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首页 > 男生小说 > 刑侦小说 >夜眼 > 第十章
第十章
作者:何露斯   |  字数:6745  |  更新时间:2010-03-28 09:42:37  |  分类:

刑侦小说

哈瑞费雷泽尔见到基路帕的时候,不自觉背脊有些微微发凉,他不是没见过可怕的人,但是对面这个拥有着银色头发的男人时,竟在瞬间想到了那些拥有着天人的美貌却身躯冰冷如死的吸血鬼——尤其是他的眼睛,是一种泛亮灰色的浅蓝,而中间的瞳孔却极黑,两相映衬,尤其是他盯着人笑的时候,微翘的嘴角显出一种冰凉的邪恶来,一眼看去,竟让人分外地毛骨悚然。

当然,他让哈瑞费雷泽尔感觉到危险的原因并不是这个,而是这个无论从动作还表情上看都没有丝毫破绽,这让他无法通过他熟悉的方式来窥测到这个从内向外透出邪恶的家伙的真实性格。

“我是柯克利文斯顿,初次见面,还请多关照。”基路帕向着哈瑞费雷泽尔伸出了手,哈瑞目光从他手上一扫而过,随即坦然地回视那双近乎无色的眼瞳,也伸手去握他的手。

冰冷的、瘦骨嶙峋的手,肌肤苍白,但握手的时候有力,握手的姿势上充满了主导欲,如果没猜错的话,这个人身体并不十分健康,但是精神力坚韧得怕人,也许是个一旦有了目标,就算粉身碎骨也会完成的人,这冰冷邪气的背后,却藏着隐隐的霸气。哈瑞瞬间已不动声色地做出了判断——如果观察不足以让你了解一个人,那么就与他接触,就像活着的人始终无法摆脱命运一样,有些习惯终身跟随,而且无法完全隐藏。

对面的柯克利文斯顿同样在瞬间对他了解了不少,眼底也掠过一丝诧异——这个传闻中温柔多情的贵公子真正的性格只怕与他表现得完全相反!不过诧异之后他心里反而像是松了口气,心想也许这个人天生就该是自己的盟友而不是敌人。

自我介绍完毕,柯克利文斯顿也不去浪费时间去琐碎,与哈瑞费雷泽尔、克莉丝凯恩直接进入了主题,谈论起柯克曾入侵军方资料库的事。

“说起来,也许你是最近几十年来第一个入侵了军方资料库而事后没有被揪出来的人。”听完了柯克利文斯顿的话,哈瑞费雷泽尔也不禁诚心地赞了一句。柯克利文斯顿淡淡地回答道:“如果你不是政府人员,这个头衔恐怕要让给你。”哈瑞看了眼克莉丝,两人同时想起的,倒是那个乌利尔割断了脊椎主神经的黑客,那个黑客能在安全局的资料库里安然地走了来回,那么柯克利文斯顿就是个来去自如形如幽灵的人了。

“我想你心里已有计划了吧?我们两个人合作侵入军方的资料库,然后呢?”柯克利文斯顿再度看了眼哈瑞费雷泽尔,就算哈瑞不说出来,他也能大致猜到他想这么做的原因。

“我相信即使军方也网罗了许多信息技术人才,但是我们两人的合作绝对会让他们感觉到焦头烂额,而当他们自己解决不了问题的时候,即使不想让安全局的人看笑话,但是第一个找上的,绝对会是安全局。”哈瑞费雷泽尔丝毫不见迟疑,平静地叙述道。“你的头衔用处不小。安全局的头号调查员。”柯克利文斯顿一直出神地盯着自己的手指尖,听完了他的话猛地抬起头来,那双近乎淡灰色的眸子如冰一样亮得刺人,就像再如何优雅的野兽却始终抵挡不了鲜血的诱惑而露出本性一样。不过他眼神虽然怕人,口吻却平淡谦柔:“我听说军方里有个人在你们的信息课程结业的时候与你并列第一。”哈瑞费雷泽尔听他的口气,脸色不由自主地微微有些变化,盯住柯克利文斯顿:“你想怎么样?”“我是说,你不必担心他哪一天成为障碍——至少我或者米迦勒会代替你料理,不会让你愧疚的。”柯克利文斯顿慢条斯理地笑,抬手抚着自己的下巴,眼睛仍旧亮得使人毛骨悚然,那架势倒像是认为自己提供了个好的建议。“你最好别动那个人。”哈瑞费雷泽尔身体微微前倾,一直到在柯克眼睛里看到自己的倒影,这才缓慢而清晰地吐出这句话,两人互不相让地对视着,半晌柯克利文斯顿耸肩移开了目光:“好吧,好吧。”他虽然口气软化,却并无认输的态度,反显得有些无所谓,“不过我认为如果你的法子成功了的话,他极有可能还是会因为你不是军方的人而被派过去监视你。”

哈瑞费雷泽尔知道柯克利文斯顿说的是实话,这好像已经是许久之前就一直存在的矛盾了,军方与政府安全部门一向不算友好,因为安全部门虽然隶属于国防部,但是却拥有各种在国防部门横行的特权,用军方最经典的比喻就是,在严谨的猎犬队伍里忽然混进了活蹦乱跳、完全不按规矩的猴子,他们的嗜好就是到处翻翻捡捡,对不属于它们的东西分外好奇。这其中不乏冰冷的幽默和自嘲。不过军队也自有军队不想让外人知悉的东西,不过一旦这些猴子们得到某种借口进入军方的基地,那么按照他们的性格,总会顺手挖出点什么让总统内阁的那些成员们觉得新鲜的东西,所以如果哈瑞费雷泽尔以调查员的身份被派去调查军方数据口漏洞的原因,鉴于他那信息技术方面的特长,那些人难保不会以为他们安全局又想挖掘点什么,然后派个与他几乎旗鼓相当的人去监视他的所作所为。不过在还没面对那个人的时候,他实在不愿意去考虑这个:“这个你们尽管放心,分工合作的时候我对于自己那部分会相当负责。我认为这一点上你绝对我会与我达成共识。”他淡淡地扫了眼柯克利文斯顿,语气略有些难以隐藏的锋芒。

“想不到你还是个谈判专家,如果每次与那些恐怖组织面对面的时候有你在旁协助,我想军队会省许多力气。”柯克利文斯顿似乎颇有些挖苦地回敬哈瑞的怀疑嘲弄。“这一点你过谦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迄今为止,已经有二十三个被控谋杀的嫌疑犯在你的完美口才下被无罪释放,这似乎让我不得不甘拜下风吧,联邦十大‘黄金律师’之一的柯克利文斯顿。”哈瑞费雷泽尔刚才就一直觉得对柯克利文斯顿这个名字相当熟悉,到了几分钟前才想起这个同时可以用‘声名狼藉’和‘名闻遐迩’来形容的大律师。‘他们躲在暗处,吸血鬼一样,趁你不注意就给你来一下子’,摩根科长就曾这么形容过律师,他这才明白原来摩根科长说的就是他。

柯克利文斯顿对哈瑞开始另眼相看,据他所知,哈瑞费雷泽尔并不是个非常有正义感的人,甚至都可以断定这个政府的头号调查员绝不会出现在那些庄严正义的审判场所,一般的调查员或者警官总是将破获案件的功劳死命地揽到自己头上,但是哈瑞费雷泽尔却连法庭的传票都可以视若不见,更别说出庭作证了,但是就这么一个对这些毫无兴趣的人居然对自己也这样地了解,这就说明他平常对于很多信息的搜集和记忆简直都已自发地成了资料库。

“可惜你不是律师,否则我遭受滑铁卢的机会会很大。”柯克利文斯顿在日常倒是厌倦与人作长时间的口舌之争,自我调侃地摇了摇头,说起方才的话题。“我们约个时间吧,至少不能是今晚或者明天,因为我的第二十四个被控谋杀的当事人正等着有人去解除他的监禁。”

“那么祝你成功了,只是我希望他别在出了法庭的大门时就迎面撞上‘黑色星期五’——听说最近有个连续杀了自己好几任妻子的家伙以自己的精神分裂症病史为由对抗审判,我认为他很有可能就是你的当事人。”哈瑞费雷泽尔淡淡地说完了话,拿起了外衣准备走。

“不知道我是不是该说不幸,你的直觉实在比什么预言都准。”柯克利文斯顿有些揶揄地笑,却已经不像哈瑞第一眼见到他时那冰冷邪气的笑,反有些风趣意味。

他说出预言一词的时候,一直安静地坐在旁边的克莉丝凯恩脸上闪过一阵厌恶的阴云。

哈瑞费雷泽尔头一次出现在法庭的时候,自己都觉得有些荒唐可笑,最可笑的理由就是他居然特意跑过来看柯克利文斯顿这个声名狼藉的律师来为一个杀人惯犯辩护,同时也和旁听的众多人一样疑惑那个毫无特色可言的杀人犯怎么会聘得动这家伙。

“你出现在法庭上这可又是个头等新闻,我真是后悔没有当记者,以至于让你这个新闻制造机英雄无用武之地。”一个带笑的调侃声音在哈瑞费雷泽尔背后响起,他匆忙回头,果然见到了威廉利普顿。“我认识的记者已经够多了,不需要添上你一个。”哈瑞费雷泽尔往里挪出一个座位,威廉利普顿就毫不客气地坐下了,还故意大惊小怪似地问:“你没在等哪个女人吧?”“你觉得在法庭上或者停尸房约会是个好主意吗?”哈瑞费雷泽尔反问。“拜托你,这里的气氛可比那个什么停尸房好多了,真不知道你看出来这两地方有什么相似之处,居然拿过来相提并论。”威廉利普顿满脸鄙视的神色看他,忍不住又笑,惹来后面两个上了年纪的老头的瞪视。

“反正都是为了死者的安息而提供最后保障的地方。”哈瑞费雷泽尔无所谓地回答道,这句话里的正义感与他的语气甚不搭调。

“说起死者,我想我也有义务通知你今天下午去参加你叔叔的葬礼,这可真是个人人争抢着去世的旺季啊,你说是不是?”威廉利普顿想起了那个死在墓地里的费雷泽尔公爵的事,虽然对这个胆小而贪婪的人的去世并无什么同情,但是就费雷泽尔和利普顿家族的交情,他还是得在这个葬礼上露脸,顺便通知一下似乎对费雷泽尔家族的动向一无所知的哈瑞。“能赶在破产的惨淡光景到来前去世,可真算是幸运呢。至少可以抱着成堆的钞票微笑着睡过去。”哈瑞费雷泽尔心头有些惨淡和刺痛,却仍旧玩世不恭似地嘲道,表现得对此事的漠不关心。“看来你对破产的风传是有所耳闻。如果不是熟知你的性格,我还真以为你上次买进那堆废股只是想诱导他破产。”威廉利普顿有些感慨地用力一拍好友的后背。

“说到底,那件事只不过导致了我自己的破产——现在我除了伦敦大道的那套房子和口袋里的几百块钱,几乎是一无所有。”哈瑞费雷泽尔笑笑,低头打量了下自己这正式的穿着,现在他如果走在拉丁区某些治安不严的黑街上,一定会有人以为绑架他就能勒索到上千万。

法官来了,似乎有些没精神地敲了敲那只木锤,然后全体起立,三秒后坐下,对于下面那些繁冗的程序哈瑞没兴趣,就闭上眼睛去考虑军方那个错综复杂的数据库,他对军方数据库的印象还停留在近十年前,这七八年间,也不知道多少人对它加固和升级过,按照安全局数据库安全系数的大幅提升,军方也不会慢到什么地方去。随即想起了目前和自己同军阶的陆军中校本特利科尼利厄斯,如果说放在十年前,他会对本特利科尼利厄斯又气又恨,可是现在想到了,他却忍不住觉得好笑,如果说他与本特利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的话,那就是本特利抢走了他的初恋女友,这在此时三十岁的他看来,当时恼怒到了那种程度是不可思议的,本特利在抢走他女友的第二年就早早地和她结了婚,当时的哈瑞费雷泽尔已经成了安全局情报科的实习生,在成堆的小额军火走私交易的零碎里忙得昏天黑地,等到发现那张请帖后居然已经是半个月后,他知道自己本该去向本特利解释他没出席婚礼的真正原因,但是最后他还是没有去解释,却说不清这是为什么。随即就是七八年的时间没有见面,不知道现在的本特利是不是已经在一群小本特利中间忙得手忙脚乱。这些东西想得平时觉得没什么可乐之处的哈瑞也忍不住有些幸灾乐祸地开心。

等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休庭了,威廉利普顿以为他睡着了,很挖苦地说道:“你还真有时间概念,知道什么时候会休庭。那位律师在短短的时间内似乎已经成功地引起陪审团对被告的同情心了。”“可是他再厉害也无法在今天就将他的当事人带走,毕竟对方的律师也不是吃素的。”哈瑞看了眼公诉人和控方的律师,看得出那个律师和他的助手也是丝毫不乱,柯克利文斯顿虽然不显急躁,却总是有些许吃力,看来联邦法院就算不是为了送这个杀人犯上西天,至少也会想借机把这个黄金律师的气焰给打下去的。

法庭笼罩在一片低沉的嗡嗡声中,旁听席上的人交头接耳,哈瑞看了看时间,觉得没必要再看柯克利文斯顿的表演,正好威廉利普顿对柯克利文斯顿似乎颇为鄙薄其为人,就一起走了出来,一起前往费雷泽尔家的本宅。

费雷泽尔宅邸现在当然是笼罩在一片愁云惨雾里,哈瑞费雷泽尔几乎都可以想象那个心高气傲的婶母会用什么态度对他,即使到了这种时候,为了维护她自己的所谓尊严,她恐怕会更加白眼向天地对他吧,何况当时父亲将他带入的家族、并且要确认他为费雷泽尔家族的继承人的时候,家族里任何一个人的反对也没有这位同样的贵族出身的婶母的反对那么强烈,她甚至还会担心他回去是不是为了从她那儿将她丈夫的爵位抢走。哈瑞费雷泽尔一面走一面想得有点好笑,虽然十多年未踏进这个地方一步,但是却还是理所当然地昂首走了进去。

费雷泽尔宅邸的佣人和管家都换上了黑色的丧服,他们每个人看到哈瑞费雷泽尔的时候都忍不住露出了惊奇之色,随即松了口气,在他们看来,无论如何哈瑞费雷泽尔曾是费雷泽尔公爵的正统继承人,况且已经去世的拉沃尔费雷泽尔并无男性子嗣,只有一个未成年的女儿,即使如今爵位并不仅限男性继承,但是未成年的女性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接掌费雷泽尔公爵这一爵位的。

“好久不见了。”哈瑞费雷泽尔对他唯一有印象的老管家点了点头,也没热络地寒暄什么,径直就穿过玄关向里面走,毫不惊讶地直面婶母安娜沙利文费雷泽尔冷冰忿恨的眼神,她虽然高傲地挺直了脊背,用愤怒来武装了自己,但是面对这个浑身上下都充满了贵族气的侄子,心口却不禁有些颤抖,她猜得没错,这个从小就冰冷无情的孩子果然回来想要夺走她的一切了!“你觉得只要我离开,这里的一切就属于你了?”十年前这个不过二十岁的少年在从她口中听到她的意图的时候居然微微笑了,嘲讽地反问她,随即又自己代替她回答了这个问题:“不,你不会得到的,就算你得到了,它们也会慢慢地从你手心溜走。”他冰蓝色的眼睛里闪着诅咒一样的不祥笑意,听得她不禁后退了几步,震惊地看着他,但是他却没有说下去,只是以不带走一丝云彩的淡然挥了挥手,拿起门口衣架上的外衣,空着两手就走了出去,而十年后,他果然带着这种近乎诅咒的眼神回来了!

“听到了这个消息我万分伤感那,安娜婶母。”哈瑞费雷泽尔面无表情地笔直走到穿着黑色丧服的安娜沙利文面前,一出口却忍不住还是略带嘲讽的问候,这句话说出口来,让周围那些本就对他的到来侧目的族亲吃惊不已,他们多多少少听说过费雷泽尔公爵夫人与这个前继承人之间的恩怨。

安娜沙利文脸色更加苍白了起来,这句话本身也许没有什么,但是那语气里的嘲笑和幸灾乐祸让她几乎想落荒而逃,但是为了她身为公爵夫人的尊严,她还得坚定不动地站在原地,并且礼貌地回应他的话,这让她觉得自己像是第一次面对这种可笑而尴尬的场面。“你好像来得有点迟了,无论怎么说,这可是费雷泽尔公爵的葬礼!”安娜沙利文本来也不想这么咄咄逼人,但是也许愤怒,更也许是害怕,这样的话就这么冲了出来。

“葬礼还没开始,是吗?我到得可是一点都不迟,恰好赶得上呢。”哈瑞费雷泽尔一面说,一面摸了摸口袋,拿出根香烟来点上,说实话,虽然他表现得满不在乎,但是被满大厅穿着黑压压丧服的人盯着,他也免不了会有些精神紧绷,而干燥的烟气在口鼻间流动,的确有效地缓和了他的精神紧绷。

安娜沙利文直觉他话里有话,说的虽然是葬礼,但似乎暗指了别的事,而且肯定会是件让她恐惧的事情,但是她的好强却让她对这句话表现得嗤之以鼻:“你身为费雷泽尔家族的人,难道一点都不知道他死去已经三天了吗?如果还承认身上的费雷泽尔家族血统,你就绝不会一直到葬礼开始才出现!”“正是费雷泽尔家的血统提醒了我,原来今天我那位亲爱的叔父要下葬呢,否则我怎么会那么轻易地得以踏进这座房子呢?”哈瑞费雷泽尔对她时不时地提到费雷泽尔家族的血统而感到厌烦,在他眼里,一向眼高于顶的费雷泽尔家族不过也是个在奢华的梦里不愿意醒来可怜虫罢了,依仗着所谓的‘贵族精神’,却并不知道这个贵族精神已经分崩离析,半点也不剩。“也只在为了要在死人脸上增添光彩的时候您才会承认我身体里流着费雷泽尔家族的血液吧。”哈瑞费雷泽尔懒洋洋地看着她笑,残忍地将这一冠冕堂皇的东西戳破,然后看着对面的人心口流血。

安娜沙利文本来已是强抑着怒气,听完了这句话已气得浑身发抖,几乎忍不住要一巴掌狠狠地扇在他脸上。“妈妈,您累了,还是先坐下来休息吧。”一个怯生生的女孩子声音传来,接着纤细苍白的手臂伸过来按住了安娜沙利文的手臂。

这个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的女孩子是伊丽莎白费雷泽尔吧?哈瑞费雷泽尔看到她那头与自己一样的灿烂金发时立刻就想起了拉沃尔费雷泽尔的独生女伊丽莎白,据说她明年就满十八岁了,但是现在看起来她比真实年龄小了两三岁,身姿纤细,肤色苍白,有着一双忧郁中带着些神经质的大眼睛,瞳子是紫罗兰色,穿着一袭黑色丧服简直就像忽然呈现的幽灵。“我是伊丽莎白,哈瑞哥哥还记得我吧?”她露出羞涩的微笑,向他伸出了手,大眼睛里闪着柔和的波光。

“我记得。”哈瑞没有去握她的手,只是淡淡地点头,她有些讪讪地收回了手,脸颊上淡淡的红晕颜色加深了不少:“那、那你怎么现在才回来看我们?”

哈瑞费雷泽尔别过了头,怕自己会立即冷笑起来,这个女孩子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假的不知道?她们根本不需要他这个外人来看望吧?但是他还只是淡淡地回答道:“我一直都很忙。”他目光微微下垂,瞬间又抬起,眼里掠过微微的讽刺笑意——他刚才看到的戴在她左手中指上的祖母绿金戒指被她悄悄地摘下,随即藏了起来。那是家族继承人才能拥有的信物,看来这个婶母是打定了主意让自己的女儿来继承公爵位置吧?那她还在气什么、怕什么?如果她要是知道了费雷泽尔家族即将面对的灾难,只怕她会立即将这个戒指扔进垃圾桶。

按“键盘左键←”返回上一章   按“键盘右键→”进入下一章   按“空格键”向下滚动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