩根科长是个幽默的人,但是如果他戒烟的话情报科上下一定没有人不喜欢他。“只要你到时候别真的将他们视若隐私的东西给挖走才好。”)摩根科长点了点头,知道现在劝服哈瑞费雷泽尔真的不比人类第一次离开太阳系要容易。

哈瑞走了出来,威廉利普顿已经将所有需要准备的材料准备好,包括身份证明、护照等种种证件,以及军方的邀请、批文等等,告知他两天后出发前往X385行星军方基地,因为没有航空公司有权接通通往军事基地的航道,所以军方将派遣飞船来接五名调查小组成员。哈瑞费雷泽尔对于这些细则没有兴趣,将证件护照等收好就准备回去。

“关于这件事你怎么看待?”由于回去要草拟任务报告书,威廉利普顿问他,“调查预测那一栏得找适中的话来写。”“我没什么看法,那些黑客们一向胆大包天,把这个视作极限挑战,所以我想这个调查也不出这个范围吧。”哈瑞费雷泽尔毫不在意地说道,威廉利普顿听得微微摇头,但是还是在便笺上将这些记了下来。“其他的应该不用说了吧?不过是例行公事而已。”哈瑞费雷泽尔扫了一样记得密密麻麻的便笺,淡淡地笑笑,“他们并不是想知道其中的细节,不过是放在那里预防什么时候会把它忘记而已。”

“你可真是个不负责任的上司。”威廉利普顿摇头苦笑,哈瑞费雷泽尔淡淡地笑了笑,想说什么,但是方才启口,却不由自主觉得有些怅然,关于露丝法瑞尔的回忆,仿佛变成了那头淡金色头发上被阳光晕出的朦胧光芒,模糊中显得不真切,可是这个名字却还如此流顺地涌到嘴边,随时可以冲口而出,只是他已经不想说出来。威廉利普顿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动了动眉毛,拿着他手中的那些文件走出去了。

哈瑞费雷泽尔嘴角不易察觉地浮现出苦笑来,然而手上的动作却丝毫没见阻滞,流畅地开始拿起积压在自己办公桌上的文件来看。

等到哈瑞费雷泽尔下班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忽然发现这个时候天气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变得更冰冷,一天凉露绵密无声地覆盖下来,沾得外衣都湿漉漉的,仿佛柔和的手拂在头顶和肩头,原来,这个经过了改造的适合居住的星球竟也是有四季和露水的——他想到了这里不由自主地抬头看去,掠过天空的飞船尾部闪着红色的灯光,仿佛流星一样划破黑暗,瞬间已经被满城斑斓的霓虹淹没,可是在这斑斓而热闹的色彩里他却依旧觉得自己呼吸的都是孤寥,也许他的灵魂已经习惯了,所以才一直对自己对温暖的渴望视而不见,甚至不曾为自己因怀疑而失去的东西后悔。他想得几乎要笑了起来,打开了跑车的门进去。

无数的车辆从两侧掠过,他看着它们消失在霓虹深处,忽然不由自主地微有些畏惧,他觉得自己就像是这样飞驰而去的车辆,而他现在却看不到那个方向的尽头究竟是什么,也许是死亡,他猜测着,一边发动了车。

两天后下午三点,高级调查组一共五个人,包括威廉利普顿在内,准时地登上军方的飞船,前往军事基地,哈瑞费雷泽尔向来不去计算行程问题,坐在座位上带着几天来积累的疲惫感觉睡着了,每次似乎只有乘坐远距离交通工具的时候才能放心地充足睡眠,而平常不管是工作或者不工作,似乎总有种自己给自己的压迫而使得他没法安稳地待在睡眠状态里。

不过这一次他一觉睡醒的时候依旧没有到达目的地,侧过头看了眼威廉利普顿,只见威廉利普顿依旧在聚精会神地看着手里的资料,哈瑞费雷泽尔知道自己就算了解这里面的一切内情,但是至少还该是假装很感兴趣才对,但是这种睡眠后的疲惫依旧盘踞在身体里,让他只愿意这么缩在座位上,用眼角的余光去瞄哈瑞手里的那些文件,还是能大致看到上面写的是什么。“把军方已经得出结论的报告给我。”看了几分钟后,哈瑞向威廉利普顿伸了伸手。

威廉利普顿虽然从前并未在他手下工作,但是对于他的工作方法了如指掌,知道他这是要正式开始调查了,顺手就将十多页的报告递给了他。

“上面有那些程序员以及他们的教官的签字——”哈瑞费雷泽尔一面看,一面喃喃地说道,“陆军中校、情报部门二级教官,本特利科尼利厄斯?”他翻着报告,看似认真阅读,但是心思却早飞到了十年前,对于陆军部能查出来的问题,他和柯克利文斯顿至少也能明白八九分,所以不用多花费心思。“本特利科尼利厄斯,在军队里与你同样获得过‘联邦艾森杰出军官奖’,当时与你们同衔的军官里就你们两人获得,说起来,你们已经十年没有见面了吧?”威廉利普顿笑了笑,补充说道。“是啊,十年没见面,不知道本特利现在是什么样子。”哈瑞费雷泽尔懒洋洋地笑,很快将报告翻到了最后一页,报告十分详细,后面还附列了一份可疑人员的名单,左面一列都是那些出名的或身份诡秘的黑客,还有一部分就是联邦工作人员,他哈瑞费雷泽尔的大名就排在右列第一个,他看到了自己的名字丝毫不觉得奇怪,目光再度浏览了左侧,柯克利文斯顿的代号‘基路帕’在名单中部,显得有些平庸不名。“我成第一号嫌疑犯了,我怀疑我到了那里会不会直接被送进军事法庭。”哈瑞费雷泽尔以轻松的开玩笑的语气向威廉利普顿笑了笑,不过他说的的确属实,只是没让威廉利普顿听到他没说的那半句话。“不会的,你的身份是经过安全局审核、证明材料又通过了,最后还有总统的签名,别说没有证据,就算有证据也不一定能送你进军事法庭,至多是局里的特设法庭。”威廉利普顿知道他在开玩笑,但是还是郑重地回答了他这句话。

“不过我想他们是不会放心我进入他们的信息中心和资料库,到时候一定会派人监视我,而且这个监视我的人一定就是本特利科尼利厄斯,想想看也真是讽刺,当时我们至少还是在同一个领奖台上拿到的‘联邦艾森杰出军官奖’。”哈瑞费雷泽尔一般幽默一半自嘲地笑,“我肩上可是负着局里的担子呢,万一他们真的监视出什么,那么安全局的罪状里又要添加一项了,搞不好又得通过国会和总统才能协调好。”

“这个监视不是大多数时候都是为了他们自己,因为军方也有许多公开的秘密,但是却不能作为某种口头或者书面的说法传达出来,这种监视大概就是为了防止某些年轻特工人员正义感过度爆发,把什么不合理的规则、做法抖出去。”威廉利普顿摇了摇头,一旦工作了有了年头,就会发现工作年龄对于一个人的想法影响是潜移默化但是却明显的,而且就算从这种默许的‘监视’下也可以看得出来——基本上那种刚进安全局的毛头小子,如果是作为某些方面的高材生而得以接触这种调查,那也会是重点监视对象,而工作超过二十年的人都几乎不会被监视。

这时候监控室接通了他们耳上的通讯器,告知即将进入大气层,要求各人做好防护措施,两人停止了谈话,和小组其他成员以及前来的军方人员一样按照要求做防护措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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