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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亡命
作者:休丁   |  字数:5675  |  更新时间:2008-09-16 20:00:29  |  分类:

玄幻小说

“阿风,你带着小少爷往左边跑,我带着小小姐向右边,摆脱他们后,我们老地方会合。”说话者,一身黑衣打扮,本来写满风霜的坚毅面孔现在更显焦急,全身上下挂满了刀伤,血液有的已经凝固,有的仍无情地从他的身上向外滴出。此人年龄并不大,今年刚刚23岁,一米七五的他,并不能给人带来多少震撼,但是,看其全身别满的飞刀,就可知此人并非如此简单。

“好,阿林,你要小心点,现在是你我报答老爷夫人的时候了,我们不能让老爷夫人白死,这个仇我们一定要报!”阿风坚定地说道。阿风名叫刘风,此时的他,眼中已经燃烧起仇恨的熊熊烈火,往事的点点滴滴,在脑中一一呈现:

“这孩子怎么伤成这样,老王快点把他送医院去”自己的脑中出现了那次被易龙行救的情景。

“阿风,以后你就是我的孩子了,有什么事别憋在心里,说出来,别太委屈自己了。” 易龙行那拍者自己肩膀的场景出现在眼前。

“快,快把胡医生找来,阿风都烧成这样了,为什么没人通知一声?”那是自己记忆中第一次看到易龙行生气的样子,那一次自己感到久违的父爱又回来了。

“来,张嘴,把药吃了” 易龙行的妻子薛敏说道。“夫人,我自己来吧!”那是自己首次感到不知所措。“乖,听话,张嘴。”甜美的声音仿佛充满了魅力,不容人拒绝。透过双眸,自己觉得夫人就像天上的仙女,好美,美得让人无法产生任何邪念。而自己又觉得夫人好像、好像自己病逝的母亲,那双满是关爱的双眸,久违的母爱,像一股暖流,重新唤回了自己那颗冷漠的心,阔别的眼泪在那一刻像一朵盛开的牡丹,开在夫人的手上,更开在自己的心里。

夫人刚生下小少爷和小小姐的时候,自己与王老看望夫人,那时的夫人脸很苍白,但仍挂者淡淡的笑,幸福地望者怀抱中的孩子,当夫人看到自己的时候,没想到第一句话竟是:“阿风来啦!来看看你的弟弟妹妹,阿风你也不小了,该找媳妇了,以后就让霞儿做你的新娘好了。”那时,连一向严肃的王老听到这话,也忍不住笑了出来。那时的霞儿出生还不满两天。

“我们赶紧走,他们要追来了。”阿林说道。阿林的声音把阿风从往事中叫了回来。

两人相互对视着、沉默着,没有人再说一句话,只是紧紧地盯着对方的眼睛,仿佛要将对方的样子深刻在自己的心里。时间仿佛归于静止,接着一瞬间,两人同时动了。只见两条人影分别向左右两边的密林窜去,而在他们的怀里分别抱着一个年约一岁左右的孩子。有时候,无须过多的话语,仅一个眼神就够了。

青蒙山坐落在淮河以南,处于多雨的地带。之所以被命名为青蒙山,是因为这里的树木不但茂盛而且终年常青,此外,由于这里常年多雨,所以,导致这里经常雾蒙蒙的。所以被命名为青蒙山。今天的月亮本来是皎洁明亮的,但是由青蒙山上望去,总感觉月亮像穿上了一层薄薄的轻纱。今天的夜很静,偶尔传来不名鸟类的鸣叫声和狼的长啸声在这样的夜里被送的很远,仿佛奏起的宁静交响曲。无风的青蒙山是美丽的,但美丽之中又含着一种诡异。初来青蒙山的人,尤其是在这样宁静的夜里,免不了会感到毛骨悚然,因为你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毒虫咬上一口;也不晓得你的脚下是否栖息着一条长着毒牙的蛇;更不清楚密林的某个深处是否有一双饥饿的眼睛在凝视着你。在这样月圆无风的夜晚,在如此十步一杀机的青蒙山,有谁会想到正在上演着追杀与亡命的游戏呢?

“你跑不掉了,赶快束手就擒吧!哈哈!我们会给你一个痛快的。”四个蒙面的黑衣人,此时衣着不整,甚至还有一人胳膊中了一枪,他们正拿着枪对着藏身槐树后的阿风说道。这几个黑衣人都是“红滴血”帮的,他们的目的就是击杀阿风他们,至于为什么这么做,他们也不清楚,只知这是上面的命令,而且上面说只要他们谁杀了阿风他们,那么他将被提升为堂主,并且还有100万人民币的奖励,这红滴血帮并不算什么大帮派,十大门派中虽然它数不上名次,但是尽管如此,在红滴血帮里,一个堂主,手下也有几百手下,这叫他们怎么不两眼放光。正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这也就不难理解他们为什么玩命似地追者阿风不放了。

一路逃来,阿风不巧碰到了这批黑衣人的阻杀。阿风击毙了其中的十人,剩下这四人紧追着自己不放,而自己也在拼杀中受了几处枪伤,虽然不至于立即毙命,但也不免流许多血。此刻的他,由于失血过多,再强壮的身体也会感到一阵晕旋。阿风简单地处理了一下伤口,此时的他,浑身粘满了鲜血,就连怀中的小婴儿都染满了全身。而此时,小婴儿脖子上的项链尤显突出,因为它没有粘到一丝鲜血。此项链的链条与链盘非金非银,但却一身银白色。最特别的是链盘,月牙的形状,上面刻满了奇怪的图腾,似是一种经文,又似一种符咒,月牙的中间凸出了一个太阳的形状,发人费解。长约为一寸的链盘挂在小婴儿的脖子上,显得格外碍眼。此刻的小婴儿显然是受到枪声的惊吓,正在哇哇大哭。

阿风一边哄着怀里的小婴儿,一边怀顾着四周。阿风看逃是逃不成了,因为身后不远处是一个断崖,而如果向左右两边跑,那么一出这棵槐树,必然受到他们的子弹疯狂般的欢迎。与其坐以待毙,还不如和他们搏一搏。于是,阿风把小婴儿放在树后一个很隐蔽的地方,这样不至于待会儿子弹误伤了小婴儿。做好这事之后,阿风看了一下弹夹,结果发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里面只剩下两发子弹了。即将绝望的阿风,猛然想起了阿林教他武术时对他说过的话:

“阿风,你要记住,有时,飞刀要比子弹管用。”当时自己还不信,但当阿林的飞刀绕着自己的身体又回到阿林的手上时,不知怎么,自己的思想当时就短路了,这是人类可以做到的吗?难道世间真有武林高手?当时阿林还说,飞刀的最高境界不同于剑的“人剑合一”,它是“刀念合一”,即飞刀按你的思想去移动,不达目的,永不停息。

想至此,阿风从怀中摸出了阿林送给自己的五把飞刀。这是一种带弧度的飞刀,长约三寸,有些许像回旋镖。阿风一直把它们放在身上,在余暇的时候就拿出来练习一下。现在阿风的飞刀,虽不似阿林那样的神乎其神,但也有那么一点模型了。现在的他,只有赌一回了,赌对阿林话的坚信,赌对自己实力的信任。

阿风凝神注视着外面的一举一动,外面的那几个人仍在叫喧着,但却没有人愿意冲过来。阿风没有在意他们在说些什么因为他在等待一个时机,一个一闪即失的机会。

此刻,一切仿佛归于静止,惟独小婴儿的哭声显得那么的刺耳。

终于,时机来了,阿风一个飞窜,从树后滚了出来。接着,五把飞刀如同一朵莲花,在阿风的手中绽放,带着犀利的光芒;带着不归的觉悟,直向四个黑衣人飞去。

这四个黑衣人也不是平庸之辈,在阿风发飞刀的同一时间四颗子弹先后有序地向阿风呼啸而来,尽管阿风身手还算敏捷,向旁边一滚,躲过了要害,但左腿却不能幸免地中了两发子弹。

再说这四个黑衣人,见飞刀飞来,当然也不会傻到等着飞刀把自己超度而不知道躲。飞刀的速度并不是很快,他们还很纳闷,为什么此人枪法这么准,怎么飞刀这么菜鸟?理所当然他们很轻松地躲过了飞刀。但是真的躲过去了吗?

只见四个黑衣人躲过飞刀的一刹那,阿风笑了,因为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在四个黑衣人准备第二次对阿风开枪时,诡异的事情发生了,那五把被躲过的飞刀如同受了诅咒一般,竟然又飞了回来,其中的一个黑衣人因为事情发生的太突然,被飞刀一刀封喉而死,在临到下的那一刻,他确定了一件事:这绝对是一把被死神诅咒的飞刀。

另外三个黑衣人就没有这么惨了,这其中的原因一是因为阿风的飞刀还刚起步,二是其他三个黑衣人见到那个黑衣人的惨死的时候,心中不免有了一丝准备。但尽管如此,这三人也付出了一定的代价:一人被飞刀削去了半只耳朵;一人被飞刀割断了手筋;而另一人则被飞刀狠狠地插进了肩胛中。在这三人分神的一刹那,阿风“砰!砰!”两枪,两个黑衣人爆头而死。枪声惊醒了还捂着受伤肩膀的黑衣人。这个黑衣人如不是阿风伤的太重以至于飞刀失去准确度的话,此刻应该去见阎王报到去了。只见这个黑衣人端起手枪,没有丝毫的犹豫就扣动了扳机,把抢中所有的子弹都发泄在阿风的身上。此时的黑衣人,已接近疯狂,因为在他的眼里,阿风不是一个濒临死亡的血人,而是一个索取性命的死神。

子弹就仿佛一条条银白色的毒蛇,疯狂地撕咬着阿风的身体。此时的阿风虽然有心想躲开,然而却无力为之。对于一个失血过多的人,对于一个腿部受伤的人,他还有什么能力去躲呢?就这样阿风的身体如雕塑般倒了下去。而那个疯子却任就不知满足,疯狂地向阿风发泄着内心的恐惧。

终于,最后的一发子弹钻进阿风的身体后,那个疯子也跌坐在了地上。此时,婴儿的哭声再次添满了整个空气。

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那个发疯的黑衣人突然对着夜空哈哈长笑,笑声极为恐怖。接着,又猛地从地上爬了起来,面带着狰狞地向着哭着的小婴儿走去。

婴儿的哭声如一口巨钟,每一响都撞击着阿风的神志;婴儿的哭声又如一把巨锤,每一下都敲打着阿风的心灵。

阿风的眼睛有些模糊,仅用微弱的力量,强睁开一条小缝。看着向小婴儿走去是黑衣人,看着他那狰狞的笑,阿风的心在滴血,逐渐模糊的记忆,又一次回到了过去:

一次小天云(小婴儿的本名)又哭了,自己拿着一个奶瓶在小天云的面前晃啊晃,小天云立刻就不哭了,张着稚嫩的小手就想要自己手中的奶瓶。当时自己还逗小天云说:“云儿啊,叫一声哥哥,我就给你这个”说着又晃了一下手中的奶瓶。坐在一旁哄着霞儿的夫人笑着说:“云儿还不会说话呢!”当时自己也笑了。可是谁也没想到一声稚嫩的“哥~哥~”从小天云的口中发出来。有谁会想到小天云的第一次说话竟然先叫的是自己。

那次抱着小天云在花园里玩,不知怎么想起了自己病逝的母亲,又想起了那个对自己打骂的老爹(老爹是因为母亲的病逝才变得脾气暴躁的),当时,自己很恨老爹,但后来也就不那么恨了。尽管老爹经常打骂自己,但是自己知道,其实老爹一直都很爱自己,只是不知道怎么去表达,也许父爱就是一种无言的爱吧?到后来老爹被莫名其妙的杀死了。当时,自己站在老爹的遗体前,竟然没有一滴眼泪,但是只有自己知道,自己的心早已添满了泪水。想着想着,眼眶不免红了起来。这时,一只拿着奶瓶的小手伸到了自己的面前——是小天云。自己记得每当小天云哭的时候,总会拿着一个奶瓶送到小天云的面前,小天云立刻就会破涕为笑。

思想再次回到现实,阿风猛地睁开无力的双眼,死死地盯着黑衣人,随着黑衣人的每一步,阿风的怒火就增加一丈。血红的双眼,那时一双属于地狱的眼睛,现在正随着黑衣人的步伐而日趋鲜艳。此时的阿风,脑中仅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杀死他!

力量是什么?有时力量就是一种信念,就像现在的阿风,刹那间身体仿佛不再是属于自己,没有了疼痛,也没有了麻木,力量仿佛一团火,一团怒火,把灵魂燃烧,把理智燃烧,全身的每一个细胞在一刹那间被点燃。

目光落到了不远处那些黑衣人丢落的手枪,阿风像是一个被召唤的灵魂一样,执著地向手枪移去。一点一点,距离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短短几米的距离,仿佛承载了几个世纪的时间。终于,手枪被紧紧地抓在手中。那一刻,阿风有一种奇妙的感觉,就像离去的老伙伴又重新回来了。对,又回来了,奇妙的感觉充斥着全身,阿风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这么需要他的老伙伴。

枪口对准了哪个黑衣人,一把巨大的镰刀已在死神的手中高高举起。

黑衣人依旧不知何为死亡地向前走着,突然砰的一声枪响,一颗子弹从他的脸颊滑过,带走了一抹鲜血,同时也带走了他因恐惧而产生的癫疯,心神一下子清醒了过来。难以相信地转过头,他看到了一双眼睛,一双仿佛只有从地狱走出来的人才会有的眼睛。赤红的双眼仿佛是用无尽的鲜血染成的。黑衣人感到自己的心仿佛被丢到了深海,不断地下沉、下沉。愈渐苍白的脸诠释着他此刻的心情——那是一种绝对的恐惧,是经过无数场枪林弹雨的他绝对没有体验过的恐惧。此刻的他绝对相信:眼睛可以用来杀人。

此刻的阿风,绝对可算作一个恶魔。原本赤红的眼再配上此刻略带狰狞的笑,再加上他那身鲜血,活脱脱地一个刚刚屠杀完生命的恶魔,当黑衣人转过头的那一刻,阿风发疯般地大叫一声“去死吧!”,接着子弹如脱缰的野马,气势凶猛地朝黑衣人冲去。

子弹打完了,黑衣人也很配合地倒下了,阿风也仿佛重新变回了人类,脸上没有了狰狞。

阿风带着温柔的目光看了一眼藏身树后还在哭泣的小天云,然后漫漫地合上了眼。迎着九天的明月,可以看到他嘴边那抹淡淡的笑。

浓浓的血腥味充斥着整个空气,似乎整个青蒙山都被染成了红色。

不知过了多久,小婴儿的哭声停止了,也许是哭累了,也许是睡着了。

淡淡的雾带者淡淡的哀伤由远而近。微风吹过,卷起了片片落叶。入秋的夜是冷的。此时四周植被粘上的雾气仿佛冻结的冰碴,要将一切的生命冰封。忽远忽近的狼啸声,在告戒人们危险的存在,又似在叙述着人间的悲哀。

鲜血从那些已死去的人身体里涌出,渗进了泥土,这一过程就像是在用鲜血祭奠着大地。

日渐朦胧的月,像一张失去亲人的脸,那么的苍白,而又那么的憔悴。不远处飘来一朵淡淡的云,像一个被遗弃的孩子,独自在迷茫与凄凉中飘荡。

渐渐的,月被云遮住了脸,青蒙山的万物到陷入了黑暗。四周的树木就像是沿街乞讨的老人,张着他那枯黄的老手,似乎在乞讨别人施舍一点温暖。

渐渐,云过月现,仅留下了云悲凉的背影。凄凉的月又重新照在凄凉的树的身上,朦胧的月光更显得朦胧。

不知过了多久,月光依旧惨淡,可在月光底下,却可见一个娇小的身影逐渐从一棵槐树后爬了出来。这正是被藏身树后的小婴儿。不知何时,身上的毛毯已经滑落,但他仍旧不知冷为何物地向前爬着,爬着。明亮的眼睛凝视着前方,似是有一种执着在驱使着他。

小婴儿一下一下地爬过那棵藏身自己的槐树,爬过一片片血染的土地……带血的泥土粘在小婴儿的身上,使小婴儿看起来越发像一个没人要的孩子。不知名的小沙砾,小树枝划破了他那白嫩的肌肤,而他却没有哭泣一声,仍就执著地向前……

终于,他爬到了阿风的身旁停了下来,然后用他那稚嫩的小手摇晃着已经永远沉睡了的阿风的脑袋,嘴中还发着不知名的叫声。难道他想用这种方式叫醒啊风?也许在他的眼里,阿风只是睡着了吧!

他想叫摇醒阿风,是因为想妈妈了,但是却不知道,他永远也不会再见到自己的妈妈了……

青蒙山寒冷的月夜下,一个小婴儿独自发着令人难懂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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