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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作者:雪儿   |  字数:6182  |  更新时间:2009-02-23 17:35:58  |  分类:

都市小说

的心意你是很明白的。其实,发生这样的事情,最难过的就是我们家锦鹏了。你有没有想过,到底谁才是最适合你的?”

我低头不语心里又委屈又难过,只听韩伯伯接着道:“算了,依我看,这次的事情就算了。好在我们报社那边有朋友,给我提了个醒,把这件事给压了下来。但是小歌,你爸妈也是关心你,怕你受骗。你应该多体谅体谅,哪有做女儿的动不动就让爸妈当自己没出生过的?”

“就是就是,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说吗?不要动不动就说这样的气话!”韩锦鹏上前拉着我的手,一脸心疼小声道:“都怪我不好,如果昨天晚上我也在的话,也许事情就不会这样了,我这几天不应该跟你赌气……”

我用力地吸了一口气:“如果审讯到此结束了的话,我是不是可以上楼了?”

“你……”爸爸气得上前一步,却被妈妈一把拉住,“行了行了,父女俩都是一样的倔驴,一人少说几句行不行?”说完又转过头望着我:“你去吧!我回头再找你。”

我头也不回地就往楼上跑,刚止住的眼泪,一转身的功夫,又汹涌起来。

“为什么他们都不想想我的感觉?喜欢的人因为身份的悬殊而不肯接受我,一方面我还要对锦鹏满怀愧疚,这些天,我自己的神经都绷得紧紧的。可是他们就因为这种事情,居然怀疑我跟唐时……”我捂着嘴,越说越难过,握着话筒哭得喘不过气来。

诗施在彼端重重地叹了口气:“其实我一早就说过了,韩锦鹏才是最适合你的人……”

“诗施!”我大叫着,“你也这样说?”

“你别激动嘛!我的意思是,从现实角度来看,你跟韩锦鹏在一起是众望所归,所以一定会很顺利,但是谁让你爱上的是唐时呢?既然你不要众望所归,那就该预料得到,这样的一场风暴迟早会发生。”

“可是我很难过。为什么我爸爸妈妈一点都不理解我?完全不考虑我的感受?我妈甚至都没有问我到底喜欢唐时什么。如果她肯听我说下去的话,我想也许……”

“没有也许!”诗施打断我的话,“小歌,你醒醒吧!这不可能的,依他们的身份和阅历,他们根本不想去考虑这些感情因素,你懂吗?”

我握着话筒的手微微发抖,忽然发生的这些事情,对我来说太难接受了。在昨晚听过唐时那番话“我希望我们从来没有认识”之后,又被自己的父母怀疑。这种感觉在我以前十几年的生活中,是从来没有的。仿佛一夜之间被全世界人抛弃了似的。

“你要坚强一点才行啊!”诗施说着又叹了口气,“我怎么觉得,现代版的梁祝在上演啊。真是造孽,这都什么年代了。富家千金爱上穷书生?天哪,最后的结果该不会是你们俩私奔了吧?”

私奔?私奔!

像是忽然的电光火石一样,我的脑子顿时被敲开了一条缝,“我不跟你说了,先挂了!”

“什么?怎么……”

我挂上电话,迅速拨出一个熟记于心的电话号码

“喂,找谁?”电话里传出一个苍老的女性嗓音,我记得柯佳乐说过,唐时的房东就是个无儿无女的老太太。

“你好,我想请问一下,您那里是不是有个房客叫唐时的?”

“是啊,你找他什么事?”

“呃……我是他的同学,找他有点事,可以麻烦您帮我叫一下他吗?”

“同学?你等等!”电话话筒被重重地放下,接着是脚步声,各种奇奇怪怪的声音都有。我看着床头的闹钟,一分钟,两分钟……

我心思如麻,双手无意识地拨弄着床头纱缦上绣的芙蓉花图案,满脑子都在想着十几分钟前发生的事情。

“喂?”熟悉的男低声终于在耳边响起,我握着话筒,忽然有点说不出话来。

“谁?”

“楚歌吗?”

眼泪无声地滑落,我捂着嘴巴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你怎么了?生病了吗?是不是昨晚吹太多风了?”

见我仍是没有声音,唐时明显有些担心,“楚歌?你是否不舒服?是嗓子痛吗?如果是的话,就敲一下话筒?”

“我……我想见你,唐时,我想马上见到你!”我的声音里是浓浓的哭腔,带着连我自己都无法控制的酸涩心情。

电话那端的唐时显然愣了愣神,但是三秒钟不到就答应了,“好,我在昨晚的火车站前面外面的小路等你。就是昨晚你数车厢的地方,你还记得地方吗?”

“嗯,我二十分钟后到!”

“好!……你路上小心点,如果是生病的话,最好让诗施去陪你!”

“嗯!”我用力地点了点头,挂上电话抽出纸巾轻轻擦掉眼泪,看着自己红肿的眼睛。

“我怎么觉得,现代版的梁祝在上演啊。真是造孽,这都什么年代了。富家千金爱上穷书生?天哪,最后的结果该不会是你们俩私奔了吧?”

诗施的话像是录音倒带一样,回响在我的耳边,像是一句咒语一样,带着某种神秘而又不可抗拒的诱惑力,催促着我在心里做了个决定……

隔着老远的距离,我就看见唐时正坐着铁轨旁的小路边。他穿着半旧的深色风衣,没有扣上扣子,衣角在风中扬得高高的。

似乎是察觉到了我的视线,他的头也缓缓地转向这边。我飞快地跑向他,在他还没来得及说话之前扑进了他的怀里,眼泪再次失控决堤。

像是知道我在哭似的,他只是轻轻地环住了我的肩膀,极富节奏地拍着我的背。

他并不说话,也不问我出了什么事,只是这样抱着我,并且任由我抱着他。

出站的火车轰隆隆地驶过我们的身边,我一边抽泣,一边想车上的那些人能不能看到我们?在他们眼中,我们这样的相拥是不是像热恋中的情人?他们一定不知道,其实,唐时心里并没有我。

想到这里,我心里又是一种绞痛。我仰起头,看着他水仙一样洁净美好的脸庞,又难过又伤心。

“你该知道,如果你仍是不想放弃的话,以后必然还会有更多的眼泪要流。而我不可能每次都能这么有空。”他的声音冷静得让我一阵颤抖,可是心里的想法却益加的坚定,我努力的吸了一口气:“你说,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对不对?你说错了,既然你不肯走进我的世界,那么……就把一切交给我来决定好了。”

我用力握紧了他的手:“你跟我来!”

“去哪里?”唐时皱着眉问。

“到了你就知道了!”我拖着他往前走,手里紧紧地握着那两张薄薄的纸片。直到走进车站,过了检票口他才发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再给我一点耐心,一点点就好!”我拉着他在人群中疯跑,直到找到我们的那列火车,那个通往芳草镇的小火车,我才停下脚步。

唐时的眼睛漆黑漆黑的,静静地审视我良久,我不由分说地把他推上车,三分钟后,车子就要开动,三分钟后,我就可以开始我的新生活,进入一个全然不同的世界里。

我在初中时就在报纸中看过芳草镇的报道,那是个有些偏僻的小镇。但是空气清新,资源丰富,素有“小华梵”之称。我看见报纸上的芳草镇有很长很长的青石板路,如果我可以和唐时手挽着手,每天饭后一起在那样的路上散步的话……

“你到底想做什么?”唐时沉声问道,

“去芳草镇!”

“我们俩?”他皱眉,他总是这样皱着眉,可是我每次看到他这样的表情,都会有想伸手抚平他的眉头的冲动。

“是!我知道这听起来有点奇怪,可是……可是我想让你知道,我是真的想跟你在一起的决心!”

他腾地一下站起来:“幼稚!”

我一把拉住他的胳膊:“不许走,我不会让你走的,还有两分钟车子就要开了。请你陪我,就算……就算幼稚也好,你就当陪我去那里散心也好。拜托!”我强忍着眼泪,自尊心被自己狠狠地踩过。

邻座的一对夫妻转过头好奇地望向我们,我却只是仰着脸看着唐时,心像是被自己撕了个口子似的。我从来不知道,自己也会有一天,需要这样低声下气地去求一个人。

他看着我,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终于缓缓地坐了下来。

我就这样拉着他,紧紧地拉着,我们都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等待车子的开动。

他忽然动了动,然后又站了起来。

“你要去哪?”我紧张地跳起来,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他看着我,眉间笼着重重的阴影:“我去洗手间!”

“你看,小情人就是小情人,如胶似漆的。你什么时候要是能这么黏我的话,我宁愿一个月不做生意!”邻座的中年男人小声地对妻子笑道。

我脸一红,缓缓地松开手,坐回到座位上。

唐时并没有马上离开,似乎还看了我几眼,然后叹了口气。

我听见有缓慢的脚步声,从我身边离开。有一种异样的感觉涌上我的心头,鼻子莫名其妙地发酸。

我没有回头,大概半分钟后,车子开动,车窗外熟悉的景致向后倒退,我捂着鼻子,强迫自己不去看手表上的时间。

轰隆,轰隆——

车厢里的人很少,芳草镇的的确确是个有些偏僻的地方,我静静的想。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我终于按捺不住,冲向这节车厢的尽头,洗手间的挂牌上是空闲二字。

“唐时,唐时!”我疯了似的跑向前面的车厢,可惜,这辆只有七节,半客半货,又刚刚开动的火车太短,我只跑了三分钟就跑完了全程。

整个车厢里只有四十多个乘客,我努力地看着他们的脸,想找出一张我熟的面容。虽然心里知道那不可能。

十分钟后,我拿出手机拨通了家里的电话。

“喂?”

“妈!”

“小歌?你跑到哪里去了?你这个孩子,怎么越来越不像话了呢?爸爸随便说你两句,你居然也跟他认真?老何和锦鹏现在都在外面找你,我差点跟你爸吵起来了……

“我想回家,妈,我想回家!”

“好好好,回家回家,你在哪里?我让老何去接你!”

“我在火车上,去芳草镇的火车上!”

“你跑去坐火车?”妈妈在电话那端难以置信地惊呼着。

有两行冰冷的眼泪划过我的脸庞,我缓缓地低下头,屏住呼吸,生怕这种绝望的抽泣会扯痛心脏。

唐时,你又是这样,又是这样,扔下我一个人。可是这次,你又能躲到哪里看我?我想,我想我是真的错了。我不该,不该这样不清醒。其实我早该知道,你不爱我,就像我不爱锦鹏是一样的。

“算罢啦,你都系扯啦!”(注:广东话意为算了,你还是走吧!)

火车上的小电视里,面容精致的女人劝着另一个女人,那个抽着烟的男人,远远地缩在角落里,只有手中星星微亮的红光,能证明他还站在那里。

算罢了,楚歌!这样的遗弃,你已经没有勇气再去面对了。

“什么?你就这样把她一个人扔在了火车上?”柯佳乐大叫着,冲上去揪住了唐时的衣领子。

唐时并不说话,视线毫无焦点地停在不远处的一棵树上。

“你说话啊?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她会有多伤心啊?她现在一定哭得稀里哗啦的。她只是想向你证明她对你的心意不是普普通通的迷恋,而你呢?你居然骗她去上厕所,结果在火车开动前跳了下来。我的天哪!”柯佳乐松开手,在草坪上来回走着,“我真是脑袋进水了,我真是他妈的中邪了。我居然会觉得你和楚歌很般配,我居然还弱智地当什么红娘,给你们俩搭线?我他妈的简直就是脑袋秀逗了。”

“我那么喜欢她,以前没跟她真的接触过时,还发誓,如果有机会一定会好好保护她?结果我都做了什么?我居然送羊入虎口,把她推到你这个铁石心肠的老虎嘴里去,让你把她的心咬了个稀巴烂,我……我……我跟你拼了!”柯佳乐越说越生气,抬手就抄起树下一块小石头,用力向唐时砸去。

按理说,这样的距离,这样的砸法,唐时完全可以避开的。谁知道,他整个人居然像老僧入定似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靠在树干上。那块石头说大不大,说小又不小。加上柯佳乐在气头上,用了十成的力道,只听“嘭”的一声,唐时的脑门上顿时红了一块,紧接着可以迅速看到他脑门上肿起一个红色的包。

“你……”柯佳乐愣愣地看着唐时,双唇嗫嚅着:“你干嘛不躲?”

唐时仍旧不说话,只是靠着树干,他略有点长的头发因为刚才的冲突而略有些凌乱,但是这丝毫无损他的英俊,散落在枯黄草地上的火红枫叶和他身后深色枫树树干的映衬下,反而使他更像那些漫画里的主人公一样,全身都散发着夸张却又真切的凌乱美感。

“你别以为这样我就不敢骂你了。你说你看起来这么大的人,平时还有事没事就把自己搞得老气横秋的。怎么对你爸妈的那点破事就是理解不了呢?当初你爸的死对你妈的打击也很大啊,只是她一个女人,如果想好好地活下去,自然还是想找个男人依靠的。可是你那时候太小,那个男人又不喜欢你。她这样放弃你,从人道上来看虽然有些过分,但是如果换位思考一下,其实人都是自私的嘛!就好像你,别人看不出来,我可是瞧出来了。你根本就不是不喜欢楚歌,你只是不敢接受她。但是你怎么不想想,就因为你自己的懦弱和阴影就这样拒绝她,伤害她,这样对她公平吗?”

沉默,仍是沉默。

柯佳乐喃喃地抱怨了一大通:“你要不要去医院看一看?要不然去我家擦点药酒啊。万一你有什么脑震荡,我可不想带着你这么大个累赘。现在可没有孤儿院敢收留你,到时候我要把你往哪送?”

唐时仍是不说话,看着火车站出站口的眼睛却忽然亮了起来。

发现他的异样,柯佳乐也跟着望了过去。

只见火车站外有一辆白色的敞篷车才刚刚停稳,就见何诗施和韩锦鹏分别从车里出来,急急地往车站里跑去。

柯佳乐的脸色一下白一下红的,不时地看着唐时,又是摇头又是叹气。

天空中懒洋洋地吹着有意无意的风,有火红的枫叶飘飘洒洒地从树枝上分离开来,轻飘飘地在空中打个小旋,然后落在草地,还有,唐时的肩头。

唐时的眼光一阵闪烁,直到那辆白色的敞篷车驶出他的视线,才缓缓的抽回他的目光。

“走吧!”

“啊?去哪?”

“回家!”

“回家?你确定你不要去医院看一下吗?”

唐时转身的刹那,一片红得有些枯脆的枫叶从他的肩头飘下,荡过他的眼前,又转了几转,才落在地上。

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唐时的脸色忽然大变,猛地转过头去,冲出树林望向街头的尽头。

而人头攒动如潮,哪里还有他想看到的影子?

韩锦鹏一边帮我抽着纸巾,一边低声地安慰着:“没事了没事了,别哭了啊!”

“就是啊!不就是挨了顿骂吗?你看我妈天天骂得我狗血淋头的,我也没怎么样啊。又不会少斤肉,别哭了啊!”

我抬起头迎向他们:“我没哭!”

“眼睛都肿得跟小核桃似的,还没哭!”

“可我现在没哭了!”我脸上只有泪水消失后留下的紧绷痛疼,如果可以的话,我倒希望再流些眼泪,至少,我的胸口不会堵得这么慌。

诗施顿了顿时,一脸担忧地看着我:“你别这样好不好?”

“我道歉,事实上这一切的事情我都可以阻止的。其实我和爸爸完全可以把那条消息压下来,不必告诉uncle。可是我当时也有些私心,希望可以借助这次的事情,让uncle意识到我和你之间的危机,并为我再创造些机会。只是,我太低估你对唐时的感情了。毕竟,你们才认识一个来月……”

我摇头,极顺利地绽出一个笑容:“不怪你,不关你的事。就算你不想,韩伯伯也会这样做的,你无需自责。一切都是我自己咎由自取。怨不得谁,真的!”

“小歌!”韩锦鹏轻轻拉住我的手,“不管怎么样,我都希望你能够快乐开心。至少,至少不是像现在这样的表情。你知道,我从来没有看见过你这样。如果我对你的感情真的困扰到你了,我想,我想我会努力试着不再侵入你的世界……”

“别说了!”我无力地将头靠到他的肩膀上,“对不起,锦鹏,我知道这阵子我伤到你了。我向你道歉,也向我的自私道歉。我其实应该更早告诉你,而不是一直这样自私地依赖你。不管怎么说,你一直都对我这么好。只是可惜,对于爱情,我们都只能束手无策。”

“糟了,你忽然说些这样的话,听起来真的很不对劲耶!”诗施说着,抚了抚我的额头,“你真的确定你没事吗?会不会伤心过度导致语无伦次,神智不清啊?”

锦鹏闻言轻笑着从前座拿出一个粉色的盒子:“老何说你昨晚回来后一直也没有吃东西,刚才经过采蝶轩时,我特意下车买的,是请他们现烤的,你最喜欢吃的黑麦提子面包,吃一点好不好?至少精神会好些。”

我点点头,抿嘴轻轻地笑,接过蛋糕盒轻轻打开。黑色的蛋糕上撒了不少青色的提子干,特有的面包香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谢谢!”我抱着盒子,轻轻拿起一块往嘴里送。

诗施和韩锦鹏相视一眼,眼中都有着心头大石终于落地的放松表情。

我低下头,嘴里苦得像在反复咀嚼一堆白蜡似的,又干又涩,唇角却又像有自主意识般地向上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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